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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聊聊去,比她唐鷺可愛的女人多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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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疆的春天顯幹燥,然而空氣清新,視野廣闊,走出門來便覺得精神煥然一醒。

早飯在附近的一家牛肉面館吃的,小鎮雖然小,但各種生活便利齊全,面館打理得幹淨利落,一行十二個人進店,老板熱情招呼。

大家各自找了位置,唐鷺和餘琅易在靠窗的小桌旁對面坐下,點了兩碗牛肉拉面,餘琅易又拿來兩碟小菜、一疊牛肉和兩顆鹵蛋。

熱騰騰的新鮮牛骨高湯,撈入面條勁道十足,撒上翠綠的蔥蒜葉末,再飄幾片牛肉和白蘿蔔片,不僅賞心悅目,還讓人胃口大開。

餘琅易昨晚和唐鷺吵架,憋了一肚子冤屈,十一點多出去找她,大半夜來回跑了兩個鐘頭,回來又在209號房外吃她閉門羹,此刻早已饑腸辘辘。

他心裏是仍氣着的,可他也仍愛她,或許之前只以為喜歡,最近這些日子以來,卻潛移默化地自動衍變成愛。不過氣頭上沒過,早上他也懶得讨好,就雙方都冷淡而收斂,但對她的照顧卻是分內事。

邊撈勻着面條,邊對唐鷺道:“吃完這個,等會走的時候再買幾塊馕餅,隔壁秤點堅果、補充點飲料幹糧,中午估計沒得吃。”

唐鷺應“哦”,對他也淡淡的。

吵架後她如果覺得自己沒錯,餘琅易基本甭想指望她熱乎。除非她發現是她錯了,她便又小嘴甜膩得仿佛能把人心融化掉。

昨晚誰都狠,誰也別指望誰讓步。

餘琅易倒是有心想讓步,可她甩給他一頓閉門羹,整夜獨枕而卧,他也失了興致。

唐鷺今天沒紮發,柔順的長發如瀑布披垂在肩下,随着喝湯的動作往前傾。她一般吃飯前總喜歡喝幾口湯,在G省待久了,學着了G省人的習慣,倒是餘琅易一根擰骨,口味仍還保持着他的大東北味。可他也很鐘意喝湯的,主要是唐鷺褒得好,戀愛兩年多,唐鷺已經擅長把握他喜好了。

發絲掠過女人秀致的臉頰兒,襯得越發膚白唇紅,猶抱琵琶半遮面。因着喝湯,本就嬌嫩可人的嘴唇顯得更紅潤,餘琅易看得,不覺聳了聳喉骨。雖然不該,可他竟想起了她前天蹲在身前撫揉自己那處的婀媚,紅唇如惑,卻仍那麽地美,她的嘤咛,她的喘息,絲絲縷縷誘惑他翻船。

唐鷺,這個女人是他的毒。她純粹如白紙的痕跡裏,因着他而開出了朵朵燦爛的妖花,每一朵妖花都是獨屬他餘琅易的,他不堪撷摘。

瞅見她碗裏的牛肉帶肥,便夾到自己這邊,把一碟精瘦牛肉推給她說:“肥的我吃了,你吃碟子裏的吧。”

吃牛肉面還得在西北當地,在別處都沒這地界兒的正宗,牛肉也是這裏最入味。

餘琅易穿着黑色的襯衣,随意搭了件外套,看她時的目光睿亮,稍稍幾分讨好之意。他一般想讨好人的時候都是這副模樣兒,丹鳳眸的線條便尤為清晰,眉高而鼻挺,唇線亦生動。

他的唇有一種誘惑人貼過去親吻的沖動。

但這種讨好只有三分意,其餘六七分仍是冷郁。那高貴的頭顱上,眼眸仍是冷冰冰的,眼白比平時多,無甚大表情。

唐鷺擡頭看看他微厚的眼睑,一副沒睡好的感覺。要換平時,她肯定該心疼了,唐鷺也只平和地說:“你吃你的啊,我自己會夾。”

餘琅易接了她一眼注視,唇角咧了咧,唐鷺瞥向窗外,兩人便又互相垂下視線。

因着吃面,他的寸頭與她的劉海靠得很近,看在旁的隊友眼裏,卻是恩愛和睦。對面桌的孟哥夫婦看了,就勾起笑意,孟嫂還揶揄了丈夫一眼。

實在這一路過來,眼見着他倆錦瑟和鳴,鷺鷺的溫柔體貼自不稍說,小餘哥對鷺鷺的寵護也都衆目可見。

長這麽帥氣又能幹又疼老婆的男人,去哪兒能找着呢?

出來旅游講究團隊和諧,唐鷺也沒準備把自己情緒表露,免得影響大家的興致。就還和餘琅易是客氣氣的,不愠不熱乎。

吃完牛肉面,大家就各回各車出發去魔鬼城。餘琅易拉開駕座的門,回頭一看,唐鷺坐到後面一排去了,還跟他成對角線,坐進後就打開手機blingbling摁摁發發不停,少頃給撥到了靜音。

餘琅易盯着後視鏡,表情愠意顯露,這個女人,怕是離了自己分分鐘保準劈腿。

若是坐到旁邊,他還能瞥見跟誰聊,坐那後面,都不知在跟哪個男三哔哔。

他就也不理她,車裏誰都沒說話。

忽而唐鷺開了瓶礦泉水,他才啓口道:“鷺鷺,遞我喝兩口。”

唐鷺另外擰了瓶新的給他:“給你。”

前幾天還是一盒牛奶喝一半丢給他,就着吸管幹脆喝。

餘琅易從她柔白的小手上接過,悶了兩口,聳動喉嚨問道:“這業務夠忙的,一秒鐘都停不了。”

他的嗓音低沉而略帶着男人味的沙啞,聽在耳中輕蔑卻又溫和,亦如他此刻的心境,對她抓撓愛恨齊俱。

唐鷺最近失業沒上班,當然沒啥業務,他這話當然在揶揄她聊騷。

唐鷺想起他昨夜竟能懷疑自己房裏藏男人,她就生氣,說:“分手了,你有權利幹涉我?”

呵,餘琅易籲口氣,不想說好話讨求她,戲谑調侃道:“騷貓就是閑不住。我是沒權利幹涉你,你有權利摔我臉、冤枉我劈腿?你行,你強大。”

唐鷺看了眼男人墨眉下冷毅的眸光,眼皮微眯着,人中立挺,甚嚴肅。她就不去接他的話茬,反正她都說不在意了。

餘琅易加了一檔,也不再關注她,愛聊聊去,世上特麽還沒別的女人可寵了?比她唐鷺可愛的女人多了去。

莫論當保镖期間的緋色桃花,以餘二當家的身家容表,別的不說,回了東北後不再遮掩身份,各生意場合上,多少人巴着求着打聽他喜好想給他塞女人。從餘琅易十七八歲起,就經常放學路上被什麽劉總、高叔的兜着肩膀,一邊敘着老爺子的好、二少爺他的優秀,一邊想将他往消遣場所勸。只嘆他餘琅易彼時一身少年冷厲清然,瞧着斯文肅雅,幹起事兒狠得不眨眼,亦沒人敢亵渎沒人敢沾惹。

他還真沒必要屢屢這麽低三下四,真要說來,身邊哪個男人像他這般,到了二十八歲還只擁過一個女人的?他若放開手去玩兒,多少女人他都玩的過來,不在話下。

餘琅易便揩起墨鏡戴上,剩下的時間各顧各的,不一會兒就到達魔鬼城。

魔鬼城離着小鎮不算太遠,一個多鐘頭便到了。

歷經千百年風沙吹蝕而形成的雅丹地貌,放眼望去,高聳的風蝕土墩呈現出形态各異的景觀,有獅身人面像,有陡壁懸崖、植物化石,斑駁嶙峋。傳言到夜幕降臨時還會聽到令人毛骨悚然的嘶呖,所以才叫做魔鬼城。

若是游客單獨來,據說很容易迷路,不過他們的自駕團一共有十二個人。大家找了空曠處停好車,便下來四處看看風景,拍照留念。

餘琅易和唐鷺也先後走下車,唐鷺下來就和小劉劉、孟嫂她們閑聊去了,餘琅易見她這副态度,狠心薄涼,他就自己在附近拍了一些照。

過一會兒人都散開了,他這才走過去對她說:“唐鷺鷺,去取個景,我給你拍幾張做留念。”

前幾天餘琅易便經常給唐鷺拍,他似乎也喜歡給唐鷺拍。發現原本以為的她普普通通和平凡,在鏡頭前卻很懂展現風姿。餘琅易拍她也帶勁,因為總能捕捉到她新鮮的美和特點。

唐鷺說不用,應道:“我一小鎮妞,還騷貓,哪敢麻煩您屈尊,也不配用您高貴的攝影技術,餘琅易你拍你自己的就是。”

可算是知曉‘青出于藍而勝于藍’了,這字句珠玑,過幾年沒人能趕得上她。

餘琅易聽得要吐血。男人哂了哂豐澤的唇,還是那副高冷淡漠:“我這還不為了給你留個紀念?說的啥話,你小鎮妞,我還是東北大碴子,你騷我也欲,我有說什麽?”

他站在風中,黑色襯衣黑長褲,勾勒着英俊挺拔的身型,風吹着領子輕拂,看到裏頭健硬的肩骨和清勁喉結。似乎這幾天下來真瘦了一些,昨半夜還以為是門眼縫裏的視覺效果。

唐鷺聽他說“東北大碴子”,莫名地覺着好笑,不由自主掖了掖嘴角,他哪裏有半分大碴子味,而且以前也禁欲。除了偶爾故意用帶東北腔的話噎人時,可那副樣子彼時也一樣迷人。

那邊的隊友漸散開,餘琅易高挑背影擋住身後視線,又對她說道:“昨晚那是氣頭上的話,口不擇言,都晾了我一晚上一上午,這事能放過麽?我認錯,回頭到家了随你怎麽罰!”

嗓音忽而溫存,眸光裏似還帶着幽怨。算了,剛才腹诽的那些全都不作數,架子又不是第一次放,都不知已對這女人示軟過幾次,他還是要吃定她。

唐鷺心想,他彼時說出那些話的姿态可不像現在,分明似個高冷傲慢的霸道總裁範兒,誰高攀得起呀。

唐鷺不看他,盯着無人處說:“到家就分手了。說出的話潑出去的水,口不擇言之下,才更容易吐露真言。但我已經不在意了,管你再說什麽,到底有沒有和那個女人,我都不放在心上。”

餘琅易蹙眉:“你不在意我在意,老子他麽冤啊!昨晚上屏蔽我,大半夜出去找了你兩個鐘頭,都快跑哈密了,回來你還不給我個解釋機會。今天也仍然搭着張冷臉,真要我給你跪了不成?”

“哼,給冷臉的又不是我,你自己呢?”唐鷺噘嘴,一早上他也沒少冷臉。

不過難怪他昨晚看着風塵仆仆的,原來跑出去刮風吹沙了。莫名地有一種難得看他吃癟的戲谑,但不能對他心軟,都說了堅定不動搖!

餘琅易便捏了捏她可愛的桃子臉,複清醇嗓音問道:“你果真不在意,昨晚哭啥?前段時間摟着我說愛我做什麽,搞得老子放不下了,你告訴我你要分手!周太那邊還等着我帶你回去見面,我帶個空氣去?”

男人勁朗的氣息近在跟前,他的唇貼近她的劉海,仿佛能聽到胸腔中的心跳。心跳卻是摯誠的,像此刻的眸光一樣認真。

唐鷺凝眉:“不聽,你別跟我講這些。女人吵架愛哭很正常,我哭也沒有實際意義,愛你是因為你沒說出那些話,你說出我就看清了。我不去見阿姨,你可以帶‘欣欣’去呀,多麽讨喜的女孩,你們很般配。”

餘琅易背過身見無人,驀地恨恨親了她嘴一下:“想不聽沒門,老子對她無感,八百年不會再有交集。等會到車裏我和你解釋,從始至終對你身心如一,比你每天喝的礦泉水還幹淨!”

她的唇柔嫩含香,他很是缱绻地纏綿而抽離,不自覺潤了潤嗓子,又渴望再繼續。雖然才吵了一天假,卻仿似已過去了十天那般久長,連對着她的香津美唇都變得異常渴望。清亮的眼眸帶着迷離的蠱惑,快将她壓抵在後面的土墩上。

唐鷺正急忙要推搪,聽見小劉劉那邊喊道:“鷺鷺姐,你和餘哥有空嗎,過來幫我們拍張合照?”

“餘琅易,你頂好收斂點,別讓我讨厭你。”唐鷺便怒嗔了他一句,真不想和他再接吻了,扯着他袖子喚他過去。

四個大學生擺好pose,餘琅易幫他們拍了幾張,便叫小鄭幫忙給他和唐鷺照幾張合影。

路上餘琅易也有叫人幫拍照,大多數是他摟着唐鷺、兩人用手機前置自己照。餘琅易那高挺的身軀,每每摟着唐鷺的腰肢時,很有一種被他包容進世界的溫暖感和依靠感。

今天唐鷺特意和餘琅易保留稍稍距離,小鄭不明情況一直叫再近點。餘琅易便幹脆側過身來,主動抓握她的小腰,忽而拍了兩張,最後一張時又驀地俯下去,拖住她的下巴在唇上一吻:“好鷺寶,我錯了成不?昨晚千不該萬不該氣頭上一句,我給你賠禮道歉,別這樣不搭理我。”

聲音很低,別人聽不見。他清逸認真的表情,溫柔而帥氣。要換到平時,唐鷺都要被融化了。

唐鷺說:“我聽不見,如風過耳不留痕。”

餘琅易單挑眉峰:“你最近是言情小說看多了?言辭文绉绉的。”卻也拿她沒甚辦法。

在那摁動快門的瞬間,大漠吹沙,陽光暖意,男人側俯過去吻住了她的唇。風吹着他的襯衣微微鼓起,唐鷺的長發向後飛揚,她的唇因着驚詫輕張,臉頰迎向他的俊顏,而他鳳眸稍阖,眸中光影那般柔眷。

把那邊照相的小鄭幾個看得“哦”嘆起來。

許筱說:“卧草,你們要不要這麽秀恩愛吶!”

秀恩愛的是餘琅易,他在強秀,唐鷺剛想找話兒推脫,一旁小劉劉卻接話道:“廢話,人家本來就恩愛,真情流露,需要秀嗎?”

又說:“餘哥,啥時候教教咱們小鄭吧,這家夥見了女生連話都說不利落!”

餘琅易若非怕唐鷺真分手,為要留張真情留念,他也不會瞬然間構下那張景致圖。當下拍拍小鄭的肩膀,啓口說:“順其自然,遇到真心喜歡的了,不會說也憋出話說!”

哈哈,這倒是,聽得幾人竟然也無從反駁。

走開了人群,唐鷺擦着唇角氣悶道:“餘琅易,我嚴正警告你,不許再碰我一絲一厘,哪怕是頭發!”

餘琅易瞅着她羞怒若桃花的容顏,略好笑地勾起嘴角:“不說要散夥?散夥前留個合影總可以吧!”

說着便扯住她袖子去前邊集合,準備上車。不碰頭發絲,袖子總還是可以扯的。

游覽過魔鬼城,中午就在車上吃些馕餅、牛奶面包和水果,然後往附近的草場出發。

又一個多小時過去,若在夏天來到的話,草場風吹草低見牛羊,風景應當十分怡人。只現在尚且四月,草還沒怎麽長滿,但遠處也可以望見巍峨連綿的天山了,平原浩廣,大漠無邊,也一樣陶冶人心。

隊友們在草場一起留了幾張大合照,草場逛完後,為時五天的自駕游團隊就散場了。

隊友裏四個大學生和周哥夫婦決定繼續北上,去烏魯木齊、喀什等北疆逛逛。唐鷺本來也想去,她雖然offer說是1號報到,但五一放假三天,實際通知4號再過去。

雖然知道翟欣是Carrie,讓她很糾結和難受,但她并不想因此放棄這次機會。面試是她用自己的表現而被錄用的,莫要因為別人的感情而畏懼,工作平臺比較重要。所以4號唐鷺仍會如常去上班。至于到時候怎麽彼此面對,等她回去了G城再思考。

她本也想去烏魯木齊和喀什,但餘琅易的假只有六天,他們今晚8點多的飛機飛鄭州。哈密到G市沒有直達,需要在鄭州小住一夜,次日上午11點飛往G市。五一前退票麻煩,所以便沒去。

孟哥夫婦準備原地打道回他們老家,王曜和裴順則還想繼續在周遭逛逛,看有沒有什麽生意可做,于是各自分別開來。

熱熱鬧鬧相處了幾天,忽然分開還真有點不舍,何況大家相處得很愉快。隊友們互相擁抱和握手,總歸是群還在的,以後還可以常聊天。

王曜和餘琅易也握手,王曜俊朗的臉上含笑如風,問道:“小餘哥和鷺鷺,你們什麽打算?”

他比餘琅易略長二三歲,其實兩人并無怎樣交道,日常也都笑笑往來。但這溫和友好間,卻莫名帶着一種冷意,或說生分隔閡。

又也許只是餘琅易自己單方面覺得,畢竟曉得這男人感興趣自己的女人。

餘琅易答說:“我們今晚的飛機。王哥一別兩寬,祝願生意興隆。”

王曜含笑謝了,又熱情道:“我也常去G省,還有機會見的。聽說餘哥在當保镖,挺好,以後沒準還要請你們兄弟幫忙照應。”

餘琅易猜着就是唐鷺和這厮聊天說起的,那個妩媚的女人,誰都特麽勾得走,心裏打翻了酸醋瓶。心想你個小王也要能請得起老餘家,面上卻淡笑說:“好說,承蒙照應,深感榮幸!”

并不想提及唐鷺,對個桃花面相的清瘦男人,他可不願表現出多麽提防。

說着各位點頭示意告辭,餘琅易側側頭,睨了眼後面的唐鷺,揶揄着嘴角開門上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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