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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着,那姑娘不僅臉脹得通紅,眼睛更是能噴得出紅來。
“夫人,那不是我們在陳記飯莊遇到的楊州瘦馬及趙家小姐麽?”春雪驚訝地叫出聲來,她能一眼就認出了這兩人,主要是那天的事給她的記憶太深刻了。
楊宜點頭,這得多大的憤怒,才能讓當日善良柔弱的小姑娘變成今日這副樣子啊。
“小姐,請你不要這麽說春娘好嗎?你說得我的心好痛。我知道小姐是個慈悲善良的人,為什麽你就不能拿出一點點慈悲一點點善良來看待這件事呢,為什麽你要如此殘忍如此無情?”
“我殘忍無情?真正殘忍無情的人是你吧?我救了你給了栖身之所,你不思圖報便罷了,還勾引我爹,害得我娘如今——嗚嗚,我真後悔,當初就不該救你的,如果不救你,就沒有今天的事了。”說到最後,趙家小姐哭了起來,可見她的悔與痛。
“怎麽回事?你們這是在幹什麽?!”此時一個年過四旬略顯福态的中年男子急匆匆地趕來,一臉驚怒交加。
楊宜料想這便是趙家家主趙員外了。
“老爺——”趙員外一出現,俞氏便滿是柔情愛意地看着他,“老爺,求您勸勸小姐,別把奴趕出去。奴不在乎名分,也不會跟姐姐争什麽的,只求在趙家有個栖身之所,讓奴能日日見着老爺,便足夠了。”說着,她還跪在地上朝趙家小姐磕起頭來。
“你先起來再說。”見俞氏如此,趙員外不忍心了,忙讓婆子将她扶了起來。
而趙大小姐則咬着唇,恨恨地瞪了俞氏一眼後,目光倔強地看着她爹。
那眼裏滿滿的失望與指責讓本來就心虛的趙員外老臉挂不住了,加上有俞氏這個對比在,頓時讓趙員外覺得女兒也不貼心了,“見了人也不叫,你的規矩呢?你的教養呢?”
俞氏柔聲勸道,“老爺,小姐不是有意的,她只是一時接受不了罷了,等過段時間就好了,老爺萬萬不可為了奴與小姐置氣才好。”
“誰要你假惺惺地求情了?”趙小姐覺得自己胸口翻湧,呼吸急促,再看那俞氏一臉不忍的模樣,她真恨不得上前抓幾把。
本來聽了俞氏的話面色有所和緩的趙員外,在女兒頂撞之後,怒火更盛了,“放肆!”
人從來都是喜歡看戲的,此時趙家門外可圍了不少人看熱鬧。此時見趙員外的做派,紛紛議論開了。
“這妾真可憐。”
“是啊,我覺得趙夫人應該大度點才是,趙員外四十年一直守着她一個人,如今來頭一回想納個妾呢,她應該多多體諒才是。”
“呸,你們這些男的也太好笑了,那個妾一看就長了張狐媚子的臉,你們一見着漂亮的就心軟了。”
“哈哈,我算是見識到了大戶人家的真面目了。”
“可不是,為了一個妾都算不上的,責罵嫡女,啧啧。”
......
各種各樣的議論聲可不小,只聽了沒一會,趙員外的臉上就一陣青一陣白的。
“都愣着做什麽?還不趕緊把大門給我關上!”家醜不可外揚,此刻他正懊惱剛才趕來時,沒立即讓下人将大門關上,白白給人看了一出戲。
“都是你,淨會惹麻煩,趙家的臉今天都被你丢光了。”大門內還隐隐傳來趙員外的責罵聲。
“爹?!”趙家小姐不可置信地看着她爹。
後面又說了什麽,外頭的人就聽不到了。
見沒有了熱鬧可看,圍觀的衆人滿臉意猶未盡地散去了。
楊宜也在家奴的簇擁下回了家。
換過舒适衣裳後,楊宜斜靠在柔軟的炕上,随手拿了本書在看,池邊帶着一絲熱氣的風若有似無地吹來,讓人惬意無比。
“這趙員外,也真狠心了點,為了個破鞋,連親生女兒都責罵。”宋媽媽一邊收拾衣裳一邊搖頭。
楊宜心裏很贊同,果然啊,有了後娘就有後爹了。
“要我說,也是那趙大小姐糾由自取,要是她那會不救俞氏啥事都沒有了。”春雪嘟囔,“宋媽媽,當時你在外面不知道,那女的還賴上咱們夫人了呢。”
“還有這事?”宋媽媽驚呼。
陳記飯莊的事發生後,他們當天下午忙于趕路,并未說過。
“可不是?”春雪點頭,接着和宋媽媽咬起了耳朵,把那天的事加油添醋說了一回。
聽完,宋媽媽更搖頭了,“真想不到,還有這樣的人。那俞氏真是個禍胎,誰惹上誰倒黴。只可憐了趙夫人了,作鬼的是女兒屋裏的人,母女倆還不知道怎麽隔閡呢。”
春雪亦附和,“可不是麽?這都氣吐血了。聽人說,這趙員外原先也是個好的,一直都沒納妾呢,與趙夫人也是合合美美的,怎麽一和俞氏好了之後就成了這樣了?還是夫人高明,當時寧願掏銀子也不願意把人領回來,要不那個禍精就到咱們這來了。”
楊宜好笑,她當時不過是看那俞氏就是個不省心的,對于麻煩她一向能避則避,實在沒有盡力去多管閑事。就算當時趙家小姐不出手,她們幾個夫人在場也不可能任由那地主婆羊氏将人拉回去給她家老爺做陪葬。可依她的做法,頂多給那俞氏贖了身,再給她幾兩銀子打發走,萬萬不可帶她回家的。不過那地主婆羊氏倒是說對了,那俞氏果然就像一條毒蛇,誰沾上誰倒黴,趙家小姐與夫人,怕是還有苦頭要吃呢。
感嘆過後,宋媽媽便出去張羅晚飯了,春雪也跟着一道去了廚房,看看有什麽熱呼的點心,拿些給夫人墊墊肚子。對趙夫人再同情,畢竟也是人家家裏的事,再怎麽樣也不能影響了自己的日子不是?
話說,趙家這頭,趙夫人盧氏靜靜地聽完貼身奶娘鄭媽媽把趙府大門的鬧劇說完。
“夫人,你這回可一定得挺住哇,大小姐還指着你哪。要是你撒手去了,老爺一時鬼迷心竅将那賤人扶正,趙家可就全落在那賤人手裏了,指不定她怎麽作賤小姐呢。”鄭媽媽說完,抹了一把淚,真是作孽哦,好端端的一個家被那賤人害成這樣。老爺也真是的,那俞氏做個委屈的表情哭個兩句,就不辨是非黑白了。這些行徑實在讓人心寒,唉。
盧氏之前一直都沒反應,後來聽到趙家全落入那賤人之手時,胸中才劃過一抹憤恨不甘之意。
盧氏娘家原是富甲一方的財主爺,膝下就盧氏一個女兒。自然是大半的家産都給了盧氏,只有小部分分給了宗族旁親。
趙員外當時家道中落,後得盧氏另眼相待,盧氏帶着大筆的陪嫁嫁進趙家,後來她又拿出一大半的錢財借趙員外做本錢,才讓他掙下了這麽大的家業。這些年趙員外感激盧氏,不曾納過一個妾。誰知臨老了,卻為老不尊。那俞氏比趙家小姐大不了幾歲,端得年輕貌美。
對于引狼入室的女兒,盧氏不怨是假的。可如今女兒卻為了她,大鬧趙宅,還和她爹頂嘴。如今還被關在了閨房中。這些亦讓她感動不已。
她女兒什麽性子她自是知道的,最是乖巧善良不過,如今卻敢做這些,怕是心裏愧疚極了吧。
“那俞氏究竟是個什麽來歷?”良久,盧氏才啞着聲音開口。
鄭媽媽見自家夫人終于肯開口了,驚喜地望着盧氏,“夫人,這就對了,就算那俞氏勾搭上老爺又如何?頂了天就只能做個妾,萬萬越不過你去的。您可不能失去了鬥志哇。”
“奶娘,你把那俞氏的來歷給我說道說道。”之前幽兒去她姑姑家做客,回來時便把俞氏帶了回來。幽兒當時只說俞氏是個可憐人,她遇上了,便買回來了。當時自己也沒大放在心上,如今想來,是自己大意了。
“是——這些都是從小翠那兒得知的。”接着,鄭媽媽便将當日在陳記飯莊遇上俞氏那段一五一十說了出來。
“可恨,那三人明知那俞氏不是好東西,也不提點幽兒一番,都把俞氏當燙手山芋扔給幽兒呢。”當時三位夫人在,若真想救人,哪裏會輪到自家傻女兒出手?這些人分明就把那俞氏當成了避之不及的麻煩,她們不想接,卻扔給了趙家,當真是可恨至極!
鄭媽媽一想,可不是麽?合着人家三位夫人精着呢,一共出了五十兩不要人,得名又得利,自家小姐卻傻傻地将這掃把星帶回了家。不過她們如今想明白了又能如何,自苦民不與官鬥,那三位夫人可是在欽州城裏能橫着走的人物啊。
“夫人,你還是想開些吧,那幾個夫人可不是好惹的啊。現在最重要的是對付俞氏,把老爺的心攏回來要緊。”
盧氏嗯了一聲,卻兀自盤算着心裏的計劃,良久,她才問道,“對了,你不是說當時那地主婆是把俞氏的賣身契給了幽兒的,賣身契呢?”有了賣身契在手,俞氏還不由她捏圓搓扁?
聽到自家夫人的問話,鄭媽媽嘆了口氣,道,“那日到家時,小姐便把俞氏的賣身契給回了她。”
這下麻煩了,盧氏眉頭皺了起來。
鄭媽媽看着自家夫人這樣,心裏有此許高興,有些事給夫人忙也好。自己從小看到大的娃,她如何不明白夫人只是不肯說而已,對那三位夫人定是還有恨意的。有俞氏分散些注意力,就算夫人與那俞氏鬧翻天,也不過是家事。若是夫人一時想不開,去惹了那三人,對趙家來說才是災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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