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牛鮮花搬了好多趟，最後剩下一點虧得牛蘭花和三個蘿蔔頭一起幫着搬回家。

“你沒看見？你婆婆又在那編排你了。”牛蘭花扛着糧食跟牛鮮花唠着嗑。

牛鮮花鼻子裏哼了一下，沒忍住跟牛蘭花抱怨，“快別說啦，俺攤上這樣的婆婆算是倒了黴了，有時候想，這大娃到底是不是她大兒子，她看不上俺也就算了，牛犢還是她大孫子不是？”

“孫子哪有那小兒子親，再說，你是不是還不知道？”牛蘭花神秘兮兮。

“什麽？”

“俺聽說，大娃出事兒以後你這婆婆就找隔壁村兒的半仙兒算過，說你掃把星轉世，然後說倆娃的生辰八字也不好，方她們家，所以才把你攆出來的。”

怪不得這張桂芬總罵她掃把星，怪不得出了婆家連娘家人都不要她。至此，牛鮮花才了解了自己娘仨被趕出家門的全部真相。真是不知說什麽好，封建迷信害死人啊！

牛蘭花見牛鮮花不說話了，安慰道：“你也別往心裏去，俺那婆婆還不是也是橫挑鼻子豎挑眼，那天被俺知道她也去找半仙兒算去了，俺直接就去了隔壁村兒，給了半仙兒一塊錢，讓給俺說了點好話。那半仙兒，就是騙錢哄人呢，也就騙騙這老幫菜們的錢。”

牛鮮花笑了，自己這姐姐，還真能耐！

等把東西都運到家裏，牛蘭花回去了，說是得伺候婆婆，牛鮮花沒法子，只留了大娟在這裏吃飯，她的肚子早咕嚕嚕的響起來，給幾個孩子弄飯吃。

牛鮮花把王老太給的牛肉罐頭和剛發的土豆炖在一起，別提多香了，土豆還沒軟，幾個孩子都圍在竈頭前流哈喇子了。

“姨，你哪來的牛肉？”到底是多活過幾年的，比那倆小的有見識。

“牛肉罐頭，昨天給你娘也拿了兩個，你娘沒給你們做了吃？”

大娟搖了搖頭，“沒，俺娘說要等過年才吃。”說完咽了咽唾沫。

牛鮮花笑笑，農村婦女都是會過日子的，“那過年你再在你家吃，先在姨家嘗嘗味道。”

鍋下面炖着牛肉土豆，上面蒸了一籠屜的窩頭馍馍，香味飄得滿院子，牛鮮花看着差不多好了，揭開鍋蓋，白色的蒸汽冒的滿屋子，待蒸汽散盡，牛鮮花把窩頭一個個的撿出來，裝了滿滿一盆子，然後又拿過碗來，鍋裏的土豆牛肉都炖的差不多了，罐頭裏的牛肉本來就是熟的，現在更是被炖的爛爛的，土豆也是粉粉糯糯的，牛鮮花拿起大勺子一人盛了一大碗，有肉有土豆還有稠稠的肉湯要是粘上窩頭馍馍更好吃。

幾個小家夥看的直流口水，坐在飯桌上就要伸手抓馍馍，牛鮮花伸手打開牛犢的小髒手，挑挑眉，“吃飯前要幹嘛？”

“嘿嘿，洗手。”

“去，你們三個去洗手去。”

牛犢和妞妞帶着大娟出去洗手了，牛鮮花把碗，筷子，馍馍都擺好，等幾個孩子一起上了桌，牛鮮花一聲令下，幾個孩子狼吞虎咽的開始吃，牛肉已經入口即化，滿嘴肉香，雖然不是全牛肉，但是沾了牛肉的土豆也是滋味十足，牛犢更是把窩頭掰碎了放到肉湯裏，吃的滿口流汁，牛鮮花一人吃了一大碗，大娟是長身體的時候，牛鮮花給她盛了兩大碗，兩個小家夥兩小碗，一家人把一鍋土豆牛肉吃的一幹二淨。

吃完了，三只小家夥化身三小狗，伸出舌頭沿着碗邊開舔，牛鮮花這時候坐在桌邊看着他們仨，看着自己的碗，牛鮮花甚至覺得自己不把碗舔的锃光瓦亮的都是罪過，哎，這毛病，啥時候才能改改呢！這恐怕得等啥時候大家能不挨餓才能改掉這舔碗的毛病。

發完了糧食，牛家村像是過年一樣開心，走在路上的每個人都是笑臉盈盈的，牛鮮花帶着倆孩子背着筐大早上進山去，一路上看着在路邊上的鄉裏鄉親的跟牛鮮花打招呼。

“鮮花，這都發了糧了還進山啊！”

“那點東西哪夠吃，我的家裏可是有三張嘴呢，倆孩子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吃的多。”

鄉親們頻頻點頭，笑着打趣說，“那也不在這一兩天哇！再說你沒有吃的了就去城裏呗，昨天那肉味整村子都聞見啦！”雖然大家昨晚都吃了頓飽飯，但是就着肉菜吃馍馍更香。

牛鮮花笑笑沒說話，沒管他們不懷好意的招呼，拉着兩個孩子繼續往前走。搭話的農村婦女踹着手臂沖着牛鮮花撇撇嘴，一臉又是瞧不上，又是嫉妒的樣子。

牛鮮花帶着兩個孩子又來了這牛脊山。上次就是在這山裏挖到了人參，改善了生活，牛鮮花擡頭看看茂密的山林，希望這次也能挖到寶。

“娘，這是車前草。”妞妞背着小手指着一株草跟牛鮮花顯擺。

“咦，妞妞，你怎麽知道的啊？”牛鮮花看着妞妞意外的說。

“娘，你上次告訴俺的啊！”妞妞笑的開心。

“咱們妞妞真聰明。”牛鮮花誇到。“那你還記得哪些草的名字？”

“記得，娘跟妞妞說的妞妞都記得。”

牛鮮花看着妞妞的小臉有點意外，“真的？”

妞妞指着車前草旁邊的一株草，“這個是婆婆丁。”

牛鮮花挑挑眉，滿臉自豪，誇獎道：“呀，妞妞真厲害。”

牛鮮花拉着妞妞的手繼續往上走，妞妞邊走邊細數着牛鮮花之前上上随口說的藥草名字。倆人越往上走，牛鮮花越吃驚。再走了幾步，妞妞直接拔起一株蕨菜，“娘，這個是蕨菜，可以吃的。”

牛鮮花接過妞妞手裏的菜，四歲小娃的記憶力不應該這麽強啊？牛鮮花沒養過孩子不知道，直接把旁邊的牛犢拽過來，

“牛犢你過來，你知道這是什麽菜嗎？”牛鮮花揮着手裏的蕨菜。

牛犢氣喘籲籲的看着牛鮮花，頭一歪，哈哈的笑着說，“這是野菜。”

牛鮮花笑着說，“娘問你是啥菜。”

牛犢搖搖頭，然後又跑去玩了。

牛鮮花蹲着摸摸妞妞的頭，“妞兒，你跟娘說，你真記得娘上次跟你說的草藥名字？”

妞妞點點頭。

難道自己真的有個記憶力驚人的孩子？“你怎麽記住的？”

“娘你上次說我就記住了。”妞妞歪着小臉蛋，似乎有點奇怪的看着牛鮮花。

牛鮮花摸摸她的頭，親親她的小臉蛋，“妞，娘以後會告訴你更多，你可都要記住了啊！”

妞妞點頭，“俺聽娘的。”

這不是妞妞是個天才，就是牛犢是個蠢材，但是無論牛鮮花怎麽想，前者的成分居多，記憶力驚人的天才兒童娘親，這title不錯的嘛！

牛鮮花站起來繼續爬山，筐裏裝了一堆野菜，牛犢在旁邊像是精力用不完似的跑來跑去，“娘，今天要是再有條蛇就好了，咱們今天又能吃蛇肉。”

“胡說！”牛鮮花一想到上次那蛇吐着信子看着自己就渾身打了個寒戰。“那蛇可不是好惹得，你們要是看見就趕快跑知道不！有毒的蛇咬一口就動不了了知道不！”牛鮮花加大聲量吼了牛犢，就怕這小子天不怕地不怕的哪天再被蛇咬了。

牛犢擡眼看着他，“娘，蛇肉真好吃！”

牛鮮花氣笑了，“就知道吃,這兩天娘哪天沒給你吃肉！”

牛犢咧開嘴嘿嘿的笑了，“肉那麽香，哪能吃夠呢！”

牛鮮花想想就幾十年後，滿大街的人都開始為了減肥而發愁，到時候你就不想吃肉了。“你吃肉的日子可在後面呢，急什麽急！”

娘仨一邊聊天一邊爬山，爬到半山腰，娘仨找了條小溪邊坐了，牛鮮花拿出筐裏裝的窩窩頭，“咱們娘仨中午就湊合吃點，晚上娘給你們弄好吃的。”

妞妞啃着窩頭，“娘，咱們這次沒找到人參，這下吃不着肉了！”

牛鮮花也拿出窩頭來啃，這窩頭昨天晚上就這牛肉土豆湯吃着挺好吃的，現在隔夜的窩頭這麽幹啃，還挺牙碜，咽的時候還喇嗓子，牛鮮花以前從沒吃過這粗糧，現在還真的不适應，吃了兩口，牛鮮花咽不下去了。看着旁邊兩個小家夥皺着眉頭努力啃着窩頭的樣子牛鮮花笑笑，“算了，啃不動就別吃了，娘給你們烤個紅薯。”

還好出門的時候牛鮮花想着上了山可以烤紅薯，帶了一個大的，這時候正好派上用場。牛鮮花撿了幾支枯樹枝，挖了個坑，把紅薯埋進去，點上火。

“行了，別啃了，娘給你們烤烤。”牛鮮花把窩頭插了跟棍子放在火上烤。

牛犢早就閑不住了跑到旁邊去玩，妞妞坐在牛鮮花旁邊老老實實的跟牛鮮花聊着天。

“娘，你給我烤烤這大蘑菇，肯定挺好吃的。”牛犢跑回來跑到牛鮮花旁邊。

窩頭烤的差不多了，牛鮮花沒空搭理他，把一只窩頭給了妞妞，随意的瞟了一眼，“帶顏色的花蘑菇都不能吃，都是有毒的，越是好看越不能吃。”

牛犢喪氣道，“哦。”然後随意的一扔把手裏的大蘑菇扔到火堆裏，準備接牛鮮花遞過來的插着棍子的窩頭。

大蘑菇劃過一道漂亮的弧線被抛到火堆裏，可是牛鮮花驚鴻一瞥，大叫一聲，“住手！”

牛鮮花二話不說，抄起手裏的家夥就急匆匆的把掉到火堆裏的大蘑菇巴拉出來。

作者有話要說： 修改了一個數據，謝謝小天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