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 醋海翻波

滿腹歉疚不安，她脫口而出道：“李靖，對不起。”

李靖嘆了口氣，柔聲道：“別說了，是我對不起你才對，如果我那天不那麽自私，硬要帶你走，你何至于落到今天這個地步。”

“你不怨我？”她擡起頭，癡癡地看着他。

李靖笑了，他笑起來真好看，象水中輕輕蕩起的漣漪，象溫暖跳躍的爐火，柔柔地撫着她的心，她怎麽可以再奢求，有一個這樣的男人陪伴身邊，她還有什麽可以抱怨的，真如楊廣所說，她想要的太多了。

“傻丫頭，我怎麽會怨你。”李靖輕輕擁着她，溫柔地撫着她的滿頭長發。

把臉貼進他懷裏最溫暖的地方，她夢呓般低喃：“李靖，我再也不會離開你。”

李靖只覺心中恍若湧起一股熱流，暖暖得讓人發顫，情不自禁把她擁得更緊，低聲道：“雙兒，我也不會再讓你離開我，我們永遠在一起。”

沒有聽到女孩回應，低頭一看，她已經偎在他懷裏睡着了，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蒼白的臉頰泛起一抹淡淡的紅暈。

深沉的目光中瞬間添了一縷憐愛，小心翼翼地抱起她，挪到床上，背倚枕頭緩緩半躺下，把她往懷裏攏了攏，扯過一旁錦被蓋在她身上，讓她蜷縮在他胸前安靜地睡去。

很久沒有睡過這麽安穩的大覺，她伸了個懶腰，坐起身，一眼看到自己的繡花鞋整齊地擺在床前，那張面具放在銅鏡旁，驀然想起昨晚的事，她不禁一陣臉紅，居然累得偎在李靖懷裏睡着了。

踏上鞋子，對着銅鏡小心地戴上面具，她推門而出，早晨的新鮮的霧氣象輕紗一樣從眼前掠過，她閉上雙眼，暢快地深呼吸。

霧氣裏突然跑出一個人影，嬌笑道：“李大哥，你起來了。”

笑聲突然戛然而止，翟嬌驚駭地瞪着她：“豆花，你怎麽會在這裏？”

她一愣，正待解釋，啪的一聲，一記重重的耳光落在她臉上，打得她半邊臉都麻木了。

“不要臉的醜八怪，我恨死你了。”翟嬌撲上來，把她狠狠推到牆上，在她身上瘋狂地撕扯。

“住手。”一個滿含怒氣的聲音厲聲喝止她。

翟嬌回過頭，淚流滿面：“李大哥。”

李靖搶步上前，把她攬入懷中，怒目瞪着翟嬌：“這是第一次，下次再看到你欺負她，別怪我不講情義。”

“你……你們……。”翟嬌顫抖着嘴唇，淚珠不斷滾落。

李靖指着外面：“還不快走，我不想打你。”

翟嬌一跺腳，掩面飛奔而去。

李靖趕緊轉過身看着她，擔憂道：“疼嗎？”

她搖了搖頭，微微苦笑。

“對不起，是我疏忽了，雙兒，對不起。”李靖把她緊緊地擁入懷中。

她緩緩推開他的懷抱，低下頭道：“我先走了，李将軍。”

“雙兒。”李靖拉住她的手。

她勉強微笑：“李将軍，我不想讓人誤會，我是個女兒家，女兒家的名節很重要。”

李靖無奈，只得松開她。

轉過身，她緩緩踏進迷蒙的霧氣裏，心裏微微有些堵，被打過的臉還在隐隐灼痛。

“聽說了沒有，豆花勾引李靖，兩人已經上過床了。”

“不會吧，那個女人簡直是個醜八怪，李将軍怎麽會喜歡她。”

“誰知道，也許李将軍就喜歡這種女人。”

“不是說翟嬌要和李将軍成親了嗎？這麽一弄，親事豈不是黃了。”

“依我看，幹脆翟嬌做大，豆花做小好了。”

嘻嘻嘻，譏笑聲起，走到哪裏都能聽到。

她平靜如常，這些嘲諷的聲音，她向來不放在心上，只要李靖和她彼此明白，就夠了。

把衣服放入清水中輕輕蕩滌，擰幹水分，擺到盆裏，突然有人一腳踢翻木盆，洗幹淨的衣服一下掉到泥地上，全部弄髒了。

她緩緩擡起頭，翟嬌橫眉怒目地站在她面前，雙手叉腰，冷冷地瞪着她。

她沒有說話，把衣服一件件撿起來，重新放到水裏清洗，沖掉上面的泥垢，擰幹水分，再次放到盆裏，翟嬌又是一腳把木盆踢翻，冷笑道：“洗啊，繼續洗，你長得這麽醜，就是洗衣服的命，一輩子別想嫁給李大哥。”

她微微笑了一下，輕聲道：“翟小姐，你何苦欺負我這個弱女子，要是你真得覺得自己很有本事，為什麽不去找李将軍，當面問問他，喜不喜歡你，如果他喜歡你，豆花保證以後再也不會和李将軍見面。”

翟嬌怒道：“他當然喜歡我，不用你說，是你這個不要臉的醜八怪，不知使了什麽下流手段勾引他，不然他根本不會碰你。”

她板起臉，正色道：“翟小姐，希望你嘴巴放幹淨點，豆花雖然是一個卑賤的女子，但是一直潔身自好，從來沒有勾引過任何人，你這樣說，未免太過分了。”

翟嬌怒極反笑：“我就說你怎麽樣，我不但說你，我還要罵你，你是個不要臉的醜八怪，□，破鞋，爛貨……。”

“翟嬌，你太過分了。”秦叔寶大步走過來，厲聲喝止她。

翟嬌一愣，嘲諷地笑了起來：“秦叔寶，不會吧，你也偏着這個醜八怪，你知不知道，她那天晚上爬到李靖床上睡了一夜，是我親眼所見……。”

“住口。”秦叔寶大喝一聲，轉過身拉着她的手：“豆花，別洗衣服了，跟我走。”

她身不由己被他拉着飛奔，翟嬌在後面大聲叫罵：“秦叔寶，你這個笨蛋，這樣的破爛貨你也要，你們這些男人都瞎了狗眼嗎？”

秦叔寶咬着牙，使勁拉着她一直奔到後山，她再也跑不動，掙開他的手，扶着大樹喘氣道：“秦大哥，你這是幹什麽？”

秦叔寶緊咬牙關，臉色鐵青，好一會沒說話。

“好了好了，以後我的事，不用你管，免得連累大哥。”她轉身要走。

秦叔寶猛地拽住她的手，啞聲道：“她說的是不是真的，你真得跟李靖……。”

她苦笑了一下：“我确實跟李靖共處一室，不過我們之間什麽都沒發生過，如果大哥不相信的話，我也沒辦法。”

秦叔寶臉上神色變幻了好一陣，緩緩松開她，輕聲道：“我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