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不得超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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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的聲響從樓下傳來。

言翊眼中閃過幾分疑惑，他從陽臺探出頭朝下望去，瞧見一個外賣小哥局促不安地站在門口。

這個點兒，這個地兒，外賣？

言翊跑下樓開門，外賣小哥看見言翊連忙将手中的東往言翊懷裏一塞。

“早知道不接這單了，這荒郊野外的，吓死人了。”他嘀嘀咕咕說着轉身騎上小電驢就一溜煙兒跑了。

留下言翊拿着那包東西一臉懵逼。

打開塑料袋，裏面是碘伏和創口貼，還有消炎的藥。

口袋裏的手機震動了起來，言翊掏出手機一看，是陸知言發來的消息。

「藥收到了吧，擦了藥早點睡，晚安。」

言翊沒有回複，拿着藥就上了樓。

女鬼還在等着他，見他回來就趕忙飄了過來，可憐巴巴地望着他。

言翊抓了抓腦袋，略顯煩躁道：“你別這麽看着我，怪瘆人的，等我休息好了明天帶你出去溜達溜達四處找找行不？”

女鬼乖乖點頭，“好。”

他随後拿起桌上的一陣手繩，對着女鬼道：“你先進這手繩裏，方便我帶着你。”

第二天一早言翊就被一個電話強制清醒，匆匆出了家門。

南郊小樹林，言翊瞧見了長長的警戒線，裏頭人來人往。

莫小北似乎早就等他多時，見到他來就連忙迎了過來。

“言顧問早上好！早飯吃了嗎？我那還有兩包子，吃不？”莫小北堆着笑，讓言翊有種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之感。

“吃。”不吃白不吃，剛好他餓了。

他與張局就簽了一個案子的合同，按理說這次的案件他不用管，但是林晟給了他一個無法拒絕的價錢。

拿着莫小北給的包子，言翊一邊啃着一邊朝案發現場走去。

“诶，你先吃完了進去啊！”莫小北見言翊大步流星朝裏走，根本是攔不住啊，那可就別怪他沒事先提醒了。

血腥味很濃郁，言翊吸了吸鼻子，又兀自咬了口包子。

林晟站在一個深坑前，眉頭緊鎖。

言翊信步來到林晟的身邊站定，視線落在那坑裏。

一個血肉模糊的男人半跪在坑內，脖子裏套着一根繩，上端挂在頭頂的樹幹上，他渾身皮肉被剝去，慘不忍睹。

底下的泥土鋪滿了血，濃重的血腥味以這裏為中心朝着四周飄散開來。

最為詭異的是在屍體的面前，一張人皮整整齊齊地折疊放着。

林晟轉頭看了言翊一眼，見他面不改色地将最後一點包子塞進嘴巴裏。

“這還能吃得下？”他覺着有點反胃，這言翊的內心，是忒強大。

言翊拍了拍手，接過莫小北遞來的鞋套，跳下了深坑。

林晟阻止的話還在嘴邊，就聽見莫小北湊到他身後捂着嘴悶悶道：“林隊，習慣就好！”

腳下的土很黏膩，言翊蹲下身子沾了點土細細聞了聞，随後又圍着屍體走了一圈，視線落在了他的後背上。

那裏被人用刀刻上了一道奇怪的圖案，他往後退了退，仔細端詳了片刻。

“發現什麽了？”林晟在上面問道。

言翊指了指那圖案，“你看看這像什麽？”

林晟移步調轉了個方向，來到屍體背後上方的坑邊，盯着那圖案瞧。

“這……”他微微皺了皺眉頭，“看着像一張人臉啊。”

言翊對着林晟投去了一道贊許的目光，随即開口道：“有沒有畫像師，畫下來去查查。”

林晟會意，示意莫小北先把圖案拍下來。

他蹲下身子，對着言翊問道：“殺人就殺人，搞這麽多花樣，這兇手想幹嘛？”

言翊沒有回答他的話，而是朝他伸出了手。

林晟面露疑惑，但還是伸手握住了他的手擺了擺。

言翊眉頭一皺，翻了個白眼，“幹啥呢？拉我上去啊！”

會錯意的林晟有些尴尬，用力把言翊從坑裏拉了上來。

“一是洩憤，二是為了讓死者不得超生。”言翊淡淡開口，“麻繩浸了狗血，還有這坑裏地上也都是狗血，加上剝皮，這是一種古老的儀式。”

不僅身死，連元靈都被抹殺了。

這兇手，看來有點道行啊。

“那後背上的人臉呢？”林晟擰眉，“看這刀工，感覺這兇手十分專業。”

言翊聳了聳肩，“要麽就是兇手在挑釁，反正這張臉是關鍵，盡快畫出來調查一番。”

一回到分局，莫小北就獻寶似地将一個精致的木盒子端端正正地放到了言翊的面前。

言翊奇怪地看了莫小北一眼，“這啥？”

“害，朱砂啊！”莫小北打開盒子，整整一盒朱砂靜靜躺在裏面。

言翊眸色亮了，他擡手阖上盒子将其放進自己的背包裏，又起身拍了拍莫小北，贊許道：“好小子，那我就笑納啦！”

莫小北讪讪一笑，那可不就是好東西，這麽點居然花了他一個月的工資，但咱說好歹也是個願賭服輸的真男人，咬咬牙也就買了。

“沈老師。”他餘光瞥及門口出現一道身影，連忙喚道。

“言顧問，這是咱們從總局借來的著名畫像師沈老師，沈老師，這是咱們的言顧問。”莫小北介紹道。

“你好。”沈老師沖着言翊微微點了點頭，言翊也禮貌一笑。

沈老師将一張畫像放到桌上，“我沒看見林隊，這是剛畫好的死者後背的人臉，你替我給他吧。”

“辛苦沈老師！”莫小北送走沈老師，回頭就瞧見言翊拿着畫像皺起了眉頭。

畫像上是一個約莫二十來歲的女人。

言翊視線微轉，落在了自己的手腕上，黑色的手繩裏呆着的女鬼，不就是畫像上的人？

言翊放下畫像，轉身朝外走去。

“你去哪啊？”莫小北叫了一聲，看向畫像，一臉不明所以。

“你真不記得你是誰？”陰森的樓道裏，言翊盯着被放出來的女鬼，擰眉問道。

女鬼迷迷糊糊地搖頭，“想不起來，這是哪裏？”

“你看看，那裏躺着的人你認識嗎？”透過門上的窗戶，言翊朝着裏面指了指。

這裏是停屍房，被帶回來的屍體還在解剖臺上放着，等着驗屍。

女鬼朝裏頭看了一眼，卻是被吓了一跳，她驚叫一聲一溜煙飛進了言翊的手繩裏，怎麽叫都不肯出來了。

言翊擡手撫額，“大姐！你是鬼啊，你怕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