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二合一）

“哥哥， 那個男人是誰？”

淩晨曦聽到江淮冷着嗓子問的時候，愣了一下。

是誰？

難道要說是你未來男朋友？

淩晨曦有些牙疼。他舌尖頂了一下牙，愣了半晌， 他才含糊的說：“就……一個朋友。”

但他的含糊在江淮的眼裏就成了不自然躲閃。

既然是朋友， 何必這樣遮掩。

江淮的臉更沉了， 他直視着淩晨曦的眼睛說：“我之前怎麽沒見過哥哥有這樣的一個朋友。”

淩晨曦面上不顯，其實內心是有些心虛的。畢竟那是江淮未來男朋友。

不過半晌他就反應過來， 他心虛個什麽勁，明明他是想帶兩人見面的。

想清楚這一點，淩晨曦理直氣壯的說： “嗯， 剛認識的。”說完， 摸了一下江淮的頭發：“走，回家了。”

江淮：“……”

這樣就像蒙混過關？

淩晨曦絲毫沒感覺到江淮的怒氣，還在心裏盤算着， 早知道江淮提前下來了，就改讓兩人見個面。

最起碼，劇情得拉到正規。

淩晨曦原本在前邊有些，江淮悶聲跟在他身後， 低着頭，不知道在想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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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側首， 突然看向江淮說：“對了， 剛才看見到人了？”

還要提， 那人是誰， 要提他幾遍？

江淮看着他：“見到了，怎麽了？”

“沒什麽， ”淩晨曦裝作不經意的說， “你覺得那個人怎麽樣？”

那語氣， 聽在江淮耳朵裏，就和在學校男生讨論自己女朋友時一模一樣。

“你覺得我新交的女朋友怎麽樣？正不正？”

江淮快被氣炸了。

他咬了一下牙，然後淩晨曦好不容易答應和他在一起吃飯。

好不容易不生他的氣，他不能再讓淩晨曦躲着他。

江淮深吸了一口氣，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聽上去平常，甚至還僵硬的彎一下唇角：“什麽怎麽樣？”

淩晨曦想了一下：“就第一印象，身高長相。”

江淮裝不下去了，冷聲留下一句：“我不喜歡他。”

說完，頭也不回的快步離開了，留下淩晨曦一個人站在原地，一臉莫名其妙。

怎麽感覺這小祖宗又生氣了。

……

淩晨曦到家的時候，江淮一個人氣鼓鼓的在廚房熱着菜。

他看着這一滿桌的菜：“小崽子，這都是你做的。”

“不是，”江淮說。

淩晨曦剛想問誰做的，就聽江淮冷哼一聲接着道：“鬼做的。”

淩晨曦：“……”

小家夥膽子肥了。

江淮剛怼完人，聽到身後沒聲了，又偷偷瞧了一眼。

不能把人氣走。

“哥哥，”江淮扭頭，笑了一下說，“能把菜幫我端過來嗎？”

淩晨曦算是服了這個小鬼了，打一巴掌給個甜棗。

“怎麽做怎麽多菜？”淩晨曦問。

江淮說：“嗯，明天就要去學校了，估計很長時間見不到你，想陪哥哥一起吃個飯。”

這小家夥脾氣軟下來的時候，乖乖的樣子讓淩晨曦出了一會兒神，

他心軟了一下，甚至想說：“別住校了，回家吧。”

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

他之前不是最讨厭幹涉別人了嗎？

淩晨曦在水池邊沖了下碗筷，最終點了點頭：“嗯。”

江淮的眉眼暗淡下去。

……

翌日。

淩晨曦送江淮去了學校，星期一開學，門口堆滿了送學生的家長。

淩晨曦看見門口立了個牌子，上面寫着：禁止家長進入。

他将車停在一邊，只能看着老師幫江淮把他的生活用品搬了進去。

連江淮宿舍什麽樣都沒見到。

回到家之後，他看着空蕩蕩的家有些煩躁，原本之前都是他一個人的，現在卻有些不習慣了。

他先是拿着書坐在陽臺上，一會兒又從陽臺回到了沙發上。

兩個小時過去，然而那本書只翻了兩頁。

淩晨曦生氣的将書放在書架上，接着拿着鑰匙出了門。

開車到醫院的時候，小枳和院長正準備離開，淩晨曦搖下車玻璃，小枳先是驚訝的喊了一聲：“晨曦哥哥。”

淩晨曦笑了一下：“上車吧，小枳，院長，我送你們回去。”

原本兩人是準備打車回去的，沒想到會遇到淩晨曦。

院長坐在後座說：“小淩，你怎麽來了，今天沒有工作嗎？”

“嗯，”淩晨曦說，“今日休息，正好來看看，沒想到正好遇到你們。”

福利院依舊是老樣子。

淩晨曦坐在草坪讓，看着小枳和幾個小姑娘去了臺階上曬太陽。

院長坐在他身邊，“網上那件事對你影響挺大，小淩你真的不澄清嗎？”說完，她又看了一眼小枳，搖了搖頭說：“昨天晚上，我跟小枳聊了很久。她一直是個很聽話的孩子，昨天她自己出門，說實話我挺意外的。”

淩晨曦想起來小枳給他說的話，問道：“小枳最近交了外面的朋友麽？”

“朋友？福利院的孩子哪裏有機會和外面的孩子交朋友，”院長說，“她是出去找你的。”

淩晨曦愣了一下：“找我？”

“嗯。”院長看向小枳。

小枳旁邊的姑娘不知道說了什麽，小枳抿唇笑了一下。

小姑娘唇色比較白，笑起來柔弱又溫婉。

“小枳從小就喜歡跟着你，”院長說，“你離開之後，其實她經常偷偷溜出去看你。實在出不去，就在電視上找你的身影。”

淩晨曦倏然不知道說什麽。

可他并不是小枳依賴的那個淩晨曦。

“不過，她并不想讓你知道，怕影響你工作。”院長念念叨叨的說着，淩晨曦聽的很認真，兩個人又聊天一會兒，他打聽了一下小枳的病。

院長說這病是先天性的，根本治不好。不然，她父母當時也不會抛棄她。

淩晨曦皺眉。

這時，幾個員工過來，說新來的小孩不吃不喝就算了，還把一名員工咬傷了。

說着，一位女員工将袖口挽上去，手臂上果不其然有個牙印。

“去醫務室消消毒，你們就不要先進去了，又刺激到人。”

院長慢慢的站起身來，給淩晨曦解釋：“小男孩是昨天剛送進來的，情況不太好。小淩你先玩，我過去看看。”

“我能一起嗎？院長。”淩晨曦說。

“走吧。”

在路上，淩晨曦問了小男孩的狀況。

院長說這小孩原本是跟着他父親生活在一起的，但是因為他父親殺了人被判了死刑，所以成了沒人要的孩子。

就被送了進來。

不知道為什麽，淩晨曦突然想到了江淮。

院長推門進入，一個小男孩蜷縮在床邊的角落裏，小男孩似乎有很強的應激反應，很是狂躁，小朋友都不喜歡和他呆在一個房間。

院長走過去，小男孩露出一點眉眼看着他，瞳色漆黑，像是一頭小狼。

“沒關系的，”院長走過去，“別害怕孩子，在這裏你是安全的。”

她剛坐在床邊，小男孩似乎就收到了刺激，趴過來一下子咬在院長的胳膊上。

淩晨曦有些焦急的喊了一聲：“院長。”

院長對他擺了擺手，示意沒事。接着，她用另一只手撫摸着小男孩的頭發：“沒事了孩子。都過去了。”

她的聲音似乎能拂動人心。

淩晨曦原本站在一旁戒備着小男孩再狂躁，卻看到小男孩的牙關一點一點松了下來，最後嘴裏變成了小聲的哽咽。

像是一頭無助的小獸。

小男孩漸漸的趴在院長膝蓋上睡着了，院長緩慢的起身，幫他蓋好被子。

淩晨曦看了一眼院長的胳膊：“您的手。”

“沒事，”院長說，“像這種經歷過巨大創傷的孩子，一般會産生創傷後應激綜合征。若是他一直憋在心裏，會越來越嚴重。”

淩晨曦愣了一下：“會越來越嚴重？”

“表面可能和正常人沒什麽區別，”院長說，“道仔細觀察，你會發現他可能會間歇性狂躁。尤其是童年遭遇過父母離婚，家暴，或是親眼目睹過殺人現場的兒童或少年。”

淩晨曦抿緊了唇。

不因為別的，江淮這些都占全了。

而且，他想起了江淮咬在自己手腕的牙印，被打的同學，和偶爾陰郁的眼睛。

他看了看院長，詢問道：“若是一直憋在心裏，沒有人開解的話，會怎麽樣？”

“抑郁，自殺，反社會都有可能，重點看有沒有人能夠引導他重新融入社會。”

……

淩晨曦走的時候有點恍神，夜晚怎麽也睡不着了。

他在想，自己是不是對江淮太差了，還把人趕到了學校。

若是江淮真的有心結的話，自己能引導着他解開嗎？

或許陸屹舟可以？

淩晨兩點鐘，淩晨曦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第二日，李開過來給淩晨曦送了個早飯，順便告訴他今日行程取消了。

李開買了兩份，左右轉了一圈，發現小祖宗不在家。

“唉？”李開來的挺早，想着一會兒送江淮去學校，“小祖宗呢？”

正說着，陽臺上傳來響動：“騙子，騙子，小騙子。”

這聲音把李開吓了一大跳：“卧槽，進賊了？”

他順手拿起個拖把，接着打開門，就和鹦鹉來了個眼對眼。

李開：“……”

鹦鹉歪頭亂跳，格外精神：“啊，壞東西，壞東西。”

淩晨曦昨夜沒睡好，從卧室裏出來的時候，眼皮微垂。

他有些憊懶椅在門框上，聲音沒有任何波動的說：“你別惹它，金貴着呢。”

李開：“啊，多少錢買的？”

他以為他淩哥最近對養鳥又來了興趣。

淩晨曦：“小祖宗養的，特別嬌貴。”

李開：“……”

那确實夠金貴。

不過等等……

祖宗的祖宗的祖宗。

李開欲哭無淚的想，他的地位貌似又低了一個檔次。

“小祖宗去哪了？”李開問。

淩晨曦低了一下眉：“去學校了。”

李開：“走這麽早？”

淩晨曦：“住校去了。”

“啊！”李開驚嘆一聲，“住校去了？淩哥你竟然舍得讓小祖宗住校。”

淩晨曦這才睜開眼看着他：“住校怎麽了？”

他之前從來沒有住過學校。

李開說：“小祖宗之前一直在家裏，來你家之後，也沒住過校。校園宿舍裏早就形成小團體了，開始報團了，你确定小祖宗去了能适應？”

“而且學校宿舍環境特別差，晚上時候幹什麽的都有，萬一小祖宗分到一個混混宿舍，你不怕他學壞？”

幾個反問句問的淩晨曦啞口無言。

李開明顯感覺到這一整天，淩晨曦都心不在焉。

吃飯的時候，淩晨曦突然想起最初的時候江淮在角落吃饅頭的模樣。

模樣乖的不行，卻也讓人心酸，他當時就想，這麽高的個子，怎麽就吃那點兒東西呢。

淩晨曦又想起上次江淮揍的那個人，江淮一住校，不知道會不會欺負他。

李開坐在一旁，看着淩晨曦拿着書，指尖捏的那一頁紙都快被他揉爛了。

他實在沒忍住咳了一聲：“淩哥？”

淩晨曦擡頭看向他。

李開嗫嚅半晌，突然道：“要不……去學校看一眼？”

淩晨曦眼睛一亮，但還是裝作翻書的模樣：“嗯？去學校幹什麽？”

“額……”李開突然福靈心至，抓了一下頭發說，“我很長時間沒見到那個小孩了，還挺想念的。”

至于多長時間沒見呢，頂多三天，不能再多了。

淩晨曦點了點頭說：“好吧。”

他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又看向李開，一本正經的說：“就偷偷的，看一眼就回來。”

李開瘋狂的點頭。

他覺得自己好命苦，有三個祖宗也就算了，還得陪着祖宗演戲。

……

這時候已經接近晚上十點。

李開沒有開到學校門口，反而停在了學校西邊的圍牆之下。

淩晨曦有些不解的看着他。

李開指了指這邊一堆磚頭，對着淩晨曦說：“上面有個枯樹杈，踩在上面，最好爬上去。”

說着，還不淩晨曦說話，李開就一腳登了上去。

“淩哥，快點，”李開坐在牆頭說，“我接着你，你抓緊上來呀，一會兒就放學了。”

翻學校牆頭這件事對于淩晨曦來說可以算得上有點新奇了。

就是……

他看着李開騎在牆上，對着他張牙舞爪的時候，動作十分不雅。

淩大影帝怎麽可能忍受的了如此不雅的動作。

他沉默半晌，默默掏出手機，給江淮的班主任打了電話過去。

“你好，老師，我是江淮的哥哥，我能進去看一下江淮住的地方嗎？他第一次住校，我不太放心。”

李開：“……”

他欲哭無淚的喊：“哥，親哥，咱們說好的偷偷的呢？”

淩晨曦看了他一眼：“是偷偷的，我讓江淮班主任不要告訴他。”

李開：“……”

淩晨曦：“下來吧，去學校了。”

李開苦着臉向下跳，結果沒掌握好距離，卡住了。

他看着已經走了幾步的淩晨曦，瘋狂招手：“淩哥，淩哥救我。”

淩晨曦一回頭，就看到李開挂在了那個樹杈子上，像是田裏随風飄搖的稻草人。

“……”

嗯，李開在這一點上也算個人才。

……

班主任晚上有課，只打電話給宿管說了一聲就匆匆離去。

“唉唉唉……”宿管阿姨看到淩晨曦那張臉就愣了一下，她拍了一下腦門驚喜的說，“你不是那個明星嘛？叫什麽來？”

淩晨曦沒想到宿管阿姨還能認識他。

剛想微笑的打招呼。

接着，宿管阿姨啊了一聲，終于想起來了：“哦，那個楊楓林嗎，我女兒可喜歡你了。”

淩晨曦笑了一下，也沒有辯解，只是道：“那阿姨，我可以進去了嗎？”

“進去吧，進去吧，”阿姨說，“不過學生還沒放學，你現在進入嗎，不等等？”

“我就看看我……弟弟住的地方怎麽樣，”淩晨曦全程文質彬彬，扯起慌來更是理直氣壯，“但是，他從小就嬌氣，看到我估計會哭鼻子，所以就偷偷的來了。”

淩大影帝是這樣打算的，他先去江淮的宿舍看看，然後等學生放學的時候，他的躲在一旁，偷偷看江淮一眼。

看他生活的怎麽樣，适應不适應。

“真是好哥哥，”阿姨誇贊說，“上去吧，這個是鑰匙。”

淩晨曦微笑的接過，和被挂的李開優雅的上了樓。

班主任今天晚上兩節課，還是不同班的，她忙的焦頭爛額。

學生做作業的空蕩，她突然想起來什麽，自己好像忘了點什麽事情。

半晌，她突然擡頭，想起來了：江淮昨天下午就有點發熱，讓他回家沒想到這個小孩子脾氣這麽倔，就是不回去。今天他的感冒似乎加重了，所以晚上她特批江淮可以在宿舍裏休息。

啊，現在江淮的哥哥應該已經進宿舍了。

不過……也沒什麽問題吧，剛好能勸勸人。

畢竟就算忙着學習，還是身體要緊。

江淮的宿舍在四樓，學校裏沒有電梯，只能爬上去。

淩晨曦不緊不慢的走些，李開跟在身後累的氣喘籲籲。

“淩哥，這樓層也太高了。”李開吐槽說，“這天天爬，不得累死。”

空蕩的宿舍顯得有點靜。

淩晨曦看了一眼李開，突然想起了他的微信頭像，帶着點打趣的問道：“開門紅的另一種方式，想起來了嗎？”

李開懵逼的搖了搖頭。

他想了半晌，也沒想到開門紅還有什麽形式。

淩晨曦停下腳步，看着笑了一下：“命案現場也是開門紅。”

李開： “……”

漆黑的宿舍樓，寂靜的吓人的樓道，氣氛相當詭異，非常具備殺人放火的因素。

李開咽了一下喉結，抖着聲音說：“淩……淩哥，你別吓我。”

淩晨曦看着小助理快要吓哭的模樣，決定放過這個小傻子。

這宿舍樓兩排房間對在一起，而且還有一些特殊的氣味，方才淩晨曦就聞到了，只是不太濃郁。

這會兒那氣味像是沖着鼻子，淩晨曦被糊了一臉。

他屏住呼吸，快速的走到了江淮的宿舍前，427。

淩晨曦用鑰匙開了門，好在江淮房間沒有那些亂七八糟的味道。

房間有些清冷，應該是窗戶沒有關，涼風吹過來，淩晨曦才覺得活過來了。

他一把抓住李開拖進來，快速的關上門，隔絕一切氣味進屋的可能。

“燈一般在哪？”淩晨曦在黑暗中摸索。

李開對于這個得心應手，在門邊牆上，随手一按。

“啪”的一聲，房間亮了。

随之而來的，還有一道冰冷的聲音：“誰？”

聲音滿含戒備，還帶着一絲沙啞。

淩晨曦尋聲望去，只見他千躲萬躲的小祖宗正坐在床上，半起身，看着自己。

淩晨曦：“……”

李開：“……”

哦，刺激。

誰也沒想過這個時間，小祖宗會在宿舍裏。

李開偷偷的壓低聲音說：“淩哥，你說我們這還算偷偷嗎？”

淩晨曦不輕不重的看了李開一眼，接着又轉頭看向宿舍床上的江淮。

淩大影帝沒有絲毫被抓包的尴尬，走過去看着江淮，溫聲問道：“怎麽沒去上課？”

江淮從方才起就一直盯着淩晨曦看，直到現在他像是才看清楚來人，戒備褪去，随之眼睛像是籠上了一層薄薄的霧。

他也不說話，就那樣看着人，像是要把人裝進眼裏。

淩晨曦看着了江淮不太對勁，他俯身過去，伸手在江淮額頭上碰了一下。

燙手。

果然是發熱了。

都生病了，一個人寧可在宿舍待着，也不打電話讓他回家。

他又側首看了一眼四周，家徒四壁，桌子上連杯水都沒有。

淩晨曦倏然有點生氣，皺起眉，重新看着江淮：“發熱了都不知道？是想燒成傻子嗎？”

這樣平板的語氣就有些吓人。

江淮看着他沉下去的眉，眸子裏的霧氣更濃了。

他哼了一聲，低下頭去，很是委屈。

“別低頭，”淩晨曦依舊沉着聲音，“看着我，燒成這樣，為什麽不給我打電話。”

這般重的話，淩晨曦以前從來沒有給他說過。

江淮委屈極了，擡起頭來，像是在控訴一般：“淩晨曦，你都不要我了，還要兇我。”

說着，他長睫毛撲閃了幾下，眸中的霧氣終于化開了，一大滴淚順着臉龐滑落下來。

一言不合就開哭。

淩晨曦：“……”

這樣的小祖宗從來沒見過，

有點難搞。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