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沈母的偏心

“劉嫂子， 麻煩你把你家的大紅線借點給我，我買了一卷不知道放哪裏去了……”沈母楊桂花走出來找剛出門的劉家大嫂，就看到她的兒女媳婦都回來了， 瞬間手就放下， 臉上揚起的燦爛笑容也收斂起來，倒不是生氣的模樣，只是一副有些心虛的樣子。

“媽？咱們家在做什麽？”沈愛國先于大家走上前問道。

“哎呦， 我說愛國建軍于蘭啊， 你們作為主家人怎麽才回來？”劉家大嫂見人回來了，又見沈母楊桂花一副支支吾吾不說話， 便先開口說道。

“劉嫂子， 那你先忙，我們這不是回來了嘛。”于蘭把人送走，這才跟着大夥兒去了沈愛國的房間。現在就算不知道什麽事情，倒也不至于什麽都剖給外人看笑話。林琳看情況不太對，就說先去顧煜那邊看看工廠。

幾人進門後， 沈母見兒子們沉着臉， 她臉色也不好了。

“我知道這麽做不太對， 但我養了清清十幾年，現在她有困難了我能幫肯定會幫忙。蘊晚我知道是個有本事， 将來的事情說不清，肯定能遇到更好的。”沈母想抓住沈蘊晚的手， 但奈何對方閃躲了一下挨着于蘭， 于蘭又擋在面前不挪開，她才只好作罷。

“這都在說些什麽啊？關原清清什麽事？那個死丫頭出什麽事了？”沈建軍自诩有些機靈的， 這會兒都沒搞懂沈母的話。

“你看看， 這是當哥哥該說的話嗎？”沈母對着沈建軍發脾氣。

“好好好， 我不說她，到底家裏在做什麽？”沈建軍懶得和沈母糾結原清清的事，直接問答案。

“清清在家裏出嫁，她家裏都不管她了，她想先把婚定了。所以，我就讓她從這兒出嫁。”沈母語焉不詳。

“媽，我還是沒太聽懂，原清清是在我家偷偷結婚的意思嗎？和誰？”沈建軍繼續問道。

“二哥！”

一個清脆的女聲響起，原清清推門進來，和沈母抱在一起，“你們別逼媽了，她都是為了我，要怪就怪我。”

于蘭和沈蘊晚交換了一個眼神，都不明白眼前的這出是在鬧哪樣。

沈愛國和沈建軍更是懵，怎麽說着事情就哭起來了。

“不要哭了。”沈愛國忍不住說了一句，他是長子，從來在家還是很有話語權的，回來就沒看見沈父，此刻也沒心思管這些。“把事情原原本本說一遍。”

Advertisement

“咱們家不是和李家一直有個娃娃親嘛，雖然當初是不完全的約定，到底這麽多年我們也是按照親戚來走的。這兩個娃娃也是從小就一塊兒相處的，自然是有感情的，這會兒李季回來探親，剛好有個假期，所以就把婚事辦了。”沈母說道，“你們這幾天不是在縣城等顧總來嘛，就還沒來得及給你們說。”

“那這麽大的事情找人給我們帶個口信也是應該的啊。”沈愛國緊皺眉頭。

“不對，那李家的小子是軍人，軍人要結婚都是要先打結婚報告的，沒有段時間是搞不下來的，你們這是糊弄我們呢。”沈建軍比沈愛國想的深一些，立刻質疑。

這下，母女倆就不說話了，沈建軍多問幾句，搞的沈母見原清清被逼地快無地自容窘迫難堪，只要破罐子破摔，“李家那邊的男娃本來就二十多了，一直在等着和我們這邊的約定。之前一下說了抱錯的事情，就耽擱了。這親事雖然應該是我和你爸的女兒蘊晚的，但是那邊不知道聽誰胡說當初蘊晚被拐賣的時候，被那個了，所以那邊不同意。”

沈母自己說得都好像很不好意思，一副別逼她的樣子。

沈蘊晚聽的一臉懵，這親事誰愛要誰要，她也不在乎。只是被那個了，是哪個？

“污穢！”沈愛國看到小妹清透的眼神，感覺簡直是污耳朵。

“我反對！”最先爆發的是于蘭，“我們這兒一直有句俗話，寧願給人停喪也不給人成雙，別家的人不能在我們家辦喜事。愛國是家裏的長子，這是要克我們愛國啊。”

“大嫂，你也太封建迷信了，早幾年是要被打倒的。”原清清對着于蘭還是敢說話的。

“反正我不同意，古諺傳下來的肯定有道理。”于蘭拉了一下沈愛國，“他們這是在逼你啊，你說句話。”

“家裏人辦事就不算是這個話裏的，清清在這個家都十幾年了，你在這個年也不過兩三年。”沈母解釋道，只不過話一下說超，說完就後悔說錯話了。

“好啊，果然嫁來的媳婦是外人。”于蘭自問平時對二老也是尊重孝順，家裏家外她都一把抓，之前沈愛國掙不到什麽錢時，家裏不富裕，她也從來沒有嫌棄過，一心還是想着怎麽把這個家弄好。

“我媽不是說你是外人，大嫂，你現在不應該來糾結我的這個問題，我反正嫁出去也不在家礙你的眼，你應該想想怎麽給我大哥生個孩子，該去打針吃藥就要打針吃藥。”原清清沒有覺得自己說這些有什麽不對，她覺得都是肺腑之言，一片用心。

這下于蘭是完全覺得被羞辱了，氣得她非幹點什麽來解氣。沈愛國多了解她啊，立刻把人按在椅子上坐下，“你別沖動，等我處理。”

于蘭本來想沖回娘家的，不受這氣，但是又想了一下這原清清都沒走，憑什麽把這個家讓給她。

“爸呢？”沈愛國現在不得不問起此刻不在的人。

“在你大伯家。”沈母不太高興說道。

“老二，去把爸叫回來，今天這事得說清楚了，不能糊裏糊塗就辦了。”沈愛國臉色一沉，沈建軍都不敢多說什麽，立刻就起身去找人。

沈建軍到了大伯家，這才知道沈父這兩天就沒在家住，也不準大伯家的人去幫忙辦事，等着沈母一個人折騰。

“我就說了這事辦不得，你媽非不聽，說什麽清清那丫頭可憐。”沈父想起那次去接沈蘊晚，原家的小洋樓，那用高傲眼神看他的原母，心裏就一陣不舒服。原清清吊着眼睛看人的時候和原母真是一模一樣，果然親的就是親的。

“別說了，爸，現在大哥在家發火了，您快回去吧。”沈建軍聽了一路沈父的唠叨，也明白了這些天來為了瞞住消息，沈母也是‘用心良苦’。

“那也不關我的事，等會兒你給老大說一下。”沈父雖然才是一家之主，也知道大兒子好脾氣，但是更明白大兒子一旦動真格，還是很吓人的。這麽多年，他還記得老大最吓人的一次就是清清和蘊晚抱錯消息出來的時候，老大一臉沉着把人都送到原家去，自己一個人回來的場景，太滲人了，他都不敢想。

兩人回家的時候，幫辦也就在院子裏，這邊的風俗是嫁女明天早上吃第一頓好的，村裏的人就算要來趕席也是明早來，今晚就是相近幾家人幫一下主家人辦事。

沈建軍謝過幫忙的人，讓大家早點回去休息，今天的事情差不多了。

那些幫忙的人見主家人這麽說，也就沒多堅持回去了，手裏拿着沈建軍給的贈禮，心想這沈家真是發達了，來幫忙不僅給了糕點還有五塊錢呢，出手算是村裏大方的了。

人都走了後，沈愛國就推開門出來了，沈父見老大一臉沒表情，心裏也打鼓，但因為自己的老子，也不好表現的太怕這小子，假意咳嗽了一聲說道，“回來了？”

“去堂屋談吧。”沈愛國将人都叫到堂屋去，沈建軍便把院門一起關上了。

大家都分開坐下後，泾渭分明一下就出來了。沈母和原清清挨着坐，原清清還穿着一身紅，可能是明天的嫁衣。沈父坐在門口的凳子上，算得上是個角落。沈愛國一個人坐在主位，于蘭、沈蘊晚和沈建軍三人則對着那母女倆坐着。

“現在我就問幾點。”沈愛國說話後，見大家沒反對就繼續說，“第一，爸你對這個事情怎麽看？”

“愛國，你別問我意見，這個家以前就是你媽做主，她說一不二我也不能說什麽。”沈大河立刻撇清關系，“我都去你大伯家住兩天了，你大伯娘的臉都黑的跟個鍋底似的。”

沈愛國點頭，不再多說，再轉頭看向他左手邊的沈母，“原清清這件事情沒有通過原家父母您私自就操辦了，您願意承擔後果？”

“這有什麽後果的，現在都講婚姻自由了，兩個孩子都同意了，報告也打給部隊了，他們再反對就是他們的不對，是對部隊的不支持。”沈母越說越覺得有理，這下也不低着個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