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文竹的母親

“當然是送給你的，否則還能送給誰？”文竹有些不好意思的說，“你要小心收好，只有這一本，你就随便看看。”

“放心，我會珍惜的。”雲犀翻看着那本筆記…

“雲犀，你真是個天才。”文竹感慨道，“這麽快就進入了高等部，就這個統考，有人留級了三、四年一直都沒有考過呢！”

“真這麽厲害嗎？”雲犀問，“你考了幾次？”

“當然是一次啦！”文竹拍了拍胸脯說，“那還用問？”

雲犀翻看着筆記，頭也不擡的說：“那你也是天才。”

雖然語氣并不認真，但雲犀這話說得真心實意，一點水分都沒有。

“我可比不上你，我現在只比你高一屆。照現在的狀況，說不定你會比我更早畢業。”文竹聳聳肩說，“而且，我的精神力等級只是S＋，在我們學校不算高的。”

“不，你是前所未有的天才。”

雲犀語氣認真，她擡起頭來看着文竹，凝視着他的眼睛，就這麽一直看着他。

文竹突然覺得有些緊張，微微咽了口唾沫。

“文竹，”雲犀突然開口問道，“你和家裏的關系怎麽樣？”

“啊？”文竹沒料到雲犀會問起這個。

“我問你和你家裏的關系怎麽樣，”雲犀用不容辯駁的語氣說，“你最好說得詳細點。”

“我跟我爸的關系你也看到了，”文竹聳了聳肩膀說，“也就那樣吧。”

“我不是說你爸，我是說你的家族。”雲犀彈出一根手指指着文竹說，“剛才我大體翻了翻，我發現裏面并沒有你的家族，并沒有我最想知道的夏家。你對陸家的狀況都進行了簡單介紹，為什麽不介紹夏家？我知道，你的家族現在權勢地位并不低，為什麽不将它寫在你的筆記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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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文竹微微怔了一怔。

“因為你根本不想我選擇你所在的家族，對不對？”雲犀冷着一張臉說，“你不想見到我，你不喜歡我，對嗎？”

“啊？”

“可我并不這麽想。”雲犀眯起眼睛，“你是喜歡我的，對不對？”

聽到雲犀說出這樣的話，文竹吓得差點把手裏的杯子扔出去。他的臉蛋騰的一下漲的通紅，緊張兮兮的看着雲犀。

不過下一刻他就發現，雲犀的态度一本正經的，看起來跟剛才并沒有什麽不同。

“你怎麽突、突然提到這、這種問題？”文竹一下子結巴起來。

“我是在想，既然你并不讨厭我，那麽，是不是因為你的家族有什麽問題，所以你才不希望我選擇你的家族？”雲犀皺着眉頭，無比認真的看着文竹問，“我這個推理對不對呢？”

文竹：“……”

不知怎麽的，文竹松口氣的同時，卻又有些失望。

“大體上你說的是對的，”文竹解釋道，“我的家族太複雜了，而且規矩賊多，你一定受不了的。”

“規矩多？多到什麽程度？”雲犀問，“你的家族對你不好嗎？為什麽不喜歡？”

“實際上，我現在還不算是夏家的人呢！所以理論上并不能叫夏家為‘我的家族’。”文竹指了指自己說，“我叫文竹，我爸爸姓夏，你說呢？”

“你們父子兩個不是一個姓。”雲犀還真沒有想到這一點。

“對嘛！”文竹點了點頭說，“我都不姓夏，怎麽能算是夏家人呢？夏家的規矩可多着呢，讨個姓氏都不容易。”

說這話的時候，文竹的語氣略帶嘲諷。

“不過這也沒有什麽，我也跟我媽媽姓。”雲犀看着文竹問道，“不過……你為什麽不跟你父親一個姓？你父母商量好的？還是因為你父親的家族不承認你父母的婚姻？”

文竹一怔，苦笑道：“他們根本就沒結婚。”

“沒結婚？”雲犀不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說你爸爸和你媽媽生了你，可你父母卻一直沒有結婚？”

雲犀完全搞不明白。

所以，是因為家族不同意，所以他母親做了他爸爸的外室？可是按照這個時空的習俗，應該是那個詞，叫什麽情婦來着……可是這樣的話也不對，這個時空結了婚的男人有外室才叫情婦，那他父親和誰結的婚？

文竹微微的嘆了口氣。

他擡頭看看雲犀笑了笑說：“我母親出生在平民家庭，精神力只有B級，當初也和你一樣進入了平民卡牌學院學習。在一次卡牌交流賽上，我父親認識了我的母親，他們一見鐘情，就此相愛了。”

“卡牌交流賽？”雲犀想了想，這樣的過程确實很合理。

“那之後我父親有了未婚妻，就是你的母親。婚約是家族安排的，夏家的長輩對這樁婚姻非常重視，也就十分排斥我的母親。”文竹低下頭說，“我父親為了反抗這樁婚姻，頂住了很大的壓力。我不知道他現在有沒有後悔。”

“他自己做出了選擇，就沒有後悔的餘地。”雲犀的語氣非常冷靜。

“或許他跟你的母親結婚，他們都會過得幸福。”文竹怔了怔說，“不過如果是那樣，也就不會有我們的存在。”

雲犀微微點頭，又微微搖頭。

沒發生的事情，怎麽想都是有可能的，不相愛的夫妻也未必會過得不好。雲犀想了想，文竹的父親并不愛雲犀的母親，如果勉強和她的母親結婚，婚姻生活也未必幸福。但看起來文竹的父親人品還不錯，肯定不會抛妻棄子，也肯定不會像自己現在的父親這麽渣……

稍微有點遺憾，但，也僅此而已。對于不可能扭轉的過去，雲犀不會多加考慮。

“所以呢，我媽媽懷了我，卻還是得不到家族的承認。我父親也沒辦法和她結婚。”文竹解釋說，“我不被允許用父親的姓氏，就跟我媽媽姓。幸好文竹這名字還挺好聽的。”

“文竹，冬青，”雲犀無情的指出，“一聽就是一家人。”

文竹忍不住笑了起來。

看着文竹的笑臉，雲犀覺得心情好了一點。不過仔細想想，她還真的難以理解那個所謂的夏家。雖然門不當戶不對，但既然夏冬青已經帶着懷孕的戀人回家，家族卻依然不認可，這真的有些過分。

或許夏冬青太傻，以為戀人懷孕了，生米煮成熟飯，家族就會承認。沒想到家族卻沒法接受未婚先孕這種敗德的事情發生，反倒害了文竹。

但，畢竟男人的态度實際上才是最重要的。文竹的父親這樣堅持，家族卻仍然不同意，這實在有些不近人情。

總之，有無數種猜測，無論哪一種，都讓雲犀對夏家充滿了惡感，難怪文竹的筆記裏沒有記錄。

至于雲犀母親的婚約，雲犀想起上次他們讨論過的話題。

“我記得，上次我們讨論過。”雲犀說，“我以為我母親嫁給我那個父親之後，你父母就沒有阻力了，但顯然我猜錯了。”

“即便沒有你母親，夏家仍然不可能接受一個平民出身的女主人。”文竹想了想說，“我打聽過當時的事情，他們試圖将我母親趕走，可是被我父親攔下了，畢竟我母親那個時候就快要生産了。”

“他為什麽不等你母親生下孩子再回來？”雲犀覺得這很不安全，“萬一夏家有人想毒害你母親怎麽辦呢？”

夏冬青考慮的也太不周到了。

“誰知道他當時怎麽想的？”文竹神情無奈。

“你父母是不是直到現在還很恩愛？”雲犀随口問道。

文竹一下子怔住了，他的臉上流露出一絲憂傷神色，低着頭用勺子摩擦着杯子的邊緣。

“怎麽了？”雲犀注意到，文竹的态度有些不對。

“我母親在生我的時候過世了……”文竹苦笑着說，“你現在該明白，為什麽我的父親并不喜歡我了吧……”

過世了？

雲犀低頭想了想，恍然明白了過來。

心愛的女人生兒子的時候付出了生命，悲傷的男人因此遷怒自己的兒子，這聽起來有些蠢，但仔細想想，确實是合情合理的，也符合感情應有的邏輯。對于文竹的父親來說，他為自己的戀人付出了很多，恐怕很難接受這個荒唐的結果。

所以，文竹還真是不容易，雲犀看向文竹的眼神有些同情。

“別用這樣的眼神看我呀……”文竹幹笑了一聲說，“其實我過得還不錯，真的。”

他看着雲犀笑起來，笑容像陽光一樣。雲犀看着他的笑容，心情慢慢變好。

“好吧，我承認，你看起來過得還不錯。”雲犀想了想又問，“現在你仔細想想看，你父親家族裏的人，還有平時混在你身邊的人，有沒有誰有害你的動機？”

這才是雲犀今天真正想要問的問題。

文竹的精神力有明顯被封鎖的情況，這顯然是外界所造成的。在這個精神力至上的時空，有誰會封鎖另外一個人的精神力呢？雲犀理所當然的想到，肯定是想要害他的人。

這個人不想要文竹發揮出全部的潛力，更不想讓文竹出人頭地。

只是文竹的精神力等級太高了，即使遭到了強烈的壓制，仍然是S＋等級的精神力，與普通人相比依然是佼佼者。不知道那個害他的人對于這樣的結果是否滿意？如果不滿意，那個人還會不會做些什麽？

雲犀就是擔心這一點。

很明顯，文竹家夥似乎什麽都不知道，每次都一副傻相，過得還挺開心。可如果放這樣一個炸彈在他身邊，雲犀真的不放心。

聽了雲犀的話，文竹忍不住笑了笑。

“夏家那些人看我都不順眼，可也不至于要害我，畢竟我又礙不了他們的事。”文竹用勺子攪了攪咖啡說，“畢竟我是一個私生子，只要不被家族承認，就沒有繼承權，也就根本威脅不了他們的地位。”

“這可不一定。”雲犀可不這樣想。

雖然文竹現在沒有繼承權，但如果他的精神力并沒有被限制，那以他的實力，自立門戶都有可能，更不用提夏家繼承人的位置。雲犀可不相信夏家能出第二個像文竹這樣的天才。事實上，她查過，這種精神力等級不要說萬中無一，百萬、千萬、億萬中也難尋一個。

擁有純陽之血，天賦實力超過元嬰級別、接近化神的精神力，或許在這片星際裏，這是唯一的一個。

如果是那樣，即使再封閉的家族，恐怕也會破格将文竹納入麾下，到時候局勢将會完全改變，雲犀甚至覺得，那個對文竹下手的人，肯定也是在顧忌這一點。

當然對此，文竹是沒有半點感覺的。

“沒有那麽誇張。”文竹說，“畢竟有我爸爸在，他們想要對我下手也得掂量掂量。他們也不至于為了我一個私生子，得罪我父親。”

“那你繼母對你怎麽樣？”以雲犀往日的見識來看，很多家族庶出的孩子過得都不好，更別說在這個一夫一妻制的世界裏做一個私生子。即便文竹再優秀，性格再散漫無争，那位家族正式的女主人也很難會喜歡文竹吧？

誰知文竹卻搖了搖頭說：“我爸爸沒有結婚。”

作者有話要說：

單身爸爸和叛逆期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