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撒嬌
躺在地上睡了一夜,小狗狗難免沾染上灰塵,于是齊木千花再次洗漱了一番,夏油傑亦是換了一身衣服,墨色的袈裟襯得他多了幾分冷寂,青年長身玉立,站在廊下,正聽下屬彙報昨夜東京的動靜。
齊木千花看着她的哥哥展露出萬般柔和的笑顏,擡指輕輕拂去袖子上的青葉,“全都殺了。”
她鼻尖一酸,哥哥絕對絕對,絕對絕對不想讓自己變成這個樣子的。
夏油傑似有所覺,朝她回眸一笑,“過來。”
齊木千花小跑着撲進他懷裏,青年像是已經習慣了她的冒犯,并未對此做出回應,那幾個屬下卻難掩震驚,再看夏油傑竟然擡手揉着少女的腦袋,連忙倉促地低頭,不敢再看。
房間裏沒有吹風機,齊木千花的頭發半濕半幹,手感并不是很好。
夏油傑淺淺蹙眉,将少女推開,“找幾個會伺候人的來,順便教她規矩。”
齊木千花茫然地看向他,又一次鑽到他懷裏,她打定主意要做一只黏乎乎的小狗,一整天都挂在哥哥身上,哪裏也不去。
“膽子大了。”
青年像是随口一說,“想去院子外面睡嗎。”
于是齊木千花又慫兮兮地松開手,牽起他的袖角。
夏油傑并不在乎身邊帶着一個挂件,照樣處理他的事務,一直到了正午,他才像是剛剛想起來那樣問她,“餓了?”
從昨天到現在一口東西都沒吃的齊木千花滿臉委屈地點頭。
夏油傑抽回自己的袖子,讓新來的女仆帶着她去吃飯,齊木千花跟着新來的女仆長[下野由希]回到自己的房間。
她的午飯是籠屜荞麥面和一碟蘸料,除此之外什麽也沒有。
齊木千花不喜歡吃涼涼的東西,她試探性地問道,“我想吃熱湯面,可以嗎?”
下野由希像一尊木偶一樣站在她身側,并沒有對她的話做出回應。
齊木千花皺了皺鼻子,囫囵吞棗般将涼面吃幹淨,“我吃好啦,我要去找哥哥。”
“很抱歉,大人。”下野由希行了一個禮,盡職盡責地教她規矩,“教內所有人都要受到傳喚才能見到夏油大人,除此之外,你必須有足夠的理由去打申請。”
“可我是想見哥哥欸。”齊木千花覺得新來的大姐姐實在是太笨了,“千花和哥哥之間才不需要打申請。”
沒有得到回應,齊木千花索性直接站起來,中國有句古話怎麽說來着,山不找我,我去找山!
哥哥是千花的天空和大地,當然也是大山啦,齊木千花跑到夏油傑的門口,小心翼翼地把門扒開一丢丢,往裏頭偷看。
夏油傑正在看書,左側茶爐沸水發出咕嚕咕嚕的響聲,他似乎對此毫無所覺,任由開水撲騰落在地上。
木門剛被推出一點兒光線,他的眼睛便敏銳地看了過來,将偷偷扒門的小賊捉住。
于是齊木千花直接将門推開,像一陣風一樣撲進他懷裏。
夏油傑坐得很穩,寬敞的肩膀并沒有因她的沖擊而搖晃一絲一毫,他雙眸眯起,擡手捏着齊木千花的後頸将她提起來,“最後一次。”
他将少女扔到旁邊,“再這樣不知分寸……”
他話還沒說完,少女就爬起來重新鑽進他懷裏,然後手腳并用地将他纏繞,“千花要賴在哥哥身上!”
除了撒嬌和擁抱,齊木千花想不到任何能夠讨好哥哥的方式,于是她決定将自己唯二掌握的技能全數施展,“哥哥就算推開千花一千次,一萬次,千花也會重新撲上來,把哥哥抱進懷裏!”
“……”
夏油傑反倒笑了,“昨天怎麽不敢這樣?”
“昨天……”
齊木千花老老實實交代,“因為昨天千花撒謊了!”
夏油傑看着她,等着她的下文。
“其實昨天我害怕哥哥來着……”
齊木千花坐在夏油傑的腿上,緊緊扯着他的袈裟領口,“哥哥不要生氣。”
“今天不怕了?”
“不怕啦。”
夏油傑挑眉,“為什麽?”
“因為哥哥真的是哥哥!哥哥不會傷害千花!”
她的聲音輕輕快快,臉上滿是童稚,語氣篤定,像是神明将一切美好的禮物都裝在了這雙燦金色的眼眸中,就等他擡手拾取。
“千花最喜歡哥哥啦。”
她接着說道,“哥哥也最喜歡我,我知道的!”
該說什麽……不愧是他的孩子嗎?
這蠱惑人心的手段,還真是……
夏油傑摸了摸她的眼睛,“最喜歡我。”
少女順從地閉上眼睛任他施為,堅定地點頭,“最喜歡哥哥!”
長睫蝴蝶振翅般眨動,嫩白的眼皮薄薄一層,薄得仿佛遮不住裏面燦爛的金色。
好像只需要輕輕用力,就可以将裏面的眼球摘下來。
夏油傑加重力道按下去。
少女吃痛驚呼一聲,雙手下意識挽住他的脖子,語氣驚慌中又帶着十足的依賴,“哥哥?”
“變得更有用一些吧。”
夏油傑收回手,看着她眸中豔陽,笑道,“光會讨人喜歡可不行。”
很快,齊木千花就到了施展她用處的時候,她被青年帶到一個實驗室裏,幾個白大褂研究員一遍又一遍從她身上提取需要的東西。
不論是唾液、頭發、血液還是肌膚,還是不管齊木千花哭得多麽可憐,青年臉上始終挂着柔和的淺笑,然後将她再次推進實驗室裏。
馬上就要輪到她的骨頭了,他們要取一根她的骨頭。
齊木千花聽不懂他們的術語,只知道她沒有辦法使用麻醉藥劑,只能清醒地承受全部的痛楚。
青年聽見這個消息,只是淡淡的應了一聲,随後用那雙狐貍眼睛看向她,語氣缱绻中還帶着對她的期望和信心,“可以為我做到嗎?”
齊木千花搖頭,“我不要,哥哥,我好疼,我害怕。”
夏油傑将她抱進懷裏,手掌輕拍着她的背,另一只手擡起她的傷口,滿含珍視與憐惜,“那我們回去。”
青年說罷真的将她抱起來,俊秀的面容上難掩失落,卻朝她笑道,“沒關系的,你是個乖孩子。”
齊木千花揪着夏油傑的領口,鼓起勇氣說道,“我可以的。”
她擡指撫上青年深紫色的眼睛。
她不要這裏染上名為‘失落’的色彩。
“千花最喜歡哥哥。”
齊木千花蹭着他的臉頰,“千花願意為哥哥做一切事情。”
夏油傑沉默了一會,将她放在地上。
少女的背影瑟瑟發抖,細瘦的手腕猶豫片刻,推開了那扇實驗室的門。
陽光鑽過窗戶,斜斜打在牆壁上,将青年的面容襯得半明半暗,光影模糊了他的表情,亦叫人看不清他心緒。
她哭泣的聲音幾乎細不可聞,可特級詛咒師的五感敏銳,幼鳥折翅般的哀鳴一聲一聲響在他耳邊。
她的痛苦全然拜他所賜,卻還時常呼喚他的名字。
舌尖卷起,上唇微翹,帶着哭腔,斷斷續續的三個音節,su、gu、ru。
夏油傑不能否認,自己的确感受到了久違的愉悅。
“她不必死了。”
他話音剛落,研究人員馬上去配置藥劑,身後陰影處的下屬也立即去将擁有反轉術式的咒術師帶過來。
再次睜開眼睛已經是晚上,齊木千花鑽進浴室脫掉衣服,對着鏡子看了又看,沒有找到一絲傷痕。
她的哪一根骨頭不見了?
身上并沒有痛意,那些備受折磨的記憶好像也因此變得有些虛幻,齊木千花跑出自己的房間,從衣櫃裏套上睡衣睡褲,然後又抱着被子躺到夏油傑門口。
以後這裏就是千花的小窩!
涼風習習,零星幾只螢火蟲伴着遠處的蟬鳴舞蹈,少女把自己蜷縮進被子裏,只露出半個腦袋。
夏油傑推開門,看了她一會,然後在她身旁坐下。
咒靈提着一瓶清酒,青年長發披散,倚在門上對月小酌,直至蟬也休息,他才叫醒地上的少女,“外面冷。”
因着剛喝過酒的緣故,夏油傑的嗓音比平日多了幾分朦胧的濕意,“回去睡。”
“我想和哥哥睡一起。”
齊木千花将腦袋擱在青年腿上,“哥哥房間裏再擺一張床好不好?”
夏油傑輕笑一聲,“我的房間太小,放不下了。”
“唔……”齊木千花抓住青年冰涼的手,将其捂在掌心,還不住地哈着熱氣,“那我就在哥哥床邊打地鋪,做守護哥哥美夢的小夢魇。”
“你是天生就會說這樣的話嗎?”
齊木千花搖頭,“不是的呀。”
“是哥哥教我的。”
“我教你的?”
“沒錯!!”
少女慣會順杆子往上爬,沒三兩下又鑽進他懷裏,将腦袋埋進他的頸窩,像一只小狗一樣聞來聞去,“因為哥哥喜歡我這樣撒嬌呀。”
夏油傑指尖微動。
“看得見嗎。”
青年揉着她的腦袋,讓她往遠處看,透明的空氣牆在月色下散發着淡淡的白光。
齊木千花隐約想起一點這個世界的設定,她乖乖點頭,“看得見。”
“你存在的價值是打開它。”
夏油傑握住她撫過自己眼睛的手,輕輕一捏,就聽見了骨頭碎裂的聲音。
“而不是在這裏耍一些無用的把戲。”
作者有話要說:
為了防止再掉眼淚貓貓還是再重複一遍。
↓插播一條重要新聞↓
這一章很陰間我知道。
如果沒有辦法接受,請直接劃走可以咩?
你的意見,貓貓承受不住owo
而且傑哥的線已經完結啦,你再評論也沒有用啦~
然後關于你們關心的報複問題,千花的觀念裏暫時沒有‘痛’和‘報複’這個概念。
但是哥哥還有其他男人都會幫她把傑哥燒成灰。
→我的意思是已經成灰了。
owo
本文是個火葬場文,在文案寫得很清楚,總不至于一上來第一章 寫男人的屑,第二章就直接開虐吧owo
喵喵喵我做不到。
↓
不管和誰,千花都是絕對絕對絕對的主導地位,是愛情陷阱。
項圈系在她指間,她無意識地撥弄,男人逃不掉離不開,只能低下頭顱換取呼吸權力的那種主導者。
我就喜歡笨蛋美人無意識地馴服比她聰明、強大、比她危險的男人。
↑貓貓的意思是,如果這不是你的菜請立即點擊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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