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 有意撩撥

情話總是沾着毒,能讓人輕易頭昏目眩,這一招對如今的楚翹而言更是百試百靈。

陷入深情的女子最是情緒波動,剛才還因為梁時看了波斯美人一眼而不高興,此刻卻又歡喜雀躍,一臉愛慕的看着梁時。

波斯美人讪了讪,沒有再接話,她萬萬沒想到天.朝官員如此不給她面子,她好歹也是波斯公主,美貌風情自是不必說了。

波斯使臣臉上也沒甚光彩,今日的宮宴原本是要給他們洗塵的,沒想到會遇到這樣的冷場。

公主的歌舞雖是一開始凡響很大,但結束之後,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梁大人與他夫人身上。

其實,波斯使臣這一趟來朝,鬥香是一個目的,第二目的就是聯姻。

能給波斯公主擇一門天.朝良婿,對波斯國也大有好處。

當然了,波斯使臣的目标鎖定在了蕭湛身上,畢竟他才是手握大權的攝政王,可宴會上衆人的注意力怎麽全部集聚在了梁大人身上了?

波斯使臣一時間也沒能看出路數。

這時蕭湛的視線從楚翹臉上移開,他自是看懂了楚翹眼中的情緒,她現在滿心滿眼都是梁時了。

可……梁時明明十年光景都沒有令楚翹動心,他二人才在一塊多久?

蕭湛是不信的,他一直認為楚翹就不是這世間的女子,她純淨的像落入凡間的仙靈,沒有凡根。

他以為楚翹這輩子都不會對男子動心。

但并不要緊,因為他的謀劃只要達成,她還是他的金絲雀,只有他才靠近她,接近她。

蕭湛這輩子被人奪去的一切,他發過誓總有一日都會盡數奪回來。除卻江山之外,如今還有一個她。

蕭湛幽深的眸色突轉,很快掩飾了他的暴戾,道:“皇上,臣先說兩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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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是攝政王,也得顧君臣之禮。

炎帝虛手一擡,白玉一樣年輕的臉龐上還染了幾絲紅暈,是個俊俏的男子。他此前見過楚翹,只覺她長的嬌小,今日一見卻又是另一番體會,現在倒是覺得梁時會喜歡這樣的一個小婦人,似乎并不奇怪。

炎帝自認,他也好這一口,嬌嬌柔柔的才是心頭好,只可惜……他最喜歡的那一個卻不在了。

這時,蕭湛朗聲道:“大周自歷朝數百年以來,與波斯國早有來往,此番鬥香大會,我大周會讓梁夫人親自出戰,不知波斯國派誰出來一比高下?”

聽到了“梁夫人”三個字,楚翹當即坐正了姿勢,她現在很喜歡這個身份,比當皇太後的時候舒适數倍。

而且,一聽到別人喚她“梁夫人”,心頭會湧上一股淡淡的甜蜜,像是吃了冬日的柿子餅,一絲一縷的甜到了心坎上。

期間,還不忘與梁時暗送秋波。

梁時端坐着,眼眸沉靜,視線似乎就凝結在桌案上,還是那種清心寡欲的臉,只是多了一些和善。

波斯使臣尚未開口,波斯公主雙手合攏,朝着炎帝盈盈一福,之後看向了蕭湛,對他微施一禮。

她今日才正式得以看見蕭湛,此前在朝廷的驿站就聽聞過蕭湛此人,而且她此行的目的就是他。

炎帝終歸是稚嫩了些,像她這樣自幼在權勢旋渦中打滾的人,一眼就能看出蕭湛的野心勃勃。

蕭湛的深沉與城府對她而言是一種吸引力,但與此同時,波斯公主腦中又閃現了梁時的臉,不過也只是一瞬間,她笑道:“我願與梁夫人一較高下,鬥香大賽就在半月之後如何?”

既然波斯公主都提出日子了,天.朝沒有延期的理由,否則就顯得膽怯了。

而且楚翹就是個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她最不或缺的就是自信,她認為除卻朝堂紛擾之外,世間一切事情都難不倒她,別說是半個月了,明日比試都可以。

蕭湛看向了楚翹,打算詢問半月是否足用,楚翹對他連連點頭,但眼神中卻沒有看着梁時的那種熱切。

蕭湛眸色一沉,轉而又恢複如常的肅嚴,對高麗公主道:“半月之期無問題。”

就這樣,鬥香大會定在了半月之後的三月初三。

從宮宴上回來時,楚翹被人叫住了,這人不是旁人,正是她上輩子看着長大的炎帝,因着喝了幾杯竹葉青之故,炎帝面頰潮紅,桃花眼泛着瑩潤的光澤,已經與先帝有幾分相似了。

楚翹對她那個短命表哥的映象并不深,但表哥的确是個好看的人物,炎帝有過之而無不及。

因着外人在場,炎帝道:“梁夫人,你可有把握?”

楚翹看着梁時走來,她挪了幾步,站在了他身側,嬌小的身段與梁時的挺拔偉岸相比較,立即顯得小鳥依人。

此時,大殿之內的諸人都已經陸續退下,炎帝其實很想提醒梁時,身為權臣一定是要注意莊重的形象,畢竟梁時是天.朝的門面啊。

但一見楚翹粘人的樣子,炎帝頓時失語,只是會深莫測的笑了笑。

楚翹道:“妾身自當盡力而為。”

話音剛落,梁時抱拳行禮,“臣攜內人先行告退。”

長夜漫漫,這碩大宮廷着實寂寞,炎帝微醉之态,很想将楚翹與梁時留下,但又實在沒有合适的借口。

他是帝王,即便想讓老師和師娘留下作伴,他也無法開口。

只好道了一句,“嗯,那朕就等着梁夫人的好消息。”

楚翹端莊的點了點頭,這才跟着梁時離開了皇宮。

這幾日,楚翹一得空就會黏着梁時,她心思單純,想什麽就做什麽。

二人一上馬車,楚翹嬌嬌弱弱的身子就靠了過來,她挨近了梁時,一手雙還主動握住了他的,以前只覺得梁時長的好看,如今一看就連手也修長精致,并且有形有力。

馬車開始行駛,梁時突然道了一句,“日後休要飲酒。”

楚翹并不貪杯,她只是嘴饞,看到梅子酒就喝了幾口,“就一點點,不多的。”

她擡起右手,拇指和食指合攏,打了一個手勢給梁時看。

梁時一直都在留意她,自是知道她只是品了幾口,又見她嬌态百出,盡管知道是癡情蠱的作用,但梁時已經不忍讓她傷心半分,凡事都依着她,“以後想喝多少都可以,你……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自己心悅的人就在身邊,楚翹覺得通體舒暢:“沒有啊,我很舒服。”

梁時另一只手很有規律的敲擊着廂椅,眉頭微微蹙着,“今晚的獅子頭合口味麽?”

楚翹大大點頭,“還不錯,像是江南的廚子做出來了。”

看來她是吃嘛嘛香啊!

梁時一直密切關注着她,知道她癸水一直未至,卻見她又無半分有孕之态,梁時幽幽一嘆,“嗯,你若喜歡,我讓古叔請一位江南的廚娘回府。”

楚翹點頭,“梁時,你真好,我……什麽時候能給你生娃娃?”她總是無比直白,熱情的像個孟浪的姑娘。

不過梁時很喜歡。

他被這話一驚,悶咳了一聲,“鬥香大賽結束之後,你若是得魁……任何事都依你。”他尾音低迷,像帶着小勾子,撩的楚翹一顆女兒家的芳心蕩蕩悠悠。

楚翹笑了,“那好,一言而定,到時候不準發反悔!”

梁時:“……”她很急?

軟玉溫香就在眼前,梁時腦中又浮現了那晚的情形。

這陣子,他幾乎每日都會回想起,甚至有些畫面已經分不清是他所經歷過的,還是腦中所幻想的。

梁時的呼吸近乎不穩,他側頭看着身側的小妻子,眸色愈發深沉。

楚翹不太明白這眼神的意思,但她隐約好像感覺到梁時的視線一直盯着她的唇看。

楚翹一向不會隐藏她自己的內心真實想法,她雀躍了,她就知道梁時也是喜歡她的,畢竟她如今這張臉也算是傾國芙蓉色。

楚翹從小就活潑,這個時候還矜持什麽?

矜持究竟有什麽樣的內涵,她其實并不是很清楚。

楚翹仰面,腰身微微上升,在梁時眸色突然變化時,她的唇已經附了上去。

雖說梁閣老已經不是雛兒啊,但楚翹還以為她只是初嘗她的夫君。

這一次小小的嘗試,令她很滿意,唇下的觸感柔軟但似乎也有韌性,她甚至覺得若是吞入口中嚼一嚼也是可以的。

唇貼着唇好半晌,楚翹再也沒有接下去的動作。

梁時已經給了她離開的機會,但是她沒有把握,就在楚翹感覺到親夠了,那把小蠻腰突然被人一握,她橫空就被人提到了雙膝上。

楚翹一直都知道梁時有力氣,彼時他還是個少年時,楚翹就見過他在楚家校場練功時候的樣子,那個歲數的他比起家中兩位哥哥絲毫也不遜色。

沒想到他會一下就将她提了起來,這無疑是很刺激的,她很喜歡。

坐上梁時的雙膝,楚翹還沒來得及說句話,唇已經被徹底堵住,滾燙的吻來勢洶洶,與她方才的小雞啄米完全不同。

楚翹一聲驚呼還沒有發出來了,就已被梁時盡數吞入腹中,她只覺腦中瞬間綻放無數煙花,心緒如滴落了油滴的冰湖,瞬間炸開了。

她沒想到親吻還能這樣,話本子上不是這麽寫的呀。

楚翹完全沒有招架能力,當她暈暈乎乎被人掀開裙底時,這才大吃了一驚。

不過,她并不排斥,眼神鼓勵着梁時繼續。

梁時的唇移開,看了楚翹一眼,之後額頭抵着她的額頭,低低一笑,像只完全不知餍足的惡狼,此刻渾身上下還散發着貪婪的氣息,他呼出的氣息帶着淡淡的酒香,低低道:“傻姑娘,這才叫親吻,你學會了麽?”

楚翹眨了眨眼,還是喘着氣,因為胸膛的劇烈起伏,那傲人的地方一股一股的,她點了點頭,似乎很興奮,“我明白了,我很聰慧,一學就會,再來一次?”

梁時的雙手握着她的細腰,已經花了大力氣才将二人之間保持了一定的距離,可若是小婦人再熱情如火,他當真不敢保證會有那個毅力,梁時終究不是一般男子,他禁锢着楚翹的細腰,沒讓她繼續得逞,道:“等你奪魁再說了。”

楚翹很失望,“為什麽要等着這麽久?可是我想親你。”

她聲音不大,但在這樣的靜怡的夜路上很是醒耳。

外面趕車的如風與如影迎着冰寒的夜風,面目深沉。

沒聽見,他們什麽都沒聽見!

梁時拿楚翹沒法子,這癡情蠱果真是厲害,他想讓她解毒,可是倘若有一日,她對他再也沒有如今的熱情,他又該如何是好?

兩情相悅的愉悅與內心的空洞皆無法忽視。

他将楚翹挪開了,這令楚翹很不滿意,又直截了當道:“為什麽?我就想坐你身上。”

梁時身子一僵,片刻之後才舒了口氣,“你知道你自己再說什麽?”這話太嚴肅,他于心不忍,緩和道:“奪魁再說。”

坐一下還要奪魁!

太小氣了!

梁時與楚翹之間的力量懸殊太大,她只好作罷,乖乖的坐在了梁時身側,然後嚴重.欲.求.不.滿的抱怨,“你就那麽在意我贏不贏?我看那位波斯公主長的奇豔,你今日在宮宴上也瞧了她兩眼,若是我贏了,她就會輸的。”

梁時豈會不明白她這是什麽意思,他苦笑了一下,配合道:“為夫自然是盼着夫人能贏。夫人這是有眼疾麽?”

楚翹沒有聽懂,“我無疾,你才眼疾。”

梁時做恍然大悟狀,“原來是我有眼疾,難怪沒有看出來波斯公主哪裏美豔了。”

聞此言,楚翹先是一愣,而後徹底明白了梁時這話的用意,她噗嗤笑了出來,“梁時,你好壞呦。”

梁時瞬間僵化,端坐如鐘,半分沒有動彈了。

如風,如影,“……”沒聽見,真的沒聽見。

深陷男女之情的楚翹回府之後一門心思開始鑽研起了香料,為了能讓梁時盡快從了她,她這輩子都沒有這麽案牍勞形過。

這世間的香料多種,想要與波斯公主一決高下,她務必要出其不意才成。

明媚的花香太常見了,僅僅在嗅覺上産生影響并不出奇。

楚翹鬼主意多,她上輩子當皇太後的時候就幻想過将群臣玩弄在股掌之間,當然了,只是幻想,她太懶了,從來沒有付出過實際行動。

如今不一樣了,為讨“美人”歡心,她完全可以犧牲一下自己休憩的空閑。

當天晚上從宮裏回來之後,楚翹就開始琢磨,梁時擔心她的身子。為了防止她凍着,梁時就命人将香料都搬到了外間,屋內燒了地龍,兩人身上穿的都不多。

內室燭火通亮,照亮了一室的群花怒放,梁時曾經看這世間的一切都是黯然無色的,可如今即便是一盆盆的菊花,也讓他看出了旖旎之意出來,梁時揉了揉眉心,看了一眼正在專注于調香的小妻子。

她身段玲珑,從背後看去,腰肢纖細無比,那晚她妖嬈妩媚的像只林間妖女的畫面又重新浮現在了眼前。

梁時呼吸一滞,三步并成兩步就走到了楚翹的身後,低醇的嗓音道:“別忙了,時辰不早了。”

楚翹轉過身來,見梁時一身雪白色中衣,他俊顏如俦,幽眸如夜間溪水,裏面仿佛溢出了一陣美妙的詩歌,看的楚翹一陣心神蕩漾,心緒缥缈。

真的好想将他撲倒在榻上去啊!

不行!沒有奪魁之前,一定要稍稍矜持!

楚翹眼眸幽幽的仰面望着他,“子辰,還早呢,你先睡吧。”她是他第一次喊他的字。

梁時身子一僵,他原以為癡情蠱無非是唬人的,那晚歡.好之後,她會有所好轉,怎麽愈發嚴重?

梁時諸多情緒交織在一塊,他微微俯身,長臂一攬,将楚翹給打橫抱了起來,之後他還掂量了一下,好像沒怎麽長。

“先睡吧,養好了身子……日後再給我生孩子。”梁時這次将楚翹緩慢的放在了被褥上,他大掌移開時,觸碰到了她的小腹上,微微劃過,又輕輕一碰,之後悄無聲息的離開,似乎……也沒長。

梁時剛給楚翹蓋了一條被褥,她就像泥鳅一樣拱到了他的被褥裏,委屈道:“我懼寒,真的,不信你摸摸看?”

梁時:“……”

片刻,楚翹被梁時掰了過來,讓她背對着他,之後就用長腿困住了她,不讓她再次動彈了。

梁時的臉埋入楚翹的墨發中,威脅道:“不許再動了,睡覺!”他太了解楚翹,無可奈何又加了一句,“再胡鬧,等奪魁之後,你也休想……”

梁閣老被自己的話給塞住了。

楚翹這回聽的明明白白,“我知道了!真是小氣!”

夜漫漫,垂幔落下,人影相疊的畫面印在了內壁那側的帷幔上,梁時看了良久,待懷裏的睡下之後,他的一只大掌漸漸移到了楚翹的小腹上,梁時心跳猛然間一滞,竟有些緊張。

或許梁府也該擴建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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