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兩人熬了過去

第54章 兩人熬了過去

宋子言沒在意，也沒讓Alex複原姿勢，蓋好顏料盒，躊躇小半會兒，他赧着說：“那……你穿衣服，我們準備去看影片了……”

空氣有那麽一瞬間的寂靜，深紅窗簾中間那一線光束裏，細小塵埃漂浮不定。

Alex垂在身側的雙手也有那麽一瞬間宕機，有些不知道該做什麽，這狀态持續三四秒，然後他吐一口氣，笑着說好的。

宋子言點點頭，因為尴尬和害羞，聲音就也小：“那我先去樓下拿吃的了……”

Alex看他離開，靜了兩秒後彎身，拾起凳子上的衣服。

昨晚，他收到宋子言的信息。

宋子言先是請他當人體模特，後問他能不能陪他一起看同性題材的影片，他有個朋友要做這方面的學術論文，但看不下去，于是請他幫忙。

宋子言答應了，但事到臨頭發現他也不好意思看，所以來問他。

Alex還記得自己當時思考了兩個多小時才給答複。

他的答複是：好。

這其實不是個好主意，但他真的想借此機會，詢問他的朋友朱利安對同性之間的愛是怎樣的看法。

他Alex，又會不會有那麽一點可能、也許的機會呢？

------------看電影的地點在宋子言卧室，宋子言愛幹淨，有條件的話，每次作完畫都會洗一個澡。

宋子言準備好水果飲料零食等東西放在床尾的地毯上，讓Alex先等他一會兒，他要去洗澡。

Alex心跳因為他這句話滞了一下，接着頻率變得快速。

Advertisement

這個狀态并沒随着時間推移而平靜，反而愈演愈烈，身體的其它機能也出現了故障。

他坐在地毯上，聽着浴室裏傳出的水聲，嘴裏分明分泌出了唾液，卻覺得幹渴。

他眼睛有些幹澀，一眨不眨望着看不到絲毫景象的浴室門，以及那一堵牆。

于是他的大腦控制不住地去幻想門後、牆後一些根本不可以的幻想。

他好像有點呼吸困難了。

Alex猛地起身，快步走去露臺方向，打開門再關上，所有的聲音與幻想頃刻間消失殆盡。

他扶着牆，緩了好幾分鐘，整個人才勉強恢複正常。

Alex重新回到室內的時候，宋子言正好從浴室出來，換掉了身上原本穿的白襯衫和牛仔褲，穿着寬松的淺灰色長款家居服。

他才洗完澡，臉蛋被熱氣熏得泛粉，露出的腳趾與在用毛巾擦頭發的手指也是。

這畫面不是Alex第一次看了，上次在杏花村他也看過一次。

可才短短兩次，怎麽夠看，他想要很多很多，無數次。

Alex心跳一下一下砸得重，定定望着，明明在心裏說別這樣，容易被朱利安發現不對勁，可他還是移不開。

宋子言只把Alex當朋友，倒沒有注意Alex視線怎樣，只是因為要一起看同性題材影片的事，擡頭看到Alex時，他有些腼腆：“……你再等一下，頭發上沾了一點顏料，所以洗頭了。”

Alex露出一個開朗笑容：“沒事。你要吹頭發嗎？”

“對。”宋子言走向床頭，從床頭櫃桌肚裏拿出吹風香機，插上電。

Alex視線追随着他，徘徊在腹中的“需要我幫你吹嗎”這句話終歸是沒說得出來。

他只能夠在原地看着，看着宋子言嫩白泛粉的手指穿梭在那頭漂亮的棕紅色頭發裏，看着發梢的水珠沿着白皙修長的脖頸流進衣領。

他唇也随着水珠的消失，微張，繼而閉合，像是想舔掉宋子言身上那顆水珠。

Alex視線太熾，宋子言想忽視都難，倒沒有想其它，只邊吹頭發邊轉頭看他。

Alex很自然地沖他笑了笑，暗藏緊張的手則拿起旁邊的冷飲，喝了一口才發現，還是石榴汁。

這會兒，這個顏色是宋子言嘴唇的顏色。

Alex不由地，再喝一口。

宋子言吹幹頭發，收好吹風機，再怎麽拖延，還是該放影片了。

他頭發上并沒沾顏料，他就是露怯和朋友一起看這種題材的影片。

他根據書裏描述，特意選擇會将那種場景拍攝出來的影片。因為書裏的他想看看會不會有收獲，想碰運氣，萬一Alex對此有反應了，那他就沒必要再用正确的方式了。

好在書裏并沒有，他們就安靜地看，他也不用搞小動作。

這多少給了宋子言一點安慰。

宋子言內心裏，多少覺得這是在做壞事，怕被人發現似的，所以他将門反鎖，然後再拉上每一個落地窗的窗簾。

明顯光亮的室內頓時暗下去，是那種該幹點什麽顏色的暗。

Alex見此，很難再保持自然，只好頻繁地喝着那瓶冷飲。

宋子言臉熱着，盤腿坐下，用遙控器打開電視，然後在電腦上找到那部影片，停頓了幾秒，點擊投影到電視。

電視出現了畫面，宋子言撒謊說是幫朋友做學術論文，為了保持真實性，就拿着平板和一支Apple pencil，随時準備做記錄的樣子。

電影産自歐洲某個國家，這類題材一般重點不在情|色上，側重、想表達的是一種情感。

開頭很正常的發展，抛開各種因素來說，宋子言對同性戀并沒有歧視或者厭惡的想法，他認為這沒有什麽特別的。

電影色調和質感無一不文藝唯美，宋子言不知不覺看了進去。

Alex也看了進去，但他卻總會被擾亂。

例如電影裏的主角Wilson被Alvin身上沐浴後的味道吸引。他鼻息間，也時時充斥着朱利安身上沐浴後的味道。

他也想像Wilson一樣，将鼻子埋入朱利安脖頸，盡情嗅着那份香氣。

他也想和朱利安牽手，一起漫步在開滿野花的田園小路。

他也想和朱利安坐在草地上看同一本書。

他也想在夜晚樓下擁抱的時候，問朱利安今晚能不能一起睡。

然後朱利安說：好。

随着畫面轉變，Alex心境也逐漸産生了變化，在放置在電視櫃上的音響因兩位主角擁吻而出現粘|稠的水聲時，Alex不得不轉頭看向宋子言。

宋子言恰好也看了過來，兩人視線在空氣中交彙，立即慌張別開。

這時候或許該說點什麽打破氣氛，但他們誰也沒能說得出，同時去拿擺放在地毯中間的冷飲，拿到了同一瓶，手指尖便碰到了手指尖，兩人都像觸到電，連忙縮回。

宋子言耳朵已經紅了，頭低了會兒，注意到Alex拿好了，他這才去拿。

電視裏水聲持續不斷，宋子言幾乎有些急地咬開玻璃瓶上的瓶蓋，冰涼的石榴汁進入喉嚨，卻并為平息此刻這部電影所帶來的難以形容的浮躁感。

等那種聲音停了，換成對話，兩人同時在心裏松了口氣，但下一秒，另外一種更為體現情人之間的場景出現在了屏幕。

宋子言握緊了玻璃瓶，臉也紅了，他難以安坐，但身體卻一動不動。

Alex同樣也沒有動，像是他們認為誰如果動了，氣氛會顯得更不對。

于是兩人僵坐在地毯上，宋子言不停小口喝着冷飲，轉移注意力。

Alex也是用的這個方式，此刻他可一丁點都不敢采取幻想。

場景時長持續三四分鐘，兩人熬了過去，但電影內主角們這口子一開，意味着兩人感情達到了另一種地步。

很快，下一個這類場景又來了。

宋子言本來在吃桃子，原本細微的咀嚼聲，在電視裏無臺詞，純粹以角度來表現而無臺詞的畫面時，聲音突然放大了。

宋子言停止了咬桃子，嘴裏含着才咬下不久還沒來得及咀嚼的半口，偷瞄向Alex。

Alex似有所感，看過來。

好歹有了一次經驗了，這回兩人沒有再那麽的慌，Alex露一個笑。

宋子言微赧，不知道該做什麽表情，就低頭，不敢發出聲音地嚼兩口嘴裏的桃子，囫囵吞下去。

Alex便看向屏幕，他心裏在說別看，但就像心裏同時在說別在這種事上幻想朱利安一樣，這一切的一切都是那麽得不可控。

直到他身體出現了可怕的變化，而在電視畫面終于結束——預備站起來卻因為盤腿姿勢久了，腿麻了的宋子言向他這邊歪倒，他半跪着去扶時。

倒在一堆零食上的宋子言，很清楚得看到了他牛仔褲上，基本難以忽視的那道顯眼。

宋子言愣住，Alex注意到他的目光，也愣了下，而後順着他的目光看去。

作者有話要說：Alex：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