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 卑鄙小人,暗箭傷(見面啦) (1)
霧都峰,蘭風小居。
“師父,來,逸凡喂你喝藥,這是大哥從雪國帶回來的雪蓮,師父你喝下去後,一定就會沒事了。”柳逸凡熟練的拿起被枕疊放在床邊,輕輕的将躺在床上的柳如風扶起來,舒服的靠在上面。
已經卧床兩年的柳如風,看起來更加仙風道骨了,除了臉色蒼白了一些,其他倒是相差無幾。
“阿傑,他出征已經回來啦?”柳如風眸底閃過一絲驚喜。
這些年,皇甫傑每戰勝一次,柳逸凡都會第一時間,把好消息告訴他,只為了讓他更有毅力去與體內的毒藥作抗争。
“雪國已經求和了,下個月初适逢皇太後五十壽誕,聽說是皇上特意召他回來的。”柳逸凡利落的侍候他,把藥喝了下去,扶着他躺回床上,淡淡的道。
他現在只希望醫書上記載的的法子有效,只要能讓師父的身體好起來,比什麽都好。
“天天躺在床上,我都忘記蘭心的壽誕了,呵呵,時光如棱,轉瞬即逝啊。眨眼之間,我和她都老了。”柳如風嘴角溢出一抹淡淡的笑,眸中柔光驟現,眼神迷離,整個人都陷進了某個記憶中。
柳逸凡輕輕的朝師父瞄了一眼,眼裏閃過一絲絲的羨慕,無聲的站起來,往門外走去。
擁有回憶真好,不管什麽時候都可以重溫往日的情景。可是,屬于自己的記憶在哪裏?師父曾經說過,他是在和平鎮外一裏路的河邊救的自己,等師父好起來了,或許自己也該去找回屬于自己的回憶了。
他想着想着,心裏突然蠢蠢欲動起來,有種迫不及待的感覺。
最近幾個月裏,他腦子總是閃過一些模糊的畫面,那些畫面如浮光掠影,飛旋而過,他看不清也抓不住。
他很好奇,也很期待迎接自己的會是什麽?
柳逸凡回到隔壁房裏,拿起桌上的桃木和刻刀,熟練的雕刻起來,從木頭的初步形狀中,依稀可以看得出這是一尊人像。這是近些日子他腦子裏閃過的背影,他找了一塊桃木每天晚上都會如癡如醉的刻着,他有種預感,這個女人跟自己有着很重要的關系。
或許,等他刻好以後,可以刺激自己的大腦也不一定,興許,這将會是自己打開記憶之門的鑰匙。
“啊嚏,啊嚏,啊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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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寫着【長工契約協議】的喬春,突然鼻子癢癢的,連續打了好幾個噴嚏,她伸手揉了揉鼻子,嘴裏忍不住嘀咕着,“真是奇怪,最近晚上總會不停的打噴嚏,又不是感冒,也不知是誰在背地裏罵人?”
喬春搖了搖頭,繼續低下頭,寫着協議書。
明天就要召集大夥來簽長工了,這一次先簽十五個,所以今晚她就得先把協議書準備好才行。
“大嫂,你是得風寒了嗎?怎麽老打噴嚏?”
坐在一旁幫忙寫着協議的桃花,聽着喬春的嘀咕,先是忍俊不禁,爾後又關心的看着她問。
這兩年來桃花對識字方面,可是下足了功夫,如今已可以寫上一手好字,說話口才方面也是長進了很多,在她身上再也尋不到一絲農家女的影子,倒像是個能文識禮的小家碧玉。
“親親,是不是有人在想你?”豆豆那糯糯的聲音,從身後響了起來。
“噗,豆豆怎麽會這麽想?”桃花放下筆,一把抱起豆豆,忍不住想要逗她。
這母女倆的想法都是有趣得很。
“聽人家說,打噴嚏不是有人想就是有人罵。”豆豆歪着腦袋想了一下,就将自己知道的事情說了出來,末了,點點頭,非常肯定的道:“我親親這麽好的人,肯定不會有人罵的,所以,一定是有人想了。”
“呵呵,豆豆真聰明。”桃花輕笑了起來,在她臉上親了一口,以資鼓勵。
果果和豆豆真的是為家裏增添了不少的樂趣,大夥常常被她們的童言童語給逗得樂半天。
“親親。”
“嗯,豆豆有事?”
喬春看着一本正經,嫩眉微蹙的豆豆,有點莫名的看着她。
“親親,不管誰想你,你都要愛豆豆哦。”豆豆很認真的看着喬春,眼底閃過一絲不安。
她可不想親親像小花的娘一樣,找了個伯伯,就不要她了。
“豆豆,你快點進來睡覺了,別老吵着娘親做事。”拱門下傳來果果頗具大哥威嚴的聲音。
果果微噘着嘴走了過來,伸手牽過豆豆的小手,看着喬春,道:“娘親,晚安。”
“可是,哥哥...”
豆豆有點不情願的想掙開果果的手,卻被果果的一個眼神下,嘟着嘴乖乖的向小房間走去。
“果果,豆豆,你們放心,娘親永遠都會愛你們。晚安了,寶貝們。”
兩張稚嫩的臉蛋兒,猛然轉過來,黑眸閃爍如夜空的繁星,雞啄米似的點着頭,臉上綻放着燦爛的笑容,仿佛是那春日裏的暖陽,絲絲暖意,滲入人心。
喬春只覺一股暖流湧上心頭,嘴角溢出了一抹精美的笑容。
真是倆傻孩子,有這麽貼心可愛的他們,娘親怎麽會不愛呢?她可是恨不得将他們,拴在自己的腰帶上,寸步不離的,不然前幾天的事情再發生一次,她老人家的心髒可是頂不住啊。
自從上次豆豆在老屋捉迷藏不小心睡着,将整個山中地攪個天翻地覆後,她可是連着幾天做惡夢,連夢中的感覺都是那般的痛徹心扉。
“大嫂,果果和豆豆真貼心。”桃花揚起了唇角,淺笑看着喬春。
他們娘仨的感情真好,果果和豆豆小小年紀就知道護母。
“你快點成親,也會有貼心的寶寶。”勾了勾唇,喬春開心的打趣着她。
“大嫂,你真壞,可不帶你這樣的?”
桃花的粉臉瞬間火燒火燎起來,眸中徘色蕩漾,含羞帶澀的瞪了喬春一眼,嬌嗔道。
“呵呵,還說我壞呢,瞧瞧這模樣兒,啧啧......”喬春看着心裏更是歡快,不想這麽快就放過她。
這些日子,桃花因為心疼鐵百川喪母,這還是前一遭露出這般小女人姿态呢。想到鐵百川,喬春倒是記起了正事,現在林氏也是默認了他和桃花,按自己的意思得好好的培養一下他,不然,桃花跟着他,自己也不放心。
“桃花,鐵百川他識字嗎?有沒有上過私塾?”
桃花擡眸,眸光與她短短相觸,剎那間粉臉又紅了起來,低着頭,扭絞着手指。
“他有上過私塾的。”
呵呵,古代的女子還真是容易臉紅,只是問個問題而已,她也羞成這樣。
“那我明天簽他做咱家的長工,可好?”
喬春定定的看着她,想要知道她的真實想法,她是有心要煅煉一下鐵百川,如果将他培養出來,以後,待他們成親後,自己也是可以省下很多心的。
喬夏、喬秋也快到出嫁年齡了,到時候這三個妹妹,全部嫁了出去,這諾大的茶園,她可忙不過來。
但是如果桃花跟鐵百川能成事,不用遠嫁,那又将是另一番情景。
明年還計劃要擴種茶樹呢,以自己一家人的精力還真是應付不下來。
唉,如果,如果......
喬春腦海裏靈光一閃,如果三個妹妹都不用遠嫁,那就什麽事都沒有了,她們還可以帶着夫婿雙雙種茶園。
可是,這一切都得有合适人選的前題下才行,她上哪去找合适的人啊?
“我想,他該是願意的,可是,他成了咱家的長工,娘她會不會...會不會...唉。”
桃花心中暗喜,這樣鐵百川就不用到外面去找事了,可是,如果他成為自己家裏的長工,這在外人眼裏可就成了唐家的下人了,那不是無形中拉開了他們之間的距離嗎?
到時外頭的閑話先不論,就是林氏這關也不知能不能過啊?
“桃花,這方面你放心,大嫂自有分寸,娘那邊不會有事的,你都沒發現,她現在已經默認了你們的關系的了嗎?如果不是鐵百川還在守孝期,大嫂都想替你們先把親事給訂下來。”
喬春看着桃花嬌豔如玫瑰的臉蛋兒,忍不住輕笑起來。
“大嫂,真讨厭,拿人家來笑,咱們還是快點把協議都寫好,早點休息才是。”
桃花嬌笑着,話鋒一轉,低着頭,翹起嘴角,抄寫着協議書。
翌日上午。
喬春搬了桌椅放在院子裏,請鐵龍坐到上位,微笑着掃了一眼,人頭攢動的唐家院子。
俯首在鐵龍耳邊說了幾句,便站了起來,笑看着大夥,大聲的道:“各位鄉親,今天我們唐家想請十五位長工到春滿園做事,只要是簽下來的人,我們按每個人幹活的種類來定工錢,管事的每月二兩銀子,茶園幹活的每月一兩銀子。”
“因為我們目前只簽十五位,所以,沒有簽到的鄉親也不要着急,只要你是用心做事的,我都會看在眼裏,明年我們打算再擴種茶園,那時,還會再簽。平日需要幫忙的,我還是會像以前一樣,請大家幫忙,按日結算工錢,希望大家理解并支持我們。”
頓了頓,擡眸向人群中掃視一圈,只見人群中已經開始議論紛紛起來,一個個眼睛都亮閃閃的,臉上激動和期待的表情溢于言表。
勾起了唇,嘴角溢出淡淡的笑容,眼珠子滴溜溜的轉動了幾圈,又道:“各位鄉親,我們唐家房少地窄,簽約長工的本應吃住在唐家,考慮到大家都是同村人,所以,我們不提供吃宿,每月每人補五百文,過年那個月給雙份工錢,算是我們對大夥的感謝。”
此話一出,人群中更加沸騰起來,這般優越的條件,他們還是第一次聽說,而且還可以不寄人籬下,每天吃住在自家,這對他們來說可是天大的好事啊。
“子諾媳婦,只簽十五個人會不會少啊?我們可都是能吃苦,做事巧的人。”李二家的媳婦鑽出人群外,一臉雀躍的看着喬春,恨不得立刻就簽下她。
大夥聽她開始毛薦自遂,生怕落于人後,一個個都争先恐後的往人群外擠,大聲的自我評價起來。
“子諾媳婦,我毛大風做事,你也是看得見的,待會可得簽下我啊。”
“子諾媳婦,你生果果和豆豆那會兒,我可也是幫了忙的,而且,我做事也是一頂一的。”
“子諾媳婦,咱家跟你家可是親戚,可別忘了自家人啊?”
“子諾媳婦......”
有人打親情牌,有人打人情牌,各路說法,應有盡有。
頭皮發麻,目瞪口呆,不知如何是好?這就是唐家人和喬家人的現狀寫真。
喬春倒是一路下來,臉上都挂着淡淡的笑容,唐家雖然沒架子,可想簽唐家的長工也不是誰都可以的。偏過頭,對坐在上位的鐵龍點了點頭,又看向人群。
“各位,我們唐家的長工簽約條件,有幾點,大夥可都聽好了,第一,年齡十五以上,三十以下;第二,識字的優先;第三,此次簽約候選人,從來唐家做過事的人中挑選。凡是簽約者,以後每天上下工,都得簽到,遲到、早退,怠工者都會扣工錢處理,嚴重者我們唐家有權解除協議。”
嘴角含笑,喬春一派淡然的看着人群中再一次喧嘩起來,這一次已經有很多人臉上露出了失望的表情,畢竟條件已經擺在那裏,可不是誰都符合的。
這時,一直沉默坐着的鐵龍站了起來,向大家宣布着此次與唐家簽約長工的名單。
“大夥都不要心急,只要大家用心做事,總會有機會的。簽下來的人也要用心做事,有了機會自己不珍惜,可不能怨人家啊!好了,下面我念到的這些人上來簽協議吧。石虎子、王三、權武、鐵百川......”
幾家歡喜,幾家愁。
不一會兒,沒點到名的人都一臉失望的走出了唐家大院,各回各家。
“呸,誰稀罕啊!整個就是賣身契,誰愛簽,誰簽去......”
李二家的媳婦一臉子的忿忿不平,一邊氣呼呼的往家去,一邊神神叨叨的啐罵着。
她剛剛聽到最後,都沒有聽到自己的名字,心裏頭別說有多窩火了,十五個長工,光是老鐵家就占了三個名額,這山中村足有一千多號村民呢?
這不擺明着暗箱操作嗎?這不是赤(和諧)裸(和諧)裸的官商合污?又是什麽?
突然,一輛豪華的馬車停在她身邊,一個衣着體面的老婦人探出頭來,對着她客氣的問道:“這位夫人,請問一下,唐家在哪裏?”
夫人?是在叫我嗎?
李二家的媳婦(吳月)先是愣愣的瞄了一眼對方,見人家确實是對着自己笑,而自己身邊也沒有第二個人了。生平第一次聽到人家叫自己夫人,重點人家看起來還是個有錢人,這一下,可讓她笑翻了。
連忙伸手指了指前面的小斜坡路,道:“大娘,你瞧見沒,過了前面這個小斜坡,拐個彎就能看到了,他們唐家的房子跟咱們的不一樣,很容易找的。”
對方一聽,微笑着向她道了個謝,馬車就噠噠噠的向下圍吓奔去。
吳月站在後面,看了很久,眼底流露出羨慕的眼光。
有錢人家可真好啊!
馬車順着吳月的指示,果然上了小斜坡,拐了個彎就看到一座格局炯異的房子坐落在路邊。
唐家大廳裏,鐵龍和鐵成剛正與唐喬兩家人,開心的喝着茶,聊着天,聽到外面傳到馬蹄聲,喬父便起身到門外去看。
“夫人,唐家到了。”剛剛那個老婦人率先由馬夫扶着下了馬車,恭敬的站在一邊,出聲請示着裏面的人。
喬父看着這不認識的人和馬車,怔在了那裏,想看看車上究竟是什麽人。
“爹,是誰來啦?”喬春見喬父出去有一會了,還沒進來,便也跟着出來看看情況,當她看到眼前的陌生的馬車和人時,也同樣覺得疑惑。
“嗯。”馬車上傳來一聲輕嗯,随即就見一位身着綢緞錦裙,挽着精致婦人發髻,發上插着金燦燦的扶搖和碧綠的玉釵,雖有金玉、綢緞傍身,但襯上那平凡普通的大餅臉,卻着實顯示不了絲毫貴夫人的優雅之态,有的怕也是平庸和俗不可耐了。
眉尖輕蹙,抿了抿嘴,喬春實在想不起自己何時有認識過這號人物?看着這副行頭,腦子裏突然閃過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那婦人在馬夫和老婦人的攙扶下,下了馬車,高傲的擡着頭,對身邊的老婦人,吩咐道:“桂娘,這裏就是唐家了?扶我進去。”說着眼底閃過一絲輕蔑,看都沒看門口站着的兩個人。
喬春忍不住想要發飙,這都是些什麽人啊?她剛剛那是什麽表情?
輕輕上前幾步,攔住了她們主仆的去路,眼神如觀看動物園裏的大猩猩般的瞄了她一眼,淡淡的問道:“這位夫人,請問你找誰?”
老仆人見喬春的婦人打扮,眼裏閃過一絲了然,緊了緊眉頭道:“唐夫人,這位是我家夫人,錢鎮長的夫人。”
特意加重了錢鎮長仨字,但在喬春聽來,卻輕如棉絮,錢鎮長自己都不賣他的賬,夫人又怎樣?不過,既然自己已知她有官府後臺,俗話說民不與官鬥,便也強扯出笑容,請她們進屋坐。
“原來是錢夫人,快請進屋坐。”
“嗯。”
錢夫人犀利的眼光,冷冷的掃向喬春,先是一愣,緊接着便是不屑了,輕嗯了一聲,便如同老佛爺駕到似的,擡頭挺胸往唐家大廳走去。
哼,想不到這個喬春的女人還長有幾分姿色。
鐵龍兄弟看見唐家有客人來,便起身告辭回家了,留下唐喬兩家人一屋子的愕然目光。
喬春将錢夫人迎進大廳,招呼她坐了下來,指了指剛剛喬夏遞過來的茶湯,伸手做了個請勢,“錢夫人,請喝茶。”
在喬春的眼色暗示下,家裏的人全都不動聲響的坐了下來,不時的打量着這個俗氣的‘貴婦人’。
“噗...真難喝。”錢夫人端起茶,輕啜了一口,便毫無教養的噴了出來,一邊拿着手絹擦拭着嘴角,一邊揶揄道。
嗯哼,看來這個女人今天純粹是來找茬的。
眸光晦暗,嘴角挂着一抹似笑非笑,喬春坐了下來,也不生氣,徑自端起了茶杯,豪氣的喝進嘴裏,只見她緊皺了下眉頭,神情痛苦的偏過頭向旁邊的錢夫人噴了過去。
“噗......咳咳......”喬春輕咳了幾句,大聲的叫了起來,“喬夏,你這泡的是什麽茶?我是有交待按人品來奉茶,可是也不該拿這種阿白都不喝的茶出來招待客人吧?”
喬春拿出手絹慢條斯理的擦拭着自己的嘴角,轉過身子,一看旁邊滿臉是水的錢夫人,驚愕得瞪大眼珠子,一邊手忙腳亂的拿着手絹幫她擦拭着,一邊連聲道着歉:“錢夫人,對不起啊!實在是剛剛那茶太難喝了,對不住啊!都是我的錯,她們一定是拿錯了茶葉,錯把阿白不喝的茶葉給泡了,真是對不住啊。”
錢夫人氣得嘴角不停的抽搐着,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嫌惡的推開她的手,怒道:“你別拿你擦過嘴的手絹來擦我的臉,真是個沒規矩的人,難怪錢財那野種會看得上你。”
大廳裏驟然瓦亮瓦亮起來,十幾盞千瓦照明燈齊齊射向某人,恨不得将她直接燒成灰燼。
神燈啊神燈,請你快點把眼前這個極品女人變到原始社會去跟大猩猩相會吧。
站在一邊的果果,很生氣的瞪了一眼那個醜女人,黑眼珠骨碌碌的轉了幾圈,突然咧開了嘴,飛快的後院跑去。
“大姐姐,你好漂亮哦。”
果果從內院跑了出來,揚着頭,臉上綻放着燦爛的笑容,雙睛直冒紅心的看着錢夫人,糯糯的叫道。
大廳裏的人不約而同的抖了抖,抖落一身的雞皮疙瘩。
呃~~錢夫人微怔了下,伸手反指着自己,問道:“小弟弟,你是在叫我嗎?”
“嗯,大姐姐,你是果果見過最漂亮的人了。”果果眨巴着眼睛,神童般稚臉上滿滿的真誠。
“小弟弟,真乖!”錢夫人頓時臉上笑成了一朵花,伸出肥短的手指摸了摸果果的臉蛋。
惡~~果果忍不住輕抖了下身子。
衆人則是一頭霧水的看着他,不知為何果果的品味會驟然下降到負數?
“大姐姐,你抱我一下,好不好?”
“好。”早已被果果的超級萌功哄得團團轉的錢夫人,彎腰一把抱起果果,笑得只剩一條眼縫看着他。
想不到唐家還有個這般有品味的小孩子,不像那些個,一個個......唉......
如果這屋裏的人,聽得到她的心聲,估計這會兒直接拿刀抄家夥的心都有了。
“啊~~大姐姐,你...你...你...這裏有條蟲子。好可怕啊!”果果突然驚恐的伸手戳了戳錢夫人的背,吓得全身發抖的從她身上掙紮下來,大聲的尖叫着。
“啊~~~~~”
尖叫聲沖破屋頂。
不一會兒,只見一個肥女人扭着身子,一臉恐懼的尖叫着,從唐家大廳跑了出來,狼狽的爬上馬車,随即馬車就噠噠噠的消失在塵灰中。
“果果,你剛剛往她身上放了什麽?”
喬春首先從震驚中回過神來,板着臉看着果果,問道。
雖然她沒有看到果果的小動作,但是,稍作思索,也知道一定是果果搞的鬼。
“娘親,她好讨厭哦,她剛剛欺負娘親,我只是把小毛放進了她的背上而已。”果果擡起滿滿委屈的臉看着喬春,輕聲的道。
他就是讨厭那個醜女人,她欺負娘親,一定是個壞人。
“下次不可以了,知道嗎?”
而已?喬春忍不住想要笑出聲來,蹲下身子,伸手刮了刮他的小鼻子,寵溺的笑了笑,又道:“下回得讓娘親一起來,哈哈哈...”
“哈哈哈......”唐家滿堂歡笑。
錢府,西廂房。
“桂娘,你把這套衣服給我拿去燒了,惡心死我了。”
“小玲,你快點找些膏藥過來給我擦擦,癢死我了。”
“那個小野種,我一定不會輕饒了他......啊.....氣死我了,小梅,你去把半邊頭給我找過來,我非要給她們一點顏色看看,否則,還以為老娘是個好欺負的主。哼。”
錢夫人氣兇敗急的在房裏走來走去,身上癢得要死,想想在馬車上時,桂娘從她背裏抓了一只肥肥的毛毛蟲出來,她就忍不住起一身的雞皮疙瘩。
一定是那個小野種搞得鬼,都怪自己被他的‘甜言蜜語’給騙了。
如果不給幾分顏色讓她們看看,她是怎麽也不可能咽下這口惡氣的。
“夫人,半大爺來了。”
不一會兒,剛剛出去找人的小梅就回來了,怯怯的瞄了一眼自家夫人黑如鍋底的臉。
“讓他進來。”
“夫人,你找小的來,有何吩咐?只要能為夫人效勞,就是上刀山,下火海,半邊頭也再所不辭。”半邊頭恭敬的低着頭站在一邊,偷偷的瞄了一眼,氣呼呼的錢夫人,眼底閃爍着束束賊光。
“停!少拍馬屁,你去幫我把喬春的那個野種,給我狠狠教訓一頓,好好讓他吃些苦頭,最好就是生不如死,哼,小野種竟然敢對我下黑手,我非整得他要生不得,求死不能。”
錢夫人的臉,突然變得猙獰起來,眼底迸射出一道冷光,咬牙切齒的對一旁的半邊頭,吩咐着。
旁邊的小梅和桂娘不由都抖了抖身子,不寒而栗起來,心裏忍不住同情起了那個小孩子。唉,算他運氣不好,誰叫他要惹毛這只母老虎呢?
“是,夫人,我馬上去辦!”恭敬的行了個禮,半邊頭嘴角蓄着嗜血的笑容,轉身就往門外走。
喬春?兩年前,他吃的虧,可是一直沒有機會報,現在他終于等到機會了。
以前是老爺下令,不準他們報複,現在,既然是夫人的命令,那就一切都不一樣了,哈哈!
山中村,老屋前的榕對下,一群小孩子們正在開心的玩着游戲。
“唐豆豆,這次輪到你了,你在這樹下閉着眼睛,等我們喊到十,你就來找我們。”石家的二妮對豆豆,重複着捉迷藏游戲的規則。
豆豆忍不住皺起了眉頭,又不是第一次玩,怎麽二妮老是當她是個傻子一樣,天天重複,她不煩,她都聽煩了。
“二妮姐,我知道啦!你不用再說了,趕緊藏好一點,呆會可別被我抓到了。”
“切,我就不信,你每次都可以找到我。你快點閉好了,不準偷看哦。”
石二妮忍不住噘起了嘴,有點忿然的道。說來也氣人,豆豆每次第一個抓到的人都是她,明明她就藏得很好了,可她還是第一個就找到她,好像成心似的。
石二妮見豆豆閉上了眼睛,連忙撒腿往老屋跑去。
“小妹妹,你認識唐家小孩子嗎?”突然一個戴着帽子的男人,攔住了二妮,從懷裏掏出一支糖葫蘆遞給她,微笑着問道。
“這個給我?”石二妮看着紅豔豔的糖葫蘆,忍不住大口大口的咽着口水。
山村裏的小孩子,一般都沒有機會吃這些東西了,現在突然有人要給她一支,她怎麽可能不咽口水?
“嗯,我是她們的遠房親戚,過來看看。”
男人眼裏閃過一道精光,定定的看着石二妮問道。
“大樹下面的那個就是唐豆豆,給我。”石二妮伸手指了指,一把奪過男人手裏的糖葫蘆,飛快的往老屋裏跑去。
男人嘴角溢出一抹笑意,一步一步的向大樹下的豆豆走去。
“大姐,大姐,大姐......”
茶園山下傳來了喬冬着急的聲音,正在茶園裏給茶樹鋪草,做抗旱措施的喬春一聽,将手裏的幹稻草一丢,從茶樹叢中站了起來。
“冬兒,怎麽啦?”
喬冬已經九歲多了,平日裏就是那幫孩子們中的孩子王,成天帶着果果和豆豆到處玩耍。
“你快點回家去,豆豆出事啦?”
喬冬急得快要跳腳,剛剛她們在老屋裏藏了半天,也不見豆豆進來找她們,實在是等煩了,便出來看看是怎麽一回事?結果便看到豆豆昏倒在大樹下,一動不動的,吓死她們了。
回家喊了大人,抱豆豆抱了回去,剛剛她還她娘打了一頓呢。
豆豆?喬春一聽,丢下東西,拉起裙擺,轉身就往村裏跑去。一時間茶園裏的人全都放下手裏的活,跑回唐家去看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娘,豆豆怎麽啦?出什麽事啦?”
喬春跑出房裏,看着床上一動不動的豆豆,緊張的抓着雷氏的手,顫着音問道。
“我也不知道啊,他們這幫小孩子,全在老屋那裏玩捉迷藏,後來,冬兒就回來告訴我們,豆豆昏倒在大樹下,我們趕去時,她就這樣了。怎麽喊都喊不醒?”
雷氏說着說着,眼角就溢出了淚水,一臉驚慌的看着喬春。
喬春向前蹲在床前,伸手輕輕的拍着豆豆的臉,湊到她耳邊,不停叫喊着她,可她就像是睡覺聽不到似的,一點反應都沒有。
看得喬春的心不停的往下沉。
“娘,找大夫了沒有?”喬春眼淚不停的往下掉,手足無措的看着豆豆,詢問着身後的雷氏。
“你爹已經去鎮上找大夫去了。”
“春兒,豆豆怎麽啦?”林氏和廖氏着急的跑了進來,站在床邊失神的看着豆豆,怎麽會這樣?她們只是去竄了一下門,走的時候,明明就看見他們在老屋前玩的,那麽一大幫的孩子,怎麽就豆豆有事呢?
“大嫂,豆豆怎麽了?”
“大姐,豆豆出什麽事了?”
“娘親,豆豆怎麽樣了?唔,唔,唔......二妮,她死了。”果果從外面哭着回來,一臉害怕的看着床上的豆豆。
他剛剛聽到二妮死了,他好害怕豆豆也會死。
二妮死啦?
“二妮啊,我的閨女啊.......”外面院子裏傳來了石大嫂的哭聲,不一會兒,便聽不見了。看樣子她也是剛聽到消息,這會兒哭着回家去了。
屋裏的人全都被這個消息給驚住了,好好的孩子就死了,而豆豆又是這樣,這叫她們怎麽不害怕?
喬春摒住呼吸,整顆心都卡在了喉嚨眼上,顫抖着手,緩慢的将手指,伸到豆豆的鼻孔前,呼~~~~重重的呼了一口氣,幸好,幸好,幸好......
她的視線往下移,突然被豆豆的唇色給怔住了,紫色的?難道是?中毒?
“娘,找人去鎮上通知我三哥,豆豆好像是中毒了,看看他有沒有辦法?”喬春轉過頭,看着林氏局促的道。
她現在沒有辦法了,只能靠錢財了,畢竟他認識的人多一點?也不知柳神醫好了沒有?如果有柳神醫在的話,豆豆一定會沒事的。
“哦,哦,哦,好。”
林氏和廖氏顫巍巍的往外跑去,希望錢財可以想到辦法救救她們的豆豆。
噠噠噠......
一輛馬車自山間小路匆匆而行。
“四妹,你別着急,豆豆一定會沒事的。你二哥已經在配藥了,待會豆豆過去經他診治,一定會逢兇化吉的。他現在的醫術已經很高超了,你一定要放松,如果你累挎了,那果果和豆豆怎麽辦?”
錢財心疼的看着一臉憔悴的喬春,兩天多了,她米水不進,一直緊緊的将豆豆抱在懷裏,看得他焦急、心痛、卻又拿她沒有辦法。
“四妹,我已經通知大哥了,他一定會來查個水落石出的。”
錢財繼續在她面前不停唠叨着,只有這樣不停的說話,他才能稍微穩住自己的心一點,不然兩個人一路上一句不吭,喬春一定會被壓抑的氣氛,弄得更加無助。
“不用查了,一定是她。”
兩天沒有吭聲的喬春,第一次開口說話。
錢財驚訝的擡眸,看着喬春眸底冷咧的精芒驟然浮現,第一次發覺她也有如此狠厲的一面,這個人該是觸到她的底線了吧。
不過,他很想知道到底是誰,如此狠毒,竟然狠心傷害豆豆這麽可愛的孩子。
“四妹,你知道是誰?”
“錢夫人,這筆賬我一定找她們母子給算清楚了。”喬春冷眉高聳,黑眸深谙了下去。
那錢夫人一定是吃了憋不甘心,找人來報複她了,而那天很明顯,她去唐家完全就是為了給她們唐家來個下馬威,一定是她們的茶葉生意,已經讓她們母子心生不安了。
“是她,那個惡毒的女人。四妹,你放心,我一定不會輕饒了他們。”錢財淡淡的眸光突然淩厲起來,眼底的恨意是那麽的濃烈。
為難唐家,說到底就是為了為難他,打壓他而已。
“馭~~”
馬車嘎然停了下來,他們還未反應過來,外面就傳來了一聲清朗的嗓音。
“三弟,四妹。”
随聲而至,車馬門被急切的推開,喬春擡眸看去,心底不由的一陣輕顫。
這一幕好熟悉,這個人好熟悉,但是她卻想不起來在哪在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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