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盤子陸續上桌,興許是因為趙代曼和商如芸都在,今天的菜品要比往常還要豪華豐富一些。

言夏看着滿滿一桌子的菜,憂心道:每次都整那麽多又吃不完,言家這鋪張浪費的風氣啥時候能改改?

趙代曼帶着言思秋和商徵羽坐到對面,這才注意到了“改頭換面”的言夏。

她看了言夏如今的樣子,怔了片刻,倒沒有顯得很吃驚,只是點點頭:“不錯,你這副樣子倒還算順眼。”

商如芸也禮節性地誇贊:“小夏出落得越來越漂亮了。”

言夏正用不常用的左手使着筷子,因為技藝生疏,肉片總是從筷子尖兒上滑落,顯得十分笨拙。

她聞言擡起頭,像春節時候面對長輩一樣羞澀地笑了笑,然後紅着臉繼續低頭和夾菜較勁。

臉紅倒不是因為真的害羞,只是她的右手還纏着商挽冬的手指,兩人在飯桌下面勾了半天,誰也沒動。

言夏以前看偶像劇的時候男女主時常有這動作,看着黏糊糊的,她不以為然,甚至覺得有些矯情了。

現在當着這麽多人的面,偷偷摸摸地在桌子底下拉手,掌心暖乎乎的,臉也不知不覺地跟着變熱。

言夏心想:媽的,竟然有點刺激。

指尖被輕輕撓了一下,商挽冬卻要把手抽出去。

言夏不明所以,下意識抓了回來。

幹嘛?想跑?

她不滿地看向對方,商挽冬也微微側目,盯着她和肉片大戰三百回合,無聲地嘆息:你好好吃飯。

言夏一臉倔強:我沒事,我很好。

說着便展示自己第一次用左手吃飯的天賦,結果差點把菜甩到地上。

商挽冬:……

她看不下去,夾了一塊涼拌牛肉放進對方碗裏:“吃。”

言夏立刻壓低了聲音,甜甜地說:“謝謝姐姐,你真好。”

兩個大人正在交談,商徵羽自己吃得不亦樂乎,飯桌上沒什麽人注意到她們,只有言思秋掃了過來,頓時一臉怒氣。

剛才在車上假哭耍我,現在又當着我的面勾搭挽冬姐?

她當即清了清嗓子,拿腔捏調地說:“媽,我們今天期中考呢。”

趙代曼聞言看向她,笑問:“是嗎?我記得你上次考了前三十吧?這次能不能穩住名次?”

“當然可以啦。”言思秋撒嬌地說着,故意瞥了一眼言夏,“不過,剛才二姐在車上和我說,她這次能考到年級前十呢。”

趙代曼十分驚訝:“是嗎?”她和商如芸一起把目光投了過來。

言夏:“……”

在兩人的目光下,總不可能再牽手了。她悄無聲息地放開了商挽冬,低頭假裝不好意思。

趙代曼挑了挑眉。

她一直都不喜言夏,無非是因為她性格懦弱無能,不夠優秀大氣,不能給言家長臉,所以自然不信言夏能考得這麽好。

言夏恐怕只是擔心在妹妹面前丢了臉,在信口胡謅而已。

趙代曼心中不屑,面上也帶了幾分不耐煩:“不要那麽好高骛遠,先考個不是倒數的成績出來再說吧。”

言夏蹙起眉,沒有反駁:“……我知道了。”

趙代曼用紙巾優雅地抹着嘴角,漫不經心:“但凡把你說大話的精力放點在學習上,也不至于才考那麽點分,連你妹的零頭都夠不上。”

言思秋聞言捂嘴偷笑,十分得意。

言夏嘴上期期艾艾地應聲,心中煩躁地腹诽:……媽的,這都什麽人?這什麽家庭啊?女主你真的是親生的?

這時,一道清冷的聲音卻忽然響起:“言夏這幾天都在我房裏,她複習得很努力。”

言夏眨了眨眼,錯愕地偏過頭,心中的煩悶一掃而空。

說話的人正是商挽冬,她放下了筷子,面色平靜。

嚯!商挽冬竟然幫我說話了!

你終于讀得懂氣氛了!虧我沒有白疼你!

言夏又驚又喜,像是辛苦耕耘了一輩子的荒漠上忽然開出花來的感覺。

趙代曼也有些愕然:“……是嗎,那倒是稀奇了。”她看向言夏,“那你好好複習,別打擾你挽冬姐。”

商挽冬垂眼,頗為直接地說:“不打擾。她很聰明。”

言思秋頓時笑不出來了,眼睛瞪得像銅鈴。

連商徵羽都不吃東西了,驚訝地哇了一聲。

若要換成別人,那還好說;但商挽冬會主動維護一個人,那可真是太稀奇了,那概率堪比言夏考進前十。

趙代曼也不能和小輩一般見識,只得尴尬地說:“嗯,那就多謝挽冬了。”

這時,商如芸輕聲開口:“阿曼客氣了,都是從小一起長大的,這點忙不算什麽。”

說罷,她夾起一朵秋葵放進商挽冬碗裏,說:“你也多吃一些。”

商挽冬拿起筷子,卻沒動秋葵,只是安靜地咀嚼米飯。

言夏見狀一愣。

連言思秋都有些遲疑了,出聲道:“……商姨,挽冬姐她不吃秋葵的。”

“小孩子有什麽不能吃的。”商如芸垂眼望着商挽冬,語氣平淡,卻有一種莫名的壓迫感,“別挑食。”

言思秋打了個寒顫,不敢再說什麽。

商挽冬動作一頓,僵持片刻,還是将那秋葵夾起吃掉了。

商如芸這才移開目光,笑着與趙代曼聊起天來。

系統驚訝道:“哎呀,商如芸好像有點可怕啊……”

言夏:“……确實。”

母親讓孩子不要挑食是常事,但商如芸剛才的語氣和表情,不是在商量,倒更像是一種強迫和威壓。

什麽樣的人才會強迫自己的孩子做她不願意做的事情?

一頓飯吃得沒滋沒味,傭人上桌撤下了餐盤。商如芸和趙代曼都上了二樓,言夏也準備和商挽冬一起回房複習明天的考試。

忽然,商如芸的聲音在他們頭頂響起:“挽冬,你跟我來一下。”

言夏擡起頭,看見商如芸正斜斜地倚在樓梯邊,她留着一頭及腰的波浪卷,漂亮的眸子裏映着吊燈華光,舉手投足間流露着獨特的清冷風情。

商挽冬靜了靜,偏頭對言夏輕聲說:“你先回自己的房間。”

言夏只好點點頭,看着她跟在商如芸的背後,兩人一起進了商挽冬的房間。

她的眼皮莫名開始跳了起來,沒回房,而是在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待着。

言思秋拿着手機躺在沙發另一頭玩,兩人之間的距離像隔了一個銀河。

沒有人在一旁看着,她的語氣也變得肆無忌憚起來:“喂,言夏。”

言夏看着她,平靜地說:“我不叫喂,我是你姐姐。”

言思秋斜眼看着她,語氣酸溜溜的:“你裝什麽呀?呵,你什麽時候和挽冬姐那麽親密了?”

言夏似笑非笑,舔了舔嘴唇:“當然是……你不在的時候,她跟我可好了。”

言思秋有些急,一下子坐直了:“你、你可不許跟我搶商挽冬啊!”

言夏往後仰在沙發上,逗她:“為什麽呀,她又不是你一個人的。”

言思秋沖她扔了一個抱枕,氣急敗壞:“反正,反正你不可以!”

言夏接住抱枕,一副不和小孩兒一般見識的表情,懶洋洋地說:“小妹妹,那也不是你說了算的。”

言思秋血壓升高了。

她發現言夏最近不僅變得更漂亮,還特別會說,完全不像以前那樣任自己嘲諷了!

她攥緊拳頭,正要說什麽。

“嘩啦——”

樓上忽然傳來一聲異響,像是玻璃碎裂的聲音。

言夏臉色一變,立刻站起身往二樓沖去。

言思秋緊随其後,看見她停在商挽冬房前,正在用力推門。

言思秋手足無措:“裏面發生什麽事了?!”

“不知道,”言夏蹙起眉,“門推不動,好像從裏面鎖上了。”

她将耳朵貼上房門,隐約聽到門後傳來激烈的争吵聲。

“那、那怎麽辦啊?”言思秋也學着她一起聽,表情惶恐,“商姨和挽冬姐好像吵得挺兇的,她們倆不會出什麽事吧?”

正說着,裏面又傳來一陣重物哐啷哐啷砸在地面的聲音,無比刺耳。

言夏沉默須臾,沖着言思秋偏了偏頭:“你讓開。”

言思秋下意識地站到一旁:“你要幹嘛?”

言夏後退幾步,冷冷地說:“踹門。”

系統吓得大叫:“宿主,你先別沖動啊!”

言夏沒有理它,測量着助跑的距離。

言思秋震驚,緊張得直咬嘴唇:“等等……這是人家的家務事,我們這樣是不是不太好?還是等她們自己開門吧?”

“等門開了就晚了。”言夏盯着言思秋,語氣逐漸不耐煩,“你走開點,受傷了我不管。”

言思秋只好委屈地往旁邊挪了挪,小聲說:“你也是個Omega,怎麽可能踹得動……”

話音未落,她就看見言夏以極快的速度往前沖去,一腳踹向木門。

轟隆一聲,房門墜地,空氣中飄起濃霧似的塵埃。

言思秋呆若木雞。

言夏飛快地走進房間,在漸漸散去的塵霧中看見一地狼藉,地上堆滿了玻璃渣子,還有亂七八糟的亮晶晶碎屑,場面十分慘烈。

商如芸和商挽冬正面對面站着,兩張極其相似的臉,面無表情地向她們看來。

言思秋吓得尖叫:“挽冬姐,你的手……”

商挽冬的雙手和衣擺上全是血,血流順着指尖滑落。

她側頭看着言夏,雙眼隐隐泛紅。四周彌漫着濃烈而鹹澀的海洋氣息,像是洶湧澎湃的巨浪,鋪天蓋地傾軋而來,令人窒息。

言思秋一下子白了臉色,軟軟地挨着門框。

商如芸站在她對面,衣着完好無損,輕聲問:“你的易感期快到了?”

商挽冬沒有回答,啞聲說:“出去。”

她是對言夏和言思秋說的。

言夏看着她,沒有動。

一旁的商如芸忽然說:“挽冬,你的脾氣倒是和我年輕的時候一樣倔。”她笑了笑,“但你最後會改變想法的。”

說罷,她轉身走出房間,将一室的混亂和心緒複雜的三人置之不顧。

言夏回頭看向已經站不穩的言思秋:“你也先出去,趕緊叫人上來。”

言思秋猶豫道:“那你……”你不也是Omega嗎?為什麽不受信息素影響?

言夏搖頭:“我之前用了抑制劑,現在暫時沒事。”

極具壓迫感的海鹽信息素令言思秋無暇顧慮,她猶豫片刻,點了點頭,飛快地跑下了樓。

而言夏轉身看着一臉陰沉的商挽冬,一步步朝她走去。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大家!我上佳作啦(開心地轉圈圈)感謝你們看到這裏,大概後天就入v啦QvQ

推一下基友流寶滴文,不好看不要錢!

《心上人》by遙寄春風

林西尋與青梅戀人徐相年分手的第七年,昔日舊友于朋友圈發布同學聚會照片,其中正有徐相年。

滿臉疏離的女人微挑着眼,眼角滴着顆淚痣,一看便是拒人于千裏之外的類型。

強行克服自己找對方的心思并自我洗腦‘世界這麽大、哪哪不相遇’的第二天,例行送侄女上學并準備與新班主任打招呼的林西尋笑容微僵。

初三一班前,身着稱身制服的女人長發用膠圈紮着,薄涼視線掃到她時,竟有些另類溫柔。

“好久不見。”她說。

-雙潔

-半個白切黑有點偏執的純欲*又暴又嬌文繪兩開花小甜心

-雙禦姐。

-破鏡重圓&雙向暗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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