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那麽……除此之外,你來這裏是想和我渡過一個瘋狂的夜晚?”

她眨眨剪水瞳,意有所指。

“不,我想和你渡過一個浪漫的夜晚。”

他攬住她肩膀,在她光滑的額頭印上一吻。

“我們去看夜景。”

何歡晨拉了她手往外走,他今天穿了燈芯絨西裝,渾身散發着低調的華麗,分外俊逸。

坐地鐵,很普通便捷的交通方式,卻在潮湧般的人群裏,緊緊牽着對方的手立在角落裏,這樣的感覺在繁忙乏悶的幾年工作裏,再次感受到,竟有一絲奢侈的溫馨甜蜜,更多的是失而複得的心悸,恍似回到了戀愛初期。

她臉頰靜靜貼在他溫熱的胸膛上,擡眼間,從車廂忽明忽亮的玻璃上,看到他雙目微阖,唇角微勾,下巴虛抵在她發際線那裏,整個輪廓在清涼卻略顯雜亂的車廂裏,有着‘偷得浮生半日閑’的閑雅放松,又沉靜的讓人心安。

她視線緩緩落在他眉宇間,像是第一次瞧見他一般的,仔細看他的眉眼,甚至情不自禁的在腦海裏描繪着他的畫像,像是要一點點把他的面容镌刻下來。

驀地他睜開眼,對上她‘偷窺’的視線,黑眸裏隐隐笑意淌開。

艾萌萌耳根一紅,下意識的躲閃了目光,下一秒又坦然的對視上——他們早‘袒裼裸裎’,雙目對視,犯不着嬌羞吧。

何歡晨下巴在她柔發上蹭蹭,攬着她腰肢的手掌驀地更用力将嬌小的身軀推向胸膛,異常清晰的感受到兩團柔軟擠壓上來,然後,她身軀堪堪一僵——這是他對她‘偷窺’的火熱回應。

“有來有往~”

酡紅的耳根泛起酥麻,輕輕拂過溫熱的呼吸,輕袅袅的傳來他嚼着笑的悄聲低語。

她指尖在他手心點點,他默契的攤開大掌,掌心裏,輕輕劃過一撇一捺;她指尖略帶涼意,指甲圓潤,在他手心勾起一點點連貫的酥|癢,又像蔓藤一樣圈圈纏繞上他心口——沒有任何不适感,只有特別的舒适。

“低級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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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蜷回手指,得意的看向對面的車廂玻璃——對上他的眼。

他不甘示弱,立馬在她手心裏劃了幾個字,“食色性也~”,收回手指的同時,大掌再次攬上她肩頭,‘無意間’擦過她胸脯。

“沒臉沒皮~”

她粗俗的回應。

“兩廂情願~”

他次次拉她下水,惡意昭昭。

“拉倒吧你~”

她指尖飛快劃過,撲哧一笑,腦袋埋在他懷抱裏。

何歡晨也笑,黑眸裏星光點點,溫情四溢。

周遭的面孔不過是冷漠的,空虛的,抑或是麻木的,也有帶着羨慕和好奇的,而他們兩人沉浸在獨有的私密空間裏,旁若無人的對視而笑。

下了地鐵,出了地鐵口,還沒過馬路,何歡晨突然拉了她一把,停下腳步,收斂了笑,分外嚴肅的模樣。

艾萌萌微詫異,“嗯?”

“你真粗俗!”

他突然說。

她微微一怔,仰面大笑,微攏着肩膀,手指指着他鼻子,邊笑邊搖頭。

何歡晨擡起大掌在她腦袋上亂揉,“這次認輸不?”——大學期間兩人經常玩這種外人看來毫無營養的猜猜游戲。

“拉倒吧你!”

她跳開,轉身就逃。

“你真粗俗!”

他追,仍不忘回嘴。看她跑上外灘廣場,燈光流離,人影綽綽裏,曾經深藏腦海的人影兒,就在眼前,心裏,狠狠的幸福了一把。

“你,你真是——面目可憎,似菜刀!”

她氣息不穩的喘息着,身子後仰,雙臂搭在欄杆上。小臉有着打鬧後的潮紅和濕意,唇色紅潤,泛着濕漉漉的水光,那是被他逮到,強硬的吻過,舔過的結果。

“你,初發芙蓉……”

他呢喃,手指掃掃她額間幾縷可愛的,像絨毛一樣的細小頭發,目光沉沉看着她。

“嗯?”

她調戲的眼神輕揚起。

“似稚齡。”

他面色不改,黑眸傾瀉出恣意的反調戲。

“你竟然說我稚齡!難道我不成熟嗎?”

她氣鼓鼓的沉聲問,更是挺胸直背。

何歡晨安慰的瞟了她一眼,手指在她挺起的胸峰上戳了兩下,“除了這裏。”

她氣惱捶他,他傾身攬住她,目光沉沉的看着她,“親我。”

她詫異,瞥見周遭無人,趕緊探前腦袋,對準他嘴巴,打算印上一吻。

“臉。”

他側頭,将臉頰面向她。

艾萌萌遲疑的蜻蜓點水兩下,緊接着男人溫熱的呼吸噴灑了她一臉,側臉被他重重的啵了一大口。

“前天晚上的道別吻。”

他說。

“從今以後,早安吻,晚安吻,道別吻,一個都不能少。”

他說。

她驀地想起林輕音,帶點意氣的惱怒轉過了身子,目光呈散射狀落向波光粼粼,燈影閃爍的黃浦江面,才驚覺外灘兩岸華燈高照,燈光閃爍,一幢幢造型各異的大樓仿佛都是被各色燈光所填充而起,繼而被彩燈勾畫出雄偉壯觀的輪廓,處處璀璨,處處華麗,連暗黑的天空邊際都被烘出薄薄的光暈,煞是好看。

她一時間沉迷在燈海裏,何歡晨松開她,微後退,她也沒感覺到,直到肩膀上一沉,西裝外套籠住她上身,才回頭瞥他。

何歡晨腦袋在她肩膀上虛靠着,莫可奈何的嘆氣,“萌萌,人一生中不知道要面對多少短暫的離別,我只願,我和你每次的離別,都是缱绻不舍。”

初秋季節裏,朦胧月色廣場半空中形成一層淡淡虛無而飄渺的霧氣,夜霧彌漫裏,他的瞳仁分外黑,俊面在光路流離的燈海裏,淡然沉穩。

“我确定什麽是我需要的,什麽是最适合我的,什麽是能夠相處一輩子的,女人。”

他聲音低沉似海,淳淳悅耳,所有的五光十色漸成遙遠的幻境,唯他伫立不變。

“所以,我們的相處,不需要因為不相關的人漸生芥蒂。”

艾萌萌勾唇,他這是變相的說——

“我一向公私分明。”

他咬上她光潤的耳垂。

林輕音或許早被OUT了,但是她的過激行為還是帶給她深深的困擾,所以!

“那樣的問題,也給我帶來很大的困擾,所以,我來處理。”

艾萌萌點頭,智商一百七如他,情商七十,也因此在感情思維上,有着最簡單的邏輯——愛,就深愛;不愛,就徹底。

“幾點了?”

她突然問。

她何時這麽不合時宜的打斷他的‘浪漫’?何歡晨擡手,看表,“兩點,半夜。”

艾萌萌的視線在他銀白色手表上頓了兩秒,貌似無狀的說:“下半場的主題——瘋狂的夜晚,如何?”

“謝謝老婆獎賞。”

他飛快的印上水漬漬的一吻,也不管行人側目,背上她就往廣場外沖。

半小時後,他們躺在外灘江景賓館大床上,赤|裸相對時,艾萌萌捶他,“你是有預謀的!”

“有動機,産生預謀,這合理。”

他埋在她胸口亂啃,喘息着含糊答道:“明早上我們從這裏看江景,應該很美的,為老婆投資這些,我很開心。”

她笑的花枝亂顫,手指無意摸過他卸下的手表,問,“這個,怎麽好面熟?”

他驀地擡頭,笑意吟吟,“你早先送的,不記得了?”

“顏色……不是這個吧?”

“嗯……鍍了一層銀,美觀。”

她随手翻過手表底蓋,清晰的摩挲見經久還未磨平的縮寫字母——A.M.M.

隔久的記憶像是潮水一樣翻湧而至,甜蜜的,親切的,羞澀的,溫馨的,趣味的,腦海裏一一翻動着一幅幅畫面;有溫暖沿着血管流淌在四肢百骸,原來,這是幸福。

“老婆,傳教士、後入式、女上位、69式,你要哪種?”

何歡晨脹大的玩意兒在她腹部一頂一頂,興致勃發的問。

艾萌萌回神,妩媚一笑,“一一驗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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