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耀眼的不像話

===============================

莫小北已經帶着支援趕到，別墅被圍了起來。

為免引起恐慌，林晟吩咐他先行帶着翟钰回到分局，自己則是留下善後。

當言翊和陸知言下到樓下的時候，就瞧見林晟站在門口與被定住的恩心大眼瞪小眼。

見到言翊和陸知言，林晟連忙越過恩心，來到言翊身邊，指了指恩心道：“這個……僵屍怎麽處理？”

言翊與陸知言相視一眼。

他沉思片刻，對着陸知言詢問道：“控屍珠如今在我們手上，恩心是個異類，不能為世人所知，否則只怕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看來要麻煩陸總将她帶回陸家了，在她沒有自主意識之前好好研究研究如何用控屍珠控制她。”

其實言翊也想将恩心留下好好研究一番，但是憑他現在自顧不暇的狀态，根本沒辦法将恩心留在身邊。

“你們的意思是讓她留在江城？”林晟急急出聲。

這鬼東西不人道毀滅的話，萬一出點啥事兒，誰來擔這個責任？

“放心，有陸總在，就絕不會讓恩心弄出點事情來的，對吧，陸總？”言翊視線一轉，落在神色冷峻的陸知言身上。

陸知言拿言翊沒辦法，但是恩心事關重大，他自然不能置之不理。

“恩心我會帶回去處理妥當。”陸知言沉聲回道。

林晟擰着眉頭，顯然這不是自己能左右的事情，只能任由他們決定了。

分局連夜審訊了翟钰，加上言翊當時錄了音，這些罪責他一樣都躲不掉。

陸知言通知陸家的人将恩心帶回去之後，便開車帶着言翊回江岸公寓。

東方天際露出魚肚白，些微的晨光透過車窗散落在言翊的側臉上，勾勒出一道淺淺的暖光。

陸知言微微側目，就瞧見他閉上的眼睛睫毛輕閃着，在眼下落了暗影，看着很是疲憊。

唯獨左眼尾的那抹紅痕依舊淡淡的，按理說之前那一次的傷并不嚴重，怎麽會留下痕跡？

等紅燈時，陸知言忍不住伸手輕輕撫過言翊的眼尾，觸手帶着絲絲涼意，竟還有些微的鬼氣。

是反噬嗎？

言翊忽然驚醒，感受到了眼尾的異樣，下意識擡手摸了上去。

陸知言迅速收回手放回方向盤上，換擋加速。

言翊奇怪地看了陸知言一眼，他揉了揉惺忪的眼睛，“天都亮了啊。”

“嗯。”陸知言淺淺應了一聲，“手怎麽樣？還疼嗎？”

言翊看了眼掌心，手絹上映出猩紅，但好在血止住了，那抹痛感也已經淡了不少。

“沒事，多謝陸總關心啊。”言翊勾唇，露出兩個淺淺的酒窩。

背着光的他，在陸知言的餘光裏，耀眼的不像話。

回到公寓，言翊倒頭就睡，然而這一覺卻睡得并不安穩，噩夢接連侵擾。

下午時分，他在一陣手機鈴聲之中醒了過來，隐隐有些頭疼。

可當瞧見翹着二郎腿坐在他床尾之人時，言翊猛地從床上坐起，眉間擰成了川字。

“流崖？”

流崖一身黑色西裝，原本及腰的黑發變短了，剩下的頭發只到脖子，又取了一半在腦後随意紮了起來，額間落了兩縷，整個人顯得慵懶而随性。

此時的他一雙深邃的鳳眸正饒有興致地打量着他。

“你恢複人形了？”言翊翻身下床，快步來到流崖跟前，圍着他走了一圈，沉聲開口。

流崖勾唇一笑，邪氣逼人，他緩緩起身，居高臨下地看着言翊。

他很高，足足比言翊高了一個頭，渾身上下散發着濃重的壓迫感。

“只能化形個把小時，還是欠些火候，還得需要小言翊繼續努力哦。”流崖伸手捏了捏言翊的臉蛋兒，話語暧昧。

言翊後脊一涼，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

原以為終于可以解除契約，沒想到是空歡喜一場。

流崖見他臉色僵硬，忍俊不禁道：“怎麽？那麽迫不及待地想要本座離開你的身體？”

“大概是個人都不希望與別人共享身體吧？一點隐私都沒有。”言翊沒好氣說道。

“隐私？”流崖想起什麽似的，微微彎腰湊近言翊，十分欠揍道：“你是說我影響你和陸知言親嘴了？”

言翊心下一驚，一張臉一瞬間就漲紅了，氣急敗壞道：“你胡說八道什麽呢？”

流崖輕笑出聲，“本座對你的隐私沒興趣，你若想趁早擺脫本座，本座給你指條明路如何？”

言翊狐疑地看着流崖，“你想做什麽？”

“五年來，你奔赴各地馭靈至今，距離九百九十九顆靈丹還差九十九顆，這九十九顆你選擇回江城來取，小言翊，我知道你心裏有算計想要幹票大的，不過本座不想等那麽久了，本座感知到有鬼王入世了，你若能取了其靈丹，本座就能重修人身，屆時本座解了契約，你就自由了。”流崖深邃的眸子裏帶着幾分讓言翊看不分明的東西。

縱然這是言翊無比期待的結果，可那是鬼王，憑他五年鬼修的靈力，能搞定？言翊不太篤定。

“鬼王啊大哥，你逗我呢？”言翊有些頹喪。

“哦，本座覺得将你的身子當爐鼎其實也不賴，随你吧随你吧。”流崖擡手輕輕撩撥過發絲，雲淡風輕道。

他斜睨着言翊，那仍是微微泛紅的臉，和氣鼓鼓的一雙黑瞳，倒是可愛的緊。

言翊可算是看穿了，這流崖就特麽是個無賴。

“說吧，這鬼王在哪？我去會會他，先說好，要我拼命那是不存在的，狀況不對我肯定溜之大吉。”言翊揚了揚下巴，一本正經道。

流崖伸手拍了拍言翊的肩膀，“東邊兒。”

“就這？鬧呢？東邊那麽大，我去哪裏找。”言翊無語。

流崖還想說什麽，身形卻忽然變得透明，不過轉瞬就化作一縷白光鑽進了言翊的左眼之中。

“流崖？”言翊疑惑地開口喚了聲。

“化形太久，乏了，本座要沉睡幾天，別太想本座。”流崖的聲音劃過腦海，而後消散了去。

言翊擰起眉頭，忽然意識到為什麽鬼王會偏偏在這個時候入世？

還來不及去翻閱古籍查查資料，桌上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言顧問，有案子，林隊讓我來接你，我還有五分鐘到樓下，你趕緊啊。”莫小北匆匆說了一句就挂了，根本不給言翊說話的機會。

言翊眉頭皺的更深了，剝皮案破了，他和分局的臨時合同也自動到期了，這林晟，搞什麽鬼？

他一邊下樓一邊撥通了林晟的電話。

“林晟，你……”

“小言啊，大案子懸的很，包你感興趣，價錢好商量，我給你向上頭申請翻一倍如何？”

林晟一口氣把話說了，直接把言翊堵的啞口無言。

行，不能和錢過不去！

汽車在主幹道上疾馳。

“說說吧，什麽情況？”言翊靠在椅背上，詢問道。

“勃林格酒店發生墜樓事件，一男一女相繼從樓頂掉落，當場身亡。”莫小北目不轉睛地回答道。

“普通墜樓也輪不到你們出馬吧。”言翊随意道。

“其實我也不太清楚具體情況，林隊讓我這麽跟你說，我就負責帶話外加接你過去！”莫小北嘿嘿一笑。

約莫過了半個多小時，汽車緩緩駛進了勃林格酒店。

酒店地處一座頗具北歐風格的莊園之中，灰頂白牆宛若古堡築立其間。

此時日落西斜，将整個酒店籠罩在一片朦胧的光暈之中，竟顯出幾分巍峨之感。

下了車，言翊走進酒店大堂，也不由得為此處的奢華布置感嘆一句果然是有錢人來的地方。

莫小北将言翊帶到後院。

此時後院已經被警戒線圍住了，草坪上橫着兩具被白布蓋起來的屍體。

“林隊長，請你們速度将屍體帶走，我們酒店還要接待客人。”一道略顯不耐的聲音傳入言翊的耳朵。

他循聲望去，就見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站在林晟的身後，拿着白色手絹捂着鼻子，眉頭緊緊皺着。

林晟斜睨了男人一眼，“周經理，酒店發生了命案還想繼續營業嗎？”

“不就是殉情自殺嗎？”周經理不以為然道。

林晟眸色一深，“周經理為什麽會覺得是殉情？”

“我猜的。”

“他們是情侶嗎？是一起入住的嗎？出事前最後一次見到他們是什麽時候？”言翊上前一步，接話詢問道。

周經理面露不悅地看向言翊，便見言翊微微一笑，“例行問話，周經理是想在這裏錄口供還是想跟我們回分局去錄呢？你自己選。”

“我一定配合調查，勃林格酒店專門接待社會名流，是會員制酒店，至于這兩位嗎？我倒是真不認識，似乎并不是入住的客人，可能是偷跑進來的。”周經理讪讪一笑，稍微收斂了點。

言翊聞言點了點頭，招呼莫小貝繼續問，自己則是來到了屍體的旁邊。

“你說這事兒懸，怎麽個懸法啊？”言翊蹲下身子，一邊戴起手套，一邊對着林晟問道。

“掀開看看。”林晟沉聲道。

言翊眉頭輕挑，心下疑惑，伸手掀開了白布。

當看清屍體之時，他整個人重重一怔，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