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你變态！”（修）

再說到駕照，南又星總是一副“再說吧”的逃避态度，死活就是不應聲，裴世霄怎麽逼他都不願意。

裴世霄眯了眯眼：“你是不是故意的？想要點懲罰？”

南又星臉都紅了：“……不是！”

裴世霄一手擋在南又星面前，攔住他的去路，輕笑一聲。

“必須要給你一點懲罰。”

南又星下意識地退了一步，裴世霄逼近一步，另一只手慢慢地将皮帶抽了出來。

皮帶綁上南又星的手腕，美人卧榻斜倚，将他的身體當作畫布，毛筆蘸水，順着肌膚延展的線條，一路而下。起伏的身體線條是延綿不絕的山脈，他肌膚白得耀眼，如一捧新雪，在裴世霄的掌心下微微顫動。

“別、別弄，好……癢。”南又星咬着下唇，眸光顫動。

“不急，還沒到好玩的地方呢。”裴世霄眸色漸深。

“你變态！”南又星紅着眼睛罵。

“不聽話還罵我？想被懲罰更‘深’一點？”裴世霄調笑地舉起毛筆，水漬淌過南又星因為怒氣而起伏的胸口。

夜色漸漸深了，可懲罰還在繼續……

眼看着都過去正月初三了，裴世霄都沒回主宅的意思。南又星擺好桌上的飯菜，終于忍不住問道：“你什麽時候回去啊？”

裴世霄懶洋洋地瞥他一眼：“‘回去’？回哪兒去，怎麽，這兒不是我家？”

南又星咬了咬下唇：“我不是這個意思……”

裴世霄放下手機，饒有興致地逼近他的臉：“那你是什麽意思？嗯？就這麽想我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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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又星錯開他的視線，用筷子戳着碗裏的米飯：“我只是擔心你，裴家那邊……”

他話還沒說完，就被裴世霄漫不經心地打斷了：“擔心我什麽。你的擔心沒有道理，還是說……又想要被懲罰了？”

“吃飯吧！”南又星耳朵尖都紅了，飛快地打斷了裴世霄的話，夾了一筷子蘆筍到裴世霄碗裏，“你嘗嘗這個，弄了我很長時間……”

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麽，整張臉都紅透了。裴世霄也不拆穿他，夾着蘆筍吃了，味道鮮美甘甜，入口即化。

明明看着只是最普通不過的蝦仁炒蘆筍罷了，沒想到在南又星的手裏竟能做出珍馐佳肴的味道。

“味道怎麽樣？”南又星一臉的期待。

“還不錯。”裴世霄面上裝作不以為意，評價也十分吝啬，動作倒是很利落，幾下就消滅完一整盤了。

夜晚，難得南又星筋疲力盡地睡着了，裴世霄把人撈到浴室洗幹淨擦幹後，倚在床頭，輕輕地撫摸着他的頭發：“怎麽就這麽犟？一點軟都不肯服？”

一說到考駕照就想蒙混過關，可惜撒謊的技術又不好，輕而易舉就被他看穿了。

若是再逼近一步，就退回殼子裏去了，像只蝸牛似的。

看着南又星睡着的側臉，裴世霄輕笑一聲。

一伸手就捏住了他的鼻子。

看他只是難受得皺起眉頭，睡相依舊乖到不行，裴世霄又松了手，改為揪他的臉，直到把他的臉揪出一道紅來才滿意地松了手。

“算了，放過你這次。”

還沒出正月，裴世霄的工作就忙碌了起來，好歹是沒時間再回別墅了。早上見床上沒了人影，南又星試探地叫了好幾聲，沒見他回應不由得松了口氣。

這幾天被“欺負”得太慘，他真有點扛不住。

這會兒他倒是想念起以前了，畢竟裴世霄之前回來的頻率低得多。

正月初五，南又星就騎着電動車去了常去的那家銀行自助終端機。插入卡後，他打開轉賬頁面，輸入早已爛熟于心的卡號，轉了五萬出去。

從銀行自助終端機的玻璃門裏走出來，南又星擡眼一看，正巧看見對面新開了一家奶茶店。

奶茶店門口還擺着兩排花籃，“四季如春”的招牌嶄新而幹淨，門口迎賓的女孩子笑容滿面的，正在向過往的行人分發宣傳單。

想來是今天才開業。

不知不覺地，南又星已走到了奶茶店的門口。

“歡迎光臨！”分發傳單的女孩子本是低着頭的，看見眼前有人，順勢遞上傳單，笑着擡頭。

等看見南又星的臉時，她的臉“唰”地一下就紅了，出口的話也變得結巴起來：“新……新店開業，全場五折……先、先生要來試試……”

好漂亮的人！從沒見過這麽好看的男生！她忍不住有些懊惱，這麽簡單一句話她怎麽都說得斷斷續續的。

“好。”南又星神色并無異樣，像是很習慣別人的反應了，只是笑着接過她手裏的傳單，禮貌地朝她颔首，走進了店門。

南又星推門而入時，奶茶店門口的風鈴發出清脆的響聲，讓他恍惚間像是回到了過去。

他站在前臺，低頭望着菜單，眼神有霎時的迷茫，不自覺地低喃。

“……菜單變了很多呢。”

“是的，我們增加了許多新品呢，先生要試試看嗎？”

琳琅滿目的飲料名字豐富了寥寥無幾的菜單，但是南又星的思緒卻仿佛還停留在以前。

以前的菜單，只有幾個飲料名字在上面的。

回憶如潮水，來得急切而洶湧。

“珍珠奶茶，全糖半冰加珍珠，對吧？”

“嗯。”

“星星你還真是喜歡喝甜的呢。”

“誰像你一樣啊，老年人，喝什麽四季春茶。一股子苦味，難喝死了。”

過去的南又星揚起下巴，從鼻孔裏哼了一聲，一臉嘲笑。

“先生？先生？”前臺小姑娘暗含擔憂詢問的聲音打斷了南又星的思緒。

“一杯四季春茶，謝謝。”南又星回過神來，溫和禮貌地點了單。

大概因為是新店，又還在正月裏的緣故，店裏沒什麽人，南又星習慣性地找了窗邊角落的位置坐下。

剛一坐下，兜裏的手機就響了。

他接起手機，電話那頭傳來女人擔憂的聲音。

“小星，你怎麽又打錢過來了？”

“阿姨，小優下學期就要高考了，得多吃點好好補補。”

“那也不用這麽多錢啊。你上個月才給我們打了五萬，剛過完年怎麽又打過來了。阿姨不是說了，我們錢都夠用……”

“小優的學習耽誤不得。阿姨你放心，我稿費很多的。”

“媽，你在和誰打電話啊——”

“哦，是又星。”

“我要接我要接！又星哥！”電話那頭換了人，聽筒裏傳來年輕女孩興高采烈的活潑聲音。

南又星的眸光緩緩軟和下來。

“小優。都是大姑娘了，怎麽還這麽莽撞。”

“又星哥！你今年怎麽又不來我家過年啊！你什麽時候才回來看我啊？！我好想你啊！”

“快了，等你放假我就回來看你。”

“好啊！那正好，又星哥，等清明節放假，我們一起去給哥哥掃墓。”

南又星握着手機的手微微一顫，眸光霎時暗淡了下來。

似乎是察覺到了南又星的沉默，小姑娘那邊頗有些不知所措，語氣試探：“那個，又星哥？你……”

女人搶過了手機，朝她輕輕地搖了搖頭。

“又星啊……時川的事情，誰也不想的，你也不要一直責怪自己……”

聽到那個熟悉的名字，南又星垂下眼睛，甚至顧不上禮貌匆忙開口打斷：“阿姨，我還有事，就先挂了，祝您和小優新年快樂。”

“哎又星，等……”

沒等電話那頭的話說完，南又星先一步挂掉了電話。

四季春茶很快被端上了桌。

店門口的風鈴聲又一次清脆地響起，有人推門而入。

南又星只是呆呆地望着茶，毫無察覺。

“南一？”意料之外的稱呼聲響起，南又星驀地擡起頭，望向來人。

南一是他進車隊時取的名字，他并不想家庭那些糟糕黑暗的過去，影響到他賽車，就改了名字。

“還真是你啊！”對方興致沖沖地在他對面坐下，好奇地打量了他一眼：“自從上次你和……事故之後，好久不見了啊。”

“好久不見。”南又星垂下眼，低聲回應。

“南一，過去七年了……你還是不打算回來嗎？”來人有些忐忑地望向南又星。

見他只是神情淡漠地望着自己桌上的茶，并沒有回答的意思，對方的語氣漸漸急了：“南一！你不知道，你走之後，我們車隊的成績一落千丈，去年連季後賽都沒進得了！你是我們隊的ACE，沒你在前面，大家都……”

“喬安。”冰冷的聲音打斷了喬安喋喋不休的勸說，南又星的語氣斬釘截鐵：“我不會回去了。”

被他這麽篤定的一句話給堵了嘴，喬安張目結舌，愣在原地，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回過神後，喬安語氣急切中帶着憤怒：“你怎麽能這麽無情？你還在我們隊的時候，你那脾氣，要不是溫時川當……”

“閉嘴。”南又星本是一臉漠然地聽着喬安的指責，情緒毫無波動，直到對方突兀的提起這個名字，他才終于有了反應。

“滾。”纖長濃黑的睫毛擡起，南又星看向喬安。

一線冰冷的光掠過他漆黑的眸底，如青幽幽的刀鋒，極有威懾力。

“你……”喬安頓了頓，本還想再繼續游說，驀地碰觸到南又星冰冷的眼神，他的身體條件反射地往後畏縮了一下，後續的話也停了下來。

“難道你的PTSD……”電光火石之間，喬安忽然想到了什麽，一句話沒忍住脫口而出。

“我說了，閉嘴。”

南又星微微眯起雙眸，目光冷冽。

想到他以前桀骜不馴的樣子，喬安喉頭輕滾，不自覺地咽了口口水。

最終喬安沒敢再說下去，神色慌張地出了奶茶店的門。出門時他沒看見門口的臺階，在前臺小姐姐的驚呼下，差點絆了一跤。

喬安離開後，南又星只是垂頭望着桌上的春茶，久久不發一語。

他并沒有發現。

在奶茶店落地窗外的小樹叢裏，有鏡頭片的銳光一閃而過。

作者有話要說：

大家新年好哇^^

沒過完大年，完全無心上班SA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