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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侖山,光明頂正殿寶座後,地面的石板輕輕動了動,停一停,又輕輕動了動,緩緩的的頂起來一點,慢慢的移開。
下面的人,像謹慎小心的倉鼠,悄悄的等了等,沒聽見上面一點聲音,這才從洞中一躍而出。
她左右看看,确定了殿裏的确沒人,這才回身拉洞裏另一個,“阿昭,果然沒人——”
她“人”字話音未落,嘩啦啦就聽見背後一片腳步之聲。
“屬下恭迎新教主登位!”
她陡然回過頭去,眼睛睜得滾圓,剛才還空無一人的大殿,此時已經被站滿,楊左使,兩位法王,五散人,五行旗使,桃谷六仙,五鳳教主……衆人紛紛彎腰埋頭,矮身行禮。
左邊不悔弟弟在楊左使身邊擡起頭來 ,悄悄沖她眨眨眼,右邊表哥殷離在外公身旁,則滿臉複雜的使勁瞪了她一眼。
要是她朋友段譽在這裏,說不定會哈哈大笑,先受了禮再說,但她……
她只會吓得連連擺手,連連退後,“你們搞錯了,搞錯了吧,什麽新教主?我怎麽會是你們新教主?任教主呢?你們任教主在哪?”
“我看你的禮服去了。”任應輕大步走進殿來,紅色的披風飛揚在身後,顯得特別灑脫,身旁一身淺碧的,則是他夫人令狐沖。
令狐沖懶洋洋的對她一笑,“無忌,你別推辭了,大家都願意讓你當教主,你就當呗,很簡單的。”
張無忌連連擺手,“那怎麽行,我——”
她話沒說完,任教主就打斷她,“你進了明教的只有教主才能進的密道,學了只有教主才能學的乾坤大挪移,你要是不幹,整個明教只好追殺你到天涯海角。”
什……什麽?
張無忌回過頭去,看身後站的韓昭,少年沖她一笑,滿臉歡喜,“張教主天賦奇才,将乾坤大挪移練到第六層,除了當初陽教主,您還是第一個将之練到如此火候的人呢,假以時日,定能神功圓滿。”
任應輕一掌拍在張無忌肩上,在令狐沖看不到的角度,對她露出一個陰險的微笑,聲音凝成一線,“少廢話,快答應!沖妹懷了,我要帶她去南方養胎,不耐煩在這冷不飕飕的山上呆了!你要不答應……呵呵……”
張無忌頓時吓得眼眶濕潤,連忙搖頭,她扁扁嘴,忍住不哭。
任教主看着她白嫩嫩的包子臉,含着一包淚的樣子,到底動了點恻隐之心,緩和了語氣,語重心長道,“你還是答應了好,有個教主之位,好歹也保護一下你……”他含糊了一下,“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這麽個,大家都願意的繼任人選,你不當也不行。”
哎,白乎乎軟綿綿的一個包子,怎麽能怪人家想咬一口呢?
張無忌環時了一圈,周圍的人都滿眼期待又歡喜,只覺得大勢已去。
她陡然想起童年好友段譽,給她講過的江湖上的仙人跳。
她現在就遭了仙人跳,但是、但是段譽沒說已經着了道,怎麽辦啊?
張無忌抽抽鼻子。
……
有時候,段譽會覺得,花滿樓的心就像有一個篩子,會将一切不好的篩過去,只剩下美好的,溫暖的,愉快的記憶。
永遠光明,純淨,美好。
小樓裏又上百盆的鮮花,在每天清早,花滿樓都會一盆一盆的細心關照,水澆落在花瓣枝葉上,飛濺起晶瑩的水滴,段譽隔着水滴看着他,覺得自己的心,也變得很安寧,很柔軟。
夏天來了,外頭驕陽似火,簡直要把人都烤化,段譽記憶中,還沒有這麽熱的夏天。
由于珠光寶氣閣的存在,她終于開始接收到一些消息,不再像過去一樣,什麽也不知道。
今年,黃河以北的地方,出現幹旱,來自于最下層人民的力量,隐隐波動,而宋朝的官場鬥争,也在平靜的表象下,暗潮洶湧。
年初的時候,蔡京的黨羽中,負責江南事務朱氏兄弟,在敬獻元宵節禮的時候,觸了道君皇帝的黴頭,而被去官回家閉門思過,沒多久以後,蔡京黨的另一位大員傅宗書卻又得了皇帝的青睐,從二品飛升丞相之位。
宋朝當今的這位官家,升貶官員,實在有些沒數。
要段譽來說,他簡直運氣好到天,若非他爹他哥都死得太早,後宮裏頭的向太後卻活得太長,比他出生更高的弟弟患有眼疾...這種種因由加在一起,才他一個有荒唐風流才名的家夥,成了皇帝。
而雖然他哥和他爹都英年早逝,卻都頗有建樹,給他留了個不錯的底子,還算充盈的國庫,和勉強平穩的邊關。
這位呢,雖然成了皇帝,卻沒有受過帝王之學,只會以當王爺的方式做皇帝,全當享受,這樣的人,好忽悠,但問題是,卻也容易讓人和他共沉淪。
底子雖然還好,但總是有耗盡的時候,近年宋國顯然已經不如從前安定,亂像跌出。
非要說他有什麽優點,那就是他沒有非要文成武功,流芳百世,而想将大理劃歸宋朝的治下,人家根本看不上南疆辟地。
天下眼看可能不大安穩,大理能擔心的卻很少,在天下格局中,大理只能做一個籌碼,屬于随風搖擺的牆頭草,如果有一天宋滅掉了,大理不可能和它共生死,只會自尋生路。
至于她,現在能擔心的事情就更少了。
杭州地處江南水鄉,即使已經二十天沒下過雨,但各種夜間燈會,各家酒店紅館舉行的詩會文會,絡繹不絕,夏熱炎熱正是嘗夠各種清涼飲品的時候,來往的人們,只是可惜缺了一分夏日驟雨如瀑的景致觀賞。
小樓之中一點不熱,花草成蔭,石缸裏栽着碗蓮,是段譽新種出的,荷花荷葉的香氣彌漫。
桌上放着只要十個銅板就買一大碗的,盛着碎冰的梅子湯,白瓷碗邊凝結着水珠,喝上一口,沁透心脾的清涼。
旁邊是新出的《東坡後集》20卷,華玉軒新刊印上市,帶着墨香,三天前由華玉軒的小厮送到小樓。
還有一個竹筐的青梅。
是段譽早上看有人挑着沿街叫賣,帶着葉子很新鮮,果子脆口,于是買了一些,但沒想到卻酸得倒牙,就算用鹽漬過,還是刺激得受不了。
滿頭大汗,滿身爛泥的陸小鳳突然沖進小樓來的時候,段譽正同花滿樓在猜書。
他們猜的方式,和一般人不一樣,一人從按照順序疊起的書卷中,抽出一卷,然後從前開始翻,定在一頁,猜的人需得背對聽出抽的是那一卷,猜出這一頁第一首詩,猜錯要吃一個酸的倒牙的青梅。
段譽十次裏要猜錯兩三次,已經吃得牙根發軟,花滿樓卻一次都還沒輸過。
陸小鳳進來的時候,段譽眉毛糾結在一起,正在猶猶豫豫——“是不是,自古漣漪絕佳地?”
花滿樓其實比她厚道,抽書的動作不快,翻頁的速度也比她慢,這幾卷書,還是她念的,花滿樓只是聽過,居然比她記得還熟……
花滿樓微微一笑,直接将書遞過去。
段譽眼睛一瞟,頓時覺得腦漿都開始泛酸水,“……樽、樽前誰人懷李白?我居然錯了三頁……”
望着桌上的青梅,她真的太酸了。
“也不是非吃不可。”花滿樓寬容大度的道。
他們就是玩個游戲,況且譽兒又不是陸小鳳。
“……嗯……”段譽糾結的和自己的契約精神鬥争,玩游戲不守規則好像不大好。
然後聽到動靜,她一轉頭,就看見像泥猴子一樣沖進來的陸小鳳。
陸小鳳雖然有點不修邊幅,但這未免也太誇張了。
“段小譽你也在!”陸小鳳大叫一聲。
“你這是什麽新鮮消暑的方法?泥打滾兒什麽的?”段譽頓時全身輕松,立即離坐來到樓梯邊,露出感興趣的表情。
“正找你呢,”陸小鳳道,“我原本在挖蚯蚓,突然聽到一個消息,知道你定然關心,于是放下東西就趕緊跑過來了。”
“原來在挖蚯蚓,難怪你聞起來就像爛泥裏的蚯蚓。”花滿樓沒計較她逃避懲罰,把書放回桌上,微微一笑。
“你要知道,我絕不是耍賴的人,既然翻跟頭輸給了司空摘星,”陸小鳳大聲道,“那一定是挖夠十天的蚯蚓,六百八十條一條不少的,只是這個消息,太重要了,我必須及時通知,所以這都是不得以。”
他說這話的時候,視線老是往外瞟,聲音響得隔壁街都聽到。
段譽簡直要為他赤誠的友誼送上掌聲。
“是不是不得已,”花滿樓悠悠笑道,“得看勝的人怎麽算,是不是,司空?”
一個身材嬌小,穿着灰布衣服的小姑娘,竄了進來,她并不是多漂亮,五官端正清秀,鼻子附近有幾顆嬌俏的雀斑,眼睛卻又大又亮,就像盛滿了星星。
“當然不能算。”司空摘星道,她的聲音甜脆得像冰糖,“陸小鳳,我們說好的,一次抓滿六百八十條,一條都不能少,你得重頭來,不得耍賴,否則我就到大街上去說,陸小鳳是個癞子,輸了就耍賴的大癞子。”
“我都抓了五天蚯蚓了,你難道還沒看夠?你沒看不累嗎?”陸小鳳無奈道。
“好吧,好吧。”陸小鳳一把拉住她,眼珠一轉,“不過我們也沒說什麽時候開始,我都五天五夜沒合眼了,這回你得等我休息夠了才行。”
“這沒問題,”司空摘星道,“不過為了避免你跑了,我只好一直跟着你了,就算上茅房我也得盯着。”
“什麽!”陸小鳳跳起來,“連上茅房你也要盯着!”
上茅房也盯着當然只是笑話,互相認識了一下過後,陸小鳳還是立即把得到的消息告訴他們。
“聽說明教正在往各大門派送貼,請大家去光明頂,參加新教主張無忌的繼任大典。我記得,段小譽你之前到處打聽張姑娘的事,對吧?我本來想找花滿樓通知你,沒想到你正好就在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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