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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七；

“太子，最近皇上和左大将軍在暗中集結力量。”

顧沉煊拱手行禮，郕欲灏深出口氣。

——四十七——

“太子，最近皇上和左大将軍在暗中集結力量。”

顧沉煊拱手行禮，郕欲灏深出口氣。

“我那個父王，心裏只有他一個兒子，我這個兒子在他眼裏，到底算個什麽。”

“啪……”茶杯被狠狠摔在地上。

郕欲灏手上滴着血，顧沉煊腰彎的更低了。

“太子，那我們的計劃要不要現在就……”

郕欲灏擡起流血的手，眼神仿佛沒有聚焦，血紅的眼中平靜如水。

他們身上留着一半同樣的血，兄弟手足，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開始吧，既然起風了，就沒有停的道理。”

“是。”

這一天，郕雨霁正在練劍，來喜跌跌撞撞進來。

“殿下，左家出事了，今早一封奏折上奏，說是，左将軍通敵賣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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郕雨霁一聽放下劍就要往外跑，又折回來，“魏徹銘。”

“臣在。”

魏徹銘突然出現，半跪下。

“你馬上去将軍府，不要讓他有事。”

“是。”

魏徹銘起身消失不見。

郕雨霁急忙趕去了宣德殿。

大殿上，左青棠被迫跪下。

郕欲灏冷眼看着下面。

“大将軍，你好好解釋解釋吧。”

郕欲灏将一打信紙交給太監，太監傳到了左青棠手中。

左青棠看着信上，都是他和滕元憬的通信。

“這是誣陷！”

“誣陷……”郕欲灏冷哼一聲，“左青棠，你自己的字跡你都不認識了，沒關系，本王認識，本王還有你的奏章可以對比。”

“這是我的字跡，但是我沒有寫過這些信，模仿字跡也不是什麽難事。”

“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啊……”郕欲灏朝身邊的太監揮了揮手，太監扯着嗓子。

“帶人證。”

左青棠回頭一看，“光冕。”

鄧光冕一臉冷漠，徑直跪下，“微臣參見太子殿下。”

郕欲灏看着左青棠，“大将軍既然認識，那就好。鄧将軍，你就說說吧。”

“是……”鄧光冕擡頭看了左青棠一眼，“啓禀太子，左将軍其實根本就沒有受傷，他和滕元憬商量好了，假意受傷，目的就是為了給他兒子揚名立萬，滕元憬也是假意輸掉，左将軍答應事成之後，給北藤兩座城。”

“鄧光冕，我真是沒想到，你跟了我十年，你竟然……”左青棠氣憤不已，要過去，被侍衛按着跪在了地上。

百官開始在下面議論紛紛。

“怪不得呢，我就說他那個廢物兒子怎麽能那麽厲害。”

“就是就是，沒想到左家三代為将，竟然也出了這種敗類。”

……

“咳……”郕欲灏輕咳一聲，底下一片安靜。

“左青棠，你還有何話說。”

左青棠眼神憤恨地對上郕欲灏，“有何話說，我沒有做過的事，你們讓我說什麽，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郕欲灏也懶得多說什麽，“來人，把左青棠帶下去，押入大牢。”

“慢着……”郕雨霁走上大殿，“太子殿下，怎可聽信一面之詞就草率定罪，我可以證明，左将軍是清白的。”

“你證明，你是左青棠的徒弟，又跟他兒子素來交好，你證明。”

郕欲灏一聲譏笑，“這位鄧将軍跟左将軍無冤無仇，忠君愛國，發現左青棠私通叛國，有他的證詞，還有信件為物證，你說，哪個比較可信。”

“你……”郕雨霁上前一步，犀利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沉痛。

“雨霁……”左青棠叫住他，郕雨霁回頭，看着左青棠痛心地沖他搖搖頭。

郕雨霁從他的布滿血痕的眼神中冷靜下來。這個時候，口舌之争毫無意義。

“押下去……”郕欲灏厲聲開口。

“是……”兩名侍衛押着左青棠出了大殿。

郕雨霁眼睜睜看着左青棠被帶走，郕欲灏眼神冷漠無情，“哼，郕雨霁，扳倒了左家，接下來就是你了。”

郕雨霁出了殿便立馬出宮。

左雲銷此時剛從山上下來，半路被阿沐攔住。

“将軍府出事了。大将軍被郕欲灏抓了。”

左雲銷急忙要趕回去，阿沐攔住他，“你現在不能回去。将軍府已經被查封了，所有人都被關進了大牢，你現在回去就是死。”

左雲銷怎麽可能冷靜，“怎麽回事？”

阿沐說，“今日一早，鄧光冕指控左将軍通敵賣國。”

“鄧光冕……”左雲銷一手握拳狠狠捶向樹幹，“那我爹現在什麽情況？”

“被暫時押入了大牢，以待調查。”

“好，那還有機會，我想辦法，想辦法。”

左雲銷現在腦子很亂，他迫使自己冷靜，冷靜。

“阿沐，你想辦法去找郕雨霁，讓他來見我一面。”

“好。”

阿沐轉身而去，左雲銷也偷偷進了伶舟城。

将軍府內，一片混亂，哀嚎聲，讨饒聲……

還有刀劍刺入的聲音。

所有人都被官兵帶走，家裏被翻了個底朝天。

左雲銷回到伶舟城，帶上鬥笠躲在人群中看着将軍府被查封。

“哎你說，這左将軍一家三代忠君愛國，真會做這樣的事？”

“那保不準，聽說都是為了他那個廢物兒子。”

“也是，這大将軍也不知道是造了什麽孽，這兒子手不能提的。大概是想兒子繼承他的位置，一時糊塗。”

……

百姓議論紛紛。

左雲銷看着府門被貼上封條，聽着這些言論。

他穿過人群，剛剛站立的地方有幾滴鮮血。

左雲銷路過一處拐角時撞到了一個人。

“少爺。”

“阿三。”

兩個人來到一座破廟，阿三說官兵帶着人闖進來時，他偷溜出來了。

“雲卉呢？雪兒呢？”

阿三搖搖頭，“'小姐在宮裏，有太後，應該沒事。雪兒，我已經兩天沒見到它了。”

左雲銷放心地點點頭，“那應該沒事，沒事。”

天漸漸黑下來，阿沐混入了皇宮，來到毓華宮，來喜告訴他，七殿下一早出去到現在都沒回來。

阿沐只好在這裏等，一直等到天黑。

郕雨霁回來時看到阿沐，顧不上問什麽，阿沐先開口說了一句。

“他讓我來找你。”

“走……”郕雨霁不在問，和阿沐一起悄悄出宮，來到了破廟。

阿沐和阿了出來。

郕雨霁慢慢走近他，拉起他的手，拿出一個令牌放在他手裏，“你拿着這個，去林州找八皇叔，他會護你。至于師傅這，交給我。”

左雲銷只是看着他，仿佛要把他印在腦子裏。

“嗯。”左雲銷收好令牌，也将調動伶舟城兵馬的兵符交給他，“你帶人去找胡丙申，現在只有他能證明父親是清白的。”

“我知道了……”郕雨霁低下頭，收好兵符，藏在背後的手緊緊抓着衣擺，“那，我走了。”

左雲銷微微擡起的手又緩緩落下，“小心點。”

“嗯。”

郕雨霁輕輕應了一聲，轉身離去。

他看不到，左雲銷一直看着他的背影，直到他消失，也沒有移開目光。

郕雨霁回宮，馬上帶了魏徹銘以及十幾個暗衛去了依蘭閣。

同一時間，左雲銷也和阿三一起出了破廟，準備去林州。

依蘭閣，大火熊熊，胡丙申被燒死在了花魁的床上。

郕雨霁握拳狠狠砸在牆上，“可惡，來遲了一步。”

“殿下，那我們現在該怎麽辦？”

魏徹銘看着郕雨霁滴落的鮮血，心裏微微刺痛。

郕雨霁來不及管手上的傷口，“走，我們去找鄧光冕。”

在依蘭閣的另一處，顧沉煊站在一輛馬車旁。

“娘娘真是料事如神。”

陳玉瑾從馬車上下來，火光在她的臉上一閃一閃。

“是你們太蠢了，留着胡丙申這麽大一個禍害。”

“娘娘教訓的是。”顧沉煊上前一步，緊貼着陳玉瑾。

“鄧光冕那邊呢？”陳玉瑾側頭。

“娘娘放心，這個太子已經安排好了。”

“那荊州其餘幾個将軍那？”

“也安排好了，他們的夫人孩子都在我們手裏。”

陳玉瑾緩緩轉身，擡手撫過顧沉煊的側臉，胸膛……

“你是不是喜歡我很久了。”

顧沉煊瞳孔裏火光閃避，“微臣不敢，微臣……”

“你不敢……”陳玉瑾玉唇點過他的耳垂，“要是我願意呢。”

顧沉煊直直地俯下腦袋，眼裏有着比火還要灼熱的欲望。

“娘娘這是什麽意思？”

陳玉瑾解開了他的腰帶，輕輕丢下，“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你願不願意跟我一起，坐擁這個天下。”

顧沉煊被浴火燒的什麽都不剩，抱起陳玉瑾進了馬車。

馬車上振蕩不堪，一片……

此時的左雲銷帶着阿沐和阿三悄悄出了伶舟城，一片火光照亮了他們，是郕欲灏。

“少将軍，這是要去哪啊？”郕欲灏騎馬上前。

左雲銷緊皺起雙眉，他怎麽可能在這，就算料到他會出城，也不可能是他等在這裏。

有人出賣他。

左雲銷回頭，目光中三分怒火，七分悲涼。

阿三頓時跪下，“對不起，少爺，我從來沒見過那麽多錢，我……”

左雲銷閉上眼睛呼出一口氣，又悄悄給了阿沐一個眼神。

阿沐輕輕點了點頭。

“左雲銷，今日，我們就一起算算總賬。”

郕欲灏一聲下令，所有人一擁而上。

混亂中，阿沐逃走了。郕欲灏根本也沒把他放在眼裏。他拉起弓箭，一箭直穿過左雲銷的腰腹。

左雲銷吃痛，将箭折斷。

郕欲灏又拉起弓箭，瞄準了左雲銷的心髒。

“嗷……”

一只白色的狼出現，咬住了弓箭。

“雪兒，你快走。”左雲銷喊了一句。

雪兒對着郕欲灏又叫了一聲，跳起來向郕欲灏而去。

十幾個侍衛立馬圍了上來，雪兒被踢倒在地，制服。

“雪兒……”左雲銷被百個人圍攻，這一空當，挨了一刀。

郕欲灏拔劍下馬，慢慢走過來，“一個畜牲，什麽東西。”

雪兒被一劍刺穿了喉嚨，都沒來得及叫出聲。

“雪兒……”左雲銷腿上挨了一劍，忍着疼痛沖出包圍。

保護着郕欲灏的十幾個侍衛舉劍防衛，左雲銷被刺了兩劍，扔在了郕欲灏面前。

“雪兒……”左雲銷滿身是血，顫抖的擡起手讓雪兒閉上了雙眼。

郕欲灏一腳将左雲銷踢倒，“把他給我帶走。”

這邊郕雨霁趕到鄧光冕的家裏時，鄧光冕剛死，被人直接扭斷了脖子。

又晚了一步。

天亮了，要下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