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配合她一下
見謝明謹視線掃過自己算賬的那張紙, 陸雪禾反應過來他可能是沒見過阿拉伯數字的計算。
察覺到謝明謹眼底的驚訝,陸雪禾心裏微微一動:
這一次她能成功偷出那靜堂的小匣子,真是多虧了謝明謹不經意間給她提供的線索。
這些都依賴于她和謝明謹之間關系的日漸親密, 不然,謝明謹的書房哪裏是她能夠随便去的?要想暫時在将軍府待下去,讓謝明謹對她保持親密這一點就非常重要。
可她之前在謝明謹那裏挑書時, 曾無意間翻開過一本書, 那本書裏好幾頁上都寫滿了“漓”字。因為“漓”字的繁體跟她熟悉的簡體一樣, 她一下子就認了出來。
“漓”,沈漓。
可見,書裏的情節雖因她的穿越似乎變化了不少,但這個謝明謹對沈漓的暗戀依舊沒變。
她當時看到後立刻就把那本書放回了原處, 這個信息對她來說并不意外。
這謝明謹心中有沈漓, 卻在這一段時間對她十分示好,陸雪禾曾仔細想過, 總覺得有點古怪:有時謝明謹看她眼神直直的, 好像是真被她的美貌所迷了。但眼底又沒有多少炙熱的情意, 還不如他看到那些吃食的眼神炙熱……說白了,跟裝出來的似的。
謝明謹對她的這點熱度, 說實話讓她有點不安:誰知道哪天這點熱度就會沒了呢?
沒了這條線, 她又無法接觸到那沈将軍……到時雁歸堂萬一有急令, 她不是要抓瞎了嗎?
不行, 一定要讓謝明謹對她抱有一種新奇感, 就算不是男女的那種缥缈的情意, 一定的新奇感, 應該也能維系比較親密的關系。
一念至此, 陸雪禾默默扶額:奶奶個腿她是不是有點太無恥了。
無恥就無恥。
陸雪禾一咬牙拍了一下桌子, 就這麽定了。她決定在謝明謹跟前放個大招了,一定會讓這探花郎覺得新奇的那種——現代數學。
“姑娘?”謝明謹見她忽而在桌上輕輕一拍,不由一怔。
“這……這是我爹當年教過我的一種算法,”
知道謝明謹一定很奇怪,陸雪禾便拿想好的借口解釋道,“聽說是從一個海外商人那裏學來的,學起來還是很簡單。”
果然,謝明謹透出了明顯的新奇之意,忙道:“姑娘能給我說說這種算法麽?”
陸雪禾便在紙上寫了從一到十的阿拉伯數字,一一給他說出了意思,又寫了十幾、二十幾等一些數字,給他說了這些數字的一些邏輯。
謝明謹學習能力極強,很快就理解下來。
陸雪禾見他學的很快,又把九九乘法表給他說了一遍。謝明謹極為認真的聽了兩遍後,已經記得明白無誤。
“好厲害,”
陸雪禾笑着誇他道,“謝大哥好聰明。”
謝明謹:“……多謝姑娘誇獎。”
陸姑娘誇他的那眼神口氣,就跟誇一個三歲小孩一樣。
“姑娘,我能把這幾張紙拿回去再看看,”
臨走的時候,謝明謹指了指剛才陸雪禾教他用的那幾張紙道,“我還沒完全學會,再回去琢磨琢磨。”
陸雪禾笑着讓他拿走,又叫蘇嬷嬷給他裝了一點點心帶了回去。
看着謝明謹的反應,她就知道現代數學法則,對于這位探花郎的沖擊力有多大了……
有了這個,她斷定謝明謹還會常常過來向她請教,密切的關系這不就能保持下去了麽?
反正那将軍府的人,這時候打死也還不知道她的細作身份。只知道她是已故大學士陸霈的女兒……大學士的女兒,會一點神奇的知識,這也理所應當。
……
謝明謹帶着這幾張紙,直接到了沈澈的小書房。
“點心拿出來,”
一見他來,沈澈看也不看道,“別藏私。”
每次謝明謹去玉蘭院,都不會空着手出來。帶出來的點心很多時候都不重樣,各有各的好吃。
“先別急點心,”
謝明謹将那幾張紙往沈澈面前的桌案上一放,“你看看這個。”
沈澈看了看:“鬼畫符似的,你這是哪裏弄來的?玉蘭院?”
謝明謹凝重點了點頭,将陸雪禾教他的數字意思,以及九九乘法表等一一給沈澈說了一遍。
等他說完,兩人疑惑地對視了一眼。
謝明謹很快又回他房間,拿出了從崔六那裏抄來的《西廂記》全本。回到沈澈這邊時,沈澈也已經将謝明謹之前給他的,那陸雪禾寫字的那一張紙,也鋪在了桌子上。
兩人飛快将這些東西,一一在桌子上攤開。
“她像是不會寫字,尤其是用筆,”
謝明謹指着陸雪禾寫字的那張紙,“你瞧這字,便是你三歲時,寫的字也比她這個好多了吧?”
沈澈一點頭,而後飛快看過《西廂記》的全本曲詞,看向謝明謹道:“這曲詞聽說讓你潤色過?”
“潤色是不錯,很多地方都是她說了意思,我寫的曲詞,”
謝明謹點頭,“但我讓你看全篇故事的脈絡結構——構思極巧,波瀾起伏,又銜接極妙,整篇故事結構渾融完整……這種本事,有幾人能做到?”
說着又指了指書中做了記號的一些地方,“這些地方的曲詞,不是我潤色的,是她直接說的……你看,碧雲天,黃葉地——這幾句,還有這幾句——”
情景交融,詩意盎然。
要說真是不識字的粗人能想出來的,打死他也不信。且他讀書萬卷,博聞強記,從來不記得讀過這些詩句……
這确實奇了。
“這九九乘法表——跟我們知道的差別不小,”
沈澈又一點頭道,“至于這什麽阿拉伯數字……你可在術數中聽過相關的東西?”
“沒有”
謝明謹忙道,“這陸姑娘還說了,除了加減乘除,還有別的運算法則……聽她大致說了說,我已是驚心動魄。”
說着看向沈澈,“你覺得雁歸堂能有如此術數造詣?”
沈澈搖頭。
不可能。
“這到底是個什麽人?”
謝明謹想的頭疼也想不出緣故,擰眉看向沈澈,“要說她真是陸霈的女兒,那是不可能的是吧?”
真是陸霈的女兒,就不會配合雁歸堂的行動,不會聽雁歸堂的調令,更不會連字都寫不成。
但要真是雁歸堂訓練出來的細作,又不會如此行事風格……這陸雪禾身上,真是疑點重重。
至于是不是真有點失心瘋……傻子才信。況且雁歸堂怎麽可能真派出一個失心瘋的傻子來執行任務。再說傻子也不可能會這麽新奇的術數算法,也不可能寫出那麽好的戲本子。
“挺好,”
沈澈卻似乎并不急,看向謝明謹,“又能替我們給雁歸堂傳出假消息,又能給我們看個樂子——”
說着微微一笑,“配合她一下,對你我來說很難麽?”
至于她到底是什麽人……他一點也不急,看着她在自己手心裏蹦跶,似乎越來越感覺有點興趣了。
謝明謹:“……也是。”
說着忙又道,“不過我還是得要從她那裏學會這個阿拉什麽伯的數字算法——不學會這個,我這輩子死不瞑目了。”
……
陸雪禾接下來幾天又連着跑了幾天戲場子,每一天每一場都是場場爆滿,哪怕要花錢進場,也擋不住雲川城急于娛樂人群熱望。
聽說有的有錢人,連着看了七八場第一場,都還說沒看夠!
要不是戲班子,尤其是文豐的嗓子頂不住,只怕都得被這些熱情如火的觀衆們逼得日夜不停了。
“文豐都快被香囊埋了,”
崔六看到陸雪禾就哈哈笑道,“姑娘怎麽想出這法子的,看的好可以往場上丢香囊什麽的——”
那些個香囊裏有的裝了銅錢,有的甚至是裝了一點碎銀子,還有裝的是繡帕、香片……亂七八糟什麽都有。
尤其是文豐一出場,那抛向戲臺子的香囊跟下雨似的,每次一場下來,光收拾臺上賞的香囊,都是一大筆收入。
陸雪禾聽了不由一笑:這不是聽戲常見的套路麽?
這才哪到哪兒,不出意外,文豐早晚被被捧成“角兒”,一旦傳出去,那就相當于頂流的範兒啊。
“姑娘,我會唱到京城去麽?”
私下裏,文豐悄悄問過陸雪禾。只有到了京城,才有機會接近宋家的那個大靠山……宋貴妃。
那樣的話,說不定他就真能找到機會報仇了。
說實話,錢他要掙,但掙錢是為了報仇。全家老小十幾口的人命,他要讓那宋貴妃一族血債血償。有了錢,進了京城他就好打點。有了名,他就更容易接近那些貴人。
“會,”陸雪禾也壓低了聲音回他,“但你一定要記住,抓好跟将軍府這邊的關系——你就算出了名,沒有靠山,在這世道上也會被那些貴人玩弄于股掌之上。”
出了名,還長得這麽好,沒有靠山确實危險。
當初她和崔六、文豐他們敢籌謀這個戲班子,也是因崔六、文豐和謝明謹之間,都可以挂上一點關系。不然,雲川城就算治安還好,但這世道裏,哪個地方沒個街痞惡霸,戲班子想演下去,一開始就要借助将軍府這邊的勢力。
等之後戲班子掙錢了,崔六也表示過,能拿出一部分錢來運營,三教九流中總有一些暗中的勢力,運營好,就能在這些勢力中維持一種平衡……那樣,戲班子才是真正站住了腳。權勢,錢勢……一樣不能少。
……
陸雪禾這邊辦的戲班子紅紅火火,跟謝明謹關系也越來越好……畢竟謝明謹三天兩頭過來請教。
只是這舒心的日子,一直過到出了正月後,看着那漿洗嬷嬷再一次走到她跟前,陸雪禾的好心情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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