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 急要娃娃

從宮裏回來的路上,楚翹一直就不.太.安.分,她現在不亞于是一個孟浪兒,盯着身邊的“美人”,打算不達目的不罷休了。

梁時禁锢着那雙調皮的爪子,沒讓她動彈,好不容易到了梁府,楚翹又熱情似火的跟他打了招呼,“你還要忙多久?那我先回房沐浴,等你過來。”

如風和如影站在二人身後的不遠處,半步也不敢靠近了。

夫人……太奔放了,大人反而一路沉默着,像個被人逼迫就範的小媳婦……

這廂,楚翹去了上房,梁時目送着她離開,這才去了書房,如影緊跟其後,忙将錦盒交了上去。

梁時這陣子一直在陪着楚翹研制香料,只是令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即便他整日盯着楚翹,他的姑娘還是不聲不響的弄出麽這一番動靜出來。

他的傻姑娘其實一直很聰慧。

有些香料是不宜存在這世間的,梁時将錦盒收起,放入了密室中,之後才折返,對如影吩咐道:“派幾個信得過人盯着波斯使臣,直至他們離開天.朝為止。”

如影應了一聲,“是!大人。”

書房內恢複了一時的安靜,如風退到了門外,将門扇合上了。

梁時坐在圈椅上,回想了今日發生的一起,若是楚翹對他用了某些香料,後果……

他的姑娘總能讓人始料未及,梁時揉了揉高挺的鼻梁。

不知怎的,他的俊顏突然滾燙了起來,他反複摁着太陽穴,之後垂頭看了一眼不太.安.分.之.處,或許是時候了。

夜色彌漫,空氣裏還有早春的花香,梁時稍過片刻就去了上房。

總歸不能再讓她失望了,不然她又會胡思亂想。

守在門外的阿福瞧見了梁時,忙低下頭,結結巴巴道:“二爺,夫人已經在屋裏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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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時推開門扇,正要進門,卻是突然止步,對着門外的一衆丫鬟吩咐道:“都走吧,這裏無需伺候,今晚不必過來了。”

阿福讪了讪,她并不想聽牆角的,既然二爺已經吩咐了,她巴望着早些離開呢。

楚翹聽的真切,她乖乖的坐在了床榻上,待梁時邁入內室時,她輕喚了一聲,“你來啦。”她坦誠又熱切,好像已經盼着他已久。

梁時隔着兩丈之遠看着她,燭火搖曳,他的姑娘正雙眸盈盈的,安靜的坐在榻上,因着剛剛沐浴過,鬓角的發絲還有些微濕,長發只是用了一只玉扣随意固定在了身後,毫無其他修飾,幹淨純白到了極致。

她身上穿着一件梁時此前沒有看見過的透紗裝,裏面玫紅色小衣上的夏荷也清晰可見,還有上面的小荷尖尖,像極了某種暗示。

梁時喉結滾動,原本今日打算找了周公過來再次把脈,可是她這個樣子,叫他如何掃興?

“梁時,我們生娃娃吧。”楚翹又喃喃道,還是那樣大膽又直接。

梁時上了腳踏,他眸光微醉,視線在小妻子臉上掃過,之後不由自主的落在了她的脖頸上,指腹湊了上去,不輕不重的摸索着她白皙的鎖骨。

食髓知味大約就是他現下的感受了。

梁時低低一笑,宮宴上沒醉,這個時候卻是醉了,“你膽子倒是不小,你知不知自己在幹什麽?”

楚翹認為她已經十分了然的表明了自己的心意了,她要給梁時生娃娃,而且迫在眉睫,刻不容緩。

她就是想與他親近,毫無間隙的保持着緊密。

不知為什麽梁時總是不能理解她的急切。

楚翹再次強調了一句,她伸出雪白的藕臂,勾住了梁時的脖子,然後誠意十足的告訴他,“梁時,我是想跟生娃娃呀。”

梁時一掌禁锢着她,擡着她小心翼翼往前放,直至二人都上了榻,他依舊與楚翹持着着寸許的距離,帶着薄繭的手一寸一寸的.褪.去了她身上的薄.紗.裝。

楚翹可能覺得梁時太墨跡了,她伸手給梁時脫衣裳,他身上的暗扣,她多日前就.琢磨.透了,很快就讓梁時的只剩下一條.亵.褲。

看着這樣的梁時,楚翹眼中冒着五彩的泡泡,還無禮的提出了一個要求。

很顯然,這種事,梁時是不可能讓着她的,“胡鬧。”他低低斥責,之後又笑了,“其實,你什麽都不懂,傻姑娘。”

楚翹覺得梁時太小看了她了,她怎麽就不懂了,話本上都是這麽寫的,她用行動控訴他,“我會的!”

梁時說話時,呼.吸已經開始不穩,他親.吻.了她的額頭,眉眼,緩緩落在了她撅.起的唇.上,低醇的嗓音帶着某種暗.示,道:“你會什麽?嗯?”

梁時一直不曾讓楚翹半分難受,他撐着臂膀,保持着一定的距離,二人的親.密.無.間讓她意.亂.神.迷,片刻之後,梁時起身,抱着楚翹,附耳低語了就,之後再也沒了理.智。

楚翹以為就是這樣了,她等了半天,內心十分納悶:為何一點都不痛?

想歸想,她并沒有說出來,萬一傷了梁時的自尊心就不太好了。

楚翹沒有經歷想象中的洶湧澎湃,反而是有些疲倦,過了好半晌之後,她也不知道已經是什麽時辰了,梁時終于停了下來。

楚翹看了一眼,登時羞的面紅耳赤。

梁時看着她一臉詫異,沒作解釋,抱着她去淨房清理一遭,之後兩人躺在榻上,都沒再說話。

楚翹覺得,這種事對她而言一點沒有難度,完全不成問題,簡直太簡單了,她道:“若不再試一次?”

梁時有些無奈,他側身親了親楚翹的額頭。

他的姑娘真是夠傻的。

次日一早,楚翹醒來時,梁時已經不在屋內,她身上的衣裳已經有人給她穿好。

楚翹發現就連被褥也換新了,可是……昨夜是頭一次同房,她元怕上什麽也沒留下。

這件事很困擾楚翹。

去了秋華居用早膳時,梁時與楚翹坐在一塊,楚翹頻繁看着他,但又欲言又止。

這件事一直壓着楚翹,直至早膳用過之後,楚翹單獨見了梁時,她終于肯露出羞羞答答的模樣了,一手擰着帕子,無比不安的望着梁時,“昨天晚上……”

梁時早就料到她在想什麽,這件事真要解釋起來,還得從杭州時說起,至于癡情蠱一事,他不确定是否要瞞着她一輩子。梁時為了讓他的姑娘放心,只好先應對着,“元怕在我這裏,你無需操心。”

聞此言,楚翹這才如釋重負,“當真?可我昨天晚上……”她咬了咬唇,道:“怎麽不疼呀?”

梁時的耳垂突然燙了起來,拉着楚翹的手往小徑另一側走去,并且嚴肅的告訴她,“你一個婦道人家,這種事以後休要再說,過陣子等你稍稍穩當,我會讓你明白的。”

穩當?明白什麽?

楚翹一個頭兩個大,她自诩是個聰慧的女子,怎的聽不懂梁時話中的意思?

梁時側頭看着她,可能是昨天晚上嘗了一點甜頭,今日很有耐心,“我去上衙了,你乖些,別亂跑。”

楚翹不太放心梁時,“波斯使臣何時啓程離開?我覺得那位波斯公主太。放.蕩了,你若是見着了,也不準看她!”

梁時應了一聲,“好,我誰也不看。”

離開梁府之後,梁時搖頭失笑,跟他的姑娘待久了之後,他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太皇太後近日在操辦炎帝選妃一事,離着皇太後崩逝已經快近三載了,眼下也無需再忌諱什麽。

炎帝下了朝即被召見了過來,見了諸多花名冊,炎帝連看一眼的耐心都無,“皇祖母,孫兒自己心中有數,您就少費心了。”

孩子大了,總歸會有自己的想法。

太皇太後早年前白發人送黑發人,炎帝如今是她最後的寄托,“皇上這是打算與哀家抗争到底麽?後宮形如虛設,皇上在外面的那些事,哀家可以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可皇上也要記得自己的職責,為皇家開枝散葉也是朝廷大事!”

不是太皇太後急着抱重孫,而是如今朝廷皇室已經到了人丁稀少的境地。

當年大皇子滿門被誅之後,蕭湛就被奪了皇姓,至今也是無妻兒。

輪到炎帝了,他這個歲數的皇帝,理應是血氣方剛時,可他依舊如同廢棄了後宮,子嗣一事更是遙遙無期。

大周天下看着還算太平盛世,但太皇太後心裏很清楚,朝中只要有任何一點風吹草動,這天下就要改朝換代了。

炎帝打算敷衍了事,“孫子知道了,皇祖母挑幾個喜歡的貴女,擇日入宮吧。”

太皇太後被他給氣到了,“皇上這話是要氣死哀家?哀家喜歡有甚麽用?!”

炎帝自己也無法,他就是不喜歡,能讓他怎麽辦!

正說着,宮人進來禀報了一聲,“太皇太後娘娘,攝政王求見。”

聽到蕭湛來了,祖孫兩人都是微微一凜。

蕭湛無事不登三寶殿,皇太後崩逝之後,蕭湛已經數年沒有踏足過後宮一步,就連給太皇太後請安,也不會專門走一趟。

炎帝終于得了自由,起身行了一禮,“皇祖母,既然皇叔來了,朕就先走了。”

太皇太後氣不打一出來。

當初讓炎帝娶蕭氏為後,也是為了讓蕭湛心安,太皇太後并不喜歡皇長子由蕭氏生出來。

可是炎帝除卻不寵愛蕭氏之外,他是整個後宮都沒有放在眼中,即便有過那麽幾個寵妃,也是一陣子之後就抛之腦後了。

太皇太後只好先放過了炎帝,又命宮人請了蕭湛進來。

攝政王好大的派頭,一身親王蟒服,氣勢威壓,冷峻的臉上比起幾年前又多了幾分肅重與狂野。

人到了一定境地,再怎麽隐瞞也是無法藏住那一身的戾氣與欲.望。

太皇太後休養得當,至今沒有一根白發。她坐正了身子,對蕭湛的到來,一時間摸不清頭腦。

蕭湛往哪兒一站,便有一股王者的霸氣,先帝與炎帝都不及他,他面色無溫的行禮,“臣給太皇太後娘娘請安。”

這聲音磁性雄厚,太皇太後的小身板微微一僵,勉強鎮定,“都是自家人,王爺無需多禮。來人,賜坐!”

宮人很快就端了錦杌過來,蕭湛撩袍落座,直言道:“臣有一事要問太皇太後。”

以前蕭湛還會在太皇太後面前自稱一句“兒臣”,如今的态度卻是生硬又果決。

太皇太後感覺形勢不妙,揮退了所有宮人,這才道:“王爺有話不妨直言。”她內心愈發不安。

蕭湛這人心思太重,不是十萬火急之事,他不會親自跑一趟過來詢問,确切的說是質問。

蕭湛胸膛挺拔,古井不波的眸子緊緊鎖着太皇太後,一字一句道:“十三年前的那天晚上,太皇太後因何突然宣見了蕭皇後,還賜了她鞭刑?事後卻沒有治罪?試問蕭皇後究竟犯了什麽事,竟讓太皇太後關押了數月之久才放出來?”

蕭湛一語中的。

太皇太後突然之間面色蒼白,楚家的女兒都少了一份心機。

蕭湛沒有給太皇太後過多思量的機會,接着道:“臣殺了蕭家大爺,他可是國丈!太皇太後也不曾追究臣?為什麽?太皇太後在庇佑誰?蕭皇後?”

太皇太後已經無言以對了,至于廣袖之中的手緊緊捏着,她沒有回避蕭湛的眼神,甚至于還有咄咄逼人之勢,“王爺這是懷疑哀家會聯手皇後害死了自己的親侄女!”

楚翹的死也是太皇太後的心病,她修身養性了多年,已經太久沒有情緒波動,今日蕭湛前來質問,她索性也就說了出來,“翹翹怎麽死的,王爺心裏會不清楚?如若不是王爺你……怎會有人想害死翹翹?!”

蕭湛腮幫子鼓動,好在……好在那窒息之感已經稍有緩解,那個人一直躲着他,是不是也懷疑一切都是拜他所賜?

蕭湛不是一個會宣洩情緒的人,那些從未說出的情義,他已經掩埋內心太久,久到了生根發芽,再無拔除的可能。

他的情義再深,那人卻一無所知,甚至于還會将他想成十惡不赦。

蕭湛閉了閉眼,再次道:“太皇太後這是打算為誰脫罪?”

面對這樣的質問,太皇太後拒不接受,“你問哀家,哀家問誰去?從頭到尾翹翹都是無辜的,若非你們一個個不擇手段想要她離開皇宮,她怎會招來殺身之禍!”

蕭湛這時突然起身,“那又是誰害得她守寡多年!”

太皇太後已然被蕭湛氣壞了,蕭湛今日也完全沒有将太皇太後放在眼中。

二人似乎各有把柄,互不相讓。

這時,站在外殿的炎帝漸漸收攏了拳頭,年輕的臉龐上殺意十足,聽到這裏,他徹底轉身離去,背影已經完全是個成年男子的體魄了。

原來……那個人的死,是這些人害的!

羅一倫被炎帝暗中召見時,羅一倫吓一跳,他沒想到那個白玉一樣的帝王還有這樣駭人的一面。

炎帝雙手朝後,吩咐道:“你去将蕭家給朕裏裏外外查個清清楚楚!朕要知道蕭皇後這些年與娘家誰人走近,又都做了些什麽?速去!”

羅一倫還不知發生了什麽事,聞言後,當即應下,“是!皇上!”

待羅一倫退下,炎帝一個人久坐半晌,無心處理政務。

沒過多久,宮人就上前通報了一句,“皇上,皇後娘娘求見。”

炎帝正想到此人,她竟然就送上門來了,炎帝不是一個徒有其表的庸人,他只是礙于朝中勢力,一直在藏拙。

但如今到了這個歲數了,他好歹也是一朝帝王,不該隐忍的便不會繼續隐忍下去。

“讓她進來!”炎帝口.吻.強硬。

少頃,蕭皇後親自端了一盅參湯過來,她此前還盼着得寵,但如今是否得寵已經不要緊了,她只想要一個皇嗣。

皇長子必須從她的肚子裏生出來!

見到炎帝這一瞬,蕭皇後明顯感覺不太對勁,她是蕭家女,自然也不是省油的燈,很快就收斂了神色,對炎帝行禮,“臣妾給皇上請安,臣妾給皇上親手熬了參湯,皇上趁熱喝了。”

炎帝看着不遠處打扮的雍容華貴的女子,他眸色眯了一眯,語氣意味不明道:“難為皇後每日往禦書房跑了,今後這種事就不勞煩皇後了。”

此前得寵的幾位美人,近幾個月都沒有動靜了,蕭皇後以為她的機會來了,卻不想炎帝竟然還是這般冷絕的态度。

蕭皇後從十五歲入宮,至今已經等了近五年了,再冷硬的石頭也該讓她捂熱了。

但炎帝的态度俨然比當初更冷了。

蕭皇後精致的容貌微微起了變化,她将托盤交給了身後的宮女,突然沒來由的冒了一句,“皇上!臣妾這些年的一顆真心都在皇上身上,難道皇上看不見麽?”

炎帝最是厭煩這樣的哭哭啼啼,“皇後可以走了,朕還有政務要處理。”

蕭皇後所以的尊嚴都拿出來賭了,已經被炎帝無情的拒絕了多少次了?她記不清了。

她突然沒來由的道了一句,“難道皇上還打算執迷不悟下去?皇太後已經崩逝近三年了!”

這話刺激了炎帝的神經,他今日的所見所聞已經快令他窒息了,蕭皇後這個時候挑釁無異于是火上澆油。

炎帝此前忌憚蕭湛與蕭家,可是今日他可能不太想繼續隐忍下去。

炎帝從龍椅上下來,上前幾步捏住了蕭皇後的手腕,“好狠毒的蕭氏,虞美人那次流産一事,你以為朕不知道?你毒害過朕的子嗣數次,朕都已經朕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因為朕根本不在意,但你休得對皇太後不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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