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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到女兒灣，玫姐将她引進一個小包間。明玉有點疑惑，雖說沒泡過吧，好似也沒聽人說過酒吧還有包間。玫姐見她神情，主動解說：“我這位置有點偏，租金便宜，就全租下了。我租的地方有點大，泡吧的人雜，互相看對眼了，有人不願去外面開房，我隔了幾個包間，算是為圈內人提供方便。一開始也不是LES吧，因為我個人的緣故，一些圈內人就習慣找上門，久而久之就成了現在這樣，只給姐妹們提供個碰頭的點。不僅包住還包吃，一條龍服務。

明玉想還提供方便呢，看順眼就上，怪不得說圈內亂。許多人看不起同性戀，有一部分是自己人不争氣，對感情不認真，對性太随便。當下也不好發表什麽意見，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願打願挨。“好像沒看到燒飯的地方。”在桌旁坐下，“你朋友呢？”

玫姐笑笑“大波妹臨時走不開，不來了。做什麽飯，這條巷子小飯館多着。有人要吃什麽，一個電話自有人送上門，菜碗都不必洗。我一個菜加點錢，菜單有四、五本，菜式多，各種風味，滿足不同需要。”說着遞上三個菜單，“我點了一個羊蠍子火鍋，一些燙菜，你看看要不要再加幾個？”

“夠了，就這樣。我吃完了還有點事。”明玉沒接菜單，拿過桌上的煙，拆開抽出一支。玫姐便俯身将煙點了，順手将煙灰缸推到她面前。

明玉吸了一口，身子往後面椅上靠去，“說吧，什麽事？”話剛落，一小姑娘敲門走了進來，提着兩個籃子，将酒精爐點上，放上鍋子，一碟碟燙菜依次擺好，便笑着告辭。

“喝點什麽？紅酒、洋酒？果汁沒有。”玫姐将爐火調了調。“白酒，有沒有？”明玉也不客氣。

“白酒啊，還真準備着。八年陳古井貢。”起身拎了過來，給兩個杯子到滿，大約二兩的樣子。“今兒姐陪你盡興。”明玉拿手蓋住杯口，“我二兩就盡興了。你要不夠，就多喝點”

“随你，快過年了，你就當是陪我過個早年。”玫姐說着，神情有點抑郁，“前幾年為女友和家人鬧翻，就沒回去過，沒曾想，最後還是分手了。現在雖說掙了點錢，還是一人，沒一個看着順眼的。我看上的對我愛理不理的，看上我的許多是沖我錢來的。現在小姑娘開放着呢，拿感情當游戲，做交易。想找個長久的、不離不棄的，特麽的難。越走越覺着這條路不僅窄，前面還是懸崖。”端着杯子，示意明玉喝一口。

明玉陪着喝了一口。心想這跟我有什麽關系，難不成你說的有事，就是要我來聽你訴苦的？那就靜靜聽着吧。“吃菜，別灰心，會遇上好的，這得看緣分。”

“玫姐笑了笑，夾了一塊羊肉，“好的我現在是遇上了，不知是不是緣分？小茍，你覺着姐怎麽樣？”“還好。”明玉夾了根素菜，随口應着。

玫姐眼神亮了亮，擡手扶了一下明玉的手，一臉認真的道：“你說姐還好，姐也知道你有女友。姐從現在開始追你，大家公平競争。怎麽樣”

明玉聽了這話，停下筷子，将雙手放在腿上，皺着眉說：“不怎麽樣，也不可能。我這個人很專一，認準一個人不會改變。”臉色正了正，“我個人認為，百合就一弱勢群體，沒有法律意義上的婚姻，也沒孩子聯系着。我們都是一樣的人，別人鄙視我們，我們自己得尊重自己。從選擇同居的那一天起，在我心中已是形成事實婚姻了，再有什麽不軌的心，便是對自己和愛人的不尊重，那也別指望着能得到別人的尊重。做父母的往中間塞小三已叫人很無奈，圈內人應該默契着不做這種事才對。你說呢？要改變別人的看法，必須得從自己做起。今天這話算你沒說，我什麽也沒聽見。玫姐，以後大家還是朋友。P難找，好T多得是，像你好似H型的，機會更多。我就一掙苦力錢的，也配不上你，你錯愛了。”

“你這樣說，姐倒有點汗顏，貌似姐真的錯了，算姐沒說。你別小瞧自己，姐看上的人錯不了。千金易求…姐算是錯過了一個好機會，也争取過，沒遺憾了。以後就做好朋友，帶你女友過來玩，有空陪姐喝一杯，聽你說話滿有意思的。”

話說開了，氣氛就好得多。明玉說話也自在了許多，許多心中的想法也願意跟她交流。這回倆人才真的像個朋友似的談談心，玫姐正經很多，不再搞怪了，有點姐姐的樣子。才知道明玉真放開了，全不像平時看上去那副羞澀、老實的樣子，幽默風趣，還不時的說個和臉不相符的髒話。也許這才是小茍的本來面目吧。一杯酒喝完，明玉不肯再加，付賬玫姐是死活不收。便笑笑告辭。

年初二晚在飯桌上，汪靜淡淡的跟媽媽提了，找了一份新工作，以後一個月多交一百元。媽媽很高興，也沒追問什麽新工作。兒子開了那麽久的車，一分錢也沒存上，兒子是指望不上了。現在女兒一年多交一千二，看來要指望女兒多交幾年才好。

汪靜聽明玉的，年三十給小貝塞了八百元紅包。小貝在一旁聽着，是什麽意見也沒有。她媽給他夾菜，他還笑着給他姐夾了一塊，嘴裏還甜甜的叫着。汪父汪母在一旁看着很是欣慰，覺着兒子雖然沒存錢，但在外面混了一年，到底是懂事多了。

汪靜見自己的事順利解決，當天晚上背着父母，給明玉發了一個很甜蜜的短信：茍子，事情已說好。我天天都想你，你想我了嗎？發完也不敢等回信，關了機子，睡覺。

明玉這頭意外的接到短信，心中一喜。跟着撥電話過去，又關機了，笑着搖搖頭。陪着媽媽看電視，邊說今年的安排。媽媽想一人專心在外幹事，一人在家料理家務，倆人都不會太累，這樣也好。便跟女兒說，你怎樣安排就怎樣，媽沒意見。

這個年整體來說，倆人過得都很好。除了汪母關注了一下，大姑介紹對象的事，被汪靜回說暫時不想談。汪母常年不在身邊，也管不了，再加上想女兒幫兒子多存幾年房款，以後就沒提過。汪母心中更多惦記着的，是兒子的房子、親事，女兒肯定能嫁得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