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 少男心碎
“誰讓你們來的。”
陸嘉并不在意,神态自若道:“是老板讓我們來的,老板說少爺的心上人在這裏,弄的太寒酸苦了少爺,也給少爺丢面子,所以排場大了些。”
陸嘉說到“心上人”三個字的時候特意壓低了聲音,端着笑呵呵的一張歡喜臉,心道老板說的可比他說的樸素多了。
老板的原話是——“混小子沒追過人懂個屁,追人嘛,砸錢比什麽都好使!”
不過……陸嘉偷偷多看了幾眼玩手機的姜白,心裏有些犯嘀咕,覺得老板這次要翻車了。
這位看起來真的不像砸錢能砸出來的主。
易樂對自家那個土匪思維的爹太了解了,他指着下山的路,對陸嘉吐出一個字,“滾。”
陸嘉:“……”
少爺你這樣就很不講道理。
賣保險小隊齊刷刷看向上司等指示,陸嘉在易樂決絕的眼神下欲言又止,最後選擇妥協,執意留下來也不是不行,只是那樣肯定會得罪這位爺,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那少爺我們就在山下酒店住着,您有需要随時聯系我。”陸嘉将自己的名片遞給易樂,見對象沒拒絕,笑了笑帶人下了山。
賣保險小隊來也匆匆去也匆匆,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
“這就走了啊。”姜白站一旁玩了會兒手機終于緩過氣兒來,“你家人讓他們來的?”
易樂一頓,瞬間恢複憨憨的樣子,“我爸他不放心我,我怕他們在這礙事就讓他們回去了。”
他好不容易有了跟姜白近距離相處的機會,要是讓他爸那個只會出馊主意的老頭打擾了,他找誰哭去。
再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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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樂想到他查到的資料,姜白婚後有整整十年的空白期,那段時間裏他過得是什麽樣的生活呢,他過得快樂嗎?
短暫的插曲結束劇組也開始了正常的工作,太陽傘下化妝師給姜白補妝,吳甜甜在旁邊玩手機。
“姜哥你這次出來拍戲要将近一個月的時間呢,邵哥自己在家沒事嗎?”吳甜甜還不知道邵子骞已經恢複的事,可憐這孩子才是最後一個知道真相的人。
“他已經康複了,能自己照顧自己。”姜白也打開手機,信號比昨晚的強了些,他尋思着等會兒化完妝趁空隙給邵子骞撥個視頻電話。
結果等他補完妝劇組發現劇組都在等他,無奈只能放棄打電話的想法,先去工作。
這一工作起來就一整天的時間,午飯都是趁着空隙時間輪着吃飯,畢竟是景區劇組不能占用場地太長時間。
到了傍晚劇組結束了今天的拍攝任務,姜白放好手裏的道具找到吳甜甜要手機,可對方卻是滿臉不情願。
“怎麽了?”姜白搞不懂這情況。
“姜哥你怎麽可以那樣縱容邵哥!”吳甜甜恨鐵不成鋼的看姜白,徒然語氣一轉忿忿道:“邵哥怎麽可以這樣啊!”
姜白一臉懵逼。
“你邵哥他做什麽了?”
“你不用替他瞞着了。”吳甜甜把手機杵到姜白眼前,“他都把孩子帶回家了,你居然還幫他藏着,真不知道你是怎麽想的。”
姜白接過手機點開帖子,臉色變了變。
——爆!邵子骞帶私生子就醫,疑婚變另娶!
帖子為了凸顯自己的真實性還放了兩張圖片,內容都是邵子骞抱着孩子在醫院輸液的場景。
吳甜甜看他臉色不好看以為他是氣狠了剛想安慰,卻見姜白拿着手機朝華峰那邊走去,連忙問道:“姜哥你去做什麽啊?”
難不成要連夜回去跟渣男離婚?
姜白沒回答她,他找到華峰直接說明有急事要離開兩天,華峰也看到了新聞,疑惑道:“真是私生子,還是代孕?”
“是我和子骞的孩子。”姜白沒多說,好在華峰也是識趣的并沒有多問,爽快的批了假讓他回去處理。
和華峰道了謝姜白轉身就走,他得盡快下山買今晚的飛機回海鳥市。
易樂也是從助理那裏得到的消息,第一反應就是去找姜白,剛找到就看對方一副着急下山的樣子,連忙把人攔住。
“姜哥你要為邵子骞回去?”易樂顧不上裝憨了,語氣不經意帶了絲嚴厲的意味。
姜白現在滿心滿眼都是醫院裏的老公孩子實在沒心情應付,敷衍道:“嗯,這兩天我的戲份會空過去,你好好拍。”
“誰管拍戲啊!”
易樂猛地抓住姜白胳膊,拉着人大步進了自己的保姆車。
話音剛落姜白就感覺自己被人大力拖走,等眼前世界穩定下來時候他就聽到嘭的關車門聲。
姜白挪動着往門邊移,想要開門下車,但他手剛碰上門把手就被人拉住手,是坐在他對面的易樂,冷聲道:“易樂你這是做什麽?”
“姜哥你別回去。”見姜白冷下臉易樂又慫了,努力放柔聲音,“我不知道邵子骞是怎麽讓你接受這個孩子的,但你放任他這種行為是對自己的不公平,姜哥他不值得你對他好。”
他不值得,我值得,姜哥你就看看我吧。
青年只有十九歲,雖然面相老成但眼底的清澈,是經歷過社會的人比不了的。這樣的一雙眼睛滿是真誠的看着你,用祈求似的語氣說的話,還真讓人有些難以拒絕。
姜白搖搖頭,用力撥開易樂的手,認真道:“首先這個孩子的确是我跟他的孩子,不是他出軌也不是代孕,其次我覺得他值得我對他好。”
“他哪裏值得了?!”易樂看着自己的手掌,上面還有姜白的溫度,“那十年空白期你是怎麽過的?”
姜白想了想,掰着手指一點點的數,“跟保姆學做飯做蛋糕,去周邊大學看看書,或者是去逛逛街,入秋後還會織毛衣。”
做飯逛街織毛衣?
“幸好你不會生孩子,不然可能還要加個在家坐月子奶孩子,姜白這種就是你想過的生活嗎,沒目标沒追求。”像個被豢養的金絲雀,易樂扯扯嘴角隐下最後那句。
“我很好奇,在你的想象裏我是什麽樣?以演藝事業為畢生追求嗎,可我退圈的時候已經是影帝了。”姜白望天嘆氣,撓撓臉,“其實我真沒你想象中的那麽有志氣,當時如果我家沒出事的話,我以後可能會去做個老師什麽的。”
姜白不喜歡娛樂圈,看似光鮮靓麗實則藏着太多惡意,而且他也不喜歡活在攝像頭下,他更喜歡的和愛人過着喜歡的小日子,哪怕在別人看來是庸庸碌碌也無所謂。
說完他看了眼對面的青年,對方一臉頹然郁郁不振的樣子有些可憐,姜白抿起唇起身開車門,這次易樂沒再攔着他,姜白下車後回頭看着還在車裏出神的人,“希望你以後不要再像剛才那樣了,如果是我個人的問題讓你産生了誤會,我會主動找導演申請退組的,你好好拍戲,我先回去了。”
“等等。”
姜白關門的動作一頓,易樂眼神複雜的看着他,“我會聯系人在山下接你去機場,你處理完早點回來。”
“你不用麻煩——”
“不是因為我對你的感情。”易樂不再遮遮掩掩直接坦言,“我只是不想拍攝進度落下太多。”
青年的語氣中帶了絲不容拒絕,姜白愣了下,但還是搖搖頭,“謝謝,但真的不需要。”
對于無法回應的事還是直接拒絕比較好,姜白轉身走開,沒有一點猶豫留戀。
車上,易樂目送姜白走遠,心裏空落落的,說不出來的難受。
隔日清晨,海鳥市。
姜白走出機場攔下輛出租車,“師傅,麻煩去和景苑謝謝。”
司機師傅是個五十多歲的大叔,他沒認出戴着口罩墨鏡的姜白,只以為是位比較注意空氣質量的乘客,“這是剛出差回來吧,工作忙完了?”
他們這些常年在機場接客的出租車司機,一眼就能分出從機場出來的人是旅游歸來還是出差回家,姜白給他感覺是後者。
風塵仆仆神色匆匆,還時不時低頭看手機時間,像是很着急。
“算是吧,家裏孩子生病了,就先請假回來了。”姜白随意回複司機的話,視線在窗外和手機兩邊游走,心神不寧。
他上飛機前給邵子骞發了條信息,但對方到現在都沒有回複,可能是在醫院沒有留意手機電量關機了。
說來姜白就生氣,這狗男人是标準的好了傷疤忘了疼,這次居然又瞞着他,真是太欠揍了。
半個多小時候姜白走到家樓下,發現前面抱小孩的男人身影赫然是聯系不上的邵子骞,喊道:“子骞!”
前面的男人腳步一頓,回過身怔怔的看着本不該出現在這裏的人,“白白?”
姜白小跑追了上去輕輕抱住男人,他低頭看了眼被中間的奶勺,“奶勺怎麽樣了?”
“醫生說沒事,觀察兩天已經好了。”邵子骞聲音有些啞,形象也有些邋遢,這位一輩子的糟糕形象都出現在今年了。
聽男人說沒事姜白松了口氣,“沒事就好,這次你又不告訴我,要不是我看到你的熱搜我都不知道奶勺生病了!”
因為老婆突然出現而處于驚愕狀态的邵子骞心虛道:“我還沒來得及……”
姜白把奶勺接到自己懷裏抱着,“沒那麽多理由,回家再跟你算賬!”
兩天一夜沒睡的邵總渾渾噩噩的跟在老婆身後,莫名覺得自己是在夢裏。
兩人回到家,邵子骞才恍若初醒,呆坐在沙發上看姜白走來走去的安置奶勺,眼皮慢慢的有些沉,阖上的前一秒他只有一個想法。
他的白白回來了。
作者有話說:
為易樂同學逝去的少男心點蠟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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