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chap.10

布魯斯和克拉克開走了那艘氪星飛船。

對于懵懂的克拉克來說，布魯斯顯然經驗要豐富很多，在獲得了一些重要信息後，當機立斷地決定把飛船藏起來——它不能被人類發現，尤其是盧瑟。

他十分清楚地記得盧瑟就是在氪星飛船裏創造了毀滅日，他不能讓歷史重演，包括将來佐德将軍他們的飛船，他也得想辦法收走，或是徹底摧毀它們。

克拉克對布魯斯的顧慮一無所知，但他對這個決定完全沒有任何異議，甚至還讓飛船識別了布魯斯的DNA，給予了他一定的操控權。

可這樣絕對的信任反而讓布魯斯感到不安，他總有一種錯覺，假如未來克拉克遭遇不測，他也會成為頭號被懷疑的對象。

然而他卻說不出任何拒絕的話——因為現在得知自己真名的克拉克可以用興高采烈來形容。

一直以來，他都認為自己是被遺棄到地球上來的，在這裏他是個徹頭徹尾的異類，除了肯特夫婦以外，他沒有得到過任何認同，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存在的意義。

可是現在他找到了這艘飛船，見到了自己真正的父親。他知道了自己從何而來，他知道了自己所肩負的使命，更重要的是，他知道了自己是被愛着的。

他有自己的本名——卡爾·艾爾，這是他父母賜予他的名字。穿越浩瀚的宇宙，在遙遠的另一個星系，有一對深愛着他的父母。

他是氪星遺孤，卻并非棄兒。

與地球上衆多的孩子一樣，他同樣是被父母所珍視的寶貝。

布魯斯不忍破壞克拉克的好心情，這或許是他來到地球後最為開心的一天，他沒有道理去潑冷水。

他想了想，問：“克拉克，我現在應該叫你克拉克，還是卡爾？”

“都可以！”克拉克答道，但他立刻又改了口，說，“還是卡爾吧。因為大家知道我叫克拉克，只有你知道我叫卡爾，這個名字是特別的。”

布魯斯點頭說：“好吧，卡爾。”

但克拉克緊接着又補充道：“而且你已經有一個克拉克了，所以我覺得你叫我卡爾會更好一些。”

布魯斯欲言又止：“……”

什麽叫他已經有一個克拉克了，他想不通為什麽這個超人就認定他跟原本時空的克拉克有那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關系。

還有，那個克拉克就是你自己，布魯斯心裏吐槽道，不管叫什麽名字，他都是你。

不過他不想在這個問題上過多糾纏，喬·艾爾告訴他們，飛船上有治療設施，可以幫忙處理他的傷口。

半人高的導航機器人領着他去了，但克拉克并沒有跟來，他跟布魯斯解釋說他想看看飛船其他部位都有些什麽東西。

布魯斯欣然應允。

氪星科技确實跟地球的不能同日而語，從克拉克激活飛船到現在，整個艙內已經變成了恒溫的環境，不過他并沒有看到明顯的加熱設備。

治療艙的構造跟地球的手術臺類似，布魯斯看不出那是什麽材質構成的，但當他躺下去後，卻發現身下的墊子跟他身體貼合得嚴絲合縫，比他睡過的任何床墊都要舒服。

随即一陣奇怪的激光掃過他的傷口，緊接着似乎有很多肉眼看不到的納米機器人飛到了創口處，開始修複他破損的肌肉組織。

他的傷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着。

盡管沒有神奇到徹底治好他的傷，但疼痛感已經完全消失，這樣的恢複速度讓布魯斯很是震驚。

要是他搞清運作原理，把這個治療艙複刻到蝙蝠洞的話……他正想着，就被忽然打開的艙門給打斷了。

“看起來你恢複得不錯，布魯斯。”

克拉克站在門口，正笑盈盈地看着他。

布魯斯發現克拉克居然把胡子刮了，現在整潔幹淨的形象已經跟他所熟悉的那個超人別無二致。

擁有鋼鐵之軀的超人，是怎麽刮的胡子？布魯斯忽然很好奇。

不過即使他真的很想知道，但終究還是忍住了，沒傻乎乎地直接問出來。

“你逛完飛船了？”

“嗯，要帶你看看嗎？”克拉克盯着他的傷口看了一會兒，布魯斯知道他是在檢查恢複程度，從他的神情來看，治療的結果是不錯的。

“不了。”布魯斯把外套穿好，拒絕道，“我得回基站去了，克……卡爾。”

克拉克詫異地問：“怎麽了？”

布魯斯無語地說：“飛船開出來這麽大動靜，然後我們兩個又同時消失了，你覺得這合适嗎？何況基站裏還有一個可能獲得普利策獎的記者，用你的外星大腦好好想想，卡爾。”

克拉克有點尴尬：“……抱歉，是我考慮不周。”

“開玩笑的。”布魯斯說，“我下午就跟國防部的人說過我晚上會離開，畢竟布魯斯·韋恩的時間那麽寶貴，一直留在那裏反倒不正常。”

克拉克無奈道：“噢，布魯斯……”

兩人說着話，布魯斯的手機響了。

布魯斯看到是研發部門的人來電，舉起手機沖着克拉克搖了搖，說：“我還好奇他們到底什麽時候跟我彙報這件事。”

他接通了電話，克拉克聽到電話那頭的人緊張地彙報了半夜的突發狀況，布魯斯聽完後，以一種睡眼惺忪的語氣答道：“好，知道了……如果能追查到更好，嗯，有線索再告訴我。”

克拉克再一次被布魯斯的演技所折服。

挂了電話後，布魯斯問克拉克：“地球的雷達會發現這艘飛船嗎？”

克拉克正準備回答，喬·艾爾忽然出現在他們面前，說：“請相信氪星的科技水平，韋恩先生。”

眼前冷不丁出現個人，布魯斯不可避免地吓了一跳，差點往後退了半步。他瞥見克拉克在憋笑，瞪了他一眼。

克拉克立刻眼觀鼻，鼻觀心，假裝什麽事都沒發生。

布魯斯收回目光，對喬說：“那就好。”

“對了，布魯斯。”克拉克突然喊了他一聲。

“怎麽了？”

“你該吃藥睡覺了，現在已經是……”克拉克說到一半，發現飛船裏并沒有時鐘，只能問，“……現在幾點？”

“淩晨兩點四十。”布魯斯看了一眼手機，回答說。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總覺得眼前這個超人除了總是阿爾弗雷德上身之外，還有點傻。

不過他确實該休息了，布魯斯倒沒拒絕這個提議，問：“那我今天要住在飛船上了，是嗎？”

克拉克自告奮勇地說：“當然沒問題，我剛才找到了适合當卧室的地方，我帶你去。”

“嗯。”布魯斯點了點頭，跟在克拉克後面。

一路上他們經過了幾個大大小小的隔間，克拉克耐心地給布魯斯介紹了那些區域的大致功能，兩人慢慢走着，終于到了卧室門口。

布魯斯說：“看得出你今天很開心，卡爾。”

“沒錯。”克拉克的語氣很雀躍，他看着布魯斯，說，“我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也知道了自己與衆不同的原因。我真的很開心，跟我一起來北極的人是你，布魯斯。我可以跟你分享這一切，你是這些年來唯一把我當朋友的人，對我而言，你是特別的。”

布魯斯愣了一下，他不禁想到，在原來的時空超人會是跟露易絲一起發現的飛船嗎？

不……露易絲當時沒有跟超人一起。他想起露易絲發表的第一篇關于超人的報道，她那時還不知道什麽是超人，還在尋找他存在的證據。

所以克拉克是獨自發現飛船的，也就是說，他始終是孤獨一人。

他沒有朋友，也沒有同伴，跟過去的自己一樣，他同樣不懂得傾訴。

以至于當盧瑟做局，令世人誤解他時，他選擇了沉默，沒有為自己辯解一句。

布魯斯注視着克拉克蔚藍的眼睛，鄭重地說：“很高興你能信任我，還是那句話，今後不論發生什麽，我都會站在你這邊的。晚安，卡爾。”

他看到克拉克笑了。

“晚安，布魯斯。”

——

布魯斯是聞到早餐的香味醒來的，恍惚間他以為回到了自己家裏，但睜開眼卻看到卻是外星飛船的內景。

他翻了個身，發現桌上已經放好了一杯麥片和面包。

“早，布魯斯。”克拉克給自己倒了一杯牛奶，一邊說。

這是哪裏來的，難道超人半夜飛到便利店去買早餐了嗎？布魯斯打了個哈欠，稍微清醒了一些，說：“要是你給我準備一杯咖啡，我會更滿意的。”

“等你肺炎好了之後。”克拉克說。

布魯斯不置可否，問：“你的飛船還能提供食物嗎？”

“雖然我很想，但它沒有那麽神奇，這是我買回來的。”

布魯斯假裝疑惑地看了他一眼：“看來便利店都開到北極來了。”

克拉克神秘地說：“不，布魯斯，這當然不是在北極買的。等你吃完早餐，我給你看個東西。”

布魯斯聳聳肩：“好吧。”

吃完了早餐，布魯斯才知道昨晚克拉克并沒有睡覺——他在離飛船很遠的地方偷偷練習飛行。

“昨天你問了喬，我能力的極限在哪裏，他說取決于我相信自己的極限在哪裏。”克拉克說着，在布魯斯面前輕輕漂浮了起來，周圍的冰雪與塵土因為他強大的生物力場緩慢飛揚，“所以我想，或許我可以克服重力。”

布魯斯做了個驚嘆的表情，打趣問他：“所以你學會飛行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買早餐？不得不說，這确實是一項很實用的技能。”

“噢，別這樣說，布魯斯。”克拉克笑着搖了搖頭，一副拿他沒辦法的樣子，“你看，我可以飛得很快。”

像是急于證明自己，克拉克往後挪了一點距離，然後向一枚導彈那樣“嗖”地飛了出去。

他停在半空，沖着布魯斯招手：“看，布魯斯……哎——”

顯然剛學會飛行的超人并沒有熟練掌握技巧，他話音未落，就失去平衡直直地往地面墜去！

布魯斯目瞪口呆：“克拉克！”

只聽“轟”地一聲巨響，超人第二次在蝙蝠俠面前跌倒了，而這一次造成的破壞更加劇烈——堅硬無比的永凍層都被砸出了一個大坑，地面四分五裂，超人四仰八叉地躺在泥裏，好半天沒爬起來。

布魯斯跑過去，還沒忘記用手機拍了照，一邊憋着笑，一邊問：“你沒事吧？”

大概覺得太沒面子，超人趴在地上，背對着布魯斯，不肯轉過身，悶悶地說：“你剛剛叫我克拉克了，布魯斯……”

布魯斯：“……”

布魯斯偷偷翻了個白眼，扶着超人的肩膀，把他轉了過來，無奈地說：“卡爾，卡爾，卡爾……下次不會再叫錯了。”

超人臉色稍霁，把身上拍幹淨站了起來。

兩人走出砸的大坑，克拉克說：“剛剛那是意外，布魯斯，事實上我已經掌握得不錯了。”

“好好好，我相信你。”

克拉克聽出了布魯斯語氣中的敷衍，上前一步，說：“我甚至還可以帶你飛，布魯斯。”

布魯斯立刻拒絕三連：“不了，我覺得我從那麽高的地方摔下來不會毫發無傷……”

“給我一次機會，布魯斯。”

布魯斯：“……”

超人又用了那個不是超能力的超能力——沒有人可以在他蔚藍眼睛的注視下拒絕他。

布魯斯妥協了：“好吧，你得保證我的安全。”

克拉克喜不自勝，從善如流地說：“我保證！”

然而令布魯斯沒有想到的是，克拉克竟然直接抱住了他，然後用紅披風把他包裹得嚴嚴實實的——他們二人面對面緊緊地貼在了一起，近到彼此呼吸都在交融，心跳聲互相交錯。

“這樣你就不會冷了。”克拉克解釋道，“高空的氣溫會更低，高速飛行也會對你的身體造成傷害。”

然而這樣近的距離着實讓布魯斯不自在，他總覺得他們的姿勢過于暧昧了。

他深呼吸了一下，才稍微緩解了一點尴尬，佯裝鎮定地問：“我們要去哪兒，卡爾？”

超人慢慢從地面漂浮到空中，奇妙的失重感讓布魯斯條件反射地抓緊了對方的雙臂。

“我可以帶你去任何地方，只要你想。”克拉克垂眸，沉聲說。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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