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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想她,以一種重新審視的角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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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的商業會議開到了中段,餘琅易站在主會場外面的大玻璃鏡前,他把兄弟幾個安排在裏面了,自己出來給唐鷺發會兒消息。
修身的筆挺西裝,因着肩膀寬,人又高瘦,襯得脊背尾部些微上翹,很是成熟冷冽的男人味。一手插兜,一手瞪着屏幕,等了十幾分鐘,本以為唐鷺死了心的不搭理自己,總算給回複。
肯回消息他心裏還是滿足的,至少對他還留有一點情意,否則一個字兒不吐,那才是真狠絕。
發刀就發刀,有氣生總比不搭理好。
他昨晚睡得沉,今天心情跟着舒愈。從雲省回來後,餘琅易就跟杠上了似的,明知那女人不在不可能出現,偏偏下班就回去,在那安靜的出租房裏待着,一連幾天沒睡踏實。每晚上先撇開唐鷺的枕頭,過後又拎過來靠着,再這麽磨蹭下去,那枕頭就該只剩下他自己的味道。
也就昨天看唐鷺給魏邦發消息,惦記着這小子有無貓膩,才在酒店寝室宿了一晚。
餘琅易咬了咬牙,又接着解釋道:“分了也總得給個說話的機會。那天晚上真是去盯梢人,那貨之前見過,就上回帶槍的一次。我瞅見他還是感覺不太死心,就跟去酒吧盯着了。怕他認出來,叫幾個姑娘擋擋視線,當時壓根兒沒心思管其他,眼睛光顧看那邊。裴順發群裏,第一個想的就是給你解釋。”
“結果猛一個聽你說不愛我,唐鷺鷺,我TM,誰受得了。你必定想不到,我心裏只覺得一顆石頭破碎了,痛得一紮,當下說了幾句狠話。可老子什麽也沒做,後面直接回去了,不信你問幾個哥們全都能作證。”
打完字發出去。算了,掉份兒就掉份兒,也就在她一個人面前沒臉。以後娶回去擱家裏當媳婦,小姑娘小崽生幾只,一輩子是夫妻,還怕對她一個人沒臉麽?
OUR公司。
前臺玻璃牆後的位置上,唐鷺一幕不錯地盯着看完。理智告訴她,別去看,這個男人的辯駁口才早已非第一次見識,從最初同居戀愛到現在,多少回了。
是的,他們就是先同居才戀愛的。一開始可沒什麽愛情,現在回憶起來都不知為何就走在一起。
唐鷺也已不再像先前那麽單純傻氣了,畢竟沒有人會一直停留在二十二歲。
可眼睛卻管不住地盯着看。悄悄說心底話,昨天餘琅易給她發消息,她本是些微悸動的,盡管不和好,至少是他先想起的她。若真如魏邦說的死心塌地、堅貞不渝,唐鷺也能看淡開來,不那麽生氣,結果他卻句句誅心。
那邊組長柏冬叫道:“小唐,這會兒手頭事情忙怎樣了?二十分鐘後開個周短會,下班前,就幾句話。”
唐鷺連忙答了她一句:“好的,我先準備。”
下午除了忙工作,好像還得開部門學習會,要在本樓大會議室裏放映PPT,有時還會有宣傳部的攝影師過來拍照,刊登在集團期刊上。每周輪一名同事,新同事會優秀安排,輪到唐鷺估計得下個月。
唐鷺都已想好,輪到她時,她就講生活與創意的轉化議題,所以她決定周末在家給自己先買幾本基礎書,有理論墊一墊能說得更好些。她一進公司,就抱着想法兒表現自己,為以後的調崗做準備了。有時機會不一定掉在跟前,但如果機會離得近,不妨主動伸出手去抓取,抓一點抓一點,抓得次數多了自然好運也多。
随便回複餘琅易:“已分,勿擾。”
這次連刀都懶得再發。沒意義,随便他說。
眼淚不是白掉的,氣也不能白受。
餘琅易的磨叽功夫卻是了得,也不管她有無在看,只要給回消息就行。他站在窗邊睨了眼外面的綠樹,又給她發兩張照片,說道:“分了總可以做朋友。這次出差Y省保單,給你帶了兩個首飾做禮物,沒裴順那一出,我一回G市就打算給你。圖先發你看看,下班我去接你,給你送過去。”
唐鷺點開他發的圖片,一個是粉色冰晶的水滴形吊墜,玫瑰金的鏈子,精致瑩潤的粉晶如夢如幻;一個是剔透水綠的翡翠手镯,質地上乘,通體流光。
唐鷺有舊同事做玉石銷售,很早前也給餘琅易買過那顆墨玉的吊墜,曉得一些玉石知識。只這樣看着圖片,就知道價格一定不菲。
而且餘琅易也深谙挑東西,這兩枚首飾,唐鷺一看便挪不開眼。唐鷺的鎖骨很白很美,她偏瘦,坐卧時胸前兩道淡淡的橫骨,可兩朵雲軟卻樰白而飽滿,在那中間勾勒出心形的凹渦。如此一枚粉晶的水滴點綴其間,一定更為媚惑動人。手腕也細白纖柔,這樣的顏色最是襯托她了。
狗男人,不都快要回東北種地了的,哪來這麽多錢消遣。
唐鷺就硬氣地回複道:“不用送,我不夠可愛也不配,留着送其他人吧,比如送你雙飛的兩個小公主。我一會還要開會,別打擾我。”
這個女人真絕,逮着話題便咄咄逼人,最近底氣是越來越大了。
餘琅易的傲漠,使他看不明唐鷺是塊未開墾的璞玉。她只是先前見識太少了,給她一個大空間,她也能蹭蹭地融入和攀爬,她就沒帶怯懦的,自有一股子撞南牆的勁兒。
之前愛餘琅易,愛得入髓入骨,生怕他離開自己,怕他不在。可當她已經形成要與他分開的準備後,反而開始适應起了獨立的決策。
餘琅易卻是淪為自以為能剝離,結果發現根本離不開她的那個。
幾十萬的翡翠,送他麽的哪個公主?猜着她一定嫉妒兩束玫瑰了,也怪餘琅易,為着在G省圈子裝得像些,再加上這女人節省成狂,素日裏日子過得簡素。竟然到這次旅游才發現,連與她在浴缸裏沐浴都不曾有過,租的房子舊熱水器只夠洗一壺,別說浴缸了,站腳都嫌擠。
之後既準備追回她,就逐漸把這些補回來吧。
男人清了清嗓子,又手指摁鍵,緩和語氣道:“說哪個公主呢,我除了送你唐鷺鷺,還能送誰?那天晚上兩束花,我回神過來才知道,真不是故意買的。雙飛更別提,十天沒做暧。”
“老婆我錯了好不好,晚上見個面,當面和你解釋。再不見你哥要烤成柴幹了,昨晚吹了一晚冷風,今天嗓子都發啞,想念你褒的湯。”
話說着,竟破天荒發了個雙手合攏求饒的帥和尚頭像。手繪的,也不知事前從哪搜來。
還別說,他那推得一厘米多長的短寸頭,搭着一米九筆挺隽逸身軀,還真有點那麽感覺。
以前餘琅易多高傲一男人,就算吵架想和好,主動對她說話,也都是高冷傲漠的,或叫她“鷺鷺你幫我拿件T恤”,或者幫她挂個衣服什麽的。高貴頭顱昂起,只動作不說話,忽而在擁擠的陽臺上觸碰,便不管不顧地兜住她腰,用清朗的下巴抵住她問:“還氣?能氣到地球末日不理我,氣到我主動說想你?”然後唐鷺便看到他挺拔鼻梁下,愛心形的好看鼻孔,是了,他無有一處不美不隽,微微張啓的唇更是清澤迷人……就這些已經是極限。
幾時如此無底線啊,那和尚垂眸,袈裟披身,只差下跪了。
唐鷺心微微的有點軟,卻又想到他昨晚冷諷自己的劈腿。要開會了,她起身邊最後回複一條:“不許來,我加班。”
“我也不想見你,我恨你餘琅易!”
不曉得怎麽的,站起來卻驀地泛了泛酸,大抵昨半夜那盒冰牛奶喝涼了。
那邊商會的會場內傳來雷鳴掌聲,餘琅易亦敲字:“再恨也等我解釋完随意你恨。腳長我身上,我過去了再說,加班我等着!”
說着從後門一閃身,颀隽身軀掠進了會場後端。
唐鷺連喝幾口熱水,緩一緩酸意暗湧。一會兒組長柏冬召集大家到小會議室裏,組員們按例總結了本周的工作,又分別提了點建議,就下班吃午飯了。
吃完午飯休息半小時,午睡還不及睡,便又喊去項目組遞送廠商們的标書。周五的下午總是尤為忙碌,一直忙到下班,都忘記了這檔子事。
給美視部打印完設計稿,唐鷺加了一會兒班。她發現和翟欣之間的相處,還是挺井水不犯河水的,就各做各,公事公辦,這讓她放松許多。
等到七點半下樓,出電梯往大門口走,便看到門口站着一個英俊的男子。是餘琅易,他穿着白色寬松襯衫,灰黑的休閑長褲,冷隽挺拔地立在人群裏。似乎剛理了頭發,兩鬓推得稍短,頭頂稍長,看上去更為英氣精神。耳上還戴了一顆銀色耳釘,幾分倜傥落拓,依稀清朗的少年男兒感。
這個男人,天生衣架子,穿保镖西裝服時又恁的沉穩凜厲。要麽不是斷了一根左小指,他真的适合當模特。
唐鷺不知道他是否故意這麽穿,她對他穿白色休閑裝的矜貴難以匹敵。
可唐鷺看見他,心跳還是會加速,她要麽互相不見,在對話框裏可以冷靜決絕。卻沒多少力量,能夠在這樣的分手過度期,又面對面地應付他。
她正想趁沒發現從另一邊的出口回去,兩個人卻總心有靈犀似的,餘琅易正好撇頭看過來。
他冷郁眉峰淡淡一挑,隔着人群叫了她一聲:“鷺鷺,鷺寶。”
低沉醇潤的嗓音,溫柔而醒目,在人群中惹眼。有熟悉的同事不自覺瞅向唐鷺,因為這個漂亮的男人只專注盯着她。
這會兒正是下班的高峰期,電梯間出來的多是同事,萬一等會碰見翟欣就尴尬了。
唐鷺瞪着他,只得停下來:“都分手了,叫你別來,你還來幹嘛?”
餘琅易高低聽不得她當面嬌嗔,聽得魂骨兒就泛軟。已有十天沒見面了,當初剛搬出去前,兩個人還在鄭州的酒店裏做得激流湧動、水到渠成,連春節分開的時間都沒這麽久。
餘琅易睇着唐鷺的打扮,小桃子臉蛋似乎瘦了些,櫻櫻紅唇嬌俏。怎麽看卻更動人了,他就想她,以一種重新審視的角度。
唐鷺的眸子裏卻射着怒意,仰着下巴,欲要甩離。
男人大抵也覺着人太多,便牽過唐鷺,走進了旁邊清淨的樓梯間,跟她說道:“看都看見了,還躲我做什麽?能不一輩子不見面是咋的?”
“到此找你,主要是為給你賠禮道歉。”他認真而沉着地說,那高冷的鳳眸裏聚光,一副清雅儒隽。可能時間太久沒見了,竟覺幾分生疏。
作者有話說:
更新了,寶寶們久等,抱住,晚安(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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