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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水确實解釋不清楚,因為她沒搞懂白霧生氣的真正原因。
白霧是猜測過陸水翹課是去談戀愛,陸水認為白霧生氣的幀
陸水确實解釋不清楚,因為她沒搞懂白霧生氣的真正原因。
白霧是猜測過陸水翹課是去談戀愛,陸水認為白霧生氣的重點在于自己不認真的态度——
居然為了談戀愛這種事翹課,但其實白霧只氣後半句話,陸水翹不翹課她不在乎,畢竟陸水是對自己有分寸有把握的人,就算翹課也一定是權衡利弊的決定。
白霧一個下午越想越煩躁,她馬上就要受不了腦子裏家裏漂漂亮亮幹幹淨淨的小貓兒跟外面的公貓湊在一起的畫面,實在郁悶。
當晚白霧采取了最簡單粗暴的方法排遣情緒——借酒澆愁。
她直奔自己在佳南熙園一套閑置房産,當初買下這裏是因為兩個好友同時看中這處別墅樓盤,環境好,建築布局也不錯,兩千平米內只有三戶,于是三人圖個清淨,各自出手購入一套做了鄰居。
但白霧因為工作關系,到現在為止都沒來住過,房子只簡單裝修,家具冷冷清清單有幾樣。
白霧沒有在不住的房子裏儲存東西的習慣,她敲開好友的房門,準備去蹭兩瓶酒。
來開門的是穿着規整西裝,身高腿長的男人——她少時的好友程鐘靈。
程鐘靈梳好的背頭有些亂了,外套的扣子都開着,領帶早已不在脖子上,但這并不影響他矜貴的氣質。
“白霧?你怎麽來了。”
白霧打量了一下他的狀态,擡了下下巴,“裏面有人?”
程鐘靈扶了一下額頭,“說來話長,你先進來。”
進屋後看見沙發上被領帶捆着手程毓秀,白霧徹底無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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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什麽場面?
“白霧姐!快救我!”程毓秀看見來的是白霧,立馬從沙發上彈了起來,往白霧面前湊。
“怎麽回事兒?”白霧摁住程毓秀,問在餐桌邊拿水杯喝水的程鐘靈。
“程毓秀,自己說。”
“我哥不讓我去酒吧!白霧姐,我都二十三了,還被他管!這合理嗎?我要喝酒!”程毓秀嘶聲力竭地喊,吵的白霧一邊兒腦袋疼。
程鐘靈邊往這邊走邊脫外套,程毓秀瞬間聲音小了,等程鐘靈把外套丢在沙發上壓着火氣開了口,程毓秀才在白霧耳邊小聲哼了一句。
“你真有臉,明天我替你跟老師上手術臺你看行嗎?二十三了,就能對病人負責?虧你還做醫生,明天滾出去要飯吧。”
程鐘靈說話從來不留情面,程毓秀早就習慣,說完他把臉轉到白霧這邊,放緩語氣,“你來幹嘛?”
白霧稍加思索,覺得這個場合說出她的需求恐怕不太合适,但不說她這麽遠跑一趟佳南也不容易。
“喝酒。”
程鐘靈一臉不可思議,“你真行。”
“哥,來吧,以多勝少了。我後天才跟手術,明天可以請假,中午騙你的。”程毓秀趁亂起勢。
程鐘靈無奈,在家裏喝酒總比在外面安全,遂自暴自棄起身去取酒。
“白霧姐,和那個小妹妹吵架啦?”程毓秀撞了撞白霧,低聲頗為好奇地問。
白霧想到陸水不禁皺起了眉,沒答話,先幫程毓秀解開手腕上的領帶。
程毓秀的胳膊有些肉感,沒有陸水的手腕那麽細,白霧解的時候總想如果這樣把陸水綁起來,綁在家裏可不可行,又心疼她那麽細瘦的手腕被綁疼了怎麽辦。
程鐘靈拿來一瓶Remy Maitin白蘭地和一瓶幹紅,白霧的酒量他有數,他只怕程毓秀喝多了在他家撒酒瘋,幹紅先遞給程毓秀。
“哥,看不起我?”
“對,說得對。”程鐘靈頭疼,實在不想與她對話。
白霧和程鐘靈簡單做了兩個菜,三人好久不見,坐在桌上邊吃邊聊。
現在白霧才知道程鐘靈中午叫程毓秀明天一起回家吃飯,程毓秀以明天要跟手術顧不上拒絕了,沒想到晚上程鐘靈跟幾個公子哥出去玩的時候看見了舞池裏跟随着嘈雜音樂晃動的程毓秀,同行的人給他指出來,程鐘靈頓時感覺心塞,心想你真是我的好妹妹。
後面就有了抓人回來的一幕。
“顧二最近出海,我好不容易抽空找個樂子,她倒好,淨添麻煩。”程鐘靈抱怨。
程鐘靈嘴裏的顧二是他們另一個好友顧淨檀,他的父親與顧淨檀母親是親姐弟,程父從軍,顧家從商,程鐘靈不願子承父業,如今協助顧淨檀共同打理顧家産業。
“過兩天再回去吃飯不行嗎?我前幾天剛回去過,哥你知道嗎,爺爺和爸在飯桌上有多嚴肅,我差點以為我入伍了……”程毓秀小聲抱怨,程鐘靈一記眼刀成功讓她閉嘴。
“心心呢?”白霧問。
心心是顧淨檀的堂妹,和顧淨檀生活在一起。
“顧二帶走了。”
“照我看,淨檀姐比白霧姐行,那麽危險都敢在身邊帶着。”程毓秀夾了顆花生米,“白霧姐就是膽小鬼。”
“你又知道了?”程鐘靈道,“白霧,你什麽情況?”
白霧确實覺得顧淨檀膽子大,她膽子不大也撐不起這麽大家業,但同時她也失去了自由,被身前的事身後的人束縛着,顧淨檀是上位者,一舉一動卻又在衆人監視之下,要考慮到種種因素,很多事不是想做就能做,一些人也不能保護周全。
見白霧沒回話,程毓秀插嘴道:“白霧姐正為感情躊躇不前。”
三人今晚原本就打算喝酒,現在坐在一起碰杯也算是如了願。
一杯接一杯烈酒下了肚,白霧認真想過,相比顧淨檀,她才是膽小鬼,而且懦弱的可笑——現在真正被種種考量束縛的人是她,并非顧淨檀。
顧淨檀需要出海做的生意有生命危險,顧二敢帶着心心涉險,說明已經做好舍命相護的準備,那她白霧呢?
她一次次所謂為陸水考慮,把陸水推開,讓陸水傷心,她從沒問過陸水的所想所求,只是自己為陸水想象了要面對的種種磨難,難道她就沒能力保護陸水嗎?
她還配得上什麽随心所欲的人生箴言。
當晚白霧在佳南過夜。
次日清晨白霧回了家,看到次陸水間門關着,才知道這孩子昨晚沒回宿舍。
白霧醉意未消,她此時此刻極其想去看一眼陸水,就一眼。
酒精催使她輕輕推開門走到陸水床邊,看到陸水安靜舒展的睡顏,心裏沒由來的安心。
退出房間白霧去洗澡,她不想陸水一會兒醒來聞到她一身酒氣。
陸水一整晚睡得不安穩,她還做了夢,夢裏的姐姐冷着臉推開她。
所以白霧進屋的那一刻她就醒了,她感覺到白霧帶着一身寒意走近,身上還有很濃的酒味。
徹夜未歸是去喝酒了嗎?
白霧一關門她就坐了起來,她想着去沖杯蜂蜜水,順便構思一下一會兒怎麽和姐姐解釋。
陸水起來洗漱的時候聽到主卧浴室的水聲,洗漱完湊過去喊了一聲姐姐,白霧問她起了嗎,她回了句嗯就去了廚房。
剛沖好蜂蜜水突然聽到客廳有手機鈴聲響了起來,陸水還以為是白霧的鬧鐘,尋着聲源在白霧外套口袋裏找到,拿出來一看,屏幕上赫然寫着「程毓秀」三個字。
“姐姐,你有電話。”陸水覺得自己聲音有些啞。
“你先幫我接吧。”
“喂?”
程毓秀膩人的聲音從聽筒裏傳來。
“我是陸水,姐姐在洗澡。”
“哦,是小妹妹啊。”程毓秀頓了一下,“那麻煩你一會兒轉告白霧姐姐,她昨晚把車鑰匙上的挂墜落在我這兒了。”
聽完這句話,陸水覺得窗外的下了一整夜未停的雨仿佛正澆在她頭上,澆的她這個傷心小醜渾身冰冷。
淅淅瀝瀝的水聲格外清晰,不知是雨打玻璃還是浴室裏的水聲。
陸水當然知道白霧車鑰匙上的挂墜,那是一只小貓,上周她和白霧一起逛街的時候看到的,她覺得可愛,就讓白霧買了下來挂在車鑰匙上。
電話裏程毓秀的聲音有些沙啞,聽得出來她也喝了酒,她們昨晚一整晚都在一起,一起喝酒。
“我會轉告,還有事嗎?”
“當然還有。”程毓秀促狹地笑了聲,“小妹妹,我可是很喜歡白霧姐姐,你以為我為什麽回國?就是要找白霧姐姐複合啊,你動作太慢,我可要捷足先登了。”
陸水直接挂了電話。
程毓秀看出來了吧,她喜歡白霧,她現在是她們二人之間礙眼的存在。
所以白霧昨天并不是生她的氣,白霧根本沒在意她是否逃課,她是真的有事情才拒絕自己——她要陪程毓秀對不對。
喝了這麽多酒,陪了程毓秀一下午一整晚。
陸水有什麽資格跟程毓秀競争,與程毓秀相比,她是硬湊起來文不對題的零分答卷,程毓秀是白霧心裏的标準答案,越比越落魄。
白霧擦着頭發來到客廳,看到呆呆站着的陸水疑惑地問:“七七,站在那幹什麽?”
“沒事兒,姓程的姐姐說你把鑰匙挂墜落在她家裏了。”陸水聽到白霧聲音一激靈,慌忙把手機放在桌子上,背起包想要逃離,“蜂蜜水在廚房,我有課先走了。”
“七七。”白霧皺了眉,大步走過來拉住陸水,她覺得陸水好像要逃跑了,心裏隐隐不安,“我送你。”
“不用了姐姐,你先吹頭發吧。”
陸水當然要逃跑,昨天是白霧推開她的手,今天她推開白霧的手,兩兩相抵了。陸水也頭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不過相比昨天的白霧,她的樣子叫做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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