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chap.07

“你怎麽……不說話？”克拉克見布魯斯好半天沒反應，誤會了他的意思，改口道，“好吧，如果你不想去的話也沒關系。”

“不是的，克拉克……”布魯斯只是覺得事情的發展有些出乎他意料。

他還在為怎麽才能讓克拉克跟他一起走想得頭疼，結果反而聽到克拉克說想帶他一起走，這種微妙的喜感簡直像是設置好的戲劇橋段一樣。

布魯斯懶洋洋地躺在單人沙發裏，把電腦屏幕轉了個面，給克拉克看。

随後克拉克的表情肉眼可見地由陰轉晴，連眼神都亮了起來。

布魯斯好笑地挑起眉毛，說：“其實我正想跟你說這件事的。”

“這是默契，布魯斯！”克拉克笑得十分燦爛，連兩邊的虎牙都露了出來，“所以你會跟我一起去的，對吧？”

布魯斯默認了。

布魯斯把電腦收回來，一邊說：“我看了天氣預報，後天雪就停了，我們可以早上出發。”

克拉克看不見屏幕了，便起身換了個方向站着。

布魯斯搜出了埃爾斯米爾的位置，側了側身，把屏幕攤開給克拉克看，指着閃着紅點的地方，說：“看，那個不明物就在這兒。”

或許覺得一個人站着，另一個人坐着說話實在不方便，克拉克便順勢坐在了沙發扶手上，與他挨得近了些，問：“那我們要怎麽去，坐車還是坐船？”

布魯斯擡頭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說：“當然坐飛機，這麽遠，你還想租房車來個沿途旅游嗎？”

克拉克不解道：“可這裏沒有航班……”

布魯斯覺得莫名其妙：“什麽航班？我是說坐我的飛機去。”

克拉克：“……哦。”

他反應過來了。

屋子裏詭異地沉默了一陣。

布魯斯一邊給阿爾弗雷德發信息，一邊跟克拉克說：“國防部現在已經派了人過去，但那個不明物太深了，在三百米以下的冰層，挖出來估計還得等一陣。待會兒我會讓韋恩集團的科技研發部門聯系他們，說我後天親自過去看看，他們會答應跟韋恩集團合作的。”

克拉克顯然還沒太适應“闊佬竟在我身邊”的感覺，茫然地點了點頭，說：“好。”

他想了想，又問：“你覺得會是什麽埋在這麽厚的冰層下面呢？”

“不知道。”布魯斯說，“說不定是個賽博坦人，可能是威震天。”

克拉克：“？”

發完信息後，布魯斯阖上電腦，随手放在了旁邊，問：“那麽，今天晚上我們吃什麽？”

“還是吃魚。”克拉克說。

雖然布魯斯知道這裏不像其他地方飲食那麽豐富，但連吃了兩天的魚也有些膩了。

“我知道你有鹿肉，我看到了。”

然而克拉克理所當然地拒絕了他：“可是你肺炎還沒好，我問過醫生，現在不能吃鹿肉。”

“……”布魯斯覺得這個瞬間克拉克簡直阿爾弗雷德上身，不滿地瞥了他一眼，起身就走。

結果他剛站起來，就聽到身後傳來“轟”地一聲——他起身後沙發重心猛地傾斜，坐在扶手上的克拉克一下失去了平衡，直接摔了個四腳朝天，地面被砸出一個坑，連同脆弱的小沙發也被鋼鐵之軀砸得四分五裂。

布魯斯：“……”

克拉克：“……”

兩人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

布魯斯倏然發出一陣爆笑，他有些難以置信地想，怎麽超人能傻成這樣。

然後還沒忘記掏出手機拍照。

克拉克尴尬得快要瘋了，他臉漲得通紅，狼狽不堪地爬起來去抓他的手機，崩潰地吼道：“這都怪你，布魯斯！”

布魯斯笑得眼睛都眯成了月牙狀，狡黠地把手機舉高，甚至還切換到了攝影模式，把克拉克惱羞成怒的樣子全拍了進去。

“誰讓你坐在那上面的，哈哈哈……”布魯斯把手機舉過頭頂，靈巧地避開了克拉克伸過來的手。

即使力量上超人占據了絕對優勢，但他真的沒辦法從蝙蝠俠手裏搶走任何東西，所以幾番嘗試無果後，他幹脆一不做二不休地把布魯斯壓倒在地上。

布魯斯眼疾手快地按下鎖屏鍵。

好不容易搶到手機的克拉克不知道手機密碼。

克拉克又挫敗地把手機退了回去。

獲得勝利的布魯斯表情難掩得意，他收好手機，一邊吐槽說：“……你真的好重，怪不得沙發會被你砸爛。”

“……”克拉克百口莫辯，他想澄清他砸爛地面和沙發不是因為體重，可又沒辦法解釋清楚，只能忿忿不平地瞪了他一眼。

布魯斯憋笑憋得肩膀都在發抖。

克拉克坐在他大腿上，居高臨下看着他，然而他發現，即使是這樣的角度，布魯斯也是十分好看的。

他的目光從他深邃的雙眸移到他高挺的鼻梁，最後停在了他柔軟的唇上。

克拉克漸漸屏住呼吸，聽到了那個熟悉的心跳。

不過布魯斯似乎沒注意到這個細節，兀自說：“你去做飯吧，克拉克……咳咳……”他說着，忽然咳了一聲。

克拉克當即回過神，扶着布魯斯站了起來，輕輕拍了拍他的背，問：“你今天吃藥了嗎？”

“吃了。”布魯斯答道，又說，“我沒事，已經好了很多了。”

克拉克看他确實臉色不錯，也沒有發燒，便說：“那我去廚房了……嗯，我昨天晚上買了一些西藍花、豌豆還有別的蔬菜，你不喜歡吃魚的話，可以多吃一點其他的。”

布魯斯的表情忽然變得有點一言難盡：“……我沒有不喜歡吃魚。”

“噢……”克拉克的語氣瞬間微妙起來，湛藍的眼珠仿佛看穿了一切，“你不喜歡吃蔬菜？”

布魯斯否認道：“……不是，沒有。”

克拉克笑了：“那正好，我多做一些。”

布魯斯無語地說：“你是故意的吧？”

克拉克驚訝地問：“沒有，你為什麽會這麽說？”

布魯斯簡直想對着他那張裝無辜的臉來一拳，不過還是忍住了，不耐煩地說：“閉嘴，離我遠點。”

——

北極之行很順利。

布魯斯的身體恢複能力驚人，肺炎到了第三天已經好了大半，只是吹冷風稍微有些咳嗽。克拉克本來想多帶一些衣服，還特地買了一條圍巾給布魯斯，但出發之前，韋恩集團的員工卻送來了兩套新的行頭。

克拉克心想也是，他們要離開這裏了，布魯斯再穿他的那些舊外套不合适了。

“有人問起，你就說你是我的保镖。”布魯斯把員工送來的高奢羊絨圍巾塞回了箱子，說，“不過一般不會有人問的。”

克拉克點了點頭，說：“好。”

布魯斯一邊把克拉克給他買的圍巾系好，一邊不禁想着，他這是不是聘請到世界最強保镖了？

雖然克拉克買圍巾的時候，已經盡量選了一條最貴、摸起來最舒服的，但跟員工送來的那條還是有天壤之別，他買的那條怎麽看怎麽廉價，跟布魯斯的闊佬氣息格格不入，忍不住說：“你戴那一條吧。”

“為什麽？”布魯斯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這不是你買的嗎？”

還是拿我的錢買的。布魯斯心想，不戴的話也太浪費了，他的錢又不是大風刮來的。而且克拉克特地給他買回來，不戴總覺得不好意思，畢竟他沒告訴克拉克不用準備行李。

然後他發現克拉克耳尖又紅了。

布魯斯：“？”

盡管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但克拉克看到那架大型直升機的時候還是覺得很魔幻。

埃爾斯米爾和阿拉斯加雖然都在北極圈，但相隔的距離也不近，就算是飛機，他們也坐了好幾個小時才到，中途還加了一次油。

飛機上噪音很大，他們幾乎沒有交流，布魯斯一直忙着處理各種事務，克拉克也沒打擾他，只是安靜地看着窗外壯觀的冰川。

布魯斯下了飛機後，就被這裏的負責人熱情地邀請走了，克拉克原本想跟他一起去，但布魯斯悄悄在他耳邊說：“克拉克，我自己進去就行，你在外面，去看看周圍都有些什麽，晚上我們好制定路線行動。”

忽然被委以重任的克拉克驚呆了，他點了點頭，說：“好的，韋恩先生。”

布魯斯被他鄭重其事的表情逗笑了，拍了拍他強壯的臂膀，說：“去吧。”

偵察的任務交給超人無異于作弊，他站着環顧一圈，就用X視線把所有的情況都盡收眼底了，包括藏在冰層之下的那艘飛船。

是的，他看見了，那是一艘飛船。

克拉克的心忽然劇烈地跳動起來，他有種強烈的預感，他跟這艘飛船有着密不可分的聯系，這很有可能來自他的母星。

他得告訴布魯斯。

不……他該怎麽跟他說？

正當克拉克一籌莫展的時候，他的後背忽然被人拍了一下，他回過頭，認出那是運輸隊的隊長。

“嘿，夥計，來幫個忙。”隊長說着，擡起下巴指了指剛剛降落的直升機，“喏，搬一下東西。”

克拉克跟他走上前去。

從飛機上下來的是一位美麗又幹練的女士，但飛機離地面太高，她不方便下來，克拉克便伸手接住了她。

女士跟他道了謝，他看到隊長叫她萊恩，似乎是記者。

他拿起萊恩的幾件行李，就看到她跟隊長寒暄完，回頭好心地提醒自己：“當心一點，很重的。”

重……嗎？克拉克抱着行李，疑惑地掂了掂，什麽也沒說。

隊長和萊恩走在前面，克拉克默默地跟在後面，直到把她送到基站。

他把行李一件件幫她放好，萊恩再次跟他道了謝，伸出手想跟他握手：“你好，我是《星球日報》的露易絲·萊恩，謝謝你，你是克拉克，對嗎？”

她禮貌大方的态度很難讓人不心生好感，克拉克點點頭，跟她握了手。

大概是職業使然，露易絲繼續問：“你在這裏工作嗎？”

“沒有，我是韋恩先生的……”

克拉克話說到一半，忽然停了下來，因為他聽到了那個熟悉的心跳出現在了他身後。

布魯斯從基站裏出來了。

但他并沒有走過來，因為他認出了她——

——那是露易絲·萊恩，超人未來的未婚妻。

布魯斯愣了一會兒，忽然想起，關于超人的第一個報道，就是露易絲主筆的，她描述的地點就是北極。

所以他們是在這裏相遇的吧？布魯斯心想，他是不是該回避一下，好讓克拉克跟露易絲多一點私人時間相處。

于是他看了克拉克一眼，轉身就走。

這下換作克拉克懵了。

天啊，他該不會是看見自己跟萊恩握手不高興了吧？克拉克望着布魯斯離去的背影，匆匆跟露易絲說了一句“我是韋恩先生的保镖”後，幾乎是沒有猶豫地就跟了上去。

他得做點什麽來明确他的态度。他心想，不能讓布魯斯誤會他跟露易絲的關系。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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