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線與犬
[我有幫手啦!]
齊木千花回到被子裏,回憶着和費佳的會面。
雖然勇者大人和她想象的完全不同,但意外的很讓人安心呢!
他叫,費、呃……
齊木千花點開費佳的人物卡,看着這一長串名字,陷入沉思。
在下次見面之前一定要把勇者大人的名字背出來,可不能再這樣失禮了!
“大人。”
下野由希端來今天的早餐,齊木千花根本不用起床就知道,肯定又是荞麥涼面。
她皺着臉爬去洗漱,回來之後十多秒就将一大碗面解決完,她已經練就了不必蘸料就能飛速食用涼面的技能,但依舊無法領悟它的美味。
現在是夏天沒錯,但一日三餐都是涼面會不會太過分了!
雖然被禁足,但齊木千花并沒有被趕出院子,因此每當夏油傑那邊有了動靜,支着耳朵貼着門的少女總會在第一時間呼喚他。
“哥哥早安!”
“歡迎哥哥回來!”
“千花好想哥哥!”
一連兩三天,齊木千花都沒有得到回應,她像是一只焉了吧唧的小狗一樣蜷縮在門口,“哥哥……”
她小聲嗚咽道,“不要這樣懲罰千花,千花可以痛,可以流血,但是看不見哥哥千花會死掉的。”
夏油傑從書本裏擡頭。
少女這兩日不斷重複着這句話,連他也有些恍惚了。
看不見哥哥她會死掉的。
好像二人之間真的存在一根長線,這線将彼此緊密連接,一端系在他的手指,另一端在她纖細的脖頸上,只需要他将手指頭勾起來,再用力,他的狗就會就此消亡。
他勾了勾手指。
線的那頭,少女還在哭泣。
是幻覺。
夏油傑驟然回神,他掌控着她的生命,卻不是以她口中的方式。
這是有着他基因的孩子,天然就會吐出蜜糖般的謊言。
房間沒有窗戶,沒有得到回應的齊木千花下意識去看天花板上的吊燈。
暖黃色的光暈将木質方塊籠罩,勾勒出溫暖的幻境。
小時候,她也經常好奇地擡頭望向天花板上的光源,那時她還分不清燈光和星星。
哥哥暖乎乎的手掌總是會第一時間捂住她的眼睛,[會疼的。]
齊木千花擡起手摸了摸被灼得刺痛的雙眼,嗚咽着哭了出來。
為什麽要她遇見這種事……
[系統,我想讀檔可以嗎?]
只要回到哥哥生氣之前就好了吧……
系統又變回人性化的聲音,比起齊木千花,它更着急任務的進度,一直這樣下去世界都要毀滅了!
[只有死亡你才能讀檔,我沒辦法直接殺死你,只能修改你的身體數據。]
它出謀劃策道:[你先絕食,然後我把你的饑餓放大,再去洗個冷水澡,感冒以後我再把你的免疫系統關掉,這樣我保證你撞一塊豆腐都能死!]
齊木千花連連點頭:[拜、拜托你了!]
這天晚上,齊木千花沒有吃讨厭的荞麥涼面,還洗了一個冷水澡。
下野由希并不認為這種小事值得彙報給夏油大人,而夏油傑亦是從不主動過問她的情況。
于是第二天,得知齊木千花的身體以驚人的速度衰敗下來的時候,夏油傑罕見的沒有第一時間做出回應。
想起這位曾經想讓少女死在手術臺上,又不知為何改變了主意的事,下屬覺得齊木千花也許還有救,鼓起勇氣勸道:“夏油大人……檢測報告還有兩天才能出來,初步的檢測結果是這個試驗品擁有學習您和五條大人所有術式的潛力,若是現在死了,可能我們會錯過開啓那道牆的機會。”
青年修得齊整的眉沒有絲毫顫動,神情缥缈高遠,好像是在走神。
下屬不知道他有沒有再聽,也沒膽子再重複一遍,只好跪坐在原地等待指示。
等了許久,他看見青年修長瑩潤的手指微微蜷縮起來,“既然如此,別讓她死了。”
起初是反轉咒術在她身上失了效用,随後那些把齊木千花看得無比重要的白大褂聽聞消息也趕了過來,可他們也沒法檢測出少女身體衰敗的原因,對此束手無策。
回禀之時,衆人都以為站在梨樹下的青年會對他們感到失望,随手指幾個人去承擔任務失敗的懲罰。
卻沒想到青年只是擡指輕輕拂去掉落在袖子上的青葉,随後低頭盯着自己的右手指尖,眼中愉悅不似作僞,“我知道了。”
他反倒安慰起那些焦急的科研人員,“檢測結果不是出來了嗎。”
夏油傑笑道,“這孩子是個廢品,現在還能省省銷毀爐裏的炭火。”
“這兩天你們一驚一乍的,将我院子裏的鳥都吓跑了。”
青年看了一眼屋檐上挂着的鳥巢,裏面的幼鳥正探出頭尋找着它們的母親,他飽含憐惜地嘆了口氣,“回去吧,不然這些孩子要餓肚子了。”
身為有可能打開空氣牆的科研人員,領頭人自然比夏油傑這些随時可以替代的下屬有底氣,即使收到了命令,他們到了傍晚還是帶着一大堆藥劑趕來了。
青年沒有露出絲毫不悅,在得知新的藥劑也不起作用的時候,臉上的笑意愈發濃郁,“一個試驗品而已,你們不是正源源不斷地産出嗎。”
“可是能夠承載記憶,有人格、有情感的只有她一個。”
研究人員沉聲道,“和她同一批産出的試驗品,連說話都學不會。”
他們的教主大人輕輕“啊”了一聲。
“那還真是了不起。”青年将手揣進袖子裏,看着那只即使在睡夢中依舊不斷地哭泣,嗚咽着喊他名字的小狗。
“這麽說,你們沒有辦法複制這個試驗品。”
“是的。”
青年沉默了一會,臉上的笑意變得有些叫人捉摸不透,“之前你們說,她身體衰敗是心情的緣故。”
“目前也只有這樣的可能了。”
青年聞言将狐貍般精明的眼睛眯起來,又露出十分愉悅的神情,“還真是了不起。”
第二天早上,齊木千花被人從床上輕輕拍醒。
“夏油大人想見你。”
“?”
[系統,我讀檔成功了嗎?]
這兩天一直都有人24小時監控齊木千花,系統修改齊木千花的身體數值,咒術師就依靠反轉術式吊着她的命,如此循環往複,齊木千花一直維持迷迷蒙蒙的瀕死狀态,連時間都記不太清楚。
[沒有耶!!而且不知道怎麽回事,惡龍的好感度飙升到了30%!天吶!!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苦肉計!我懂了!我這兩天日日夜夜幫你改數據的苦總算沒有白吃!我以後再也不在背後罵你了!真的!]
齊木千花:……?
系統激動萬分:[我馬上給你開寶藏!]
[不要……]
齊木千花一激動,咳出兩口血來,[我,我要先去找哥哥。]
[好吧。]
系統有些失落地說道:[你去吧,現在我只能幫你恢複到30%,你身體裏好多藥,等我把這些數值都清理了,才能把你恢複到平時的狀态。]
[謝謝你,系統先生。]
齊木千花被抱起來洗澡,因為她磕到床頭就差點死亡的光榮戰績,現在這些人像是供着易碎的瓷器那樣伺候她,齊木千花連連安慰道,“沒事的!我現在已經不會死了!”
沒人搭理她,等她洗過澡,再将頭發梳理好,已經快到中午了,齊木千花等得焦急萬分,恨不得插上翅膀立即飛到哥哥身邊。
30%了,三分之一了!就知道哥哥最喜歡千花,這一點不管怎麽樣都不會改變!
将一切都打理整潔,她終于被允許出發了,穿過長長的釣殿,一路跑到庭園深處,氣喘籲籲的少女才看見她的哥哥。
青年坐在櫻花樹下,此時已是七月,早櫻已經凋謝,徒留淺淡的香氣。
聽見腳步聲,他掀起眸子看向來人,目光在她紅腫的眼睛上停留了一會,随後溫柔笑道,“過來。”
齊木千花乳燕投林般撲進他的懷裏。
“哥哥哥哥,我好想你!”
青年長發披散,手中拿着一張張薄紙在看,齊木千花掃了一眼,看見了她的名字、六眼、領域之類的詞彙。
齊木千花對此毫不關心,她已經整整五天沒有見到夏油傑了,“哥哥。”
她将側臉靠在夏油傑的胸口,“千花真的好想你呀,如果千花可以縮小的話,真的好想好想住在哥哥的肚子裏面,永遠都和哥哥在一起。”
這話多少有點變态了,但青年仿佛沒有聽見,只專注着看着手中的報告。
“哥哥想千花了嗎?”
她的心髒自從見到哥哥開始就砰、砰、砰急促地響個不停,而夏油傑的心跳卻至始至終未曾有過變化。
沒有得到任何回應的齊木千花氣得咬在夏油傑的手腕上。
快看我呀!不要看無聊的資料了!
夏油傑低頭看,少女像是還未長大就被扔出了溫暖巢穴的幼獸,經歷磨難之後眉目間依舊滿是純真,她連怨恨都沒有學會,只會用不鋒利的牙齒輕輕磨人。
不僅本人毫無陰霾,她身上也帶着治愈的舒緩香氣。
像一輪永恒燦爛的豔陽,獨獨懸挂于他灰暗的天空。
夏油傑将手裏的資料遞給她,“據研究結果來看,你打開那道牆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青年的雙指又一次搭在她的頸側,“怎麽辦,千花。”
他第一次喊她的名字,缱绻纏綿,好似其中含着無窮無盡的情意,“你好像失去價值了。”
齊木千花困惑地擡頭,理解完青年話中的意思之後,她微微鼓起臉,“千花的價值才不是那個。”
她勾住青年的尾指,白嫩的指尖像一條小魚,“讓哥哥變得開心,這才是千花的價值。”
夏油傑任由少女扯着他的手指拉鈎,語氣和緩,“了不起的大話。”
“我會讓哥哥開心的!”
齊木千花篤定道,“讓哥哥和從前一樣真正地笑出來。”
夏油傑沉默了一會,看着自己因和少女拉鈎而彎起來的尾指,擡起另一只手輕輕揉了揉她的腦袋,“不要讓我失望。”
作者有話要說:
得知狗勾要因為看不見自己抑郁而死的傑哥:好耶。
得知狗勾沒法複制的傑哥:哦豁。
得知狗勾一知道能見到他,身體立馬好轉,好到可以跑步的傑哥:她好愛我。
系統:牛批plus了家人們,我以為我拉來組隊的是個傻子,沒想到她在第五層!
妹:發生甚麽事了?
感謝在2021-11-14 20:52:21~2021-11-15 19:12:29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今天戒網瘾了嗎?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Grace.? 10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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