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陶家莊

李富貴騎着快馬直接就來到元帥府,到了門口讓人給往裏通報,沒敢直接說是要見元帥,而是說要找孫正孫副将,門口的守衛不敢怠慢,就急忙往裏面通報,不一會兒就出來了,後面跟着孫正。

李富貴一見孫正就說:“快,快,孫副将人來了。”

孫正一聽:“在哪呢?”

“我讓張慶祥跟着去了。”

“往哪個方向走的?”

“城南,陶家莊那個方向。”

“快,趕緊的追。”說完牽起衛兵牽過來的一匹馬上馬就走了。

李富貴也急忙上馬跟着追下去了。

白六背着一袋米往回走,一邊走一邊摘沿途上能吃的野菜,準備晚上給少爺他們爺倆拌涼菜吃,家裏小園子裏的菜還沒長到時候,沒有成熟的,這時候就只能吃點野菜和鹹菜,沒辦法家裏太窮,本來他們少爺有些錢的,但是也不敢亂花,就怕在招了賊人惦記就完了,現在給外人一種他們家很窮的樣子,這是他們少爺頭沒磕壞的時候,想的法子,說等到他們将錢攢夠了就離開京城這個是非之地,再也不回來了。

張慶祥就在不遠的地方跟着白六,看到白六一邊走一邊挖野菜,也不免的嘆了口氣,看來也是個不容易的,家裏的日子看來也不咋的,要不能吃野菜嗎?就連米都沒不敢吃白米。

孫正和李富貴騎馬追上來的時候,離着老遠就看到了張慶祥,然後他們倆就下了馬,将馬缰繩遞給了身後兵哥,然後也悄悄的跟着去了,到了張慶祥的身邊,他小聲的問道:“白六在幹嗎?”

張慶祥小聲的說道:“在挖野菜。”

孫正這心那就揪了一下,這要是讓霍劍晖知道了,他心心念着的人兒吃野菜,過苦日子,那還了得,就說:“繼續跟着,看他到底在哪住。”

張慶祥點點頭:“是。”

白六挖夠了野菜,背上米袋子,然後用另一只手拿起裝野菜的袋子走了。

後面的人都悄悄地跟着,直到看他進了陶家莊,孫正他們幾個都穿了軍服,進莊子太顯眼,就讓張慶祥一個人進去,先打聽好他們的住處,然後在打聽一下家裏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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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慶祥點點頭去了,剩下他們幾個人在村口那裏等着,過了大約一刻鐘的時間吧,張慶祥回來了向孫正報告了白六一家的情況,孫正一聽,不管怎麽說這人是找到了,至于他為什麽沒有成親就有了個三歲的兒子這事,就不是他能管得了的了,讓他們元帥去操心吧!

哥幾個騎着馬不一會兒就回了京城,直接就回了元帥府,找到霍劍晖的時候,霍劍晖正在書案前研究兵法來着,見到他們幾個就放下手裏的書說道:“你們幾個怎麽會來?”聲音冷的都要把人給凍上了。

張慶祥都感到他的背後都跟着冒涼風了,李富貴還好,畢竟見到過元帥本人一回,并沒有張慶祥那麽緊張,不過人也很是肝顫一把,好在自我調節能力好些,就看了一眼孫正。

孫正說道:“元帥,人找到了。”

霍劍晖聽了以後,立即站了起來:“真的?”

幾人一起點點頭說道:“千真萬确。”

“帶路。”心裏老激動了!

于是一行人騎着快馬去了陶家莊,等到了村口的時候,張慶祥帶頭領着幾人找到了村西頭的陶寶家,此時的陶寶沒在家,白六一個人在家裏喂雞呢,等到霍劍晖一行人進了他們家的院子的時候,他吓了一跳,手一哆嗦就将手裏的雞食盆子扔到了地上,好在還沒有拌水,沒有灑到鞋上。

霍劍晖走到距離白六身前一米的地方,看着白六的眼神是複雜的,這個人就是跟着他的陶寶度過這幾年的苦日子的忠仆“白六,他在哪?”

白六聽到這個冷冰冰的聲音,心口就一涼,不過他到是挺住了壓力,堅定的說道:“不知道。”

霍劍晖聽到他說的三個字的時候,笑了,很好,這小子,不愧是他們家陶寶的人,關鍵的時候沒将他給賣了,于是他伸出手想拍一下他的肩膀,沒成想白六往後一退躲過去了。

霍劍晖還想說什麽,結果腳下的幾只雞讓他閉上了嘴,陶寶家的幾只雞此時已經跑過來,在他的腳邊吃了起來,白六一見這還了得,急忙将雞食盆子撿起來放到離霍劍晖最遠的地方,心說:‘你們這幾只找死呢,沒看到霍閻王在你們面前嗎,這人是有名的雞犬不留,再不跑就等着被宰了吃肉吧。’

後面的孫正看到白六的動作,差點沒笑了,心說也就你敢這麽對我們元帥吧,換了別人早就被咔嚓了。

霍劍晖沒見到陶寶就又說了一句:“我不想問第三遍,他在哪?”

白六也是個死倔的人,就是站在那裏一句話也不說,把他們這些人當成了空氣。

李富貴一見他這麽不給他們元帥的面子就說:“你小子是不想活了吧?沒聽見我們元帥問話呢嗎?”說完就要抽刀。

孫正一擺手将他的刀給壓了下去,霍劍晖看了白六一眼,沒再說話,而是直接就進了屋子,看了一眼屋裏的擺設直接就進了東面的一間屋子,他知道那裏一定是陶寶的屋子,因為白六是個下人根本就不可能一個人住東面的屋子。

等到進了東屋就見屋裏就一鋪火炕,炕上鋪着席子,有兩只炕箱上面放着兩床被子,然後是地下放着一張八仙桌,上面放着筆墨紙硯,剩下的就是一張椅子,在就沒有什麽了,他觀察了一下,沒發現有女人的東西,心裏長出了一口氣,心裏盤算着那個所謂的孩子,沒準是收養的呢,想到這裏以後,就在椅子上一坐。

白六随後走了進來:“那是我們少爺坐着的地方。”意思是你不能坐,趕緊的給我起來。

霍劍晖就像沒聽到一樣,幹脆就翻起了桌上的書。

白六一見都氣死了,沒想到這人的臉皮真的是厚,怪不得他們少爺要逃跑,這個就是害了少爺一家家破人亡的人之一,眼睛一眯,牙一咬老爺我為你報仇了,轉身就出了東屋,在門口的鍋臺上拿起了平時切菜用的菜刀就進了東屋:“我今天要為我們少爺一家報仇血恨。”說完就給了霍劍晖一刀。

霍劍晖早就聽到了聲音,一側頭就躲了過去,白六看第一刀沒砍中,第二刀就上來了,這次是直接就奔腦袋下去的,霍劍晖一低頭也躲過去了,然後人就站了起來:“我讓了你兩刀,怎麽你确定第三刀能砍到我嗎?”

白六握着刀的手緊了緊,不過最後他還是放下了,“我雖然今天不能替我們少爺一家報仇雪恨,但是總有一天我會學的一身的本事,到時候在取你的命給我們老爺報仇。”

霍劍晖點點頭:“我等着,不過你們老爺一家的仇我已經給報了,一個不留,就連當年的朝廷都被我給推翻了,還有害過你們少爺的人,搶了你們少爺的錢財的人也被我給殺了。”

白六一聽轉身的出了屋子往門口走去:“就算是這樣,也是因為你,要不是你當初那麽對我們少爺,讓他這京城第一公子,名譽掃地,他會有今天的下場嗎?想當年我們公子,何其的風華絕代,驚才豔豔,就因為你,如今為了能夠生活下去,不得不為了‘五鬥米折腰’,天天帶着孩子去上工,當年的蘭衣公子,如今不得不換下長衫,穿上粗布短衣奔走于市井之間,你敢說這些都不是因為你?

還有你當初既然娶了他,為什麽不好好的守着他,讓他在剛剛丢過一次人之後,又被你們霍家的人一紙休書掃地出門,你讓他情何以堪,你知道這些年他是怎麽過的嗎?他連大門都不敢走出一步,就怕被人認出來,他就是當年名滿京城的蘭衣公子,如今的大笑話。

四年了,他才好了一點兒,這不前幾天他又落了水,磕了頭,忘記了以前的事,什麽事他都不記得了,才敢走出家門,怎麽看到他剛剛好了一點兒,你就又來禍害他了,你就不能看着他點好是吧?我白六就是賤命一條,這麽些年了,我早就活的夠了,我留着我自己這條命到現在就是為了我們少爺,今天你不給我走,我就跟你拼命,我求求你了,你放過我們少爺,他都被你禍害成這樣了,難道這還不夠嗎?”說完還給他跪了下去。

其實霍劍晖挺無辜的,這輩子唯一愛過一回的人,被家裏外面的弄成這樣,如今他就是想反駁也沒有話語權,剛剛白六的話他聽明白了,陶寶前一段時間碰到了頭,将前塵往事都忘了個幹淨,就連他都不記得了,那是不是和他那些不愉快的事情也忘記了?心中有點沒底,忍不住的說道“不行,這次我來就是想接他回去的,他過去的四年裏受的苦太多了,我要用我的一輩子來償還他,這輩子他都別想離開我。”

“他有了孩子了,都三歲了,你也不介意?”白六看了霍劍晖一眼,今天他是豁出去了,膽子相當的大。

“不介意,他的孩子就是我的,我會愛他一輩子。”

白六心裏想:“可不是你的孩子嗎?親生的,如假包換的。”

“回不回去,得聽我們少爺的,我做不了主,不過我勸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我們少爺像變了個人一樣,以前的那種謙遜,君子如玉什麽的全都沒了,就連脾氣都變了。”

。。。。。。

當天下午五點鐘,陶寶抱着兒子子萱回來的時候,離着好遠就見到他們家門口有幾匹馬,他站在一家的柴火垛後面看了半天,想回家沒敢回,不過他還是趁別人不注意的時候,将一個路過的人拉住了:“李大爺,您知道我家這幾匹馬是什麽時候來的嗎?”

鄰居老李頭是個熱心腸的,他看了陶寶一眼說道:“寶小子,你不知道啊?這幾匹馬是上午的時候來的,估計是你們家的親戚,快回去吧,別讓人等的太久。”

陶寶這心裏就在那裏合計,這既然是上午就來了,那就說明是在這專門等他呢吧,那白六會不會出事了,想到這裏他急忙抱起了子萱小朋友轉身就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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