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二合一）

江淮心下一動， 朝着淩晨曦的車看去：“被偷了？”

看見這少了兩個輪胎的車立在那裏，竟顯示出一點兒金雞獨立一般倔強的架勢。

他眉心不由自主抽了一下，讓裴容辦點事他倒是真利落。

當着江淮的面， 淩晨曦覺得有些社死， 但這麽大一輛車， 他有沒有別的辦法遮掩，只能無奈的點了一下頭：“嗯。”

“上來吧， ”江淮維持表情不變，對着淩晨曦說，“上來吧。我送你們過去。”

淩晨曦下意識就要拒絕剛想說不用了， 小傻子助理手一下抓了頭發， 奔了過去，感動地涕泗橫流：“還得是小祖宗。”

說着，打開車門， 對着淩晨曦招招手：“淩哥，快過來，你不是一會兒急着拍攝嗎？”

淩晨曦：“……”

什麽事都敗在這個不太聰明的助理手裏。

他彎腰上車，順勢瞪了李開一眼， 李開被瞪得莫名其妙，只能抓了抓頭發， 順勢也鑽進車裏。

江淮開着車， 李開在後面偷看他， 接着偷碰了一下淩晨曦說：“淩哥， 你也不說點什麽？人家好心送咱們，怎麽三年不見還生疏了呢。”

說點什麽。

淩晨曦面無表情地看着李開。

李開看着現在兩個人相處如此冷淡， 也跟着着急， 他顧不得淩晨曦的眼神， 對着江淮喊道：“小祖宗，淩哥找你。”

說完，就把身子縮到離淩晨曦最遠的地方去了。

我特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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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晨曦好想殺了這個一時間膽大包天的小助理，可惜有讓人看着，不好滅口，更何況一直在開車的江淮，漆黑如墨眼睛透過後視鏡已經看過來了。

眼神很明顯的疑惑。

淩晨曦便沒心情管李開了，他收緊了一下收，半晌說：“把我們放在前方的路口路口就行了，咱們不順路，我和李開走着過去。”

他的本意是讓江淮省點事，可說出口就變成了這種讨打的感覺。

果不其然，這話剛落，他就見江淮抿緊了唇，原本就冷酷的眉眼很深的皺了一下。

行了，解釋不清了。

淩晨曦幹脆閉了嘴。

他剛低下頭去，就聽到江淮出了聲。

“你都沒去過我公司，怎麽知道我們不順路。”

淩晨曦愣了一下。

還沒等淩晨曦想好措辭，旁邊的李開快速開了口，“當然是因為淩哥專門查過。”

他很是自豪的說：“聚會回來的第二天，我們淩哥就查了，不僅知道在哪兒，還知道你們前天的時候招了一群男模……”

淩晨曦後悔自己手軟，剛才就該殺人滅口的，他伸腿，朝着李開快速的提了一腳。

李開吃了痛，下意識的閉嘴，疑惑看着淩晨曦說：“淩哥，你踢我幹嘛？”

“閉嘴吧。”淩晨曦忍無可忍，直接道。

李開委委屈屈的閉了嘴。

車裏的氣氛屬實尴尬了些，反正淩晨曦是這麽認為的，只是他沒想到的是，一直以來，一直冷臉的江淮竟然笑了。

原本幽深的黑眸像是突然化在濃夜上空，星光點點，很是璀璨。

這是三年之後的重逢以來，淩晨曦第一次見他笑。

淩晨曦見他一只手摸了一下唇，接着道：“為什麽要查我？”

淩晨曦不知道怎麽回答。

接着，他又聽江淮說：“想知道什麽，直接問我不就好了，我又不是不告訴你。”

音色雖然還是冷的，卻多了點笑意。

淩晨曦再次愣了一下，自從江淮回來，他發現自己愣神的次數顯著整加，比三年加起來都要多。

李開看着兩人搖了搖頭，心想活該淩哥單身這麽久，這完全就是碾壓級的。

江淮當然沒有聽話的将人放在路口，他停下車，一手壓在方向盤上，看了一眼淩晨曦公司的廣告牌。

李開先溜下車，打開車門，淩晨曦下來，有些糾結，若是感謝，江淮必定是要生氣的，若是不感謝，那豈不是顯得很沒有禮貌。

但，顯然，這種狀況并沒有讓他糾結太久，江淮已經下車，掏出了手機。

“電話。”江淮面對着淩晨曦，手指在屏幕上點了一下，言簡意赅的說。

淩晨曦的角度能看到他淩厲徑直的眉眼，他的目光又從眉眼移到唇邊。

看着江淮的唇張合了一下。

電話？

這是什麽意思？

要誰的電話。

他突然覺得自己有些遲鈍，直到李開碰了他一下，說：“淩哥，小祖宗問你要聯系方式呢。”

一直聽不到聲音，江淮擡起頭來看着淩晨曦：“是需要保密麽？”

好像有點生氣。

“沒有，”淩晨曦說完，報出一長串數字。他看着江淮把這串數字打在屏幕上，又道：“下班的以後在門口等我，我來接你回去。”

淩晨曦覺得自己變成了木偶人，思想不受控制，只幹巴巴的點了點頭。

他看着江淮側身上車，被筆直的西裝褲在自己眼前晃了一下，接着就湧入車流之中。

李開在一旁感嘆：“真帥！”

淩晨曦沒有表情的輕飄飄的看他一眼，轉身進了公司的門。

李開不知所謂的進了公司門，直到看到鄧成功，終于明白淩哥那一眼是什麽意思了。

“你讓我說你什麽好……”這才一大早，鄧成功就氣的血壓高升，他手指着李開半晌，最後道：“地下車庫你不去，偏偏停在樓底下，不偷你偷誰。”

李開低着頭，扣着手，不敢說話。

最後還是淩晨曦出聲，打斷了他說：“車現在在樓下，怎麽處理？”

“我已經叫人去了，”鄧成功果不其然被轉移了注意力，“估計的明天才能修好，你們今天先開我的。”

“不用，”淩晨曦心想，要是直接走了，江淮估計又得不高興。

好不容易兩人關系緩和點。

他甚至能想象出江淮生氣時，抿唇颦眉的模樣。

鄧成功疑惑：“那你怎麽回去？”

李開這下敢擡起頭來了，他眉飛色舞，剛想手舞足蹈的形容一下方才在車上的所見所想，側眸，正看到他淩哥正不冷不熱的看着他。

莫名的覺得……有點兇。

行叭，他閉嘴。

“朋友來接。”淩晨曦在李開低下頭去後，眼睛都不眨一下。

這話倒也沒說錯。

最起碼……他和江淮應該現在算得上朋友吧。

鄧成功這才放了心：“那就行。”他坐在沙發上，又翻開淩晨曦的行程表說：“今天拍攝，明天休息一天，然後開始進組。”

淩晨曦點了點頭“嗯”了一聲，側眸看見了門口站着的化妝師。

“開始化妝吧。”鄧成功對着門外招手，“今天工作量挺大，盡早拍攝完，一會兒還有一個雜志封面。服裝道具什麽的，現在已經開始準備了。”

……

淩晨曦坐在化妝鏡前，手機響了一下，微信彈窗出來一天驗證消息。

化妝師拿着刷子掃了幾下，有些感嘆：“淩老師你這皮膚也太好了，平時都怎麽保養，。”

“謝謝。”淩晨曦彎眼笑了一下，禮貌的說，“不過我不太注意這一方面。”

化妝師露出豔羨的神色，用淺色粉底清掃了薄薄的一層。

淩晨曦低頭，在想是誰加他的微信，剛點進去，備注上江淮兩個字就映入眼簾。

他手指一頓，沉吟片刻，點了通過。

江淮的頭像很簡單，星空下是以前荒蕪之地，寸草不生的。

他看了一瞬，發現并非真的寸草不生，與天相接的地方，有一點兒嬌豔的紅。

淩晨曦放大之後才發現，是一顆玫瑰。

一顆在無人區生長的玫瑰。

他分神看了半晌，卻發現對方只是加上了微信，并沒有發消息。

他有些糾結，要不要自己發一個，他打字：幹什麽呢？

不行，太親密了。

淩晨曦快速的删掉，又重新打下：你好。

好像又顯得有點兒生疏。

淩晨曦糾結半晌，幹脆都删了幹淨，心想憑什麽事他先說話，化妝師已經化的差不多，她擡頭看着鏡子裏的人，打量了一下說：“淩老師，在眼尾貼個細閃會不會更貼合主題？”

這次拍攝是以冰雪為題。

淩晨曦沒意見，化妝師拿來一盒裝飾的白鑽石和亮片，讓淩晨曦自己選，淩晨曦一手捏着手機，挑了一個簡單的細鑽。

“就這個吧。”

他不喜歡太張揚的東西。

化妝師點了點頭，在眉尾和眼尾處比劃了一下，尋找合适的位置，淩晨曦微垂着眉眼，又看向手機。

只這一眼，他動作一僵，手機差點掉地上。

手機屏幕還打開在江淮的那一頁，只是方才幹幹淨淨的聊天頁面，如今已經被他按了一排表情包。

想你了jpg

愛你呦jpg

麽麽噠jpg

這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每個表情都是他自己的肖像。

萬能的網友從影視劇中扒出來，做成一整套。

淩晨曦看看表情包，又看看上面的字。

每個動作都暧昧至極。

淩晨曦：“……”

還有比這更社死的嗎？

沒有了。

他瞬間癱了臉，第一反應就是按撤回，結果發現時間超時，根本撤回不了。

化妝老師在鏡子裏看見淩晨曦瞬間變了臉色，還以為是自己的鍋，不敢再比劃了。

她瞬間站直了身子，惶恐不安的說：“淩老師是不滿意這個……也不是非要貼，可以換一個。”

衆所周知，淩晨曦對人一直是一副溫和優雅的模樣，化妝師還是頭一次見板着臉的淩晨曦，頓時覺得自己有些遭不住。

“沒有，”淩晨曦也發現自己似乎吓到人了，他緩和一下神色，“這個很好。”

正說着，手機接着震了一下。

江淮：“？”

淩晨曦深吸了一口氣，很認真的在想現在拉黑人還來得及嗎？

這問題怎麽回？

他抿着唇打字：“我要說是手機自己動的手，你信嗎？”

化妝師原本剛放松下來，結果發現臉色更不好了。

弱小無助。

……

這次的拍攝時間果然很長，接近晚上八點了，還有一組照片沒拍。

中場休息的空擋，淩晨曦喝了口水，坐在沙發上。

方才他給江淮發過去消息，便一直沒有回複。

他原本想發消息讓江淮先走，這一組照片不知道要拍到幾點。

拍攝順利的話，一小時能結束，不順利估計要等到十點。

只是看着這尴尬的聊天頁面，淩晨曦有些牙疼的關掉。

這不是提醒兩人下午有多尴尬麽。

但是不聯系，江淮估計還要等兩個小時。

淩晨曦一時糾結不定，眼看着休息時間馬上要過去。

算了，尴尬就尴尬吧。

淩晨曦幹脆破罐子破摔，【工作還沒結束，不用等我了】剛想發出去，江淮的電話就打進來了。

“什麽時候下班？”

低磁的聲音從手機聽筒裏傳了出來，手機貼着耳朵，像人趴在耳邊，淩晨曦耳朵蘇麻了一下。

“估計還得一小時。”淩晨曦吸了一口氣，剛想讓江淮自己先走，結果江淮根本沒有給他這個機會。

“嗯，”他沉着聲音說，“我在你公司樓下等你。”

聽這語氣是非來不可了。

淩晨曦為了預防見了面尴尬，決定掙紮一下表情包事件。

“江淮，下午時候發的……”

“看見了，”江淮冷淡的聲音帶了一絲笑意，“回家再說。”

淩晨曦：“……”

回哪門子家

不用回家說

他現在就可以解釋。

淩晨曦張嘴，還欲再掙紮，就聽到工作人員站在喊了一聲“淩老師。”

“安心拍攝，樓下見。”江淮說。

淩晨曦內心暴躁了一下，還能不能解釋清楚了。

“祖宗，”鄧成功快速進來，“你又要幹什麽？快去，不然明天又該傳出某淩姓男子拍攝耍大牌的頭版頭條了。”

淩晨曦面無表情：“來了。”

……

拍攝完，淩晨曦是有那麽一瞬間不想下去的。

李開收拾完東西，準備回家：“淩哥，我就不跟你回去了。”

“嗯，”淩晨曦坐在沙發上，眼神都沒轉一下，“你走吧。”

李開邁出去幾步，又退了回來，催促道：“淩哥，你快點哈，我看着小祖宗已經在那裏等了接近一個小時了。”

淩晨曦這才側眸看他：“一個小時？”

這個拍攝還算順利，也就是說，江淮給他打完電話就來了。

李開直到鄧成功不喜歡江淮，沒敢當着他的面說：“嗯，一個小時，小祖宗現在真是，有有錢，長的又帥，還這麽有耐心。也不知道老天到底給他關上了哪扇窗。”李開嘆了一口氣，羨慕道，“以後若是找個女朋友，那可真是享福了。”

女朋友。

淩晨曦倏然沉下眼來，看着李開說“小屁孩找什麽女朋友，你不是還有事嗎？怎麽還不走？要不留下來再加一會兒班。”

一聽加班李開瞬間從幻想中瞬間脫離出來，社畜為什麽要管他們有錢人的事，他背着包沖到門口，頭也不回的喊：“淩哥，我先走了。”

鄧成功因為要陪小女兒寫作業，要走了一會兒，如今辦公室空蕩蕩的，就剩了他自己。

淩晨曦嘆了一口氣，頗為惆悵的下了樓，該面對的還得面對。

江淮在車裏并沒有一點兒厭煩的表情，見淩晨曦下來，他還特意下了車，幫忙開了車門。

可以說很紳士了。

和以前愛哭鼻子的小鬼完全不一樣。

淩晨曦道：“等久了吧。”

“還行，”江淮說，“也就一個小時。”

淩晨曦：“……”

這天怎麽聊下去。

兩人坐在車上，淩晨曦坐着副駕，他原本打算坐在後座的，可江淮幫他打開了前座的門。

兩個人系好安全帶同時看向前路，偶然過去的車燈在淩晨曦眼前一晃而過，他側首，看了眼江淮。

可能是夜晚的靜谧讓氣氛也緩和下來，淩晨曦張了張嘴：“三年……還好吧。”

“嗯，”江淮眼睛看向前面的路，“聽說……你休養了一年，怎麽回事。”

淩晨曦不太想讓江淮知道之前的事情，他手指蜷縮了一下，垂着眸子說：“沒什麽，就生了一點病。”

車內又靜谧下去。

直到紅綠燈時，江淮停下，他手搭在方向盤上，側身看向淩晨曦說：“你知不知道，你不适合說謊話。”

每當淩晨曦說謊話或者難過的時候，他的手指會蜷縮起來，低垂着的長睫會遮住眸子。

淩晨曦所有的小動作，他都熟悉。

難過的，開心的，高興的。

“是嗎，”淩晨曦笑了一下說，“可能吧，下次我盡量說真話。”

兩個人一路上都沒有再開口，直到上了樓，淩晨曦準備開門回家的時候，江淮站在了一側看着他說：“就沒有什麽要對我說的嗎？”

淩晨曦一時沒反應過來，不清楚他什麽意思。

“下午的時候，這麽熱情，”江淮說，“怎麽見到人就翻臉了。”

淩晨曦：“……”

不提還好，一提他臉上就開始犯熱。

原本淩晨曦是從來不用表情包這種東西的，他覺得發給別人有些輕佻，不如文字穩重，李開見了，非說現在大衆流行，不用就落伍了。

什麽地鐵老人手機jpg

葛優癱jpg

軟萌動物jpg

直到後來，李開搜到了淩晨曦的表情包，直接驚喜的給他下載下來。

淩晨曦嘆了一口氣。

要是知道有這麽一天，打死他都不讓李開下載。

哦，不，他早就把李開打死了。

淩晨曦看着江淮似笑非笑的眸子，咬了了一下唇，一閉眼說：“發都發了，你要怎樣直說吧。”

江淮笑意又濃了幾分，覺得現在生氣的淩晨曦實在可愛，他說：“不怎樣。就是好奇而已。”

淩晨曦：“好奇什麽？”

“好奇……，”江淮又向走了幾步，“……哥哥是只敢紙上談兵嗎？”

哥哥兩個字被他專門咬了重音，彎彎繞繞的極為暧昧，又帶了幾分挑釁。

而江淮聲音又有些冷。

淩晨曦有些體會到了什麽叫冰火兩重天，他看着江淮近在咫尺的眉眼，不知道是一時受了蠱惑，還是腦子一時短路，一言不發的吻在他唇上。

冰涼的觸感貼近之時，淩晨曦瞬間醒神。

他睜大眼睛，剛想退一步離開，不料肩膀被一雙手牽制住，江淮反客為主吻了上來。

淩晨曦被抵靠在門上，兩人鼻尖輕碰，呼吸被江淮盡數掠奪而去。

淩晨曦呼吸沉重，江淮靠在他的耳邊低語，小聲道：“哥哥如此熱情，我竟然……有些不适應。”

我可去你的吧。

你不适應個屁。

淩晨曦內心暴躁，伸手輕推了一下江淮，說了句再見，背影看起來像落荒而逃。

門“砰”的一聲關上。

江淮看着門，偏頭笑了一下，低聲說：“晚安，淩晨曦。”

“怎麽樣，小江總，今天開心嗎，又沒有抱得美人歸。”

江淮擦着頭發，聽着裴容發過來的語音。

“還不錯，”他想起淩晨曦臉色微紅，“遺憾就是美人似乎被吓跑了。”

應該暫時不會跟他見面。

“啧，”裴容說，“那你打算怎麽辦？再卸一次輪胎？”

江淮說：“一個方法一直用，就不叫方法了。”

裴容：“那你打算怎麽辦？”

江淮笑了一下，看着玻璃上的倒影說，“熱水器壞了，只能用涼水了。”

裴容：“？？？”

什麽玩意，怎麽就扯到熱水器上去了。

……

淩晨曦在家裏呆了一天沒有出門。

主要是為了躲着江淮。

到了晚上八點左右，門鈴突然被按響了。

淩晨曦還以為是江淮，他猶豫再三，還是打開了門。

不是江淮。

門口站着一個高個子寸頭男生，五官但是舒朗，只是帶着點痞意。

“你好，打擾了”寸頭說，“我是隔壁的朋友。”

江淮的朋友。

淩晨曦溫和的笑了一下：“你好。有什麽事嗎？”

寸頭摸了一下頭，有些不好意思的說：“我朋友發燒了，讓他去醫院，怎麽也勸不動。”

淩晨曦皺起了眉：“發燒了？”

昨天還好端端的，怎麽突然發燒了。

“您別誤會，他已經吃了藥了，現在睡着了，”寸頭說，“但是我家裏突然喊我回去有些急事，就想拜托您給我聽着點動靜，有什麽急事直接給我打電話。”

淩晨曦當即同意下來，寸頭要留電話，他直接道：“不用了，隔壁也是……我朋友，我直接去照顧他。”

寸頭感激不盡：“那真是謝謝你了。”

淩晨曦頭一次進江淮家裏，果然和他的人一樣，冷冰冰的，像個樣板房。

他掃了一圈，沒看到人，又想起來寸頭說的睡着了。便小心翼翼的走過去打開卧室門。

江淮躺在床上，身上蓋了間深灰色的被子，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難受，他的眉心微微颦着。

淩晨曦走過去摸了一下頭，只有一點熱，好在應該是吃了藥降下溫去了。

可能是因為淩晨曦的手有些冰，碰在額頭的時候很舒服，江淮又向他這邊靠了幾寸。

淩晨曦由着他碰，這一只手熱了，便換另一只。

如此反複，大約半小時，淩晨曦才突然想起來，自己家裏有冰敷袋。

他起身，剛準備去拿，手突然被牽住了。

淩晨曦低頭一看，方才還閉着眼的人，這會兒正用烏沉的眸子看着自己。

或許是生病的原因，黑眸不像之前那般冷冽，反而像清晨起了霧的山澗。

“怎麽了？”淩晨曦看了一眼被牽住的手，放低了聲音，柔聲問。

江淮聲音低啞，帶着些許祈求的說：“別走。”

作者有話要說：

有點卡文，來晚了，抱歉抱歉。oz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