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這次你一定要幫忙了,查案子的是你姑爺,你總有辦法的……”
“我們總歸是一條船上的,嘿嘿,我們落水,你也逮不到好處的!”
“簍子都是你捅出來的,姓蘇的那份證據現在掌握在省裏,賀副局長很着急,你要想辦法……”
帝豪會館的包廂裏,昏黃的光暈烘托在兩座中年男人身影上,稍胖的男人一直絮絮不止,口氣略帶急切的說着什麽,對面的男人沉默寡言,略垂着頭,似乎在考慮什麽,只有大掌拇指腹不時擦過桌案上擺放的牛皮紙袋子,才略微顫抖,透露出他內心的焦躁。
片刻後,神色平靜的中年男人沉沉嘆了口氣,手指從牛皮紙袋子裏捏出相片,移放在燈光下——
昏黃光暈裏,相片上的人漸漸顯露出來,一對年輕的男女,青春靓麗,正在額頭抵着額頭,貌似私語着……
微胖的男人輕笑,“怎麽樣,看起來感情很不錯的,我托人打聽過了,他們大學期間就戀愛,現在算是再度牽手,還真看不出來,書記家的太子爺蠻癡情……靠着這個,還有什麽擺不平的……”
男人的聲音突然在一聲裂紙聲中戛然而止,他屁股猛地擡前,脫口問出:“你——什麽意思?!”
“他們沒關系。”
神色平靜的男人嘩嘩嘩撕碎相片,像是用盡了力氣般,頹然仰靠進軟椅,目光猛地直射向對面的胖男人,“蘇家夫婦,是誰動的手腳?”
胖男人驚了一跳,站起身子,又是火急火燎的跺腳,“我的好主任啊,你這又是何必呢,檢舉信是你寄得對不?你明明知道會牽扯到蘇家夫婦,你還舉報,專門招來那些人,現在好了,引起省裏注意了,我們要大禍臨頭了,你現在想的應該是怎麽補救!賀檢那邊可是等您回話呢……”
“……該來的總歸會來,誰都逃不掉……”
男人抓起牛皮紙袋子,将撕碎的相片一點點放進去,跨着大步往出走,幽幽的聲音似嘆息似低吟響起,胖男人神色一怔,回頭見他身影已經消失,嘴巴裏忍不住低咒了兩句,摸出手機……
“頭兒——出來人了!”
小劉低喊一聲,身子猛地前傾。
前一秒裏,副駕駛位的何歡晨在看清會所門口閃出的人影時,心口不由漏跳一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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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是他……”
小劉下意識看了眼何歡晨,遲疑的說:“應該是應酬吧,現在官員在帝豪應酬也挺正常的……”
後座的林輕音瞥了他一眼,啧啧兩聲,“帝豪一杯清酒上千,包廂也是以四位數計時的,出入還是持有貴賓卡的人,就算他正派,那請他的人也一定不正派。”
“嘿嘿,小林啊,你要記得,出入這種地方的大多數是土豪;在者我們今天的目标人物是——明富青。”
小劉堵了林輕音的話,目光一閃,見暗影裏的人随手在街邊垃圾桶丢進去什麽東西後,才揮手打車,揚長而去。
“頭兒,我去看看。”
林輕音推開車門,探下腳去。
“我去。”
何歡晨的聲音帶着勞累的嘶啞驀地響起,身子一閃,貌似無狀的踱步在垃圾箱前,長臂一探,撈了東西立馬回車上。
“這什麽東西……牛皮紙袋子?”
小劉探過腦袋,疑惑的自喃,林輕音更是緊緊盯着何歡晨的手。
何歡晨只掃了一眼,身子就僵硬起來,生硬的口氣帶着厲色,“都坐好,盯着會所門口。”
小劉手指抵着下巴,陷入深思,他剛才也掃了一眼,牛皮紙袋子裏,貌似是被撕碎的相片……
林輕音撇撇嘴巴,身子後仰進車椅裏。
突然有東西抛進小劉手裏,他瞥了一眼副駕駛位暗沉的人影輪廓,手指飛快探進牛皮紙袋子,捏起涼滑的紙片移在路燈灑在的車窗旁,倏地,他身子一怔,“啊……頭兒,是你和嫂子?”
“目标出現。”
“……目标出現。”
林輕音的聲音遲何歡晨一秒響起,她雖然一瞬不瞬盯着會所門口,還是被小劉突然的話語驚道,眼前一閃,微胖的中年男人身影出現在視野裏。
車廂裏幾人不動聲色,待一輛黑色奧迪車燈打起,刺眼的燈光随着車身移滑而驀地閃過車前的擋風玻璃,随即消失後,小劉提氣發動車子,尾追而上。
奧迪穿過車流,上了高架,漸漸越來越偏離繁華的市區,最終滑進市郊一處獨棟別墅裏。
“老狐貍原來在這裏落腳。”
小劉打了個響亮的口哨,将車停靠在偏遠卻能看清庭院的道旁,滅燈,再次關掉車廂頂燈。
何歡晨身子探前,鼻尖冰涼一點,頂在了車窗玻璃上,才隐約瞧見庭院裏跑出一名細腰長發女子,身後還跟着一個七八歲的女孩子,不一會,明富青的身影出現,攬了女子肩膀,身子一低,又抱起小女孩,好像還很開心的大聲說着什麽……
“金屋藏嬌啊,我見過他老婆照片,可不是這麽年輕,而且他沒孩子!”
林輕音眼裏泛起點興奮,最近他們一行人苦守幾處地方,今日才找到明富青,且找到了他小情人的藏身地點,雖然明富青只是商人,若是官員的話,光這一條——事實婚姻,就足夠拖倒他了,現在,只要證明了那小女孩是他親生女兒,還是給他們工作的進行帶來了線索。
“小劉,你和小林回去休息,這裏我守着。”
何歡晨點了煙,稍微開了點車窗,說道。
“我們守着吧,最近你守的最多了,身體會吃不消的。”
林輕音不答應。
“你們明天還有事做。”
何歡晨只淡淡說道。
林輕音無奈,她曉得明天是要她和小劉登場了,演繹一場計生委員‘民情家訪’好戲。
“好,那我們先走了……”
……
第二天淩晨,有兩個人來替何歡晨的班,一個尾随出門的明富青而去,一個繼續守着。
何歡晨則回家休息,剛回去,沙發上覆着薄被的林輕音鳳眸惺忪的看他,“你回來了……帶早飯沒?”
說着拉開被子就坐起來,何歡晨別過了頭,随手把早餐袋子放在開放式廚房吧臺上,就往自個兒卧室走,邊問道:“你怎麽睡沙發,小劉他們呢?”
“他們睡客房了,幾個大男人擠一張床。”
林輕音按按眉頭,微垂着腦袋才發現領口淩亂,胸口的嫩肉都被擠了出來,她勾唇,又猛地擡起頭瞪何歡晨背影——是不是正因為自己和他做同事太久,這樣邋遢的模樣他見的次數太多,而産生不起欲念了呢?
帶點氣惱的聲音在何歡晨手指扣向卧房門把手的時候響起,“你的房間,我們誰都沒敢睡,小劉說了,擔心被‘小嫂子’知道了發脾氣。”
何歡晨無奈的笑笑,頭也沒回,“她可沒那麽小氣。”
說着嘩的一聲閉上了門。
林輕音氣的牙癢癢,從茶幾上自己小包裏取出洗漱用品就往浴室裏走,恨恨的刷牙,對着鏡子仔細瞧自己那張臉。
細長鳳眼,挺翹鼻子,臉蛋雖然不是很白的那種,可透着一股健康和靓麗,兩道長眉更是不用說,處處透着英氣,檢察院裏哪個小夥子不着迷她?可偏偏何歡晨是吃了秤砣,近水樓臺的月,他不屑于取,天天把她當哥們兒似的招呼,連半點男女交往的可能性都不給她……
越想越是委屈!不由自主的,手道就大了些,猛地咳咳兩聲,眼淚差點掉下來,媽的,刷牙差點捅了喉嚨眼!
她趕緊甩開牙刷,拿水沖了嘴巴裏的牙膏沫,又飛快的洗臉,才關掉水。
外間門鎖輕響,林輕音正踱步往浴室外走,眼前閃過艾萌萌的身影,她鬼使神差的倒退回浴室,拿起架子上的口紅對着鏡子,悠哉悠哉的就往自己嘴巴上塗。
不一會,腳步聲走過去,又倒退回來,艾萌萌倚在浴室門上看她,眯着眼睛看了好幾眼,才說道:“那是我的口紅。”
“我知道。”
林輕音抿抿嘴巴,睨了她一眼,擡着下巴問:“好看不?”
“神經病!”
艾萌萌擡步就要走。
“我說他到底看中你什麽了?”
林輕音慵散又妖嬈的聲音響起,艾萌萌停下腳步,回頭,笑的嬌豔,“歡晨是正派人,最看不上的就是居心不良的人。”
“啧啧,說的你多純潔似的。”
林輕音瞪她,似乎想起了在艾萌萌裙子上做手腳的事情,臉色有點不好看,還是勉強笑着,擡着下巴,分外倨傲的模樣,嬌麗的說道:“鹿死誰手,看誰笑到最後。”
艾萌萌忍不住爆粗口了,“我靠,你還不死心!”
林輕音鄙夷的看了她一眼,無聲的眼神似乎在看着異常粗俗之物,艾萌萌涎着笑,搭上她肩膀,語重心長的勸谏:“林輕音,你年齡不小了,條件也不壞,趁着青春尾巴趕緊的物色下別人,不然最後鬧個人財兩空的,吃虧的是自己,女人啊……何必為難女人?”
林輕音也不拍去她手,鳳眼上挑,突然笑的詭異,吐氣如蘭,緩緩探近艾萌萌耳側,像是私密低語般的說:“艾萌萌,最适合他的那個人……從始至終……都是……我,你且等着瞧。”
艾萌萌腦子猛地發暈,不知為什麽,林輕音這句話詭異的刺激到了她,那像是一個咒,突然就惡毒的撲向她,莫名其妙!
她下意識推開林輕音,還是沒有避開細長鳳眸若有所思的直視,像是看透某些事般的眼神,生生叫艾萌萌打了個寒顫。
“小林,我們走吧,不早了。”
那廂客房門開,小劉和幾個人走出來,看見艾萌萌在,都笑着打了聲招呼。
“嗯,我們走吧。”
林輕音答話,又和那幾個人探讨着什麽,小劉湊過艾萌萌身邊,不好意思的撓頭,“小嫂子,我們昨晚忙的太厲害了,就在你這裏住了一宿,你放心,被子什麽的我們都給疊好了……”
“沒事,你們為人民服務,人民盡量向組織靠攏,再說了,這房子是歡晨的,我是一點都不介意的。”
“哈,我們可都知道這是你們的婚房,嘿嘿,就等着案子結了,喝你們喜酒呢。”
“歡迎之至!”
“還有,頭兒三天三夜沒睡好覺了,可累呢……”
小劉最後悄悄告訴她。
大廳裏漸漸沉寂下來,艾萌萌關好門,朝卧房走,推門,何歡晨睡的跟死豬一樣,連她走近撓他頭發都不知曉。
她就那麽托着下巴靜靜看他的睡态,他眉宇間的疲憊一股腦兒全被她看清,看的只心疼。
三天三夜吶,他可真受得了。
可她又偏偏愛死了他認真工作的那副态度。
直到急促的鈴聲響起,又聽見何歡晨暗啞的聲音帶着笑意說着什麽,艾萌萌才睜開眼。
她懊惱的皺眉,她竟然趴在床上睡着了。
身邊靜悄悄的,她才擡眼,見何歡晨泛着血絲的眼睛靜靜盯着她,溫情無限。
他拍拍她腦袋,“什麽時候過來的?”
他本來還想問她什麽,結果嗓子太啞了,自己聽着都覺得刺耳,幹脆閉了嘴巴,只盯着她看。
“早上就過來了,今天禮拜天。”
艾萌萌笑,頓頓又開口,“好幾天沒見你人影了,專程來逮你行蹤的。”
何歡晨傾前身子,拉她起來,艾萌萌腿麻了,忙喊痛。
“蹲了那麽久,怎麽就不知道躺床上來?!”
何歡晨氣惱的瞪她,趕緊跑床下,扳她大拇指——這招最管用了,她每次腿麻,他都用這招。
果然艾萌萌疼的差點跳起來,不過那種麻痛緩了下來,腿能動了。
他拍拍她屁股,往床上哄她,“快上床,我沒勁抱你。”
艾萌萌剛翻身上床,就被他沉沉的身軀壓了上去,胡亂的親着來親去,他幾天沒刮胡子,那青茬子直紮的她酥麻麻的疼,又覺得不一樣的刺激,下面也情不自禁的就濕潤起來,猛地何歡晨擡起了頭,眼神空茫一片,問她:“人都走光了吧?”
“恩恩,都走了。”
艾萌萌被他親的情啊欲漸起,胡亂答着。
“老婆,昨晚太晚了,沒叫他們回旅館住,我……”
“沒事,你做事要緊,我都支持。”
艾萌萌啃着他下巴,嘟囔着。
何歡晨笑的奸詐,嘴唇貼上她耳畔,緩緩的蹭着,“嗯,做事要緊,我先做了你。”
艾萌萌沒由來的就是羞赧,推開他,“你還沒吃飯呢,還有,身上都是煙味汗味,熏死我了。”
“那我先洗澡去。”
何歡晨洗澡,艾萌萌趁空兒的給他熱早餐,午飯來不及做,她打算待會完事了,兩人再一起出去吃。
不一會兒,何歡晨狼吞虎咽吃了飯,兩人再次貼的緊密上了床,艾萌萌被他又是親,又是上下其手,弄的腦袋昏昏,只差化成一灘泥了。
猛地何歡晨再次擡起了頭,黑眸暗沉,啞着嗓子道:“老婆,我最近好累,還要服侍你,有沒有福利?”
“……你要什麽福利?”
艾萌萌昏昏的問。
何歡晨立馬翻過身子,躺好,腦袋墊在枕頭上擺了個舒适的姿勢,幽幽道:“……老婆……嘴巴……還沒親親過……”
他說着捏着艾萌萌手指一路引領在他頂成帳篷的某處,盯着她的眼神掩飾不住的欲啊火膨脹,喉結上下滾動着,叫艾萌萌都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我,我不會……你待會教着點我……”
她燥紅了臉,又不想扭捏,佯裝坦蕩蕩的爬在他雙腿間,纖細的手指輕輕扯開他內褲,那漲紅昂揚的玩意兒猛地彈跳出,差點打在她臉上,她堪堪一避,還是被它擦過了臉,滾燙的溫度差點讓她心髒都跳出來。
“先,先怎麽做?”
她結巴的聲音抖着顫音,無辜又可憐巴巴的望向何歡晨,卻還是無法無視餘光裏興致勃勃的昂揚。
作者有話要說:下章河蟹戳文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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