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Better Safe than Sorry
Better Safe than Sorry
萊姆斯覺得養成郵購的愛好對西裏斯而言算是一件好事,盡管有時候他懷疑西裏斯其實連買東西的興趣都沒有,這只是老朋友敷衍其他人的擔心順便補上過去十幾年份禮物的一種方式。畢竟後者大部分時候只是拆開看看,贊美幾句,就随便送給某個社員。但無論如何,隔三差五拆幾個包裹比整日把自己關在房間裏喝悶酒強,所以西裏斯叫他時,萊姆斯還是過去了。
而且一般來說,西裏斯送給他的都是些實用性的東西,這回逃犯聽上去還格外興沖沖的,或許有點意思——
萊姆斯停下腳步,面無表情地轉開臉。
“我還以為還要等幾天呢,這家店服務真——別走啊,你不看看嗎?”
“我不需要知道這個。”萊姆斯背對他,悄悄做了個極其痛苦的表情,“我愛你,西裏斯,但我不需要知道你那不可告人的小愛好。”
聽見那三個詞時西裏斯嘶地吸了口氣,發出個小男生被肉麻到的聲音,因為他就特麽是個十二歲小孩。但十二歲小孩通常,大概,還不懂得玩到這個程度。日了狗了,西裏斯滿臉放光地抓出——一把蕾絲內衣的畫面永遠不會離開他的大腦了。
“拜托,這可是為你準備的。”西裏斯居然說,“來,選兩件你喜歡的給我穿上。”
是他出現了幻覺還是西裏斯終于瘋了?“Excuse me?”
“你以為你盯着朵拉的眼神那麽隐蔽啊?”聽動靜,西裏斯扯了一下某個富有彈性的零件,“我告訴你,她節奏可比你快多了。你不希望帶她回房間,到了床上,結果半小時都沒解除最後一道防線吧?”
萊姆斯猛地回頭,張嘴正要對這番荒唐言論發表評價,卻見西裏斯臉被一件黑色真絲系帶的款式擋住了一半,正歪着腦袋好奇地研究那玩意兒。萊姆斯又轉了回來,兩頰生熱,這絕對跟西裏斯沒有任何關系。
“不用你操心,大腳板。”
“這可不是什麽靠天才能取勝的事,我告訴你。”又是一陣窸窸窣窣的翻找聲,“要點是熟練,熟能生巧。為這個耽誤時間太煞風景了。”
“聽起來某人吃過不少教訓嘛。”萊姆斯忍不住回嘴,“還有不,我不想聽。我也不會做什麽‘練習’,我跟唐克斯之間什麽也沒有。謝謝你的好心但我不需要。”
“別說得那麽肯定,‘還’沒有而已。”西裏斯笑嘻嘻地說,蹭到他身邊,“就算你不敢主動出擊,月亮臉……我可是看得清清楚楚的,我敢打賭,要不了多久,她就會先下手為強了。你不想被吓得落荒而逃,對吧?要知道有備無患。”
“我跟她不會有任何事發生,沒有什麽‘出擊’或者‘下手’。”萊姆斯從齒縫裏說。
“來嘛,我知道你想。”西裏斯舉起新的一件紫色抹胸晃晃,“再說,你難道不好奇嗎?就當是陪我打發時間?”
就這麽着,鬼使神差地,萊姆斯答應了,并告訴自己這只是為了給老朋友點兒事做,免得對方閑得摳腳又摳出什麽傻逼主意來。于是西裏斯一手抱箱子,一手拖他,滿臉詭笑地回了房間。
這可能是他這輩子最愚蠢的決定之一。房門關上時,萊姆斯想。
先單純研究實物弄清楚幾種基本結構,接下來光穿就費了不少工夫。起初西裏斯想按正常用法辦,但萊姆斯堅決表示自己忍受不了那畫面,也絕對不會在穿着女式內衣的半裸好友身上忙活,于是西裏斯奚落了他一通之後,同意保留上衣,将那些東西套在外面。也許西裏斯稍微比萊姆斯多懂得一點怎麽脫,但在穿上跟任何一個直男同樣外行,最後他選擇(唯一能做到)的方式是在胸前把那些小鈎一個個鈎好,再将罩杯轉到前邊,拉上肩帶。
這樣原理就一目了然了……原本萊姆斯是這麽想的,但上手操作時他才意識到,即便看明白了穿上的每一個步驟,達成目标也沒那麽容易。他的手指在那些富有彈性又滑溜溜的布料上簡直像擀面杖一樣僵硬,折騰得西裏斯笑了一輪又一輪——這點完全、尤其沒幫上任何忙。
不,他沒有紅着臉幻想那些款式出現在穿着上衣的好友之外的人身上,謝謝。
還沒練習幾次,韋斯萊先生就在神秘事務司被蛇咬傷,其他人忙着善後,萊姆斯多值了些城堡守衛的班,西裏斯則要招呼莫莉和孩子們,兩人有一陣都沒見着面。為照看亞瑟方便,紅頭發群沒回陋居,格裏莫廣場12號承載了一個歡騰的聖誕節。
籌備階段,西裏斯幾個月來難得地興致高昂,不過平安夜一過,那股勁兒就迅速地煙消雲散了。過得幾天孩子們返校,老宅又将變得死寂封閉,比此前更難以忍受。萊姆斯幾乎開始考慮同意西裏斯關于搬過來一起住的提議,因而好友在新年将至時又想起內衣訓練這回事,他就很配合地繼續了。
還是有進步的,第一回他足足花了快半小時,這邊解開那邊又莫名其妙地鈎上,甚至不知怎的還打了個結,到跨年夜,即使對最麻煩的那類,萊姆斯也可以在幾分鐘內完成任務,甚至還能再幫忙穿上。扯着剛穿好的文胸,西裏斯直誇孺子可教,萊姆斯命令好友閉嘴。
聽見哈利喊教父的聲音,為避開關于他們一起貓在西裏斯房間裏幹什麽的疑問,西裏斯匆匆套上唐克斯送他當生日禮物的皮夾克,小跑下樓。過一陣走廊空了,萊姆斯才出門進入廚房,看到西裏斯舉起酒杯,隔着人群朝他擠眉弄眼,假裝自己沒臉紅。幾天來屋主的狀态變化總部的社員心知肚明,大家也多少有點過意不去。莫莉于是又張羅了一場新年派對,邀請了更多社員,假期結束前再熱鬧一番。
在座的成人年輕時都不是什麽安分守己之輩(就連天天要兒子們循規蹈矩的莫莉當初也是個一畢業就私奔的主),更別提那群半大孩子了,幾杯下肚,大家就都各顯神通地搞起了娛樂活動。這邊幾個猜拳,那邊一群在賭“我從未”,家具都被掀到一邊,布萊克先生房中找出的收音機咿咿呀呀地響起來,一些人拉着臨時舞伴翩翩起舞,牆邊還有叫好吹口哨的。
等亞瑟和莫莉也下到舞池裏,孩子們算是徹底放開了。不知誰拉開了一支費力拔煙火,它拖着金色和紅色的尾巴滿天花板亂飛,撞得吊燈叮叮當當直響,同時一邊尖叫着“新年快樂”。萊姆斯試着當那個保持警惕的人,以免鳳凰社出現什麽非戰鬥減員,但在朵拉逮住他跳探戈時,他決定還是把這項工作全權交給瘋眼漢好了。
令他再次清醒過來的,是突然跳進視線的西裏斯。這家夥居然在跟麥格教授共舞,格蘭芬多院長面色紅潤,頭發都散下來了一半。那景象固然十分驚人,然而,重點仍是西裏斯的手——爐火、酒精和運動的共同作用顯然讓他熱得要命,那只手在每個轉身動作都要扯一扯領口,拉鏈随之往下滑一點。
“呃,你知道……這真沒什麽大不了的。這裏沒有人會對此說三道四。”唐克斯說,語氣古怪,“之前我還以為……是最近的事嗎?說真的,如果你确定的話,你們沒有比現在更好的機會了。”
“嗯?”萊姆斯咕哝,分了大概三分之一的心思去想着含糊其辭的提示是什麽意思,眼睛繼續盯住西裏斯的夾克衫拉鏈。他已經可以看見裏邊那件毛衣,胸口用花體字寫着“卿為朝朝暮暮”。迫在眉睫,萊姆斯找了個機會朝忘乎所以的西裏斯投擲小蜜橘,沒打中。
“大概是我的基佬窺鏡出問題了吧,雙重問題。”唐克斯好像嘆了口氣,“不管怎麽說……”
“什麽基佬?”萊姆斯注意力回來了點,見年輕傲羅一臉惋惜。
“你根本沒法把眼睛從他身上移開。”朵拉指指西裏斯的方向,“沒人會這樣盯着好朋友,雖然不知道你在害怕什麽——”
她的雙眼睜大了,廚房突然驟然鴉雀無聲,費力拔煙火耗盡能量一頭栽進了鍋中,只剩塞蒂納?沃貝克還在收音機裏高唱《你用魔法勾走了我的心》。萊姆斯仰起頭,閉上雙眼,轉身前祈禱能用全部家當換自己原地消失。
然後他看見西裏斯如夢初醒地低下頭,那件夾克已經完全敞懷,裏面赫然露出——一件豹紋全罩杯吊帶文胸。
萊姆斯剛親手脫下又穿上去那件。
“我可以解釋。”西裏斯又擡起頭,環顧四周,目光掠過目瞪口呆的哈利、下巴好像脫臼了的羅恩以及捂着嘴的赫敏,在萊姆斯和唐克斯這裏停了一停,“……或者不能。”
唐克斯也轉向身邊的狼人,同時塞蒂納尖聲唱出收尾句:“而今你已把它撕破,請把我的心還給我!”
“我可以解釋。”萊姆斯幹巴巴地說,大家又齊刷刷地看向他,而他看着那件豹紋全罩杯吊帶文胸。下次月圓夜是什麽時候來着,一周後?魔法部是不是剛規定有權直接擊斃在特定時段出現在特定地點的狼人?
“噢,”麥格用欣賞的口氣說,“我有件一樣的。”
西裏斯打了個寒顫,如夢初醒,兩手擰到背後企圖脫掉它,毫無懸念地未遂,又花了一陣企圖将那件豹紋全罩杯吊帶文胸(這個詞組今夜之後将刻進萊姆斯靈魂裏)藏回皮夾克後邊,然而發抖的手指連拉鏈也對不準。最終,逃犯抓着夾克前襟站在原地,跟等待解釋的其他人一起望向萊姆斯。
“這是……大冒險。”狼人艱難地說,“我跟西裏斯之前在玩真心話大冒險。”
“內容是穿胸罩?”比爾疑惑地問。
“事實上,是脫。”這肯定是他這輩子最精彩的謊話,鳳凰社應該派他去當間諜,“我幫他穿的,他一直沒能成功脫下來。”
“這個……是誰買的?”亞瑟問。
“西裏斯郵購的,游戲道具,他買了一大箱。”萊姆斯回答,“但我沒想它這樣被看見。”
“願賭服輸嘛。”西裏斯故作鎮靜地聳肩,張開雙臂展示了一圈。社員們終于哄堂大笑起來,好幾個人都靠近圍觀,半信半疑地取笑他們,最感興趣的小男生們反倒害羞地待在外圍。
“哇,四排扣,你們還挺會找的。”朵拉好奇地湊過去,一邊咯咯笑着,“曼迪女士的質量不錯,不過我好多年不穿這樣的了。它們難脫得要死,每次都會打成死結,不管開口在前面還是後面。”
“呃,是嗎?”西裏斯說。
“我平時都不穿,反正可以随便變形。”唐克斯聳聳肩,滿不在乎地說,“不過一直維持變形狀态有點分心,所以出任務的時候會穿運動內衣,沒扣子那種。”
“真好啊,我也想當易容馬格斯。”金妮由衷地說,赫敏悄悄點了點頭。
萊姆斯跟西裏斯對視了一下。
“可惜那種我沒買。”前阿茲卡班囚徒幹笑,“不然就可以送你幾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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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