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燈花會

“将軍～那女人趁着你不在又勾搭別的男人喲，我今天還看她招惹了個小書生兒。”雲錦看熱鬧不嫌事大。

傅司霖原本手中的茶杯碎落了一地。

“将軍，這衣服可真不配你。”雲錦打了個哈欠，嘴被朔風捂上了。

“主子，不要聽雲錦瞎說，夫人沒有…”朔風狠狠瞪了一眼雲錦，雲錦挑釁看他。

“什麽書生。”傅司霖沉聲。

“嗯？不記得啦，反正看上去是個書生，長得也挺俊的，一看到夫人就臉紅，嘿呀，真可愛，說不定夫人就心悅這種。”好不容易擺脫朔風，雲錦馬上竄到傅司霖面前，用一只手抵着下巴，思考狀，“嗯…”

待雲錦腹中醞釀好新詞，正打算繼續挑事時，傅司霖早已離開。

……

“咳咳，姑娘，昔日一別，許久未見。”陸連岸出現在陸安安面前，“我剛才來的路上，聽這兒老人說，雙溪玲每逢月圓之日，就有放花燈，集市通天亮的習俗，不知是否有幸邀姑娘一同前往。”

雖說陸安安懷疑陸連岸就是傅司霖，但她并沒有拆穿的意思，反而陪着他繼續演下去。

“感謝陸公子擡愛，真不巧，月圓之夜我便困得很，想睡覺，陸公子另尋他人吧。”這陸安安到沒有騙陸連岸，她是确實有些乏了。

打發了陸連岸，好巧不巧，隔壁的書生兒來約小桃了，小桃眼巴巴看着自己，陸安安就明白自己逃不過這一劫了。

陸安安無奈的點了點頭。

好巧不巧，撞上陸連岸了。

陸連岸一臉笑意看着陸安安，陸安安尴尬招了招手。

“也不知為何，後來也不困了，就順道陪…”陸安安看向一旁正在買花燈的書生小桃二人，“陪他倆來買花燈了。”

“原來如此，我還以為是姑娘不願與我一同賞月看燈呢。”

“安安。”

這個聲音，不是吧，陸安安轉頭果然，是蘇梓卿，他怎麽還未離開。

“傅姑娘，那人是誰。”

“什麽傅姑娘，我是誰，我自然是安安的命定之人。”蘇梓卿輕輕搖晃折扇，“倒是你，你是誰。”

“朋友罷了，二人都是朋友。”還沒等陸連岸回答，陸安安就搶先回答。

陸安安站在原地，試圖掙紮。

雖然本身并沒有覺得蘇梓卿當朋友的意思，但為了方便，就如此回答了。

“朋友之間就能稱呼如此親密，姑娘還真是不拘泥于小節，是吧，安安。”

陸安安沉默不語，來個人，救救她，求求了。

“這…”

“主子，你瞧這花燈好…”小桃看着倆争鋒相對，明明是笑着的二人，但莫名總覺得帶着幾分。

小桃抖了抖，說實話，二人她都不認識。

“是冷嗎。”書生立馬脫下外衣，但脫下外衣後，不知為何又羞紅着臉，拿着外衣的手，上下移動。

“啊，不冷。”

“如此…如此啊。”書生又把外衣穿了回去，眼睛中帶着明顯的失望。

陸安安本身都有些自顧不暇，大腦一片空白，也沒有閑心思去思考提點這倆人。

“那個，那個要不…”

陸安安已經完全沒功夫去理會花燈的事情了，她現在腦中處于一片懵。

蘇梓卿後邊還跟着個虞翎對自己虎視眈眈，忍不住打了個寒顫，陸連岸看了眼陸安安，不動聲色挪了到了陸安安身旁，擋住了虞翎的視線。

“主子，給，聽說在花燈上寫上願望，放到雙溪河中，願望就能實現，還有兩位公子。”小桃把東西遞給陸安安，陸安安麻木接過，也不知道自己寫了什麽，就匆匆塞入花燈裏，放入河中。

“安安，我寫了我想與你共餘生。”蘇梓卿深情看着陸安安，但陸安安明顯心不在焉，下意識就想點頭。

“安安，我寫了我想與你共三生。”陸連岸倏地擋在蘇梓卿和陸安安中間，話似有意氣蘇梓卿，他餘生，他就三生。

“你！”蘇梓卿緊緊捏着折扇，眼中怒火中燒，繼而很快又恢複滿臉笑容的樣子，“我想，時候不早了，公子應該回去了，虞翎你去送送公子。”

“啊，這樣，謝謝你們。”陸安安完全不在乎他們裏面到底寫了什麽，她現在只想回家睡覺。

“如此，确實天黑露重，該早日回去歇息，蘇公子也一起回去吧。”陸連岸不由分說搭着蘇梓卿的肩膀離開了。

蘇梓卿想要掙脫，卻發現掙脫不了，捏着他肩膀的手，越來越使勁，他感覺自己的骨頭被捏的隐隐作痛。

蘇梓卿忍住，強笑。

“正好我們來談談吧。”

“殿…公子。”虞翎一臉擔憂。

蘇梓卿打掉按在自己肩膀上的手，用恰好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

“正好談談，你說是吧，傅将軍。”

“我不知公子你說的是什麽意思。”陸連岸神色自若。

“呵。”

兩人并行漸遠，暗中的雲錦拍了拍朔風的肩。

“你在這保護夫人，我去看看。”

“将軍的命令是…”還沒等朔風說完。

雲錦對朔風的話充耳不聞，直接追了過去。

兩人離開後，陸安安明顯自然多了。

“那個，那個要不先一起去我家吧。”書生突然提議，然後似乎是想到什麽，慌忙解釋，“如果兩位姑娘不便，也也可以拒絕的。”

書生并非真的是看上去的書生，書生原名兒張書崇，家中是個土財主。

陸安安看了看撓頭憨笑的張書崇，只是，從外表，性格上真看不出來，真一點都看不出來。

“确實不太方便，明天吧，也不急不是嗎。”陸安安看了看漸濃的夜色，還是回絕了。

光都被雲霧籠罩，只是街道上燈火過于通明，繁華熱鬧的人群，才導致她都快忘了已是深夜了。

陸安安從那天晚上以後也再未見過蘇梓卿，倒是陸連岸常出現在面前。

“那天晚上你和蘇梓卿…”陸安安試探。

“安安很在意那位公子？”陸連岸明明在笑，陸安安卻莫名感到了一絲涼意。

“沒有沒有，就是好奇。”陸安安瘋狂否定。

“這樣，蘇公子可能是有些什麽事吧。”陸連岸回答得漫不經心。

誰信你這鬼話，陸安安才不相信陸連岸沒有做什麽。

“安安是喜歡死纏爛打之人，原來如此。”陸連岸不知從何得出的結論，自顧自點了點頭，“我知道了，從今以後，我每天都來尋姑娘吧。”

“我已有婚配了。”陸安安實在沒辦法，搬出了自己已有婚配的事情。

“無礙，那位公子都不介意，我也不介意。”

“我介意，還有別叫安安了。”陸安安聽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為何別人叫得，我叫不得。”陸連岸低垂着個眼簾，看起來可憐兮兮的。

陸安安有些不忍心，明明知道是傅司霖演的，但是，傅司霖哪有過這樣的神情。

“你叫吧叫吧。”陸安安認栽，她也只是沒來得及阻止蘇梓卿罷了。

“姑娘不用勉強，姑娘不喜歡就不叫了，還是叫姑娘吧，啊，或者，也不該叫姑娘了，畢竟姑娘都有婚配了。”陸連岸笑容苦澀，陸安安負罪感更重了，幸好陸連岸很快就轉移了話頭，“可惜了，昨日都沒能和姑娘一起看花燈，不知姑娘許了什麽願。”

“嗯…什麽願望。”陸安安一時間也記得不是很清了，模模糊糊，只記得自己寫了個什麽，“大概是歲歲平安？陸公子許的是什麽。”

她倒不太相信他真許了那願。

“我的夫人能夠回到我的身邊。”陸連岸回答得十分認真，不像是陸連岸，倒像是傅司霖在對她說，回來吧。

“什麽嘛，沒想到陸公子也有婚配。”陸安安愣了一愣，随即反應過來，打趣的語氣。

“對啊，你也有婚配，我也有婚配，我們倆不是天生締造一對。”陸連岸又變回看不出他說的到底是真是假的模樣。

“是嘛。”

“是啊。”

陸安安忍不住去試探陸連岸，只不過陸連岸的答案滴水不漏。仿佛現在陸連岸只是陸連岸，陸安安也拿此沒什麽辦法。

“陸公子是很閑嗎。”陸安安一氣之下，

開始找茬。

“倒也不是很閑，只不過家中富裕，不愁吃喝，倒是傅姑娘看起來挺閑的。”

“呵，纨绔子弟，我自然是悠閑，每天只需嗑嗑瓜子，喝喝茶。”

“彼此彼此。”

“陸公子之前不是說在躲人，我也未看見有何追你的人。”

“這個嘛，說了怕給姑娘沾上麻煩。”陸連岸說得順口，仿佛早有腹稿。

“你這樣纏着我，我是想讓我平生禍端，我豈不是留你不得。”

“現在已經談妥了，自然是無事了。”陸連岸侃侃而談，好像确有其事的樣子。

真能扯，陸安安雖然沒有什麽确鑿的證據，但種種跡象，她十有八九都能确定眼前之人就是傅司霖了。

雖說是心知肚明的事，陸連岸似乎并不打算把他戳破，陸安安就不明白了，她尋思陸連岸也不讨她喜啊，傅司霖非得隔着這層身份來找她是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