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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九；

今日是十五，月亮躲在雲層之中，若隐若現，讓人忍不住遐想。

東宮裏，郕欲灏去找丞相商量事……

——四十九——

今日是十五，月亮躲在雲層之中，若隐若現，讓人忍不住遐想。

東宮裏，郕欲灏去找丞相商量事情。陳玉瑾坐在鏡子前梳妝。

顧沉煊從後面摟着陳玉瑾，耳邊厮磨。

“你猜對了，郕雨霁已經在召集人馬，估計兩天後，有一場硬戰。”

陳玉瑾放下梳子，慢慢起身走向門邊，“你放心，我們會贏的，郕雨霁有一個最大的弱點，心軟。”

顧沉煊擡步走過來，掐着她的腰狠狠拉進了懷裏，“說起來，我可真沒有想到，郕雨霁會為了那個左雲銷做到這個地步。”

陳玉瑾擡起玉手，撫上他的胸膛，“那個人向來重情重義。”

顧沉煊咬上她的嘴唇，咬出了血。

“你那麽了解他。有沒有跟他……”

陳玉瑾微微一笑，“你說呢，你認為他會嗎。”

顧沉煊橫抱起她，陳玉瑾摟着他的脖子，輕咬着他的耳垂，“很快，天下就是我們的。”

顧沉煊加快步伐，進了裏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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郕雨霁從軍營回來，阿沐和郕千落還等在毓華宮。

郕千落見他回來，也不敢多問。看他滿眼都是血絲，心疼地倒了杯水給他，“哥，你休息會吧。”

郕雨霁接過水杯一口氣喝光了杯裏的水，閉眼潤了潤眼睛。

“阿落，你先回去休息吧。”

郕千落不敢說不，只能輕輕地應了一聲。然後看了一眼阿沐，讓他照顧照顧哥哥。

阿沐沖她點點頭。

“來喜，你也下去吧。”

“是……”來喜帶着所有下人都下去了。

郕雨霁擡眸，“阿沐，明日一早，你帶着雲卉和阿落回無盡山，如果我成功了，我們去接你們，如果我失敗了，麻煩你照顧好她們。”

阿沐大概猜到了，沉默許久，他沉重地點了點頭，“好。”

“謝謝……”郕雨霁又閉上了眼睛。

阿沐說，“你休息會吧。”

郕雨霁點點頭，“我知道了，你今晚就在這裏休息，明日我送你們出宮。”

“嗯。”

郕雨霁給阿沐安排好房間，回了自己的寝殿。

他走到櫃子前，打開拿出最裏面的一個盒子，然後走到床邊坐下。

盒子打開，裏面是左雲銷送給他的木雕和劍穗。

郕雨霁拿出裏面的木雕，細細摩擦，“兄，弟。”

他忍不住笑了笑，那個時候，他們還是兄弟。

放下盒子，郕雨霁将木雕和白玉鷹的劍穗收進胸口放好。

要麽救出你，要麽，陪你一起死。

一聲雞鳴，天剛剛微亮。

來喜急三火四地沖進來，郕雨霁靠着床頭被他驚醒，走出了外殿。

來喜跪趴在地上，“殿下，皇上，皇上他，駕崩了。昨兒……”

郕雨霁一個踉跄，沒聽他說完就狂奔了出去。

永延宮，嫔妃們跪了一地，假惺惺地哭聲一片。

郕雨霁沖進去看着床榻上沒了呼吸的父王，緩緩跪下，一滴清淚落在床幫，“父王。”

五個太醫跪在寝殿，郕雨霁拎起為首的太醫，“怎麽回事，這到底怎麽回事？”

那位太醫戰戰兢兢，“啓禀殿下，皇上的病太重了，早已進入了油燈枯竭，昨日氣怒攻心，便……”

“氣怒攻心，怎麽會突然氣怒攻心？”

郕雨霁拎的那太醫都快窒息了。太醫臉憋的通紅。

“這個，這個屬下不知。”

郕雨霁放開他，太醫癱坐在地上使勁咳嗽。

郕雨霁拉起跪在地上低聲哭泣的孟公公來到角落，“是不是太子！”

孟公公小心地四處看了看，緩緩跪下，微點了點頭，“一個時辰前，太子帶人撤換了永延宮所有侍衛，和陛下單獨不知道說了什麽，他走後不到半刻，皇上他就，就……”

郕雨霁眼裏滿是憤恨，痛心疾首，“郕欲灏這個畜牲。”

孟公公急忙攔住他，“殿下，你千萬不可沖動啊，現在宮裏都是太子的人。”

“我知道了……”郕雨霁深吸口氣，走到南郕王身邊，低聲說，“父王，霁兒不孝。”

這邊皇上剛剛駕崩，沒成想，太後也跟着去了。

據說，皇後哭着去給太後報喪，太後一時受不了昏厥了過去。

太醫給太後開了藥，卻不料太後喝了藥就死了，太醫驗出藥碗裏有毒。

據調查，是左雲卉不滿左家的事情敗露，心中生恨，在給太後喂藥時偷偷下了毒，毒死了養她八年的太後。

郕雨霁立馬回了毓華宮，讓阿沐帶着郕千落走。

“哥……”郕千落眼淚止不住，爹死了，她不能去看，最後一眼都見不到。現在，哥哥又要讓她一個人離開。

郕雨霁抱緊了妹妹，“阿落，聽話，以後不要在任性了。”

“哥……”郕千落眼淚越來越多，郕雨霁給她擦幹眼淚，“快走吧。”

阿沐拉着郕千落離開，郕雨霁召來魏徹銘，“你去打探一下雲卉被關在哪裏？”

“是。”

郕雨霁命所有暗衛待命。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天黑了。

魏徹銘回來了，“殿下，左小姐被太子親自關押了起來，我沒有找到關押之處。”

郕雨霁讓他起來，不等了，“走，随我出宮。”

軍營裏，江褚庭已經召集了全部兵馬。

郕雨霁帶着千名暗衛來到軍營。

“殿下。”

以江褚庭為首，所有士兵單膝跪地。

郕雨霁讓他們都起來，郕雨霁站在兩萬人面前。

“我想大家都知道我要做什麽了，害怕地，有家室的，有牽挂的，都可以退出來。”

底下一片沉默，前排一個士兵上前喊道。

“殿下，我們受少将軍照顧，少将軍對我們猶如一家人一樣，我們誓死追随少将軍。”

“誓死追随少将軍，誓死追随少将軍！”

“好！”郕雨霁命人端來酒碗。一人一碗，他舉起酒碗，“只許成功！”

“成功！成功！”

郕雨霁幹了酒，重重将碗摔在地上，所有人也跟着喝完了酒，将碗摔在了地上。

另一邊，阿沐帶着郕千落出城打算先回無盡山。

不料剛出了城就被陳玉瑾帶人堵住了。

阿沐拔出腰間的短刀，擋在郕千落的面前。

“玉瑾姐姐。”

郕千落看着陳玉瑾，覺得她整個人特別陰冷，跟以前很不一樣，她害怕地躲在阿沐身後。

陳玉瑾笑了笑，走上前來，郕千落更害怕了。

“阿落，那麽害怕做什麽，你這是要去哪啊？”

阿沐感到郕千落緊緊抓着他的胳膊，握住她的手，半回頭道，“別怕。”

郕千落小聲地「嗯」了一聲，倒也真的不那麽害怕了。

陳玉瑾笑的更大聲了，像鬼魅一樣，“真好，我還真是羨慕，一個個的都是癡情人。”

說着突然冷下臉，“我倒要看看，你們的情，有多少。”

陳玉瑾一個眼神，百名暗衛一擁而上，阿沐拉着郕千落，将她護在懷裏。

雙拳難敵四手，阿沐因護着郕千落的緣故，身上已經中了四劍，即使身着黑衣，都能看到大片的鮮血。

郕千落聞着阿沐身上的血腥味，哭着讓阿沐不要管自己了，她知道他一個人一定能逃出去。

阿沐不管不顧，要帶她沖出重圍是不可能了，唯一的辦法，就是能挾持陳玉瑾。

陳玉瑾當然看得出來阿沐的打算，上揚着嘴角拿過弓箭，目标瞄準了郕千落。

阿沐一個回身，将郕千落攬在懷裏，箭射在了阿沐的肩膀上。

“阿沐……”郕千落在他懷裏被他按住頭，急切地聲音充滿擔憂。

“沒事……”阿沐嘴角滲出了血，然後反手一刀砍死了兩個人。

卻被三個人同時用劍刺傷了小腿，随後又被兩個人踢倒在地。

同一時間，又有兩個人抓了郕千落。

阿沐忍着疼痛要起來，卻被人狠狠踩在小腿的傷口上。阿沐咽下疼痛，扔出了短刀，結果了那人。

十名暗衛一起上，阿沐腹部又中了一劍，被兩名暗衛踩住了心口，舉起劍刺向脖子。

“阿沐……”郕千落被兩個人抓住，她着急地想過去。

“不要，不要殺他。求你了玉瑾姐姐……”郕千落哭着向陳玉瑾求饒，陳玉瑾擺擺手，暗衛的劍停在了阿沐的脖間。

陳玉瑾走到郕千落面前，擡手捏着她的下巴擡起，“看看這如花似玉的小臉，哭花了可就不美了，不哭了，啊。”

郕千落眼睛看着阿沐，“玉瑾姐姐，你怎麽會變成這樣。”

陳玉瑾甩開她，陰沉下眼睛，“我怎麽會變成這樣，哈，真是問得好，我變成這樣，你待會去問問你哥。”

郕千落瞬間看向她，陳玉瑾冷笑了兩聲，“對，很快，你就可以和你哥團聚了。”

陳玉瑾轉身而去，暗衛拖起阿沐，帶着郕千落離開了。

靜悄悄地黑夜，伶舟城門內兩個士兵打着哈欠。

士兵甲：“這都快過年了，我還沒給老婆孩子買年貨呢。”

士兵乙：“嗐，你這還好，有老婆，家裏也不用愁，我家裏年邁的父母還沒人管呢，我哥在外地今年也不回來，我娘是整天催我娶親。”

士兵甲：“今年真是格外地冷，等明早交班咱倆去逛逛，給我兒子買套棉衣去。”

士兵乙：“成，我也去給我娘買……”

話沒說完，兩個士兵便倒下了，魏徹銘從後面直接抹了他們脖子，一點痛苦也沒有。

城牆上，千名暗衛悄悄爬上來，做掉了站崗的衛兵。

魏徹銘命人打開城門，郕雨霁騎馬在前。

“進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