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滅門!

書櫃被因陳年而泛黃書卷填滿，牆上的窗戶正敞開著，涼風徐徐的吹入，座位上的老人似乎在閉眼養息。

一個腳步聲由遠而近傳來，來者的影子映在紙門上，他睜開雙眼「進來吧。」

（ 嘎咿 ）

那扇白色的門被拉開，來者雙手抱拳。

無謙「南古師傅，徒兒有件事想跟您說。」

南古「說吧。」

無謙「或許是我多心了，但是興奴那小子今天很奇怪。」

南古「什麽意思？」

他緩緩站起并示意無謙把門扉拉上。

無謙「有個師弟回報興奴的武功變厲害了。」

南古「這不可能，我已經有十年沒讓他練武了。」

無謙「徒兒也是這樣想的，但是.............」

他握緊垂下的雙拳。

南古「怎麽？」

無謙「他今天躲過了我的飛斧。」

南古的眼神漸漸深沉，然後對著他說「或許是那小子好運，給我繼續折磨他！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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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謙張口，似乎想說些什麽但是最終沒說出口，他對南古行了一個禮，然後轉身離開。

他重新坐回椅子上，用手指揉了揉眉心後對著滿屋的空氣喃喃自語。

南古「今早感覺到的氣息沒再出現了，不知是哪個高手，魍就算了竟然連我也沒有察覺！今晚一切都将完事，我得小心警慎才是，決不能讓任何人壞了我的好事！」

廣場上，一個瘦小的身影躲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裏。

蒼月「還好你的存在感不高，不然就被發現了呢。」

興奴「請你別開玩笑，我都快哭出來了！」

蒼月「大男人哭啥鬼！？反正又沒有讓別人察覺我們偷溜出來！」

興奴「我很緊張嘛！」

蒼月「安啦～我們現在要做啥？」

看現在好像才中午而已，離晚上還有點時間，要怎麽消磨勒～

興奴「通常師姐都要我掃地，掃把在抹布架的旁邊。」

蒼月「喔。」

現在先保存體力才讓這個身體能在正常的情況下行動，我看我就先乖乖的好了。我拿起靠在牆上的掃把開始掃起角落的灰塵，掃完這面牆腳後就休息一下吧！

當我放下掃把的那刻，一條細長的鞭子出現在我眼前！我趕緊舉手格擋！

（ 啪！ ）

彩廉「誰要你休息的了！給我繼續掃！」

（ 啪！啪！啪！ ）

她用力地将鞭子打在我的手臂上，我靠！今天的傷還沒結疤欸！痛死人了！！

不行了！老子又不是專程來讓你打的！！老子生氣啦！！！

（ 噗！ ）

我抓住那根黑色的鞭子，掌心的鮮血緩緩流了下來，從另一頭能感覺到她正極力想把鞭子從我手中抽出，但是，已經來不及了！老子絕不會放手的！

彩廉「賤人！還不快放開你的髒手！」

這麽潑辣！？看來不好好的調教一下是不會改的！

蒼月「我有名字，我是興奴！給我記著！」

影子裏的興奴明顯一顫。

我拉扯手中的鞭子，在她粹不即防時猛然接近她，接著，用防身術最經典的一招－－過肩摔！并反手接住她因驚訝而從手中掉落的鞭子。

（ 磅！ ）

蒼月「這麽大意可不好喔～師·姐。」

彩廉「捂！你這個垃圾！」

她掙紮著要從地上爬起，我怎會放過這個機會！？

（ 啪！ ）

這鞭擊打在離彩廉的身子不遠的地面上，她著急地舉起手臂格擋，漸起的碎石塊和砂礫彈到她深藍色的道服上，讓她看起有些狼狽。

蒼月「臭娘們！你沒有資格叫這個身體垃圾！恩...這真難用。」

我用力的甩動它，偏偏這鞭子就像蛇一樣彎來彎去的，始終無法落在我原本鎖定的地方，她是怎麽甩弄的呢？

總是心平氣和的用這鞭子打我，我真想看這件女人全身浴血的樣子呢～

此刻在彩廉眼裏興奴的眼中充斥著暴唳，那股唳氣比師傅所發出的還要驚人！她的心中閃過一絲恐慌。

彩廉「不要！住.....住手！」

（ 啪！啪！啪！ ）

她的耳邊傳來土地被鞭開的聲響，接著又是一大堆石塊和砂礫濺起，無一不是打在彩廉的身上。

蒼月「你不是很喜歡這樣對這個身體嗎！？現在輪到你了，開不開心阿！？」

彩廉那樣被同門師弟妹尊敬的人怎會知到自己會有這般待遇？而跪趴在地上的她雙手抱頭，全身不禁顫抖。

恩～真是不好玩，不管我怎麽用它就是給我打在那女人周圍的地面上，老子就不信老子會拿區區一條鞭子沒辄！

（ 啪！ ）

彩廉「呀阿！」

這鞭打在她的衣袖上，她像被雷擊到般迅速的收回自己的袖擺！

蒼月「喔喔～我抓到竅門了！」

彩廉「捂...快住手.......」

他們所處的這個牆腳特別隐匿，在廣場上的人沒有一個注意到他們，彩廉平常的傲氣也完全發揮不出來了，現在的她活像個落魄的野貓。

蒼月「這一擊就要劃花你的臉！」讓你再也不能用那張臉頤指氣使！

哈哈哈！想到能親手毀了一張目中無人的臉蛋就讓我熱血沸騰阿！！

他興奮地舉起持鞭的手，猛一用力向下打！

這時，一個驚慌的聲音拉回蒼月的神智「蒼月！不可以！」

他的動作嘎然停止，彩廉正心驚膽跳地等著接下來的鞭擊，那鞭尾已伸到她的眼球前卻又被收了回去。

蒼月「我可是在幫你報仇，你”不可以”個什麽勁兒阿？」

興奴「她是師姐，這樣不好吧！？」

蒼月「管她是啥！明明是她有錯在先！不然我為什麽要回來面對你的這些師兄弟姐妹阿！？」

靠！師姐本該做為榜樣，她根本背離了為人尊長的品行了！

彩廉呆若目滞地看向那個悄聲喃喃自語的興奴。

興奴「可是，這個觀念已經深根固蒂了嘛！還是不要這麽做吧！」

蒼月「你！難怪你會被人欺負！你怎麽能包容他們的行為！」

我草！當初是啥鬼哭神號來著！？

興奴「.........還是不要啦。」

蒼月「幹！到時候別給老子後悔！」

好不容易有這次機會的說！我憤怒地将鞭子丢在地上！

興奴「別生氣嘛～」

蒼月「..................」

這小子的語氣怎麽越來越像某個塞亞人頭小鬼了阿？（ 在太陰殿裏的駭：哈啾！ ）

我默默的走向廣場的另一邊，凡是看到這個身體接近的人都厭惡地退開，有人甚至裝做沒看見我一樣刀也不縮地刺向我，當然是被我躲過了，不過這場面還真壯觀～超像摩西分紅海！

被扔下的彩廉則緩緩站起，咬牙切齒地注視那個離去的人影。

彩廉「真是！太可惡了－－！」

面布砂塵的她大力的跺了跺左腳！

哼哼！這小子就是因為脾氣太好了才會被欺負的！一定是！

我下意識地握緊雙手，手上的埽柄隐隐傳來碎裂的聲音...................好痛痛痛！我忘了這身體有多處傷口，剛剛的劇烈運動一定去拉到了！

唉～我遲早會離開這副身體，恐怕在那之前是沒辦法好好教訓那個師兄了。興奴應該也會再度死去吧！？這小子也真可憐，希望他下輩子能投胎到一個好去處。

此時，影子裏的興奴沒來由地感受到一股正向念力。

不過，被當成掃地的小弟讓我真不爽！

（ 咻！ ）

一股強勁的風吹向我的後腦！我立即向右躲避！大斧的刀鋒像磁鐵般迎面而來，我幾乎将腰彎成９０度才閃過去！一氣呵成，整個過程不到３秒。

我翻身滾到另一邊，站起來面對對方－－無謙！

彩廉的身影正站在他的後方，嘴角的微笑貌似在嘲笑般，臭婊子！我抹去左額上流下的血絲。

事實上只要預先對興奴的身體下指令，時間差能讓身體的反應符合我心裏的期待，精準地對對方的攻擊做出閃躲。這是我剛剛想到的，沒想到真的有用！

不過這也表示興奴的身體真的慢半拍阿...............

周圍的人群漸漸多了起來，無非是一堆指指點點，什麽廢物阿～垃圾阿～賤人阿～雜種阿～的詞都冒了出來，不過我現在懶得理他們了。

雖然預想對方的攻勢有點麻煩，不過對於被槍棍派的因無師傅教導過的我來說還算簡單。

蒼月「無謙，你想殺了我嗎？」

無謙「加”師兄”！你這個沒大沒小的廢物！」

他用右手所持的大斧指著我。

我斜眼看他，沒大沒小的是你吧！老子被當成小弟已經很火大了你竟敢在太歲頭上動土！？

蒼月「看你不爽很久了，有種來幹架！」

草！本大爺不是你能指的！

無謙「哼！自不量力！」

他向我沖來，刀鋒朝我頭頂劈來！

興奴「蒼月！危險啊！！」

我右手一揮，用掃柄重力打上他的手肘內側，順利偏移了刀鋒的軌道後雙手交叉用左手打上他的頭顱的右面讓他失去平衡，再以腰部的力量将全身壓在貼在原位的左手上，他的頭顱頓時撞進地面，身體也順帶跌個跄踉！

（ 磅！ ）

碎石塊飛了起來，打在圍觀的衆人身上。

彩廉「無謙！」

她上前查探無謙的情勢，後者則緩緩地爬了起來，恩～這樣才有看頭嘛！

除了嘴角有幾縷血絲以及頭部有多處擦碰嗑撞的傷痕外他大致上沒有任何嚴重的傷勢，難道笨蛋的身體都是鐵打的！？

無謙「臭小子，別太嚣張了！」

他再度向我沖來，氣勢毫不輸給第一次的攻擊，但是他的速度确實下降了。

我接連幾個側身躲過他的攻擊，接著朝右上方跳開！

無謙「別想跑！！」

他立即轉身用左手抓住我的左腳踝！我沒想到他竟然能這麽迅速的跟上來，一時忘記閃躲！他像掉豬肉那樣把我拉高！

無謙「抓到你了。」

他對我邪笑。

惡！真是惡心巴拉的！老子的雞皮疙瘩都掉滿地了！

我用腰部的力量提起身體，用右腳使出旋踢踢向他的臉！

（ 碰！ ）

無謙「嗚阿！」

他吃痛的放開我的腳，接連後退了好幾步并用手捂著自己的臉。我則在地上翻了一個筋鬥後站起身。哼哼～老子可沒那麽好抓！

我沖向他，對著他的肚子接連打了好幾拳！

（ 碰！碰！碰！ ）

彩廉「無謙！你在做什麽！？快反擊阿！」

「師兄加油！」

「廢物！快拿開你的髒手！」

「師兄不會輸的！師兄可是兵破門最強的弟子！」

「師兄頂住阿！不可以輸給賤人！」

周圍的吆喝聲越來越大，我也越來越起勁，拳頭的力量多了幾分。

（ 啪！ ）

蒼月「嗯？」

我看向自己的雙手，它穩穩的被對方的手掌包裹住。

無謙「哈.....哈......哈................賤貨！」

他大力的喘息，喔～原來他撐住了。

我猛一用頭很狠地敲向他的鼻梁！

（ 碰！ ）

無謙「嗚喔！」

他往後仰，接著低下頭極力地顫抖著，鼻梁應該被我撞斷了吧？

嘿嘿～小子，你還太嫩了！我用上勾拳打上他的下巴！

這是最後一擊了！

（ 磅！ ）

無謙「捂！」

驚呼一聲，他像死魚一樣直直的倒了下去。

（ 咚磅！ ）

揚起的飛塵令在場圍觀的所有人咳嗽連連。

當灰塵散去，興奴挺直的身影在午後陽光的照射下站立著，那被汗水沾的濕清秀面孔顯得俊朗幾分。

彩廉呆楞地注視著他，這樣的興奴讓她的心中泛起陣陣漣漪：這小子以前有這麽迷人嗎？

周圍的叫嚣聲不知道在什麽時候停止了，同門的師弟們皆目瞪口呆的看著倒在地上的無謙，沒有人敢相信被大家認為是廢物的興奴能打倒號稱兵破門最強的無謙師兄，後者則不甘心地揪著興奴。

隐身在影子中的興奴發出小聲的驚嘆。

興奴「竟然能将師兄打成這樣！這真的是我的身體嗎！？」

蒼月「這是當然的！興奴，只要有心沒有什麽事是不可能的！」

我只是将興奴的身體所能承受的最大活動力發揮出來罷了，無謙竟然就被打敗了，看來這個門派一點實力都沒有？還是說這純粹是滿級角色杠上神級操作技術的結果？

「在吵些什麽！？」

一個混厚的聲音在大家身後響起，站在臺階上的黑色身影彷佛為無謙灌注了力量，他連忙從地上爬起來。

無謙「師....師傅，興奴以下犯上，徒兒本想訓導他的，誰知他竟然不聽勸告，打擾到師傅您還請您原諒。」

屁！這狗屁話虧你還說得出來！

我對無謙翻了一個白眼。

「興奴！站出來！」

師傅大聲斥喝。

興奴「完蛋了！怎麽辦！？」

影子裏的興奴明顯的非常焦慮。

我越看這家夥越不爽，表面上裝成師傅的樣子私下卻把弟子當作喂養仆人的備用食物！而且我都沒有看過這家夥指導自己的弟子，所以無謙才會弱成這樣！最強？我呸！

看來有必要讓興奴知道這個畜生的真面目才行！

蒼月「興奴，聽我說。」

興奴「？」

蒼月「這一切都是你的師傅策劃的。」

興奴「什麽！？」

蒼月「你也聽那棵樹說了吧？你的師傅為了喂養沐邪一族的仆人而故意無視你，讓你飽受這種對待。」

興奴「怎麽會！？師傅不會做這種事的！」

蒼月「他的确做了！這點你應該最清楚吧。」

置身其中的你一定是最清楚不過的了，自己被欺負卻故意無視，更甚著！助長他們的勢焰！

蒼月「或許不只是你，過去他也曾這麽對待某個人，讓他充滿絕望後将他推入沐邪一族的口中。」

興奴一怔！過去的某些人曾經和自己有一樣的遭遇！？

這樣的遭遇已經讓他生不如死了，一想到未來或許也會出現和他一模一樣的人........他打了個冷顫。

蒼月「這樣你還要為他說話嗎？」

興奴「我.......」

蒼月「興奴，我就在這裏，如果是我的話就能做到！」

興奴「......做到什麽？」

蒼月「......滅·門。」

興奴「什...你是認真的嗎！？」

蒼月「總比被當成食囊好吧！」

興奴「可是！難道不能好好的跟他們說說看嗎！？」

蒼月「你覺得他們會聽你的話嗎？」

興奴「這.............」

蒼月「他們都是驕傲的一群蠢豬，就算把真相說出來他們也不願聽吧？」

興奴「捂.............」

蒼月「由我來毀滅吧！這麽悲哀的門派理應消失。」

興奴不語，想必是陷入沉思。

我靜靜地等待他的答案，但是一個噪音傳來。

南古「興奴！叫多少次了！給我站出來！」

無謙突然出現在我的身後把我架住！不好！光顧著和興奴說話忘了防備！

蒼月「放開我！」

無謙「師傅，他在這裏。」

我被架到那個師傅面前，後者對無謙使了一個眼神後他就退下了。

南古「興奴，以下犯上的懲罰知道吧？」

彩廉馬上跑過來，将手中的鞭子遞給他「師傅，他還偷了你的鞭子。」

說謊也不打草稿的賤女人！

蒼月「不知道。」

南古猛一甩手中的長鞭，那條細長的鞭子劃破空氣打在蒼月的小腿上！

（ 啪！啪！ ）

痛！

這真的很痛！

這真的非常非常痛！

南古「大不敬的兔崽子！」

他加重手中的力道！

（ 啪！啪！啪！ ）

鞭打的聲音傳了開來，圍觀的群衆都不敢出聲，四周安靜得只剩下鞭子打在皮膚上的聲響，眼前的人的雙腳已經鮮血淋漓，卻還是沒有人出面阻止，衆人皆以看戲的眼神注視著興奴。

興奴，你還是不明白嗎？并不是害怕彩廉和無謙，而是因為師傅！現在他這麽明目張膽的對你，沒有任何人站出來為你出聲就是證明！他們只是盲目的跟随這個師傅的所作所為罷了，所以你從一開始................

蒼月「從一開始就沒有朋友。」

語畢，興奴一怔。

蒼月「肉體上的痛苦會随著時間而消失，但是心理的痛苦卻會被留下來，興奴，讓你真正感到絕望的是哪種痛苦？」

興奴「你是.......不會懂的............」

蒼月「我是不懂，因為我從來不去注意它們。」

興奴「我........我不像你那麽開朗。」

蒼月「哪～興奴，我不會說什麽大道理，但是如果你被他們的話語束縛，那麽你就永遠不可能擺脫他們施加在你身上的痛苦。」

說得容易，但是其實我自己也做不到，我偏向把傷痛深深埋在心中的人，所以不時會被勾起那些哀傷的回憶使得自己變得狼狽。

興奴「我...做得到嗎？」

蒼月「只要有信念。」就做得到吧？

我将自己的疑問隐匿在心中。

興奴沉默，而我則靜靜地承受著這些鞭擊...........他媽的！真夠痛！

興奴「.....消滅吧。」

想通了嗎？

蒼月「消滅什麽？」

興奴「将這個門派消滅吧！蒼月－－－－－－－！」

衆人皆一驚！興奴的聲音如鐮刀般劃開整個廣場！

眼前的人右手一撈，一把抓住了南古手中的鞭子，嘴角微微上揚。

蒼月「呵呵～終於阿～」

［ 月焱殿 ］

水波「大人，您要出門嗎？」

岚夜「恩，今晚不用準備我的晚餐了。」

水波「是。」

她目送岚夜走出大殿，後者踏出月焱殿的門檻時，從袖子裏掏出某樣東西放在手裏揣著－－一顆淡黃色的珠子。

(下集待續)

作家的話：

嗚阿~~~有八張票欸!琳的心情大好中!!

決定了!今天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