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早晨不到八點,一行人在市裏的公交汽車總站集合,坐大巴前往碧城山。
除了高未然,舒陶,周皎,徐達和一衆籃球隊和啦啦隊的成員,徐達依舊锲而不舍地邀請了周源。
周源從京大冬訓營回來,拿了名次,本來就是二十分的加分,加之,他這次高考考得很好,進京大基本全無壓力,唯一一點不确定的是,他不知道這一次能不能考到省狀元。
在此之前,他打算好好放松一下,痛快地答應了徐達的邀約。
周皎再見周源,經歷過漫長的高考備考,先前面對周源的那一點點小尴尬已經煙消雲散了,而高未然雖然和周源在KTV之前有過那麽一點不愉快,但他們後來打過幾次球,彼此也就淡忘了這件事了。
所以周源,雖然不能完全算是他們班的同學,但和其餘一班的同學相處起來,也十分融洽。
大家在車上寒暄了不多時,巴士便已開出了城區,進了山區。
待到開上盤山公路,巴士的速度變得極慢。周皎和舒陶同坐一排,她的位置靠窗,扭頭去瞧窗外的青山綠水,海拔上來了,氣溫也就下降了,再沒了城裏的燥熱。她推開車窗,露出一點細小縫隙,惬意地吹着山裏的小清風。
高考結束,她整個人如釋重負,頓覺神清氣爽了起來。
坐在她後一排的高未然卻突然扯了扯她今天綁在腦後的辮子。
周皎轉過頭,一臉不悅:“你手癢是不是?”
高未然笑得露出了白牙:“你在看什麽呢?”
周皎沒好氣道:“看風景啊。”
高未然也轉頭看了一眼,沿途都是一模一樣的山景,這上山都快開了半個小時了,山色空蒙卻沒太多變化。
“你知道吧,你要報的測繪專業,往後可就都得擱深山裏蹲着呢,夠你看風景看個夠,大飽眼福。”
周皎翻了個白眼:“無知。”便轉回了頭。
高未然笑了一聲。
舒陶也轉頭,怼高未然道:“高未然,你無不無聊啊。”
高未然往座椅上一靠:“不無聊啊。”
一群人笑笑鬧鬧了一陣,大巴終于停在了碧城山巅的停車坪。
徐達下車後,摸出提前打印的地圖,按圖索骥地找路。
農家樂在一個山坡上,坡上山澗的小溪流過,清幽涼爽。
兩層的土樓,樓下是廚房,飯廳和廁所,二樓是一間大卧室,兩個通鋪占據房間兩端,中間隔了兩道竹子做的屏風。
“睡通鋪啊!”舒陶興奮道,“晚上關了燈還可以講鬼故事,就講深山老林老屍的鬼故事!”
吓得幾個膽小的同學哇哇大叫:“我不聽,我不聽,我不聽!”
但大家都沒住過這種通鋪,都很興奮,忙不疊地把行李放下,占據各自的床位。
男生的通鋪靠門,女生的通鋪靠窗,因為是夏天的緣故,鋪上還挂了長長的白色蚊帳。
“皎皎,你帶花露水了麽?沒帶的話,我也往你床上,身上灑點,這山裏的蚊子起碼這麽大。”舒陶比劃了半個手掌的大小。
“帶了。”周皎也摸出了一瓶同款花露水,往通鋪上噴了噴。
“男生,要花露水麽?”舒陶揚聲問。
“不用,高未然帶了。”隔着屏風,徐達也揚聲答道。
“高未然自理能力還挺強。”舒陶點評道。
不僅如此,高未然還特地穿了防蚊的輕薄長袖外套和長褲,好在山裏溫度不高,他也不熱。
如果可能的話,他甚至想戴一頂遮臉的帽子。
周皎見到他的打扮,聞到他一身花露水的芬芳,苦笑不得。
高未然苦着一張臉:“我這也是沒辦法,我太招蚊子了,從小到大,只要和我在一起,蚊子就不會咬別人。”山裏的蚊子尤其可怕。
徐達欣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太好了。”
高未然:“……”
等一行人收拾完畢,大家就去了一樓吃飯,午餐是農家樂老板提前準備好的,餐桌上擺着若幹大碗,瓷盆裏盛着傳統農家菜:老臘肉炒蒜苗,豌豆燒肉沫,粉蒸牛肉,魚香茄子,涼拌雞,蒸香腸,每人還配了番茄蛋花湯。
大家坐了一上午的大巴,早已饑腸辘辘,拿起筷子就開動,吃到快一半,徐達才想起來要合照,紀念旅行第一餐。
他連忙将自己的數碼相機遞給農家樂裏的老板,請他給他們照個合照。
衆人對着鏡頭,大喊:“茄子。”年輕的笑臉擠滿了屏幕。
下午,徐達便拉着大家去附近山裏逛逛。山間的溪水可以釣魚,也可以釣螃蟹。
釣魚不稀罕,周皎沒釣過螃蟹。農家樂老板叫劉叔,特地給他們準備了幾個破爛的塑料衣兜,衣兜底部放着生的碎肉沫。這就是釣螃蟹的餌。
周皎提着衣兜,找到了溪水較深的地方,靠着岸邊把衣兜放下了水。
過了一小會兒,高未然也提着衣兜和一個小紅桶走了過來,緊緊靠着她的衣兜也把他手裏的衣兜放下了水。
“你的兜是不是放遠一點?”周皎略微嫌棄道。
“這叫集群優勢,萬一螃蟹進了衣兜,又爬出來,正好可以進另一個衣兜。”
“呵呵。”
周皎彎腰挪了挪自己的衣兜。
“我說你這個人能不能好勝心不要那麽強?出來旅游,放松放松。”
“來都來了,我就要釣上來螃蟹,比你先釣上螃蟹來。”
高未然笑着搖搖頭,轉了話題道:“你把你腳邊的紅桶借我一下?”
周皎提着桶遞給了他。
高未然卻接過桶往後退了兩步,徑自走向了一棵巨大的柳樹,周皎定睛一看,那樹幹上停着一只綠油油的昆蟲。
高未然把桶倒扣,躍躍欲試道:“瞧好了,這就給你抓一只知了。”
“……大哥,那不是知了。那是蝈蝈。”周皎無語。
高未然一臉茫然。
“你不知道蝈蝈麽,小的時候沒喂過?”
“沒有。”
周皎難以置信:“就是裝在竹編的小籠子裏的蝈蝈,你沒見過?就喂它吃碎掉的花瓣。”
高未然回憶了一下,他小的時候,飄來蕩去,姥姥家,爺爺家都沒養過寵物,更沒見過什麽蝈蝈。
周皎走近了兩步,那蝈蝈依舊趴在樹幹上一動不動。
她新奇地看着它,她也挺長時間沒見過蝈蝈了。
她勸高未然道:“別抓蝈蝈了,看看得了,擴充擴充你的知識面。”
高未然:“……”
說話間,她目不轉睛地盯着那只蝈蝈。山裏的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落到她的臉上,金色的光暈跳躍在她的睫毛上,臉頰的皮膚幾乎被照得透亮,而周皎的神情愉悅,是一種惬意的,全然放松的愉悅。
周皎忽而轉過臉來,高未然才發現自己不知不覺地盯着她看了好久,連忙不自在地挪開了眼,岔開話題道:“你打算什麽時候去京市啊?”
“這麽遠的事情,還沒想好呢。”分數沒下,志願沒填,錄取通知書還沒影呢。
高未然“哦”了一聲,提着桶往回走。
看樣子仿佛有些失望,周皎又道:“要是一切順利的話,八月底吧。”
“是麽?”高未然笑了笑。
周皎斟酌了小片刻,問道:“那你呢,你估分了麽?”
□□公布以後,高未然沒主動跟她說,周皎自然也不敢主動打電話問他。
萬一沒考好呢?
這次出來,她原本就想找機會當面問問他。
周皎看高未然明顯地愣了愣。
她心裏突然升起了一種不詳的預感。
“你,你沒考好啊?”
高未然看她眉頭蹙攏,眉弓微微揚起,臉上浮現出了一種明明白白的焦慮來。
他“嗯”了一聲:“還行吧。”
周皎追問道:“還行吧是什麽意思?你自己估了多少分啊?”
高未然看她焦急,內心生出一股喜悅,他勉力壓抑住自己揚起的嘴角,嘆了一口氣:“就一般般吧。”
周皎的耐心已經耗盡了:“就問你,估了多少分,說數字。”
“520。”高未然張口就來。
“什麽?”
這比周皎預想的高未然最差的分數還要低,經貿大學肯定沒指望了。
她的心一下子就沉了下去。
“那,那你怎麽辦啊?”
“能怎麽辦啊,能報哪所報哪所吧。”高未然卻說得雲淡風輕。
這個分數上不了經貿,京市的大學,有一個算一個,基本也沒戲。高未然怎麽一點兒都不傷心,周皎轉念又想,他是不是根本就不在意自己到底去哪兒讀書啊?
但是,萬一高未然故作堅強,心裏指不定多難過呢?
周皎因而頓了頓,斟酌了語調,問:“那……你心裏有考慮的別的學校麽?”
高未然笑了笑:“沒想呢,拿到分數再說呗,實在不行,按我媽說的,就出國呗。”
出國?
周皎的臉微微一僵。
是啊,高未然家那麽有錢,實在上不了好學校,出國就行啊。
“哦。那也行。”她只好說。
高未然看周皎垂低了眼,臉色也沉了下來。
“蒙你呢,周皎,我考得不錯,上經貿,綽綽有餘。”高未然笑道。
“什麽?”周皎擡頭,愣愣地看他。
“我剛才開玩笑得,看把你吓得,我估分不錯,肯定能上。”
他笑嘻嘻地望着周皎。
周皎回過神來,心頭頓時火起:“高未然,你有病吧!”說罷,轉身就走。
“欸,你別走啊。”高未然也想走,可轉頭一看,衣兜還在水裏,“诶诶,你的螃蟹進兜了,你的螃蟹不要了啊?”
同類推薦

億萬寵溺:腹黑老公小萌妻
他是權勢滔天財力雄厚的帝王。她是千金公主落入鄉間的灰姑娘。“易楓珞,我腳酸。”她喊。他蹲下尊重的身子拍拍背:“我背你!”“易楓珞,打雷了我好怕怕。”她哭。他頂着被雷劈的危險開車來陪她:“有我在!”她以為他們是日久深情的愛情。她卻不知道,在很久很久之前,久到,從她出生的那一刻!他就對她一見鐘情!十八年後再次機遇,他一眼就能認得她。她處處被計算陷害,天天被欺負。他默默地幫着她,寵着她,為她保駕護航,保她周全!
/>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