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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柏說的順溜,對面的人倒是足足愣上了幾秒鐘,爾後便哈哈大笑起來,直呼有趣,“倒真是爽白!不過無父無母這樣的話怎可輕易說出。畢竟端的是一脈相承,骨肉相連。”
龍柏嗤笑一聲,“生養之恩哪能及得上教養之恩。”
“歪理,”那人不屑,但也沒有再多說什麽,“年紀輕輕,說話卻狂妄,到底年少,缺了幾分歷練。”
“所以你老了。”龍柏接着他的話說下去。
那人眯眯眼,貪財,自大還目無尊長,但也不惹人讨厭。
一時無話。
店小二端上被裝好在食盒裏的鲈魚時,龍柏正百無聊賴的玩着手指。不過他的注意力很快就被鲈魚的香味所吸引,魚肉特有的香味充斥着鼻尖,龍柏半閉着眼,享受的嗅了嗅,當真是清香誘人,這二十兩花的可真值。
對面的人也湊過來看了一眼,“新鮮肥美,只是炖的火候稍微久了一些,鲈魚講究一個‘鮮’,肥而不膩,而不是入口即化。”
龍柏從他的穿着就可以看出必然是大戶人家,想必平日裏美味鮮珍是少不了的,必定是個行家,便也沒有反駁,“這麽說,當真覺得少了一二分滋味。”
那人複又道,“無礙,一般的酒樓做成這樣也是屬不易了。”
店小二聽着兩人對店裏招牌菜毫不避諱的評頭論足,臉色已經變得不是很好看,但秉持着顧客第一的原則,和不想丢掉這份活的想法,強忍着沒有發作,總之龍柏每次來他們酒樓總會氣得他們掌櫃跺腳,今天正好掌櫃不在,輪到他受這份氣。
龍柏捋捋衣擺上的褶皺,站起身來,提着裝着鲈魚的食盒,沖對面的人客氣的點點頭,說着推辭,“在下還有事,就先告辭了。”
那人也知道他不過是随便找個借口先行,卻沒有阻止,只是當龍柏轉身走到樓梯口時,方才開口道,“七童的朋友不少,但像你這樣的可不多見。”
龍柏猛地停住腳步,重新轉過身來,眼神銳利地盯着他看,“你跟蹤我們?”他對自己的武功有信心,更何況有陸小鳳和花滿樓兩個高手跟着,應該不會被人跟蹤而不察覺,但就如同師傅所說的,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在江湖上行走,萬不可掉以輕心。
被他死死盯着的人确實不慌不忙,輕輕拿起茶杯品了一小口潤潤嗓子,“我這一把老骨頭,可不像你們年輕人,一天天南地北到處跑不礙事,早就經不起折騰了。”說着,莫名有幾分辛酸,想他七個兒子之中,他對幺兒最為疼愛衣食住行無不是給最好的,結果孩子大了不中留,非要以獨立之名,搬出來住,但畢竟是寵大了的,加之他對他有愧,不忍違了他的意思,猶豫了幾天,還是同意了。
龍柏生平最恨他人調查試探自己,知道沒有被跟蹤,便收起了淩厲的氣勢,清下心來重新整理思緒,猜測道,“花伯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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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如令臉上的笑容陡然增大,連帶着額角的皺紋也生動了幾分,“果然,七童交的朋友都有幾分聰明。就是不知道你和陸小鳳相比,誰更勝一籌。”
自家爹看自家兒子永遠都是最好的,龍柏理智的沒有接這個話茬,反問道,“伯父不遠來此恐怕不止是跟在下開幾句玩笑而已。”
少年老成,這一點倒和他家七童挺像,花如令嘆口氣,也不是不好,不過年輕人要是再沖動點就好了,想他年輕時就是憑着那股子沖勁将花家産業一步步擴大,直至做到今天這個地步。
“實不相瞞,老夫這次來确實是有事相求。”
龍柏皺眉,“不知所為何故?”能讓這樣一個人放下身段想必不是件小事。
花如令苦笑一聲,“原本這件事我是想拜托陸小鳳的,之前七童給我的信中提到他和陸小鳳在一起,托他調查百花樓失竊之事,”說到這裏,花如令突然義憤填膺地捶了下桌子,“也不知是哪個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妄小賊,偷東西竟然偷到我花如令兒子的頭上,要不被我抓到,絕對不會輕饒他!”
他一心捧在手上的兒子,平日裏卻從來不會提過多的要求,唯一的愛好便是搭理他那些花花草草,不知耗費了多少心思,可想而知,當花如令聽到百花樓遭盜,尤其偷得還是花滿樓當寶貝一樣供着的花時的憤懑。
龍柏一時有些尴尬,想必花如令還不知道,他口中那位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妄小賊此時正坐在他對面,若無其事的喝茶談笑,要任他性格再沉穩,鐵定也氣瘋了不可。
花如令見龍柏愣神,以為是被自己剛才的突然爆發吓住了,便急忙道,“算了,這件事以後再說,還是說正事要緊。”
龍柏趕緊附和着點點頭,剛才那章還是永遠翻過去不要提比較好。
許是剛才有些激動了,花如令的臉色還有幾分鐵青,但聲音已經沉下來恢複原狀,“結果等我趕過來時,陸小鳳卻已經不知蹤影。”
龍柏繼續尴尬中,陸小鳳不知蹤影估計他也逃脫不了幹系,身體打了個冷顫,龍柏試圖轉移話題中心,“不知有什麽可以幫得上花伯父的?”
像是想到了什麽不好的事,花如令的神色染上了幾分悲戚,“龍公子與七童是好友,可知道七童的眼睛是怎麽瞎的?”
龍柏想辯駁說不是好友,不過看看花如令,又覺得現在不是談論這個話題的時候。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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