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 凱旋歸來

徐夫人見狀急忙奔過來，拖住翟嬌道：“別打了，別打了，都是自家姐妹，何必傷了和氣。”

翟嬌氣得滿臉通紅，“大嬸，她取笑我，你說該不該打？”

她被打得有些蒙，緩緩坐起身，用手摸臉，面具下的臉腫了起來，挨一下痛得直抽冷氣，想不到這位翟小姐這麽重的手腳。

徐夫人嘆道：“嬌兒，只是普通過招而已，她的武功遠不如你，你都已經打了她這麽多巴掌，算了吧，得饒人處且饒人。”

翟嬌怒道：“你看看，我打的夠輕了，她的臉都沒紅沒腫。”

徐夫人詫異地看着她，她緩緩擡手擋住自己的臉，低低道：“我先走了。”

“我說了吧，她那張臉，就跟戴了面具似的，怎麽打都沒反應。”翟嬌氣乎乎道。

徐夫人皺了皺眉，輕聲道：“好了，好了，別生氣，別生氣，別氣壞了身子。”

獨自坐在房裏，她輕輕取下臉上的面具，面具後的臉又紅又腫，嘴角還有剛剛幹涸的血跡。苦笑了一下，牽動傷口，她禁不住倒抽一口冷氣。

自問沒有得罪過這位翟嬌大小姐，想不到這位大小姐的性子這麽難伺候，比紅拂猶甚。

明明是自己挨打受氣，倒似那位大小姐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想起來心裏就堵得慌。

用井水浸濕毛巾，小心地敷在臉上，她躺下來，望着頭頂的木制屋梁，久久無法入睡。

一大早就聽到鞭炮聲劈裏啪啦，響得格外熱鬧喜氣。

她走出門一看，只見一夥寨子裏的小喽羅争相跑着相告：“打勝仗了，殺了張須陀，奪了荥陽。”

心中一陣欣喜，她急忙上前攔住一個喽羅：“李靖李将軍回來沒有？他沒事吧？”

那喽羅道：“沒事，李将軍好得很，倒是秦将軍受了點傷，不過也不礙事……。喽羅突然住口，躬身道：“翟小姐。”

她回過頭，只見翟嬌冷冷地站在她身後，冷冷地看着她，她轉身要走，女孩叫住她：“慢着。”

她只能停下來，翟嬌揮了揮手，喽羅急忙走了。

“小姐有什麽吩咐？”她低着頭。

翟嬌冷笑一聲道：“豆花，你聽着，我已經說過，李大哥是我的，以後不許你提他的名字，聽到沒有。”

心裏有氣，她忍不住反駁道：“翟小姐，你說李将軍是你的，有什麽證據？”

“證據？”翟嬌一陣啞然，旋即怒道：“我說是我的，他就是我的，他很快就要和我成親了。”

“原來是這樣，恭喜翟小姐，我走了。”她平靜地轉過身。

翟嬌嘲諷地笑道：“豆花，你長得這麽醜，李靖根本不會多看你一眼，你就不要再癡心妄想了。”

她停下來，輕聲道：“小姐錯了，李将軍不會以貌取人。”

翟嬌大怒：“你說什麽？”

“我想奉勸小姐一句，李将軍不會喜歡一個不講理的姑娘，就算姑娘長得再美，若是再這麽蠻橫無禮，欺負別人，李将軍一定會很生氣。”她平靜地說完，掉頭而去。

“你……你……你這個醜八怪，你等着瞧。”翟嬌在後面氣得直跺腳。

她心下暗暗搖頭，腳下不停，一直奔到寨子門口。

大隊人馬飛馳而來，領頭的正是李密，後面依次是翟讓、李靖，程咬金等人。

她的目光從李靖緊板着的臉上掠過，掃向人群後，程咬金率先馳馬過來，自馬上沖她呲牙一笑：“三妹，是不是在找大哥啊？”

“是啊，他在哪？”她急切道。

“放心吧，他沒事，就是胳膊上挂了點彩，現在正領着後軍押運那些戰利品，三妹，二哥還等着吃你的紅燒肉，口水都快流出來了。”程咬金呵呵笑道。

李靖縱馬馳過，聽到這話，突然勒馬停了下來，回頭看着她，輕聲道：“你是誰？”

她吃了一驚，沒有回答，程咬金代她答道：“李将軍，她叫豆花，是我和秦大哥結拜的三妹。”

李靖上下打量了她一番，點了點頭，不再停留，策馬離去。

她暗暗松了一口氣，想到那個蠻橫的翟大小姐，不禁露出苦笑，李靖是個誠實君子，若是真得娶到翟嬌這樣的刁蠻老婆，可夠他受的。

立在門外等了足有一個時辰，秦叔寶率領的後軍終于到了，遠遠地望到她在門外等候，秦叔寶禁不住綻開滿臉笑容，躍馬馳來，一把拉住她手，喜道：“三妹。”

她忙掙開他的手，關心道：“你的傷怎麽樣了？”

秦叔寶伸展手臂，笑道：“沒事，一點小傷，幸好有你的平安符保佑我，來，我們進去再說。”

回到房裏，看看四下無人，秦叔寶不禁激動地握住她的手，低聲道：“三妹，全如你所說，李密和我帶着一千多人馬埋伏在大海寺後面的林子裏，把張須陀殺了個措手不及，砍下他的人頭，為瓦崗寨死在他手中的兄弟報了大仇。”

“真的？”她一陣興奮，想不到小人書上看到的情節居然是真的。

秦叔寶深深地看着她：“三妹，你認識的那位高人一定是世外神仙，能掐會算，連這個事都被他算中了。”

她掩飾地一笑：“下次如果再遇到他，我一定幫你問問他将來的事。”

秦叔寶點了點頭。

“對了，二哥說要吃我燒的紅燒肉，我現在就去廚房。”她站起身。

秦叔寶忙道：“廚房裏現在肯定亂得很，不如這樣，我去領些鍋竈出來，另外弄一個小房間給你燒菜用。”

她聽了喜道：“再好不過。”

燒紅燒肉必須擇選上好的五花肉，不能太肥，不能太瘦，肥肉色澤光亮，富有彈性。

秦叔寶在一旁磨了好一會菜刀，她先把大料配好，接過他磨好的刀，秦叔寶又忙着去竈下為她添柴加火，她忍不住笑道：“大哥，這些活讓我幹好了，你剛回來，身上又有傷，快去休息一會吧。”

秦叔寶搖搖頭：“沒事，我一點都不累，三妹，還有什麽要我做的？”

她想了想道：“這樣吧，你幫我把那只雞殺了。”

秦叔寶急忙起身到籠裏擇了一只肥大的母雞提到外面宰殺。

她剛把五花肉倒到鍋裏，翻炒了幾下，秦叔寶滿頭大汗地提着水桶進來，倒滿水缸，抹了把汗道：“三妹，還有什麽事？”

她回頭一看，發現他把黑灰抹到臉上，抹了個大花臉，不禁撲哧一笑道：“瞧你，都成黑臉包公了。”

“什麽黑臉包公？”秦叔寶一臉困惑。

“好了好了，我來幫你抹掉。”她掏出自己的帕子，蘸了水，走到他面前，輕輕為他擦拭。

秦叔寶呆了一下，不禁伸出手，握住她的手，柔聲喚道：“豆花……。”

心突然一亂，她急忙退後一步，把帕子遞給他：“我還要燒菜，你自己擦吧。”

秦叔寶呵呵笑了兩聲，把帕子在臉上一通亂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