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聽完尹默的話,慕柚眼皮瘋狂跳動了幾下,整個人險些被口水給嗆到。
他想要正常的夫妻生活?
這也太始料未及了,事先半點鋪墊都沒有,她都沒做好心理準備。
關鍵他今天晚上也沒喝酒啊,這麽禁欲的人,為什麽突然抽風?
慕柚的身子變得有些僵硬,一動不動地躺着,腦子轟隆隆的,有點懵。
上回兩人躺在一起時,他也沒提這件事。
莫非今晚他是有反應了,不想憋着,企圖對她不軌,利用她來解決自己的生理問題?
慕柚明白了,狗男人想把她當發洩的工具。
想的倒是挺美,憑什麽他想為所欲為,她就得配合他為所欲為?
“我不需要夫妻生活。”慕柚果斷拒絕他。
“不用這麽快給我答複。”尹默說,“也沒逼着你今晚就答應,可以給你時間,你再好好考慮一下。”
“考慮什麽?”慕柚不明白,她都直白拒絕了,為何還要她考慮。
考慮考慮,她就能改口答應了?
尹默道:“我們往後的婚姻生活還有很長,在互相尊重的前提下,性本身就是夫妻之間的義務,也是我們彼此應該享受到的權利。”
慕柚:“……”
這一本正經的樣子,難道還提前做過功課?
尹默這些年一直有傳聞在外,都說他不是禁欲就是性冷淡。
這種關于夫妻和性的話題從他嘴裏說出來,聽着實在讓人覺得不真實。
慕柚簡直都要懷疑,他是不是被什麽妖魔鬼怪給附體了。
她做了個吞咽的動作,緩聲道:“你能不能,先把我手放開?”
她的兩只手,此刻還被他禁锢在頭頂,動彈不得。
兩人正處于談判階段,需要維持友好關系,尹默難得善心大發,放開了她的雙手。
随後雙臂仍撐在她身體兩側,整個人半壓着她。
給她活動的餘地,卻又不打算完全放過她。
慕柚活動兩下手腕,試探性地擡手摸了下他額頭的溫度。
體溫正常,沒發燒,不是在胡言亂語。
他是認真的在跟她讨要正常的夫妻生活。
慕柚一時間心情有點複雜和茫然。
上次回到這邊,她确實有想過這個問題:兩人是夫妻了,睡一起可能會發生點什麽,如果尹默主動,她要不要拒絕?
可是那天晚上他就跟塊石頭一樣,半夜還偷偷跟她分蓋兩條被子。
這回慕柚是半點這方面的意向都沒有了。
“我拒絕考慮,不行就是不行,考慮了也是不行。”她再次明确表明自己的立場。
“這麽堅定?”尹默頓了下,似乎憶起什麽事,他指腹輕輕捏起她的下巴,夜幕下,唇湊在她耳際輕聲呢喃,“柚柚,前幾天送你去學校,你讓司機誤會我和你車-震,我是不是還沒跟你算賬?”
慕柚心裏一咯噔,瞳孔驀地放大了些。
怪不得今天接她回來的一路上,他都沒拿這事算過賬,原來在這兒等着她。
那天也不知道後來尹默是怎麽淡定坐在那輛車上,和司機一起回的公司。
她現在想想那個場面,就替大黑狗尴尬的想要去幫他跳車窗。
“那天你溜得快,如今人可在我手上。”他指腹摩挲着她下巴處滑嫩的肌膚,聲音低而沉,“你在司機面前毀我清譽,我現在對你做點什麽,應該不過分吧?嗯?”
他說着,在她耳垂上懲罰般輕輕啃咬一口。
慕柚激起一身的雞皮疙瘩,慌得偏頭躲避:“你,你不是說讓我考慮一下嗎?我還沒開始考慮呢你就硬來,你堂堂一個集團的大老板,怎麽能說話不算話?”
尹默停下來:“願意考慮了?”
慕柚瘋狂點頭:“考慮,我考慮!”
今晚的小命先保住再說,喝醉那晚狗男人壓着她就已經很瘋了,今晚還帶着前幾天的怨氣,她要是不阻止,估計他能把她生吞活剝了。
尹默也很好說話,沒再硬來:“我們之間也算磨合過一次了,在那方面應該對彼此還算滿意,你認真考慮,或許我們可以長久的發展下去。”
慕柚愣神片額,琢磨着他的話。
她大概懂了,大黑狗活了一大把年紀到現在,都是老男人了,卻一直沒談過戀愛,上回酒醉是他的初體驗,印象估計還不錯。
嘗過葷腥的人,比沒嘗過的人更容易嘴饞。
所以他想找一個固定的性伴侶。
他們倆有結婚證,之前還有過肌膚之親,尹默覺得她就很合适。
并且還可以美其名曰,夫妻義務。
其實就是滿足他作為男人的欲念和豺狼之心的遮羞布而已。
慕柚正腦補着,男人似有讀心術一般,俯首在她耳際輕輕呢喃:“也不用覺得我占了便宜,根據那天晚上的狀态來看,相信我這個提議,受益方不止我一個人。”
“……”
他這話什麽意思?
在信心滿滿地誇贊他自己那天晚上很厲害,讓她很滿意嗎?
慕柚的腦海中,有什麽羞澀的畫面慢慢浮現。
見她一直不出聲,尹默翻身在她旁邊躺下:“不着急,給你一周的時間考慮,下周回來再給我答複。”
他側目,又幫她壓了壓被角,“早點休息。”
下周回複。
這玩意,還搞拖延戰術呢?
慕柚盯着眼前黑漆漆,幾乎看不到輪廓的天花板。
總覺得尹默今晚這語氣,不像是讨論夫妻生活,更像是在跟她談幾個億的大項目。
從他主動幫她蓋被子來看,她應該還算這次談判中的甲方。
為了試探自己的猜測,慕柚眼珠微動,清清嗓子:“我有點口渴,想喝水。”
尹默聞聲開了室內的燈。
卧室沒有水,他坐起來:“等着,去給你倒。”
他毫不猶豫地離開了卧室。
慕柚攏着被子眨了眨眼。
大半夜起來去外面給她倒水喝,這還真是甲方爸爸的待遇哦!
不愧是生意場上名聲響當當的尹總,想要夫妻生活也能如此清新脫俗,與衆不同。
那她能趁機壓榨他一下嗎?
不多時,尹默捧着一杯水過來。
慕柚不渴,但還是象征性攏着被子坐起來,接過。
水是溫的,剛剛好。
怕他察覺自己是在試探他,慕柚一口氣把那杯水喝完了。
尹默以為她是真渴了,接過空杯子看一眼,問:“還喝嗎?”
慕柚緩上兩口氣,擦掉嘴上的水漬,搖搖頭:“夠了。”
重新躺回去,背對着他那邊。
尹默将水杯放置一旁,也關燈躺下來。
慕柚有點困了,沒多久便睡熟。
迷迷糊糊間,她被尿意憋醒了。
本來就不渴,又倒騰着尹默給她搞了一杯水。
她現在滿肚子都是水。
本來想忍忍明天起來再去衛生間,然而實在憋不住。無奈之下,她打開了自己那邊床頭的燈。
暖色的燈光柔和,勾出室內設施朦胧的輪廓。
她趿着拖鞋飛快沖進洗手間。
折回來時,慕柚才注意到,床上的尹默只蓋了被子的一個角。
而大面積的被子,都在她的床位上散落着。
上回尹默說她睡覺把被子全卷走了,莫非是真的?
那她今晚還挺仁慈,給他留了個被角。
大床上,尹默平躺着,黯淡燈光灑在他硬朗俊逸的五官,劍眉濃密,鼻梁挺拔。
睡着的他比白天少了些清冷與寡淡,平易近人不少。
就是蓋個被角看着像只小可憐。
因為爺爺的病拉他結了婚,如今又住着他的房子,睡着他的床。
慕柚勉為其難地發散同情心,主動施舍了一點被子給他。
怕吵到他,慕柚一點點把自己這邊的被子往他那邊送。
不料手臂剛撚着被子伸過去,男人倏而攥住她的手腕,使力一扯,慕柚重心不穩,前傾着整個人跌在他身上。
他結實的手臂箍上她的腰肢。
那雙眸子緩緩睜開,眼底黝黑明亮,沒有半分惺忪倦意。
“你,你沒睡?”慕柚愕然地瞪大了眼珠。
“怎麽?”他刻意收斂着,卻仍能感覺到呼吸沉重,聲音也有些微啞,“先前讨論的問題,現在就想通了?”
“當然不是!”慕柚盡量保持淡定,“我明明只是見你可憐,分點被子給你。”
想到他剛才沒有被子慘兮兮的樣,她忽然不明白,“你沒睡着,我把被子卷走了你怎麽不再拿一條?”
上回不是挺自覺的嗎,這次居然沒拿。
這不符合大黑狗的作風啊。
“有點熱。”他聲音像被砂礫碾過,比剛剛更啞了些,卻又帶着讓人耳熱的磁性。
扣在她腰上的掌心還在升溫。
慕柚後知後覺地注意到,他身上的溫度隔着睡衣也有些高。
以及,有些位置正支棱起來,是無法控制的生理反應。
這是除了喝醉那晚之外,慕柚第一次面對這樣的尹默。
一瞬間,她的心髒狂跳個沒完,似要橫沖直撞着從嗓子眼蹦出來。
她掙紮着迅速躲開他的桎梏,躺回自己的位置上。
攏着被子重新背對着他:“我先睡了!”
身後尹默一直沒動靜傳來,慕柚閉上眼,還能聽到自己砰砰砰的心跳聲。
慕柚不記得自己當晚是多久睡着的。
只睡得迷迷糊糊間,浴室裏隐約有流水聲傳來,再後來就沒了知覺。
次日睜開眼,尹默已經沒了蹤影。
他的床位上一如既往多了條被子。
如果昨晚半夜她聽到的浴室水聲不是做夢,他大概是洗完澡就又去拿了條被子,避免跟她挨太近。
大半夜的去洗澡,慕柚又憶起昨晚他身上的溫度來。
有反應,說明不是性冷淡。
沒有霸王硬上弓,說明是真禁欲。
拍拍臉頰,她把亂七八糟的念頭全部驅逐腦海,起來洗漱。
做完護膚,慕柚去衣帽間裏挑今天要穿的衣服。
衣服有點多,她一時挑花了眼,拿着衣服在鏡子前面比來比去,無法做決定。
今天就去醫院看看爺爺,沒別的活動,她覺得還是選件舒适度佳的比較好。
外面卧室的門被人打開,腳步聲傳來,随後尹默打開了衣帽間的門。
他穿着精致得體的西裝,襯得那過分英俊的皮相更加惹眼。
兩人視線對上,慕柚看到他手裏拿着個高檔的首飾盒,不知道裏面裝的什麽。
慕柚也沒興趣,眼神平靜移開,繼續挑選自己的衣服。
衣帽間空間很大,寬敞又明亮,兩個人并不會顯得逼仄。
尹默走至表臺前,打開了旁邊珠寶臺的玻璃門。
察覺動靜,慕柚餘光看過去。
她昨晚在珠寶臺裏騰了一半位置出來,把從老宅帶回來的寶石放裏面了。
另一半是尹默的胸針袖扣。
寶石可都是她的心肝,慕柚急得跟過去:“你小心點,別把我的寶貝弄壞了。”
她覺得很有必要再搞個珠寶臺在這兒,單獨放她的東西,不跟尹默共用一個。
不然他每天開來開去,她得操多少心吶!
尹默睨她一眼,把手裏的盒子打開,裏面赫然躺着兩枚精致的寶石袖口。
他長臂一伸,和其他袖扣放在一起,門關上。
慕柚隔着一道玻璃,死死盯住。
怕看的不夠詳細,她還趴上去湊近了觀摩。
半晌後,她眸色裏有亮眼的星光:“托帕石!”
濃豔的紅色,通透無比,燈下折出的光芒如天鵝絨般輕軟柔和。
慕柚收藏寶石多年,在這方便也算了解不少。
托帕石不稀有,市面上到處都是,但是這種成色的卻格外少見,一枚都是難得,他居然有對一模一樣的。
這得是什麽樣的氣運才能淘來的寶貝啊!
慕柚眼底的貪婪遮掩不住,吞咽了一下,她用手隔着玻璃指了指,緩緩擡頭:“你拿出來給我仔細看看呗?”
尹默站着不動,她道:“我懂行的!你讓我看看你有沒有被騙,萬一是假的呢?”
她澄澈的眸光閃爍,裏面滿含期待。
尹默下巴一擡,示意她自己拿。
慕柚小心翼翼拿出來,用她檢驗寶石專用的10倍放大鏡和聚光筆式電筒反複觀摩。
她逐漸愛不釋手,嘴角也跟着越翹越高。
好半晌,慕柚放下手裏的筆式電筒。
目光在玻璃臺內掃上一圈,她用手指了指,滿是真誠地問尹默:“你有沒有發現,你這兩顆寶石和其他胸針袖扣放在一起,很是違和。”
她又指指另一邊自己的寶石,“你看如果放在這裏,就一點都不違和。”
尹默:“……”
“我不是在跟你搶,只是讓你每天佩戴完之後放我這邊,看上去畫面更和諧。”慕柚努力為自己辯解,心裏美滋滋盤算着,放她這邊久了,等大黑狗慢慢淡忘掉,這兩顆托帕石就歸她了。
好歹夫妻一場,她問他讨要點東西,應該也不過分吧?
然而尹默一直沒做聲。
他不說答應,也不說不答應。
慕柚覺得不拒絕就代表有商量的餘地,她退讓一步:“其實咱們倆這邊各放一顆也行,看起來還對稱,你覺得怎們樣?”
尹默擡眉打量她,唇角幾不可見地勾了下:“看來鑒定結果出來了,我這确實是好東西。”
“還行吧。”慕柚矜持地道,“跟我其他寶石比着,也就一般般。”
“那還回來。”尹默攤開掌心,示意她還攥着的那兩顆寶石。
慕柚:“……”
托帕石又稱十一月生辰石,她也是十一月生的,跟她很有緣分的。
她一直想淘個好的收藏起來,但市面上的都入不了她的眼。
慕柚對這兩顆寶石瘋狂心動,但畢竟是人家的東西,也不好強要,慕柚忍着割肉的痛送過去,放進他寬厚的掌心。
兩顆寶石碰撞,發出輕微的響,慕柚感覺自己的心也被狠狠撞了一下。
尹默要握住時,慕柚突然反悔,又伸手過去:“等一下!”
她探過去的一只手恰巧被他收攏的指節握住。
兩人皆是一愣。
慕柚慌得想要撤回來,尹默指節卻驀地收了力,攥住她。
她的手纖細柔軟,握在手裏便讓人舍不得松開。
尹默重新攤開手,聲音懶懶,帶着細微的調侃:“占我便宜?”
“誰占你便宜?”慕柚收回來的手背在身後,上面還殘留他的體溫。
她擡眸瞪他一眼,“我剛才只是想問問,你這托帕石賣不賣?我可以出更高的價,雙倍也可以,我小叔叔有錢的!”
尹默似乎笑了聲:“你小叔叔的錢又不是你的。”
“他賺的錢又花不完,我可是親侄女,替他花一點他沒準還高興呢。”
“……”
她可以毫不顧忌地去用慕俞沉的錢,來買他這個老公的東西,也絕對不會直接開口問他讨要。
即便結了婚,在她眼裏,他也不過是個外人。
尹默靜靜注視她良久:“喜歡?”
他攤開掌心,撚起一顆遞過去,“不用你花錢買,這個給你做項鏈,另外這顆我改成胸針。”
這麽寶貝的東西,不用花錢免費送給她?
這可是頂級的Topaz!
幸福從天而降,慕柚腦袋暈乎乎的。
怕他反悔,她不假思索伸手去拿。
耳邊一道聲音響起:“今晚宴會跟我一起去,行嗎?”
慕柚剛撚起的寶石,又放回去。
宴會上肯定很多人,跟尹默走在一起也太高調了吧?
就一顆托帕石而已,還做不到讓她去跟尹默抛頭露面。
雖然,确實是極品中的極品。
慕柚放棄時,眼神還始終落在它身上,舍不得移開。
尹默看她一眼,把那顆托帕石遞她手裏:“沒跟你交換條件的意思。”
“我不去宴會你也給?”慕柚覺得今天的尹默過于善良了,還挺不習慣。
男人擡眼,深邃的眸光凝過來:“說了送給你,就不會反悔。”
這次慕柚放心接受了,握着掌心的小寶貝,愛不釋手。
“不過,”尹默頓了頓,又道,“今晚的拍賣會上有Red Beryl,13.21克拉,你不去可能就被別人得手了。”
慕柚眼皮跳了跳:“Red Beryl?”
Red Beryl中文學名是紅色綠柱石,因質地和祖母綠相似,又是天然的桃紅色,曾被人稱作“紅色祖母綠”。
由于開采量稀少,位列十大珍貴寶石之一。
13克拉以上,那就更難得了!
“去不去?”尹默問她。
原本白得了尹默的東西,她心裏還有點不好意思。
要是答應陪他去宴會,扮演一下恩愛和睦的夫妻,就不算太虧欠他,順便還能去淘到好東西,算一舉雙得。
免費得一顆Topaz,拍賣會上還能拿下Red Beryl。
今晚這宴會她去了不虧啊!
和大黑狗一起被人吹吹彩虹屁怕什麽,和兩塊寶石比,簡直不值一提!
上流宴會的隐私性都做的極好,她和尹默結婚這事,頂多在圈子裏傳一傳,倒也不會鬧的人盡皆知,影響她後面在學校的生活。
慕柚笑盈盈改口:“我去!”
尹默俊朗的眉眼舒展開:“嗯,東西收起來下去吃飯,上午咱們去看爺爺,下午造型師會送禮服過來。”
——
去看老爺子時,尹默和慕柚在醫院的地下車庫,遇到了同樣開車而來的簡季白。
他從車上下來,從副駕上拿了捧鮮花。
是小姑姑最喜歡的白色木槿。
慕柚有時候覺得小姑姑和小姑父的關系挺奇怪的。
小姑父住酒店這麽多天,都沒跟小姑姑說過,如今過來看她,卻能想起帶她最喜歡的花。
或許商業聯姻的夫妻大都這樣,表面的恩愛該秀就秀,私底下的關系平淡如水。
這種婚姻,慕柚不太能理解。
簡季白望過來,慕柚喊了聲小姑父。
簡季白目光在她和尹默身上掃過,笑:“這麽巧。”
“我們也過來看爺爺。”慕柚說。
三個人到病房,慕俞晚恰好打了熱水,拎着水壺從水房出來。
她詫異地問:“你們怎麽一起過來了?”
“巧遇。”簡季白接過她手裏的水壺,順勢把花遞過去,“路上随便買的。”
“謝謝。”
“甜甜在家哭鬧着找你,明天我親自去把她接來安芩。”
“好。”
簡短的對話後,幾人一起進了病房。
簡季白和尹默陪老爺子說話,慕柚問慕俞晚:“小姑姑,今晚上有拍賣會,你要不要和小姑父一起去?”
慕俞晚朝簡季白那邊看一眼,搖頭:“不去了,晚上在這陪你爺爺待會兒,早點回老宅休息,明天等着甜甜過來。”
“好吧。”慕柚努努嘴,沒有勉強。
慕柚和尹默陪老爺子待到中午才離開。
中午的溫度高,慕柚一坐上車就脫掉了身上的外套,順手丢去後座。
回公寓的路上,想到小姑姑和小姑父的關系,慕柚思索着扭頭:“問你個事兒?”
尹默散漫把着方向盤,餘光看她一眼:“什麽?”
慕柚食指戳着下巴,沉吟着問道:“你說我小姑姑和小姑父當年一個不願娶,一個不願嫁,至今關系又一般,如今也不需要聯姻了,他倆怎麽都沒提過離婚呢?”
“各有各的選擇,他們倆的事,你就別操心了。”
慕柚撇撇嘴:“慕、簡兩家聯姻這事,簡季白當年拒絕娶我小姑姑。也就是我小姑姑脾氣軟,如果是我,拒絕一次我就堅決不會再回頭!”
慕柚的話,尹默沒怎麽聽進去。
他只聽進去了一句:如果是我,拒絕一次我就堅決不會再回頭!
車速逐漸慢下來,他靜默良久,開口時聲音有些輕喃:“你怎麽知道,對方是不是有苦衷呢?”
“管他有沒有苦衷,拒絕了就是拒絕了,誰不要面子的?富家子弟那麽多,就算是聯姻,我小姑姑也不是非嫁給他不可。”
慕柚冷嗤一聲,“你還替他說話,簡直跟我小姑父一個鼻孔出氣,怪不得你倆關系好,臭味相投,沆瀣一氣,狼狽為奸!”
尹默:“……”
大概是從簡季白那邊冒出來的火還沒消,慕柚下了車也不願與尹默說話。
進電梯,她故意站在離他很遠的位置,一臉傲慢與不屑。
樓層到了,電梯門打開。
慕柚率先往外面走。
大門口,她的手腕被尹默攥住。
男人颀長的身姿近在咫尺,慕柚擡起頭:“幹嘛?”
“你生簡季白的氣,下次見面就打他一頓,我就是說了點自己的看法,你兇我也兇過了,還不理人?”
尹默微微俯身,商量的語氣,“消消氣,中午給你做好吃的?”
慕柚神色稍愣,回想起剛才在車裏。
她說的那些話确實算是兇了尹默。
他平時清冷淡漠,目下無塵,總是被人恭恭敬敬地對待。
今天不會是第一次被人兇吧?
他居然沒生氣,甚至還反過來哄她。
大黑狗什麽時候這麽好脾氣了?
有受虐傾向吧這是。
慕柚想起今天早上從他那裏得來的托帕石。
拿了人家那麽寶貝的東西,确實有點豪橫不起來。
她順坡下驢地點點頭:“行,我消消氣,你去做飯吧。”
尹默進廚房後,慕柚去樓上打開電腦,繼續構思自己的《倒黴狗》
——
今天的晚宴開場比較早,下午的時候,鄭秘書就帶着造型師和禮服來了公寓這邊。
尹默給她準備的是一條星空藍的高定禮裙,裙擺上綴着碎鑽,燈光下煜煜生輝。
這禮裙慕柚一眼就看上了,和造型師一起去樓上化妝換衣服。
尹默收拾的比慕柚快一些,從樓上下來時,鄭霖在客廳坐着。
聽見動靜,鄭霖起身看過去。
視線落在尹默西裝禮服的袖口,他開口提醒:“尹總,托帕石的袖扣,您是不是忘了戴?”
那對托帕石就是為了搭配今晚的西裝禮服,而專門定制的袖扣,老板很喜歡,早早就讓人提前拿回來了。
然而此刻,鄭霖看老板佩戴的卻是一對紫牙烏。
尹默神色淡淡地在沙發上坐下,示意他也坐。
鄭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剛坐下,就聽到尹默說:“給了柚柚一顆。”
怪不得昨天慕柚還拒絕參加晚宴,如今就樂呵呵答應了。
原來是老板用托帕石收買來的。
老板為了秀恩愛,也是無所不用其極了。
不過給就給一對呗,怎麽只給一顆,也太吝啬了。
那可是親老婆,也不說出手大方點。
鄭霖正腦補,尹默又道:“那兩顆寶石,回頭你拿去讓人分別做成項鏈和胸針。”
鄭霖思緒拉回來,忙應着:“好的,尹總。”
尹默頓了頓,忽而又冒出來一句:“項鏈是柚柚的,胸針是我的。”
“好的,尹總。”
只給慕柚一顆,那做成項鏈的肯定是給慕柚,胸針當然就是老板的。
鄭霖不知道他家老板為什麽又補充這一句,純屬廢話。
下一秒,鄭霖突然明白了。
老板這話的意思,是在跟他暗示,原本一對的托帕石,他和他家小太太現在一人一顆。
可以做成情侶款。
剛悟出這個道理,他就見自家老板望過來,很有耐心地繼續叮囑:“做成情侶款。”
鄭霖:“……”
怎麽暗示改明示了?
這是怕他領悟不到這層意思,把事情給搞砸?
老板平時給他布置工作,都沒交待這麽仔細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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