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心向明月
輸液中途姜白昏睡了過去,即使如此也是眉頭緊鎖抿着唇手緊緊抓着邵子骞,一副極不安穩的模樣。
邵子骞為了不驚動睡着的姜白,整個人縮坐在低矮的病床邊,眉間的溝壑沒比姜白的淺多少。
趁這會兒的功夫邵子骞寥寥看了一遍姜白的劇本,越看眸色越冷臉色也愈發的難看。
劇本本身并沒有多少問題,只是很巧合的,劇情中主角的設定經歷和姜白很相似。
主角在事業巅峰期遇到了畢生所愛,很快互相深愛的兩人就結婚了,開始了一段外人無不羨豔感嘆的婚姻,但實際在外人看不到的地方,這段婚姻卻是一地雞毛。
兩人的生活環境可以用毫不相幹形容,唯一牽連着兩人的只是那份名為愛的感情。主角為了愛人選擇放下自己的工作,一心奔赴愛人的懷抱,但小心翼翼的接近換來的卻是每日的如履薄冰。
日積月累的壓力終于壓垮了主角的神經,在某一日的清晨,主角提出了離婚。
劇本的最後一個鏡頭寫的很感傷,離婚後主角渾渾噩噩度日,偶然一天又見到了愛人,發現愛人的生活一切如常,主角這時候才知道自己對愛人來說并不是不可或缺的存在,此番深情到頭來都是一廂情願。
主角目送愛人的背影走遠,慘淡笑了笑,說出最後一句臺詞。
“都是我一個人的獨角戲罷了。”
自此劇本結束。
——“我只要你陪我。”
姜白的哭訴猶在耳邊,邵子骞顫抖着手想要撫摸床上人的臉,卻又怕驚醒夢中的人。
在邵子骞的認知裏,那十年裏只要能給姜白完全的寵愛,富足無憂的生活就足夠了,可事實上,他忘記了姜白已經不再是小時候那個粘人的孩子了,長大的姜白是個努力追求生活的成年人。
當年,他被當做棄子扔回國,滿腔的自怨自艾頹廢度日,是樂觀的姜白給了他希望與目标,鼓勵他去争取。
姜白這個人生性便如陽光般耀眼奪目,即使是父母的猝然離世沒打敗他的堅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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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邵子骞呢,在有能力後做了什麽,自私的将姜白與世界剝離,自以為是的覺得做到了最好,心安理得的享受虛假的幸福,眼瞎一樣用愛折磨着最愛的人,這十年裏的每一天,本質不過是以愛之名的禁锢
邵子骞,你可真夠卑劣的,你不過是仗着姜白愛你罷了
邵子骞眨了眨酸澀的眼睛,低頭看了眼劇本封面上寫的加粗黑體字——《心向明月》
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
邵子骞扯扯嘴角,看了眼姜白的睡顏,心道這劇本倒也是貼題。
他收拾一下憔悴的心神,思考起另一個問題,這樣的劇本為什麽會出現在姜白手裏,角色設定就像是比照着姜白設計的,這未免也太過于巧合了。
難道是何振書?
這個想法一出現在腦海裏邵子骞頓了下又否認了這個可能,何振書雖然與他不對付,但他是寧願自己受氣也不會讓姜白受半點委屈,所以何振書的可能可以先刨除掉。
那麽會是誰?
姜白雖然複出,但現在《歸你》的錄制還有大半,即使在搜羅劇本也都是何振書先篩選一遍再發到姜白手裏,這個劇本讓何振書看到就根本沒有在姜白眼前出現的可能。
病房門被輕輕推開,何振書站在門口朝邵子骞擡了擡下颌,面色不善。
知道對方是為了什麽,正好邵子骞自己也是滿腹疑問,便小心松開姜白的手,給床上的人掖了掖被子,輕聲走出了病房。
阖上病房門,邵子骞攔住要開口的何振書帶着人走到樓梯口的陽臺吸煙區才停下來,摸出一盒煙點上,呼出一口煙,冷淡道:“我知道你要問什麽,我的确已經恢複了。”
何振書一頓,眼神一厲,“既然已經恢複正常了,你為什麽還要騙他。”
邵子骞不語,反問道:“《心向明月》這個劇本是你給他的?”
“什麽心向明月?”何振書問完猝然想起姜白是在閱讀劇本時情緒失控,“我給小白的劇本裏并沒有你說的《心向明月》,那劇本有什麽問題?”
邵子骞把手機裏劇本發給何振書,對方打開快速浏覽了一遍,臉色變得更難看,握着手機的手繃起青筋。
何振書不是蠢人,稍微一聯想姜白昏睡前的模樣再對比劇本主角的經歷,自然能想到姜白是将自己代入了角色。
想到姜白平日笑嘻嘻的歡快模樣,再想到現在,何振書怒目向邵子骞,“你到底對姜白做了什麽,你背叛了他?”
“我沒有!”邵子骞掐滅手中的眼,轉過身來直視何振書,“不管你信不信,我從來沒想過傷害姜白,我愛他。”
“你愛他?哈——”何振書被氣笑了,“你愛他就是把他關在家裏十年,明裏暗裏的阻止我們和他接觸,你這愛未免也太變态了,被你這種人愛上姜白也是倒了八輩子大黴!”
“我不是來跟你吵架的,白白的情況很不穩定,這次明顯是有人從中作梗,現在光靠我一個人不能很快的查出來,我需要你的幫助。”
何振書再次冷笑,“我憑什麽幫你,你不是小白的良配,雖然短期內小白或許會很難過,但長痛不如短痛,我相信他總會放下你。”
聽到這話邵子骞沒有生氣,他道:“你知道他上次情緒崩潰我是在哪裏找到他的嗎?”
何振書僵住,邵子骞繼續道:“是在天臺,或許我晚到幾分鐘姜白就直接跳下去了,你覺得這樣的情況你還能置之不理嗎?”
良久,何振書啞聲道:“你想我怎麽幫?”
他賭不起,姜白于他而言不僅是朋友,确切的說姜白就像是他的弟弟,他沒想到姜白的情況會如此糟糕,如果真如邵子骞所說,那他若是強行将姜白和這人分開,本就糟糕的情況不知道會發展成什麽模樣,或好或壞,他真的賭不起。
見何振書妥協了,邵子骞心中暗暗松了口氣,嘆聲道:“白白害怕之前的我,我出事以後白白的情緒才恢複正常,所以現在不能讓他知道我恢複了。”
“可瞞不了多久,他遲早會發現的,難不成你還能當一輩子的傻子?”何振書不贊同。
“能瞞一天是一天,白白已經有了輕生情緒,光靠朋友愛人是無法讓他打消這個念頭的,我準備了一份禮物給他,或許會有用。”似是想到了什麽,邵子骞眼中閃過一絲掙紮,随即想開一般輕笑道:“要是都行不通,那我就是當一輩子傻子又能怎麽樣呢。”
何振書沒去追問禮物指的是什麽,他只是看着邵子骞在提到姜白時倏然柔和的臉陷入了沉默,心下感嘆,姜白你這不省心的家夥招惹的到底是什麽妖魔鬼怪。
作者有話說:
先道歉orz
畢業在即我實在是分身乏術,今天接着寫報告的功夫補齊了這章,想了想還是決定斷更一段時間,六月複更。
這章我是前天一段今天幾句寫出來的,每次打開文檔我都需要複習之前的內容才能繼續寫,費心神也影響了整篇文的節奏,所以想到了斷更,也是特殊情況迫不得已的選擇。
感謝還留意這篇文的小天使,請等我到六月,我會以更好的狀态把白白和邵總的故事繼續下去。
今天也是炒雞愛你們的一天,我們六月再見-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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