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場面瞬間由劍拔弩張變得分外尴尬

清感覺頸上一涼,她低頭一瞧,脖子邊上正抵着一把長劍,這把劍她還很眼熟,她拿着它砍過景林門山門下的野草。

一時間,許鏡清說不出是脖頸子更涼還是心裏更涼,她僵直着身子一動不敢動,就怕身後一個不小心她就要血濺五步,死在當場,但是,頸側劍尖冰涼刺骨,許鏡清整個人止不住的打着哆嗦,臉上一下變了顏色。

落深秋拿劍冷冷的看着這個闖入他閨房……哦不,房裏的不速之客,語氣比那把劍還要像是寒月飛霜:“你是誰?想幹……許鏡清!!!”

小院本來是很寧靜的,在柔和的白霧裏有着讓人心安的神秘力量,突然,一聲女子凄厲的哭喊劃破長空,樹枝上安栖的鳥雀紛紛應聲振翅而走,在青白的天幕上留下一道殘影。

“落深秋你這個王八蛋!!!你竟然想要殺我!!!”

作者有話要說:最近疫情形勢很嚴峻,大家要保護好自己呀。

第27章 一柱香之後,天光已經大亮的小院裏,雲初霁坐在椅子上,無奈的揉着

一柱香之後,天光已經大亮的小院裏,雲初霁坐在椅子上,無奈的揉着太陽穴,身邊趴着哭哭啼啼的許鏡清。

“公子,嗚嗚嗚,這麽多年,落球兒終于暴露了他的本性,”許鏡清抽抽噎噎,拽着雲初霁的袖子擦眼淚:“他剛剛還想殺我,嗚,要不是我機靈,這會公子腳下躺着的,就是我的屍體了。”

“小清不要哭了,深秋他不是有意的,你……”雲初霁被她哭得頭疼,想要拿一杯清茶來喝,剛剛把茶杯托在手上,這話無異于火上澆油,許鏡清不憤的拉着他的袖子一拽。

“哎,小清,”那杯茶差點被許鏡清的力道摔到地上去,雲初霁整個人都被她拉得偏了偏。

雲初霁把茶杯放在桌子上面,嘆了一口氣:“小清啊……”

看雲初霁要說她,許鏡清嘴巴一扁,又要開始哭了:“公子!”

“你到底是要怎樣,是你不聲不響潛進我房裏來,”抱着劍沉默站在一邊的落深秋實在忍不下去,任誰睡得模糊的時候看見一個長頭發的人影站在床頭,都會吓得三婚丢了七魄。

“你這人好不要臉!”剛剛和雲初霁說話,許鏡清還只是哭,現在可不得了,就像是點燃了的炮仗,許鏡清呲牙咧嘴的豎起了毛:“是你剛剛把劍架到我脖子上,若是你手抖了一下,我的腦袋現在就不可能在我的脖子上面好好待着!你……”

落深秋從來沒有在口頭功夫上占過上風,一張英挺的俊臉紅了黑,黑了白,像變臉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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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吵了,你們……”

許鏡清就坐在雲初霁腳邊,仰着頭和對面的落深秋吵架,雲初霁夾在兩個人當中,勸這個勸不了,拉那個拉不住,耳朵周圍有一窩蜜蜂飛來飛去,擾得他腦袋生疼。

“少主,你看見沒,那小姑娘這麽可樂呢!”小院另一邊的薔薇花架子下面,夏棋和夏時安站的遠遠的,夏棋一邊吃櫻桃一邊看戲,樂得清閑:“之前和他們趕路的時候就這樣,那小姑娘和落兄弟兩個,時不時的就能吵一架,能把人笑死,你看小少爺,一定很無奈,這都是他第五次嘆氣了吧?哈哈哈哈哈!”

夏時安看過去,雲初霁坐在中間,一邊揉着被差點震聾的耳朵,一邊還在輕聲拍着許鏡清的肩,以前那個老是莽撞闖禍的人變成了勸架安撫的人,這樣無奈的雲初霁多了幾分和他在一起不會有的人氣,夏時安沒說話,但是看着好像愉悅了一點。

“少主,你不過去幫忙勸勸?

“不用。”夏時安不準備過去。

“可是,小少爺看着好像很為難哎!”

夏時安立即頓了頓。

夏棋看着少主猶豫的模樣,更樂了:“哈哈哈哈哈哈,少主別擔心,小少爺好像快把他們勸好了。”

“小清,不要哭了,”雲初霁聲音很輕,不是他原本的聲音,是累的:“你現在長大了,大姑娘不能随意進男子的房間,知道了嗎?”

“可是,我……”許鏡清眼淚汪汪,下一刻眼睛一眨又要哭出來。

“當然,深秋也有做的不對的地方,”雲初霁不偏不倚:“他怎麽可以把劍架到你脖子上,實在是太危險了,這樣做是不對的,深秋也覺得自己做的不對吧。”

“我……”落深秋憋了又憋,看着小姑娘通紅的眼,又把不樂意咽了下去,一個“嗯”字,十分違心:“是我錯了。”

許鏡清抽抽噎噎的不看他。

雲初霁感覺這一天自己像帶孩子似的,勸完又哄:“小清來清溪州是不是還沒去玩過,今日剛好有空,讓深秋陪着你去,買些你喜歡的衣服,姑娘家不是都愛胭脂水粉嗎,讓深秋帶着你去買,景林門出錢。”

一句景林門出現,把小姑娘哄得開心了,她站起來,給雲初霁捶背又捏肩:“少爺你真好!”

許鏡清跟着他們,沒過上什麽好日子,一路來風餐露宿,還要顧着他們,苦日子過慣了,也就是這幾天才有一段舒坦日子,這會她能像那些戲文裏寫的小姐千金一樣出門肆意揮霍,許鏡清這會兒的一顆心都飄到雲端裏去了,她看看笑得很好看的雲初霁,又看看在遠處的夏時安,結結巴巴:“公,公子,你真好,你和夏少主會百年好合的。”

雲初霁被她拉着袖子,愣在當場。

夏時安聞言看向這邊。

前者莫名惱怒,突然就想不給這吃裏扒外的小姑娘買東西了,後者一愣,而後心情破好的彎起嘴角,修長的手指在桌上愉悅的一點,不錯,夏家的少主覺得這個小姑娘很有眼色,以後的路途想必是十分坦蕩順風順水的。

作者有話要說:夏棋:“哈哈哈哈哈,少主,人家那邊已經結束了。”

夏時安:“……”

作者嘆息摸頭,孩子啊,得罪你家少主了,還想活着回去嗎?

第28章 許鏡清開開心心的出門去了,身後跟着不情不願的落深秋。

許鏡清開開心心的出門去了,身後跟着不情不願的落深秋。

看着二人衣角消失在院門口,雲初霁松了一口氣,他的耳朵似乎現在還有回音,可算是走了。

“小少爺,”夏棋喊他,這憨貨還是樂呵呵的:“那小姑娘你在哪撿的?這麽可樂呢。”

雲初霁正在喝他一早上都沒喝上一口的茶,聽見有人喊他,轉過身來,擺了擺手,笑道:“我如今這個年紀也當不得一個小字,小清是我在路邊看見的,她當時被一群難民刁難,我就帶着她走了。”

那個時候的許鏡清小小的,十四歲的年紀,看着像十一二歲,整個人瘦巴巴的,那雙眼睛在骨瘦如柴的臉上看起來格外的大,性子倒是又兇又狠,有人搶了她的吃的,撲上去就咬,被人踢了好幾腳也不放手,那人實在是沒法,只能把那個又冷又硬的饅頭扔到一邊,小姑娘又撲過去,把沾了泥土的饅頭撿起來,小心又珍惜的把它放在懷裏。

那是她還不容易得來的口糧,揣在懷裏,餓得實在受不了的時候,就掏出來咬一口,再放回去留着,下次餓的時候吃。

雲初霁就是在這個時候撿到她的,許鏡清也很好騙,一個肉包子就把她騙走了。

發育不良的小姑娘,跟在兩個大男人後面,生怕他們是壞人,又怕被趕走之後沒有吃的,一路上都是小心翼翼的,話都不敢大聲說,還是後來,有了吃的,也不用風餐露宿一頓飽一頓饑,漸漸的,許鏡清就長開了,雖然還是沒有很高,但是白白淨淨的一個小姑娘,雲初霁一直把她當小姑娘,什麽事都讓着她。

“小清今年才十五,還小,”雲初霁說:“性子雖然嬌縱了些,但是心不壞,是個善良的一個小姑娘,她要是說了什麽不該說的話,你們見諒。”

“不會啊,”夏棋手裏抓着一把櫻桃都塞進嘴裏,含糊不清的說:“那小姑娘說話多讨喜,少主剛剛都還笑了。”

“……”

雖然他沒說,但是都知道,剛剛許鏡清讓夏時安笑的那句話,是哪句。

雲初霁舉在唇邊的茶杯微微一滞,接着他擡眸,漆黑如墨的眼珠掃過夏棋一眼,垂眸慢條斯理的抿了口茶水,接着雙手交疊的放在膝上捧着茶杯,沒有言語。

夏棋:“……”

夏棋脆弱的心髒突然狠狠地一跳,毛孔舒張,從內滲出一股一股的冷汗,打濕了他的後背。

怎,怎麽回事,夏棋努力平複心跳,費勁巴拉的咽下一口唾沫,心有餘悸的摸着胸口,他怎麽覺得以前只知道上竄下跳的小公子看着這麽吓人,平時不顯山露水,一個眼神的威力就直逼他家少主了。

可憐的夏棋,當時只覺得震驚,全然忘記因果報應這回事,他說了什麽雲初霁才這樣對他,在原地坐了許久也沒有從後怕中走出來的夏棋就這樣錯過了看清事物本質的好機會,因此,今後的他每每嘴賤忍不住拿這事打趣雲初霁時,接下來的幾天總是過的不甚順暢,諸如出門沒帶銀子啊!吃飯時自己碗裏都是湯啊!晚上睡覺時蓋着的被子莫名的覺得比平時冷啊!

當倒黴了一天的夏棋委屈的抱着被子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這樣的命途多舛,只會在午夜夢回時腦海裏零星的飄過幾個細碎的念頭,好像每次說了雲小少爺和少主什麽都過得不順呢!然而這個念頭猶如湖裏鯉魚躍起重新投身入湖面上逐漸變淺趨于不見的漣漪,并未起多大的風浪,夏棋這個憨憨還會委屈巴巴的把自己縮成一團,樂觀又實在愚蠢的想,哈哈哈哈哈哈!他怎麽會想到這個,這明明是風馬牛不相及的兩件事啊!然後一翻身接着睡了,實在是可憐又可嘆。

其實也不怪夏棋,他又很多事都想不明白,又有很多事想的太明白,就像之前,雲初霁和夏時安玩的很好的時候,他就不明白,為什麽這兩個人總是天天的一起出去玩,又一起回來,怎麽可以時時刻刻都在一起,他不明白為什麽有一次的宴會上雲初霁和夏時安一起走出來,兩個人的臉都是紅的,尤其是雲初霁,像剛剛哭過但是看着一點也不傷心,他不明白為什麽一提起古靈精怪的雲家小少爺,自家少主臉上就帶着笑,嚴肅的神色怎麽崩也崩不起來。

夏棋更不明白,為什麽雲初霁失蹤的那段時間夏時安的日子過得像是死了妻子,整日的看不見一個笑顏色,如喪考批,他最最不明白的事,就是夏時安中了半生歡,為什麽要到雲家去找雲初霁解毒,他們都是兩個男孩子的。

他太明白的就是,明明夏時安和雲初霁他們已經在一起……,但是他看不出來兩個人掩藏在平和外表下的暗潮洶湧,他直覺就是雲初霁和夏時安已經在一起了,所以他說話少了諸多顧忌,這也是他時不時就讓雲初霁記仇報複他的原因。

但凡他敏感一點,聰明一點,肯動動腦子一點,會察言觀色一點,也不至于落到日日坐在門檻前看着落日餘晖緬懷人生的地步。

當然,這些也全部都是後話。

現在溫和儒雅,俊朗無雙的景林門門主站起來,左右搭着樹枝子瞧了瞧樹上結的果子,他到現在還是很好奇這些不同時令的水果是怎麽整齊的在同一個地方開花結果的,還長得這麽好。

雲初霁摘了幾個桃,又摘了幾串枇杷,最後還把一串櫻桃樹枝都掰下來了,他從小就喜歡這麽幹,只不過現在的動作文雅了許多,掰樹枝子和泡茶似的。

雲初霁悠哉悠哉的摘果子,那模樣,根本不像是任務在身來清溪州暗查的門主,倒像是出來游山玩水的富家公子。

他手上摘得東西多,不到片刻功夫手裏的東西就快拿不下了,雲初霁看着眼前的一串黃涔涔的枇杷沉思,舍不得這串枇杷,又拿不了,可是又舍不得,可是拿不了……

正為難,他身邊遞過來一個竹籃子,一擡頭,夏時安看着他,手腕因為擡起來遞東西而露出了一截雪白的皮膚。

盯着那截手腕看了一會,雲初霁頓了頓,把手裏的果子都放進籃子裏面:“多謝。”

夏時安卻很懂他,一擡手把高處的樹枝拉下來,這串的枇杷更大看着更漂亮:“你摘。”

雲初霁沉默的就這個動作把樹枝上面的枇杷摘下來,夏時安就幫他一手拉樹枝,一只手舉籃子。

擡着手,雲初霁認真做一件事的時候,眼神專注又仔細,俊秀的眉眼如水一般清澄,夏時安挪不開眼。

“你怎麽不去逛逛。”夏時安問。

“什麽。”這話沒頭沒尾,雲初霁擡眼看他。

“你不想出去逛逛嗎?街上。”夏時安又說了一遍。

“又不是小孩子,非得要出去玩,”這會他聽清了,雲初霁失笑:“再說我們來的那日不是路過城裏了嗎。”

路過也算逛的話,那這些年,夏時安早就逛遍了大境的名山大川。

夏時安抿着唇,還想再說什麽,夏棋一邊啃桃一邊提醒他:“少主,樹枝上沒枇杷了,小少爺摘光了都,你別拉着樹枝子了。”

夏時安擡眼一看,那串樹枝上面的枇杷果然沒有了,雲初霁就看着他笑。

夏棋盤腿坐在凳子上,一臉擠兌人欠揍的德行,這人還沒看見自家少主驟然陰沉的臉色,猶自笑得很開心,一時得意差點被果肉嗆着嗓子,錘着胸口半天才下去。

“夏棋。”夏時安平靜的聲線下掩着的是明明白白的風雨欲來。

“是!”夏棋立即跳下凳子,端正的站好目視前方,他現在才反應過來自己剛剛笑得太過忘形,緊張的手指緊緊扣着衣服邊,不然他站不穩。

“你若是閑來無事,不如去查清溪州的州主是何來歷,清溪州動亂,好像就是這新州主上任開始的”夏時安對緊張得冷汗直冒的夏棋不為所動:“還有清溪州在冊人口,你去探仔細了。”

“少,少主,”好不容易緩過來的夏棋瞪大眼,沒聽清:“不說州主是這裏的秘辛,就是清溪州人口這麽多,我都要挨着去查嗎?”

夏棋十分悲憤,挨着挨着數也得數到天荒地老去吧!他還要取媳婦兒呢!大好的時間浪費在查一州州民這樣雞肋的事上。

夏時安沒說話,雲初霁善解人意的替他出主意。

雲初霁的聲音還是很好聽的,在陽光下猶如碎玉相擊,閉眼聽着就是一種享受,但是這樣環佩相擊的悅耳聲充滿了冷酷無情,他淡淡的安慰夏棋:“不,你不用挨家挨戶數,你可以去州主府邸把登記冊偷出來。”

這是什麽話!夏棋又轉頭去看夏時安,後者自然是默許的神色。

美色誤國,夏棋的手抖了起來,像一個風燭殘年的老人:“少主,你這是讓我去送死的嗎?”

第29章 夏棋也被叫回來了,他這幾天沒怎麽睡覺,此刻沒有精神,蔫蔫的縮在

夏棋也被叫回來了,他這幾天沒怎麽睡覺,此刻沒有精神,蔫蔫的縮在角落,看上去一點精神都沒有。

夏時安要他查的東西,不能說是全無進展,只能說是毫無頭緒。

清溪州早在異獸人初時出現的時候就和大境決裂,兩邊互不通消息,現在清溪州是個什麽模樣,州主是誰,帶着怎樣的治理方式,夏棋委屈得很,縮在角落,他這一時半刻的怎麽查得出來嘛。

至于清溪州人口,夏棋在各個地方溜達了一圈,不是僞裝的不好快要露餡就是遇上蠢笨的自己也什麽都不知道的,夏棋就在州主府外面蹲守,好幾次都快要成功潛進內院的,但害怕打草驚蛇都退了出來,如果夏時安再遲些叫他回來,說不定夏棋就能溜進裏面的議事廳了。

院裏秋風飒飒,畢竟在人家的地盤上,他們在堂屋裏的桌子四面各自擺了兩張椅子。

落深秋和許鏡清兩個互相看不順眼,還是挨着在一邊坐下了,雲初霁剛剛坐下,夏棋破位殷勤的跑過來,掃了掃他身邊的那把椅子:“少主,您坐這。”

剛剛坐下的雲初霁:“……”

夏時安輕輕拂袖,在雲初霁身邊坐下了:“嗯。”

但是夏棋的殷勤并沒有讓夏時安網開一面,幾人剛剛落坐他就問夏棋交代的事查得如何。

“啊,這個,”夏棋感覺椅子上長出了釘子,紮得他坐立難安,說話像是一個字一個字的硬擠出來的一樣:“就,就快查到了,少主你再給我幾天時間。”

夏時安不贊同的皺眉,他覺得夏棋這些日子懈怠了。

夏棋不敢動也不敢說話,別人家的事,雲初霁自認為插不上什麽手,倒是許鏡清說話了。

“清溪州州主,你是說杜皎嗎?”許鏡清抱着這幾天在街上買來的戰利品,果幹肉脯的抱了滿滿一懷,兩腮鼓鼓的還把她覺得最好吃的杏仁酥給雲初霁大方的分了一半,雲初霁輕笑拒絕後又抱着一包東西胡吃海塞,這才分出半分來關心這個曾經也算是同過生死的戰友:“我這幾天聽說過他。”

“你,你怎麽知道的?”

一群人都看着她,許鏡清手裏的東西沒好意思再吃,拍了拍手:“我和落球兒出門的時候聽說的,以前清溪州州主不是估臨江嗎,對吧。”

看到雲初霁點頭,許鏡清又接着說:“估臨江有個女兒叫估酒衣,杜皎當時還是估家的奴仆,估酒衣老是欺負杜皎,後來不知道怎麽回事,估酒衣要和杜皎成親了,結果成親當天的時候估臨江死了,杜皎成了清溪州州主,估酒衣也不見了。”

“這個……”夏棋皺眉:“當然,許姑娘我沒有不相信你的意思哈,但是,這個事,你聽着不是很像話本裏才會寫的故事嗎?”

“啊?”許鏡清瞪大眼睛:“難道這不是編的傳聞嗎?”

這樣的事當個樂子聽了就好了還真的會有人信嗎?

差點就信了的夏棋:“……”

“你剛剛還說清溪州人口對吧?”

“啊對,”夏棋看着她:“許姑娘,你這會又在哪聽了一些謠言?”

謠言倒不至于,這次倒是許鏡清親眼見到的,她擺了擺手:“清溪州有五個鎮,還有一些小村子,東面的人要多些,其實人口算不得多啦,她們其實生活的挺不錯的,超樂觀的,田裏旱的旱死,澇的澇死,秧苗都死了一片,土裏的土豆,紅薯,花生什麽的都長得不好,她們一點也不擔心,有什麽吃什麽,看着一點也不像傳聞裏那樣兇悍血腥的樣子。”

雲初霁看許鏡清說得口幹舌燥,給她倒了一壺茶,餘光瞄到夏時安杯裏的茶也空了,随手也給他添了一杯:“小清都是自己看見的嗎?”

“是我親眼看見的,”小姑娘認真的點腦袋,怕雲初霁不信,還拽着落深秋的胳膊讓他說話:“落球兒和我一起去的,不信公子你問他。”

許鏡清看着小小個子,手勁賊大,落深秋由着她扒拉,點頭說了聲事,接着又靠在椅子上閉目養神,他實在是太累了。

清溪州大小周圍許鏡清走了個大概,那名食甜品也都被許鏡清吃盡了,叔嬸大娘認識了一堆,落深秋陪着她,一雙腿腳都快斷了還得盡心極力,替她付錢,替她拿東西,替她擺平街上地痞欺負老實人的不平事,這幾日下來,落深秋覺得自己身心都極為疲憊,那是一場難以忍受且毫無收獲的修行。

就在一屋子低低交談起來的時候,夏棋突然想到了一件事,他這三天辛辛苦苦的啥也沒查出來,落深秋和許鏡清兩個每日吃喝玩樂談情說愛一樣都沒落下的把他沒查到的事都了解了個七百成。

作者有話要說:夏棋同志,咳,對自己的認識還是有着深刻的覺悟的。

第30章 夏棋內心一片蒼涼,坐在椅子上像個努力想把頭收回翅膀裏的鹌鹑,要不是有夏時安看着他,指不定他還……

夏棋內心一片蒼涼,坐在椅子上像個努力想把頭收回翅膀裏的鹌鹑,要不是有夏時安看着他,指不定他還會抱着膝蜷縮在椅子上縮成一團,慫也慫的十分坦蕩。

這時院外傳來糾纏聲,随即有婦人壓低了的聲音傳來:“你怎麽又來了!”

夏棋耳朵動了動,擡起了他郁悶的大腦袋。

“小清,清溪州……”

屋裏雲初霁還在問許鏡清清溪州的事,語氣不急不緩,聽得夏棋越發不好意思,此時聞的屋外有争執,當即一個利落的彈跳,輕巧的落地。

“我去看看!”夏棋理了理衣服,仰首挺胸一改方才頹唐,以一種“何人敢在我門前喧嘩”的氣勢大搖大擺的出了門。

“……”許鏡清頓了頓,偏頭問落深秋:“剛才像落湯雞一樣的人是他吧?”

落深秋眯眼看去,仿佛看見了夏棋背後長出了一簇毛茸茸的大尾巴,正在招搖的晃來蕩去。

“嗯!”看了一會,落深秋點頭,下颌從上到下顯出一條肯定的弧度。

夏棋裝模作樣的出門口,走到堂屋裏看不見的視線盲角,立即心有餘悸的拍拍胸口,完了完了,這一趟回去恐怕要被少主逐出柏舟門。

“哎!你這孩子,年紀輕輕又是個姑娘家,怎麽成日裏幹這種偷雞摸狗的勾當!”

院外争執聲又起,夏棋回神,邁步向外走,不由得皺了皺眉,誰?

“我家還有些吃食,你要是不嫌棄就去……哎!夏小哥!”

夏棋有禮貌的笑笑:“伯母。”

小院外牆角下,當初端着兩碗水餃訪鄰的鄰家伯母正拉着一形容落魄女子的手,看見他出來,上前一步,恰到好處的把女子的手遮到了身後。

小院碩果累累,許多果子覆蓋一片青天,在牆頭掙紮着冒出頭來,那女子手裏正攥着一支黃澄澄的枇杷。

“伯母,”夏棋淡淡的把目光從二人手上移開,笑着喊了一聲,他曾經受夏時安的吩咐,給這位初來乍到的鄰居送去了一籃不當季卻正适宜的果子,接着,又從熱情的鄰居家裏推辭不開的提了一堆筍幹臘肉回去,如此到算是相識。

“夏小哥什麽時候回來的,我昨日去你們院裏還沒看見你?”

“今日大早回來的,”夏棋走了幾步讓開了路,看見鄰家婦人垂在身側的手還提着一只冉冉冒着熱氣的籃子:“伯母這是?”

“哦哦,這是我早上蒸的糍粑,又香又糯,你們家的那個小姑娘肯定愛吃!說來,小姑娘回來了嗎?今日沒出門吧?”

夏棋接過婦人遞過來的籃子,低頭看着人笑:“回來了!那小姑娘今日沒出門。多謝伯母。”

“這有什麽,反正閑着也是閑着,不如做點吃食打發日子,不然,這一天一天的,還不知道怎麽熬的過去!”

夏棋轉眼看了看婦人,婦人體态略微豐腴,面色紅潤,眼角處細小的皺紋,眼睛卻看着格外有神,夏棋愣了愣,他從婦人這話裏聽出了幾分不易察覺嗟嘆厭惡,似乎連婦人自己都沒有發現。

“啊!聞着就好吃,”夏棋提起籃子聞了一口,也不知道是聞到了還是沒聞到,反正他眯着眼,做出一副很享受的模樣:“伯母好手藝,日子過得再艱辛有伯母這口吃的,也沒什麽過不去的。”

這話像是抹了蜜的,逗得婦人眼角細紋又多加了幾條:“也算不得艱辛,你們若是喜歡,我明日再做其他的,不瞞你說,這大境各種特色吃食我都會做,日日一份,每月不重樣。”

“那清溪州的特色呢?我來清溪州這麽久,也沒見過有什麽特別的吃食。”

“這……”

本來是夏棋無意的問了一句,婦人神情卻有一瞬間的恍惚,片刻後婦人擺了擺手:“嗨!清溪州哪有什麽特色,不過是和其他地方風味一樣罷了。”

“唔~好吧!”夏棋輕輕的複合,眼角餘光再次狀若不經意的瞟過婦人身後站着,瘦小又落魄的姑娘,這次他沒有看錯,那女子聽了婦人的話後微微仰頭,額前發絲散開露出了些眼睛,那被淩亂發絲遮擋的眸子不準的閃爍,看着有些……痛苦?

“夏棋,你怎麽去了這麽久,外面是有什麽漂亮小姑娘……”

綠衣紗裙的小姑娘輕巧的跳出門來,看見三人後愣了愣:“果然是被好看小姐姐迷了眼。”

跟在許鏡清身後的落深秋難得疑惑,擡眼四處一瞧,只見秋風落葉,門外只有一個年近半百的伯母還有一位渾身髒污,看不出相貌來的……

落深秋不是個貪慕美色的人,也張望了半天,好看的小姐姐在哪裏?

許鏡清可不管這些,松開拉着落深秋出門的衣腳,甜甜的喊了婦人一聲伯母就跑到那女子身邊,親親熱熱挽着人家的胳膊:“姐姐你來啦!你喜歡吃果子,我就說城西沿着小路一直走到頭左拐走個半裏路就能看見一家院子,那裏面的桃杏兒都是當季似的甜,沒騙你吧!”

把人騙到自己家來摘自己的東西還挺沾沾自喜。

女子偏頭看着搭在自己臂彎處的那只手,不自在的動了動,也沒掙脫。

夏棋捅捅落深秋的腰:“她們什麽時候認識的。”

落深秋搖頭。

“你不知道?”夏棋有點驚奇:“你們不是日日在一處?逛街都拉着你你竟然不知道!”

落深秋嘴唇動了動,看着夏棋到底是沒出聲,他真的是很想說,其實一起去逛街的人,也不是時時刻刻就在一處的,例如提着大包小包的東西趕不上前面那人的腳步的,例如有人走累了在陰涼處歇着卻對着另一人頤指氣使的要他去排隊買吃食的,數不勝數,所以,許鏡清在這幾天裏認識個把個他不認識的人,是及其常見且不足為道的。

“小清,你和這位姑娘認識?”婦人正不知該怎麽說,可她們看着像是相識的模樣,那就好辦了。

“認識的,”許鏡清說着,感覺到身邊人細微的抗拒,有點莫名其妙,不過她一向古道熱腸,把手挽得更緊了些。

許鏡清和她是在路口旁邊認識的,當時落深秋他在洗臉,她沒事就去田裏轉了轉,沒成想在地裏看見了幾顆桃樹,上面還有秋桃,女子也在樹下摘桃,許鏡清吃着桃沒留神,一不小心就撞到了。

還有臉笑!落深秋冷着臉,撞出一段孽緣。

說來是那麽一回事,可真實發生了又是另外一回事,落深秋對許鏡清在他眼皮底下都能認識到朋友這事顯然很不爽。

“姐姐!你手裏這個不甜,”許鏡清看都沒看人家手裏的果子一眼,搶過來直接扔了,拉着人就往院門口走:“咱們去院裏摘,院裏的比這好吃。”

那女子生硬的止住腳步:“不必。”

許鏡清不管這些:“要的要的,快走快走!”

兩個人一個拉,一個退,在門口糾纏了起來。

夏棋和落深秋頭一次見到這場景,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只是默默的往旁邊挪了幾步,怕擋着進門的路。

“人家小姑娘好心邀請,你去去人家院裏坐坐,這家主人還有兩個公子,模樣出挑人才有好,不是什麽壞人,新來清溪州的,互相往來着,以後也好有個照應。”

“就是就是,”許鏡清抱着人家胳膊死命的往裏拖:“伯母說得對,進去坐坐又不會怎麽樣!”

那女子也抿緊了唇,無聲的拒絕,可她長期饑寒交迫,人又瘦弱,哪是紅光滿面許鏡清的對手。

許鏡清下身紮好馬步,八風不動,氣沉丹田,手上用力,低低的嘿了一聲,就把人拉進了院。

女子方進院門,腳下踉跄幾步,局促的低着頭,正不知如何是好。就和院牆樹下在搖椅上淺眠的俊秀公子對上了眼。

雲初霁微微一愣,繼而唇間溢出一抹笑,颔首道:“姑娘,好久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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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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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