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夏方浥喝下一口白葡萄酒, 看了一眼窗外。
秦柔已經不在那裏了。
是了……
她不能和那些輕易被秦柔擺弄的Alpha一樣簡簡單單地喜歡上這個會騙人的Omega。
簡簡單單地回應她,只會被她簡簡單單地抛棄。
她對自己的喜歡,她對自己的熱度, 或許存在, 但更可能不過是一陣過眼雲煙,随風消逝的霧。
要讓她沉浸于自己, 好奇自己,癡戀于自己。
不能輕易地向她低頭。
夏方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領帶,又回到了會場。
她喝酒每次喝不了多少, 但她有種獨特的氣質, 說話的時候透着一種這裏的人都沒有的真誠之感,再加上那連Omega都自愧不如的長相, 可以說被她敬酒的人都覺得歡喜。
不過,酒量這種東西是天生的,訓練也訓練不出來。
幾輪下來夏方浥還是醉了。
夏方浥撐着自己的身子,一股翻江倒海的感覺在胃裏糾纏。
夏之霖看了看她的樣子, 皺眉道:“不要在這裏失态, 出去。”
夏方浥颔首。
她步履蹒跚的走出了宴會大廳,想要去洗手間。
因為有些昏沉,她沒有辦法正确判斷現在在的位置。
宴會, 人聲鼎沸, 餐具的響聲,香槟被打開了。
各種聲音讓她更加頭暈目眩。
夏方浥抓住了其中一個端着盤子的侍者。
“麻煩你能告訴我, 洗手間在哪裏嗎?”
“請在前面左拐,走一會兒, 斜前方黑色的紋樣的大門就是了。”
“……黑色的門是嗎?我明白了,謝謝。”
夏方浥道謝。
她松了一下自己的領帶, 揉了下自己的太陽穴。
左拐……
斜前方黑色……
夏方浥推開了大門。
這裏第一眼看見的并不是洗手臺鏡子一類的東西,而是一些精致的沙發,花瓶、挂畫和昂貴的擺設。
夏方浥的腦袋有些昏沉,并沒有特別在意。
像這一類的酒店,洗手間會裝飾一些繁瑣沒有用的東西已經是常态了。
她往深處走去。
發現裏面傳來雪茄和香煙的氣味。
夏方浥不喜歡煙,皺眉腳步一頓。
但房間內的人聲卻越來越清晰。
“杜錦洲怎麽還不來?被小美人拒絕了還在生氣啊?”
“是挺生氣的,”說話人抽了一口煙,“他可不是打定決心要報複那個Omega嗎?”
帶着醉意的夏方浥扶着牆壁的手忽然一抖,周圍氣壓都冷了一半。
但是裏面的人是看不見她的。
“報複?怎麽報複?”
那人揶揄地笑了笑。
“杜錦洲想要讓那Omega當衆丢臉呢……他告訴我說他這輩子沒有丢過這個人,想要讓這Omega吃個苦頭,跪着求他。”
“當衆,呵呵,那小妮子那麽倔強的脾氣,半年了都沒有搞下來,怎麽可能從了杜少?我看怕是杜少吃虧吧。”
“再怎麽強硬的Omega也抵不過一支這個,”裏面的人晃了晃手裏的棕色小瓶子,“就算是那個Omega,一支下去也軟得不行。”
夏方浥站在門口看着那個小瓶,眉頭一緊。
那是發熱劑的一種。
只要喝下這種藥劑,就會産生假性發熱。
那是連抑制劑都沒有辦法壓制的熱……
“杜錦洲把一整劑的量都倒進了酒裏,只要喝一口正常Omega都會腿軟忍不住,那個S級Omega怕是會發瘋吧,到時候還不是任由杜錦洲胡來啊?”
“我一輩子都還沒有嘗過一次那種S級的味道呢。肯定很美味吧。”
“半年都沒有體驗過Omega滋味的杜少,不知道會把那個極品Omega折磨成什麽樣子呢……”
“啧啧啧,真是可憐。”
……
夏方浥摸着門把的手忽然冷了下來,她本來一時之間有些理解不過來這些人在說些什麽,但現在,她突然一下子就從酒意之中醒了。
杜錦洲,他想幹什麽?
夏方浥感覺自己腦袋裏面開始充血了。
她連忙推門出去,一邊推門,一邊拿出手機給秦柔打電話。
長長的提示音慢慢響起,緊接着就是,“您好,您所撥打的電話……”
無人接聽的提示音令人絕望地回蕩。
夏方浥的心越來越開始焦急起來,她漫無目的地走在樓梯上面。
她漆黑的眼睛因為還未消散的醉意和怒意布上了滿滿的血絲。
看起來好像是被血洗過一樣猙獰又恐怖。
她反複地給秦柔打電話,腳步卻不知道該往哪個地方走,最終是狠狠地踢了一下垃圾桶,“給我接電話!”
現在在哪裏?!
……秦柔啊!
“……接電話呀。”
她一時之間感覺自己快要流淚了。
--
“所以,你是還有什麽事嗎?杜錦洲?”
秦柔百無聊賴地嘆了一口氣,她本來是想在二樓看看夏方浥在哪裏的。
結果宴會裏看不見夏方浥的身影,反而走過來一個杜錦洲。
煩人。
杜錦洲的眼睛瞟到秦柔身上。
Omega鮮豔欲滴的紅唇,讓人想要占有。
她無形之中的散發出來的甜味,讓人癡迷。
無論在哪裏,她似乎都有着可以讓Alpha癡狂的魅力。
為了她這份魅力,杜錦洲總是如癡如醉。
杜錦洲虛了虛自己的眼睛,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褐色西裝。
秦柔,你也就現在能這麽強硬了。他想。
“秦柔,剛才我不該那麽生氣的。”杜錦洲笑着命人拿來了兩只紅酒杯。
他好像故作沒有事一樣,将紅酒放在桌子上面,輕輕地切開标簽,熟練地用海馬刀起開了一瓶紅酒。
杜錦洲痞裏痞氣地笑了一下,往兩個杯子裏都灌上了酒。
他把其中一杯遞給了秦柔。
“秦柔啊,我這輩子沒有這麽喜歡過別人,所以一時沖昏了頭腦,剛才我真的是抹不開自己的面子,你能不能原諒我,再給我一次機會?”
“……”秦柔打算轉身就要走。
杜錦洲壓下了她的肩膀,急忙道:“我就想請你陪我喝一次酒,就今天一次,給我留下一點美好的念想吧……今天過後,我再也不會糾纏你了!”
這時,秦柔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屏幕一亮,來電人是夏方浥。
秦柔的嘴角微微一勾,伸手想要滑開接聽鍵。
杜錦洲是從來沒有看過秦柔對自己笑過的。
但他知道,秦柔笑起來是好看的。
光是現在,就好看得可以要了他的命。
只可惜這笑不是給他的……
是誰打的電話?杜錦洲一時憤懑,伸手就拿走了秦柔的手機。
“這是誰?”杜錦洲笑着問道,盡管他是笑着的,但他的表情猙獰,“你和她什麽關系?”
“……和你有關系嗎?”秦柔立刻變回了平常那副冷漠的樣子,“把我手機還給我。”
杜錦洲笑着搖頭,把手裏的杯子遞到了她的面前。
“談事情也要分一個先來後到啊,我先請你喝酒的,你才接到的這個電話,那你是不是應該先喝了酒,再接這個電話呢?”
杜錦洲把秦柔的手機拿遠。
他個子高,再把手機舉過頭頂,秦柔是無論如何也拿不到的。
秦柔當然不可能在他面前跳着去拿手機。
沒過多久,杜錦洲手裏的電話響了不久就斷了。
夏方浥自從那次來探病之後就再也沒有給她打過電話了。
今天,是那之後第一次給她打電話。
她沒有接到……
秦柔一瞬間眼裏染上了怒意。
杜錦洲看了一下電話,“哦,挂了,那我們就可以接着慢慢說了——”
“杜錦洲,你最好不要得罪我,你知不知道我生氣了是什麽樣子?”秦柔聲音的溫度冷得好像沒有感情。
“陪我喝酒,之後我就不會再糾纏你了。”杜錦洲笑道。
真當他杜少爺是個舔狗?
是,他的确喜歡秦柔很久了,但他也不是好惹的,今天這酒秦柔是不喝也得喝。
就看是他叫人來灌,還是秦柔她自己喝了。
先喝,喝了,他就要把她的自尊狠狠的踩在腳下。
剛才居然敢那樣損他面子。
他要讓這個高傲的Omega懂得什麽叫做被支配。
這個給她打電話的人,恐怕對她很重要吧,那更好,他要讓她絕望。
他杜錦洲擁有不了的東西,別人更不要想擁有,只要他看上過一次,那就不可能是別人的。
他要讓這個打電話的人看見他們兩個恩恩愛愛的樣子。
讓這裏的所有人都知道秦柔是歸他杜錦州所有的。
秦柔的手機又亮了起來。
“嘿,她也挺纏人的不是?”杜錦洲輕笑了一聲。
杜錦洲的眼睛瞟了一下秦柔,把紅酒遞給了她。
“喝點吧,總不能說我杜錦洲追你半年,我們連酒都沒喝過一次吧?那我多丢人?喝了我就把手機還你。”
秦柔的眼睛看見了電話還在響。
在響,說明夏方浥還有耐心。
但是,那耐心能堅持到什麽時候,秦柔也不知道。
她敵不過杜錦洲,只能慢慢地接過了酒杯,将酒杯貼到了自己的嘴唇上。
“……”她揚起脖頸,虛着眼睛看着杜錦洲。
那雙誘人的眼睛媚眼如絲,讓杜錦洲咽了一下口水。
一想到等會兒就能嘗到她的味道,杜錦洲就不禁笑了起來。
--
夏方浥焦急地給秦柔打着電話。
她不知道杜錦洲和秦柔兩個人在哪裏。
聽剛才的那兩個人的對話,應該有可能還在宴會上沒有出去——
一樓沒有人,花園也不在。
那就是在二樓了,可二樓是包廂……
她要怎麽找!?
夏方浥感覺自己的腦袋發疼。
秦柔一直沒有接電話,她是不是已經——
夏方浥不敢往下去想,汗水滲透了她的襯衣。
她焦急地走上了樓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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