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同睡一個屋檐下

“因為合同上寫了，不經我的允許，你跟我的距離不能超過三米。”何陽一本正經說道。

“怎麽可能嘛，什麽合同上會寫這種話。”嘉卉不屑地笑笑。

何陽上了樓，不一會兒又拿着合同下來，他還特地用黃色熒光筆标出了那句話，嘉卉看得目瞪口呆，許久才翻着白眼開口道：“你怎麽不把距離寫成負的。”

何陽咳嗽一聲道：“別胡說八道，到睡覺時間，你趕緊收拾收拾，十點半必須準時到我房間，晚了要扣錢的。”

“準備什麽呀，我現在就能上去睡覺呀。”嘉卉答道。

“你不刷個牙洗個澡或者洗個臉嗎？”何陽說道。

“不刷牙，我一會兒還要吃兩頭蒜。”嘉卉回道。

何陽嫌棄地上了樓。

嘉卉趕緊跑進衛生間刷牙洗臉洗腳，還順便聞了聞自己剛脫下的襪子。

何陽一上樓趕忙從衣櫃裏找出一對新襪子，穿了一會兒又脫掉，團成團扔在地上，這才開始刷牙，而後又進浴室洗澡，他看着鏡子裏自己健碩的身材，自戀地感慨道，自己真是穿衣顯瘦，脫衣有肉的好身材。等十點半的鬧鐘開始響時他才圍上浴巾走出衛生間。

此時正站在門外徘徊的嘉卉也看着手表掐着點進門，一進門就看見何陽光着上身只下半身圍着浴袍，嘉卉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頭，可又有點忍不住想偷看，第一眼瞥見他腹肌線條明顯，又瞥見他胸肌發達。

何陽突然咳嗽一聲道：“別亂看啊，我都看着你的小動作了。”

嘉卉背過身去心虛地開口道：“誰讓你自己不好好穿衣服的，你還非讓我跟你住一個房間。”

“你進衛生間把地上的襪子洗了。”何陽指了指衛生間的門說道，他又補充道：“你不許用我房間的衛生間，你只能用樓下的。”

嘉卉低着頭走進衛生間，她盡量不讓自己看到何陽，她撿起地上的襪子，鬼使神差的遠遠地聞了聞，居然沒有一點味道，她不相信地拿近又聞了聞，何陽正好出現在門口，他一臉鄙夷地看着嘉卉道：“你還有這種愛好呢！”

“不，不是。”嘉卉正要解釋，何陽已經轉身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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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她洗完襪子出來的時候何陽正坐在沙發上閉目養神，嘉卉暗暗想到，他還算有那麽一點點紳士，還知道男生睡沙發。嘉卉正要坐上何陽的床，他忽然睜眼開口道：“你幹什麽呢，那是我的床。”

“那，那你坐在沙發上我睡哪？”嘉卉開口道。

何陽起身看了看沙發，示意她睡沙發，自己自己一躍撲在床上，還彈起來兩下。

嘉卉無語地看着他，自己只好躺在沙發上，何陽躺好後看着嘉卉笑着道：“唐嘉卉，去關燈啊。”

剛蓋好被子的嘉卉從被窩裏爬出來，氣呼呼地關了燈。

空氣裏安靜得只剩下兩個人的呼吸聲，嘉卉突然開口道：“你就不想聽我解釋嗎？”

“你說。”何陽回道。

“其實，是我得了絕症，我以為我要死了，我不想死在你最愛我的時候，所以，我寧願讓你覺得我是個騙子，這樣你就能放下我開開心心地生活，不用有一點負擔，可是沒想到我好了。”嘉卉說道。

只聽見何陽輕輕打着鼻鼾，嘉卉嘆了口氣，也不知道他聽見了沒有，黑暗裏何陽正睜着眼睛假裝打鼾，他想起來很久以前唐嘉卉也是這樣說得有理有據，他皺着眉思索着，眼珠不時轉動，不一會兒就聽見嘉卉的呼吸聲變得沉重，估計她是睡着了吧。

何陽輕輕側過身，看着黑暗裏嘉卉小小的起伏的身影，他摸起床頭櫃上的手機，打開和周韻歆的聊天框，叫他去調查唐嘉卉的病例。

那頭正和女友卿卿我我的周韻歆一陣國粹輸出後點開了何陽發來的信息。

嘉卉一下子從沙發上坐起來自言自語說道：“不對呀，這家夥白天沒穿襪子。”

“我昨天穿了沒洗。”何陽回道。

“你不是睡着了嗎？”嘉卉問道。

“本來是睡着了，你突然一說話我又醒了。”何陽說道。

“那我剛剛說的話你聽到沒？”嘉卉問道。

“沒有，剛剛睡着了。”何陽說道。

嘉卉哼一聲躺下了，她又開口道：“那你書房裏那幅挂反的畫是什麽啊？”

何陽想了想開口道：“初戀的婚紗照。”停了停，他又開口道：“你照過婚紗照嗎？”

“嗯，照過，那時候我以為我要死了，我的好朋友送了我一件婚紗，他說女孩子肯定都想穿婚紗，所以我們就一起拍了照。”嘉卉回道。

“你沒和他結婚？”何陽問道。

“沒有，那個男生當時才十七歲好嗎！”嘉卉答道。

何陽臉上出現了極燦爛的笑容，他笑着道：“你二十六歲和十七歲的小男生拍婚紗照，你還真是，哎，那你今年都三十二了。”

嘉卉笑起來道：“我今年還是二十六。”

“為什麽呀。”何陽疑惑道。

“因為，當年的我喜歡裝老成。”嘉卉慢悠悠說道。

“你還真是個不折不扣的騙子。”何陽翻了個身說道。

嘉卉沒再說活，她想着那本書上說，假如她把真相都告訴何陽，她的存在就會被即時抹掉，所以，他怎麽知道自己有沒有說過真相，難道是自己的一舉一動都在監視下嗎？

過了很久，兩個人都睡着了，第二天的太陽升起的時候，何陽的六點鐘鬧鐘忽然開始響，嘉卉起床迅速關掉了鬧鐘，而何陽沒有被吵醒，嘉卉又惬意地躺在沙發上，她轉頭看向何陽，他睡得正香，她就那樣靜靜看着他，他吧唧一下嘴，像夢裏吃到了什麽好吃的東西，他現在看起來像一只受傷剛好的警惕的貓咪。

嘉卉下床蹲在他床邊，忍不住伸出手摸摸他的頭，她今天才有機會仔細看看這個房間，一進門靠牆的地方立着一個灰色大衣櫃，離衣櫃兩米處就是嘉卉睡覺的米白色沙發，再一米就是何陽睡覺的灰色大床，床頭櫃上放着一個投影儀，對面是一堵空的白牆。

這簡直是嘉卉的夢中情家！她走到窗簾後看着擦得亮晶晶的大窗戶，外面的景色是真不錯，有錢是真好啊。

嘉卉蹑手蹑腳走到沙發前重新躺了下來，又睡着了。

過了好久，何陽迷迷糊糊睜開眼，他看了看牆上的鐘，已經九點了！他拿起鬧鐘自言自語道：“怎麽沒響呢？”

何陽側躺着看着熟睡的嘉卉，她背對着自己，那個身影真小啊，像孩子一樣，何陽想起來以前抱她的時候，她的身體軟軟的。

嘉卉睜開眼感覺有些頭疼，她翻了個身就看見何陽正看着他，眼見着他的表情從帶着笑變成繃着臉，他開口道：“是不是你關了我的鬧鐘？”

嘉卉趕緊搖搖頭說：“我沒有，我也沒聽見鬧鐘響。”

何陽坐起來撓撓頭說道：“還吃早飯嗎？”

嘉卉也起來說道：“把昨天早上剩下的肉夾馍熱一熱吧。“何陽又躺下點點頭道：“去吧，半小時後我要吃飯，再煮個小米粥。”

嘉卉轉過身模仿何陽的表情對口型道：“半小時後我要吃飯！”她下樓洗完臉，煮好飯，果然正好半小時後何陽從樓梯上走下來。

嘉卉忽然收到周韻歆的短信，他說，要嘉卉把她的身份證號碼，戶籍籍貫發給他，他要正式錄入嘉卉的信息。

還好嘉卉早有準備，她在那頁紙的背面寫過自己要有一個合法的身份，還特地寫上了自己的身份證號碼。

“唐嘉卉，我覺得不夠，你去包點餃子吧，正好當午飯。”何陽一邊說一邊大口吃飯。

“我包了你能吃完嗎？”嘉卉挑釁道。

“你包多少我吃多少。”何陽不屑道。

嘉卉端起小米粥一飲而盡，看了何陽一眼走進廚房，她站在玻璃門後看着何陽上了樓才從冰箱裏拿出速凍餃子，她拿出菜刀在案板上大聲剁，剁空氣，假裝自己在剁餃子餡，假裝何陽就躺在案板上。

何陽躲在樓梯後聽着底下的動靜，聽到嘉卉大聲剁餃子餡才滿意地回了房間。

嘉卉剁累了，就從餐廳搬了把椅子坐在廚房裏面看劇，一個韓劇，《我叫金三順》，嘉卉編的絕症的故事就來自劇裏的女二號的故事。

嘉卉看了一集電視劇，一個小時過去了，嘉卉将買來的三大包速凍餃子全部下進了鍋了。

十幾分鐘後，嘉卉端着一大鍋餃子出了廚房門，她笑着跑上二樓，敲開了何陽房間的門，笑盈盈地開口道：“何陽，餃子煮好了，你快下來吃吧，一會兒該不好吃了。”

何陽笑着走下樓梯，看着滿滿一大鍋餃子陷入了沉思。

嘉卉笑着開口道：“你可要都吃完，是你說的想吃餃子的，餃子還是現包的好吃。”

“你，你也吃。”何陽拉開椅子坐下對嘉卉道。

嘉卉吃了幾個後就撂下筷子，專心看何陽吃飯，他吃了半鍋以後身子往後一靠，嘉卉看見他的肚子都鼓起來了。

“要不我再吃幾個吧？”嘉卉笑着問道。

何陽拼命點頭道：“快，快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