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到此為止吧
輕柔的音樂彌漫在西餐廳的雅間裏,看着以往喜歡的菜色,付光熙發現自己根本提不起一分食欲。
端起杯子淺嘗了一口,Bloody Mary那種獨特的腥味緩緩入喉,這種血腥的滋味又讓他想起從前在酒吧演唱時的情景。
莫明旭身材高挑相貌陰柔,經常會給人一種女扮男裝的錯覺,而酒吧那種地方更是魚龍混雜的消遣之地。記得有一次,一個頗有社會背景的男人跑上臺拉莫明旭下去陪酒,莫明旭剛說了一句“我不是陪酒的!”他手下的小弟便抽出匕首不由分說的刺了過去。千鈞一發之際付光熙挺身而出,為他擋下了那一刀。
手腕上寬寬的表鏈已經遮住了那塊凸凹不平的疤痕,Bloody Mary的味道與那時候的血液是何其的相似。
“熙,怎麽不吃呢?都不合胃口嗎?我馬上叫人換掉。”見付光熙盯着酒杯卻不動刀叉,莫明旭馬上站起身,準備去喊等在門外的經紀人沈平。
“不用了。”付光熙伸手攔住他,淡笑道“最近天熱,看什麽都沒食欲,和這些食物沒關系。”
“确實夠熱!”莫明旭半信半疑的坐回去,又問道“還有多久可以殺青,不如等拍完了我們去國外避暑。”
“去國外?我恐怕沒有那麽多空閑。”付光熙晃動着杯中的液體,嘴角上仍然挂着招牌式的笑容。
“熙,你現在也不缺錢花,為什麽要不停接戲折磨自己?”莫明旭仿佛看不慣他無視自己的樣子,抓住他的手腕把杯子搶下來放在桌上。
“折磨?呵~為什麽會用這個詞?”付光熙終于擡起頭,看着莫明旭的眼睛自嘲般的反問一句。
視線隔空相對,付光熙的眼神中沒有一絲情緒,平靜就就像一潭幽水。莫明旭指尖輕輕一顫顫收回了手,他垂下眼低聲說“熙,對不起。”
無論看過多次這樣楚楚可憐的表情,付光熙都無法對其免疫。
兩人間經歷了太多的風風雨雨,即使沒有了愛情,從前的一切也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抹殺。不忍莫明旭繼續難堪,付光熙重新拿起了酒杯,盡量輕松的說“我來可不是為了要聽這些,你不會想把我說到連酒都喝不下去,才肯善罷甘休吧。”
莫明旭果然噗嗤一笑,他挑着眉看了一眼他手中的杯子,不滿的說“要喝就喝烈的,這種女人喜歡的玩意喝起來也沒什麽意思。”
“明天還有戲,喝多了會影響工作。”其實除了這點,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付光熙很不擅長喝酒,這一點莫明旭自然知道。
“熙,你就少喝一點嗎,明明是兩個人吃飯,我一個人痛飲有什麽意思,你要真醉了我就背你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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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那雙飽含期待的眼睛,付光熙想起了大學裏的那次聚會,莫明旭确實背過醉的不省人事的他,也許從那一晚開始,他就已愛上了眼前的這個男人,只可惜那種青蔥般的美好時代已經一去不複返了。
“來一瓶蘇格蘭威士忌。”趁付光熙沉思的功夫,莫明旭已經吩咐了沈平,“如果這裏沒有,就給我出去買。”
說完他坐到了付光熙的身邊,抽出煙吸了一口,神情有些落寞的說“熙,忽然覺得很累,只有待在你的身邊我才覺得安心。”
“是日程安排的太滿,還是因為……?”切斷了那些無謂的回憶,付光熙往裏面挪了挪,他這麽問完全沒有其他意義,只是出于對朋友的關心。
“我要說因為你,你會信嗎?”莫明旭歪頭吐出一個煙圈,半真半假的問。
酒水劇烈的晃動了一下,付光熙掩飾性的喝了一口,故作輕松的說 “這個玩笑一點都不好笑,”他認真的看了一眼莫明旭,誠懇的說“不管為了什麽,既然選擇了就不要辜負自己。”這是他的人生準則,也是他對他的忠告。
門外響起了敲門聲,沈平把酒送進來,又輕輕的退了出去。這一切莫明旭似乎渾然未決,他低低的重複了一句“選擇?……”然後狠狠的熄滅了煙蒂,指着那瓶洋酒說“熙,今天破例一次行嗎?陪我喝點,就一次,行嗎?”
又抓着付光熙的手臂使勁的搖晃了幾下,此時的莫明旭毫無明星的風範,就像讨要糖果的孩子。付光熙心中的柔軟被深深觸動,他拉開了莫明旭的手,無奈的說“我的酒量你是知道的,況且你的嗓子……”
“嗓子沒事的,就喝一杯怎麽樣?”見付光熙語氣有所松動,莫明旭連忙換了專用的方杯,為兩人倒後滿迫不及待的高喊道。“cheers!”
濃烈的酒味直沖鼻腔,付光熙象征似的喝了一小口,莫明旭不依硬逼着他又喝了一口。接下來莫明旭避開了敏感的話題,與付光熙聊起了歷史,論起了三國。
付光熙卻越來越不明白莫明旭究竟想說什麽,總覺得他把自己叫出來不可能只是談心這麽簡單。
天色漸暗,窗外已經亮起了路燈,不經意看了一眼腕表,時間已經過了八點,他說過不管多晚都會回去嘗嘗那孩子做的飯,現在他也該準備的差不多了吧!想起那孩子一臉悲憤的樣子,一抹笑容爬上了唇角,同時心中也升起一陣沒來由的煩躁。現在,他只想早些回去。
才喝了小半杯,付光熙的大腦就已經開始眩暈,他按着隐隐跳動的太陽穴,準備找機會把要說的快點說出來。
“劉備太僞善,曹操太腹黑,我認為孫權最好,熙,你覺得呢?”
莫明旭說的興高采烈,付光熙的腦袋卻越發的昏沉。
“明旭,你找我究竟有什麽事?”不想再這樣不知所謂的幹耗下去,付光熙選擇了開門見山。
“難道沒事就不能出來了嗎?我就是想和你聊聊天啊!”莫明旭突然閉嘴,漂亮的臉上露出了委屈的神情。
“那……已經聊的差不多了吧,對不起,我還有事要先走了。”付光熙搖晃着站起身,盡量不去看莫明旭的臉,他怕自己會心軟。
莫明旭臉色驟變,擋住門質問道“熙,難道你有了交往的對象嗎?”
“你想問的就是這些嗎?”他怎麽樣對他來講又能有什麽意義?付光熙吸了口氣,兩步來到了門邊,正要拉開莫明旭,卻被他反手抱住。
“為什麽着急回去,你……從來都沒讓我失望過。”
體溫透過薄薄的襯衫清晰印上了付光熙的後背,下面莫明旭想說什麽他基本可以背誦出來,無非是寂寞不願意一個人之類的鬼話,也許正是自己一次次的溫柔的回絕才讓他生出這種模糊不清的依賴态度,這也是今天他想告訴莫明旭的事實。
“到此為止吧,明旭!從很早以前我們就只是朋友而已了,你到現在還不明白朋友的定義嗎?無論任何時候你都可以和我大吐苦水,但是……我們之間不可能再有其他的了。”身體短暫的僵硬,付光熙仍然選擇掰開了莫明旭的手指,這句話他一直想說,盡管說出來很容易,心裏卻像被人剜了一刀。
那是一條看不見的界限,他想把自己暧昧不明的感情一次性分清。
“沒有其他?為什麽說的這麽絕情?”莫明旭一臉震驚,那表情與抓到出軌的丈夫一般無二。
這就是莫明旭,他只會把所有的過錯都歸咎給人。曾經覺得這樣的他很可愛,蠻橫強勢甚至會無理取鬧,付光熙把那些通通都當成了戀人間的撒嬌。
“就讓我也任性一次吧,這句話早就該告訴你了。”低緩的聲音仍然難掩心內的掙紮,對他友情還在,如果莫明旭有需要他的地方,他仍然可以無條件的幫他。愛情就真的斷絕了,他纖細的神經再也禁不起莫明旭毫無意義的撩撥。
這樣驕縱的性子要沒韓天成寵着是沒辦法好好在娛樂圈混下去的,新人如同雨後春筍,歌壇上從來就沒有不老的神話。不論是為了誰,這麽做都是最好的選擇。
可能你并沒錯,也許錯的一直是我!
付光熙眼角有些濕潤,忽然想起一句老舊的歌詞……
怎麽忍心怪你犯了錯,是我給你自由過了火……
走路就像踩在雲彩上一般,真的有點醉了。盡量維持住身體的平衡,付光熙快速的走出雅間。
“熙,你今天就要陪着我,不準回去!”莫明旭從後面追上來,用力的摟住付光熙的腰,聲音中帶着一絲哭意。
突如其來的慣力讓使付光熙晃了幾晃,他勉強站住身,拉了拉帽檐低聲道“明旭,放手!”
“不放!”莫明旭說的理直氣壯。
就在付光熙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耳邊傳來一聲刺耳的剎車聲,西餐廳門外多出一輛寶藍色的卡宴。
車門“啪”的一下打開,裏面走出一個身穿筆挺西裝的男人,男人冷冷的看了莫明旭一眼,沉聲說“放開他。”
作者有話要說: Bloody Mary
雞尾酒的一種中文叫血腥瑪麗,調制的時候會用番茄汁看起來像血,也會加入加入少量的精鹽,所以會有血液腥味。
啦啦啦,作者也不會賣萌,嘛,總之還是想求點評論收藏神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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