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好問題

送別了五條悟跟他迷途知返的“朋友”們,太宰治摸到中原中也的腰表示：“剛才那個未完的稱呼，應該是‘老師’，對方沒有表現出來的那麽單純。”

小橘子還是不要那麽容易就被人帶着走了,雖然從武力值的角度來說不确定誰比較危險。

中原中也沒有反駁，望着他們離去的方向,輕輕嘆了口氣：“那幾個後來者身上，有血的味道。”黑手黨幹部對這東西再敏感不過。

可是看那幾人的表現,又不是裏世界的人。

裏世界有裏世界的痕跡,凡是在裏世界帶過的,都會帶着那個世界的證明,彼此之間也可通過“雷達”辨認。既然他跟太宰治的“雷達”都沒起效果,那就說明對方不是裏世界的人。

而在表世界能夠從事沾血職業并且帶有“老師”這個稱呼的……怎麽都不可能是普通人。對方恐怕也不是真的眼盲,那個眼罩大概有別的效果,說不定跟柯南的眼鏡一樣,帶着高科技的手段。

“回去讓尊大哥他們查查吧。”中原中也說道。

到底是東京的勢力,他們橫濱人士不好插手。

太宰治也樂得悠閑。

随後兩人又買了不少東西,除去既定的伴手禮之外，還有給未來同居準備的。

既然已經确定了關系，那就勢必要住到中也的別墅去，他才不想在冰冷的夜裏，繼續孤零零躺在公寓的小床上，依靠舔舐記憶裏的過往,寬慰空洞到乏味的心靈。

回去的時候遇到了點意外。

他們看到了十束多多良，但又不是那個“多多良”。印象裏的多多良脾氣很好,在某方面跟中也很合得來，但是這個多多良……

中原中也默默朝太宰治遞了個眼神，當事人秒懂,接過之前被中原中也用異能控制着而不沉甸甸的袋子，放到地上。不得不說，沒有重力異能的裹挾，這東西就沉得不得了，中也的異能真好用。

再看中原中也本人，他在購物袋脫手的那一刻，身體就如離弦的箭飛出去了。

字面意思上的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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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的身手也無愧于他港丨黑第一體術大師的稱呼，不過短短幾秒的時間，就完成了進攻、壓制、封鎖等一系列動作。

他接過太宰治扔來的繩索，麻利地把人捆了個結實，壓到了太宰治身前。

整套動作行雲流水，只有中間，步履有短暫的停頓。

雖然那停頓轉瞬即逝好似不存在，但還是被動态視力極好的太宰治收入眼中。他危險地眯起雙眼，目光如炬，如同審判犯人一樣，将人從裏到外剖析了個幹淨。

這樣擅自對別人所有物下手的家夥，真是令人讨厭啊。他都不想說在剛才之間，他已經想出了十多種可以使人“悄無聲息”、“銷聲匿跡”還不懷疑到自己身上的方法。

當然，只看表面的話，這人還是優雅的模樣。愣誰都不會想到，這幅從容的表象之下到底冒出了什麽危險的想法。

“多多良好像被控制住了。”中原中也活動着手腕，跟太宰治分享交手時的體驗。看到那人擔憂的目光，不由心頭一暖，表情也跟着柔和起來，他補充道，“他之前還想控制我來着，不過被‘它’丢出去了。”

這個“它”指的是荒霸吐。

中原中也作為荒霸吐的容器，雖然擁有自己獨立的意識和情感，但是無可否認，那家夥就是在他體內待着，并且用自己的身份影響了他的精神世界。最直觀的一點就是，中原中也不會做夢。

可想而知荒霸吐對這件事的态度。

作為青森的守護戰神，荒霸吐的脾氣其實不算好，能夠同意中原中也做他的容器，在特定的時候用出自己的部分力量，已經是很不容易的事情了。其他人要是想分一杯羹，就要做好被他打出去的準備。

別提現在的情況不是“想分一杯羹”，而是有未知生物想跟它搶容器內部的位置。

這可不行！

荒霸吐對中原中也這個容器的滿意度是很高的，沒有丁點兒要跟人分享的意思。

這也是局勢的選擇。

荒霸吐知道當年抓它去做實驗的那些人沒有放棄，那些人背後的勢力現在還在世界各地奔走活動；也知道自己離開軀體貿然跑出去的結果，就是被那群人發現再一次地抓走，成為實驗室裏冰冷的數據，成為虐殺那些孩子最直接的工具。

這對荒霸吐來說是很難接受的事情。它雖然是戰神，但也是清森的守護神，這種把童真孩子當作實驗品的行為，讓它打心眼裏反感，不然當年也不會毀了那個實驗室。

不過話又說回來，荒霸吐知道自己的局限性。它雖然是青森的守護神明，擁有人類無法想象的能力，但是現代人手裏的各式武器，也不乏能對它們造成傷害的。

于是它就想通了。

與其陷入到這個地步，不如先跟着合自己胃口的中原中也。至少這些年相處下來，他已經認可了對方。

那也是個可憐的孩子。

這樣一來，想要潛入到中原中也精神世界搞小手段的無色之王，就被荒霸吐無情地盯上了。

盡管礙着外面兩人沒有直接殺死，但也搞了不少的手段。

最直接的就是把他排斥出了中原中也的身體，此外還有防止他梅開二度而吞噬的能量。少了那部分的能量，無色之王雖然還活着，但也大受損傷，不可能再侵入到別人的魂體，做他那些事情了。

也就是說，無色之王的能力，“幹涉”被抑制得幹幹淨淨。

這也是人與神明最直觀的差距。

而給無色之王的感覺，就是束手無策。

事到如今，他也只能頂着“十束多多良”的外殼，被中原中也并不溫柔地帶回吠舞羅，等着那邊赤之王的審判。

因為事情……超乎尋常，中原中也的表情一派凝重，吠舞羅的成員不敢有任何松懈，馬不停蹄叫來了周防尊。

伏見猿比古也在，跟周防尊一起走出來的。

“什麽情況？”

周防尊沒有一上來就譴責，哪怕現在被綁着的人是他的氏族，親密的朋友十束多多良。

因為他了解中原中也，知道他不會在清醒的時候亂來，發生這種事情必然還有隐情。喝醉酒時另當別論，那屬于特殊情況。

這态度讓人滿意。

中原中也沒有隐瞞，事無巨細地說了一遍。當然，省去了其中荒霸吐的部分，那在橫濱也屬于最高級別的機密，沒有幾個人知道。

“被控制了？”

這個結果有點出乎意料，可是不是被控制的話，多多良也不會對中也有那樣的異常。他可是吠舞羅中除了安娜最早認識中也的人，也是跟中也最處得來的那一批。

“另外還有一件比較值得我在意的事情。”他把自己遇見五條悟還有虎杖悠仁他們的事說了。

前者暫時沒個頭緒，後者伏見猿比古倒是清楚的：“你遇見的可能是咒術師。他們是跟氏族不同的能力者，主要負責拔除咒靈，驅除詛咒，我記得東京、京都都有設立專門的都立咒術高等學校，你遇到的應該是裏面的老師和學生。”

所以真的不是普通人啊。

中原中也暗暗咋舌，這也是他在王權者之後，遇到的又一種形式的能力者了。果然世界之大，無奇不有。

“話說回來，咒靈是什麽？”

“咒靈就是由詛咒構成的靈體，一般情況下是看不見的。”伏見猿比古解釋道，“這個‘詛咒’跟字典裏的意思不同，指的是人體溢出的負面情緒。一般負面情緒比較多的地方，會容易産生咒靈。咒靈誕生後可以變強或者進化，具體途徑我知道的不太清楚。不過它們當中絕大部分都是對人類具有惡意的，這也很好理解，畢竟是人類的負面情緒。它們喜歡搞事，會殺人，對社會的影響非一般糟糕，所以需要咒術師拔除他們。就我知道的，同等級的咒術師要比咒靈厲害。”

伏見猿比古洋洋灑灑說了一大堆，中原中也的注意力全在“負面情緒比較多的地方，會更容易産生咒靈”上面了。

甫一聽到這句話，他腦子裏就冒出來一個負面情緒纏身、又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人物。

太宰治。

可惜他屬于看不到咒靈的類型，不管怎麽焦急地盯着太宰治看，翻來覆去也找不出個影來，頓時更加煩躁了。

“怎麽了，中也？”眼見他表情擔憂起來，太宰治還以為他從咒靈聯想到了鬼怪之說，頓覺是個發揮自己男友力的好機會。他知道中也的弱點，明明是港丨黑的五大幹部之一，荒霸吐的容器，獨一無二的重力使，卻害怕鬼怪之說。這事兒說出去就能夠讓人笑掉大牙，也沒有哪個不長腦子的會相信，但就是事實。

不過也不妨礙中原中也害怕的時候，可以紅光一冒，把鬼怪打得稀巴爛就是了。

不料，中原中也的重點不是這個。

只見他皺起眉頭望着太宰治：“你有沒有不舒服的感覺？”然後又向伏見猿比古尋求可靠的回答，“如果咒靈長時間跟在人身邊，是不是會對人造成影響？”

“是的，咒靈對人體有侵蝕作用。”伏見猿比古說道，“短時間內會出現身體虛弱、神經疲累、局部肢體酸痛、容易抽筋的症狀；時間長了就會因此衰竭而死。”

如果不是有咒靈的危害在，他們哪裏會知道咒術師的存在？尤其大部分人不具備看到咒靈或者反抗咒靈的能力。所以他們第四分室沒少借着政府的口，給他們派發資源，安排福利，還大開方便之門，讓那些科學解釋不清的事情，有了一個相對可以接受的說法。

“……哦。”中原中也神色一凝，心急如焚，咒靈的危險系數比他想的還要高，太宰這混蛋真不讓他省心！深吸一口氣，又問道，“那它們……會‘上身’嗎？”這純粹是被鬼怪故事迷了眼，但是也不妨礙他的好奇心動一動，誰讓咒靈都出現了呢？

太宰治哭笑不得，一方面意識到小橘子是在擔心他，一方面又覺得小橘子擔心的方向有些怪怪的，綜合到一起就只能哭笑不得了。他自覺身體素質良好，不像是受到影響的樣子。

這麽想着，他嘴上道：“等等，中也，你不會把我當作咒靈的目标了吧？安心啦，我的身體很好的。”由于他突然跑偏的畫風，整個對話內容都有些不對勁。

中原中也還是很悲觀：“誰讓你這家夥負面情緒那麽多？誰知道會不會有咒靈纏上你？還是早點解決了比較安心。對了，你還很喜歡自殺來着，誰知道是不是咒靈誘導的？”

太宰治：“…………”

這還真是個好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