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福運文裏的惡毒女配11 ……
宋青青練字的事, 讓家裏人知道了。
宋家人很好奇,誰教的青青認字寫字。宋青青最開始還想瞞,後來被她三哥和大哥聯合詢問, 她實在撐不住了才漏了嘴。
宋家人都暈乎了:“三丫教的?”
他們怎麽那麽不信呢。
畢竟人們都覺得, 飯都吃不飽了, 誰還能認字念書啊。
宋青青不想家裏人質疑三丫, 忙道:“三丫姐姐說,她爹以前念過書, 認的幾個字。”
宋青青此話一出,宋家兄弟還不信,但宋家雙親臉色有些微妙。
宋起安試探道:“秦擇不會真念過書吧。”
宋齊河蹙眉:“別一口一個秦擇,你該叫叔, 沒大沒小。”
宋起安偷偷撇嘴,然後問:“秦擇…擇叔,真的念過書?”
宋齊河跟老妻對視一眼, 然後點點頭:“你秦擇叔的爹娘都是好人, 又踏實又肯幹,他們疼兒子, 所以在秦擇小時候, 咬着牙攢了錢把人送去學堂。”
孫氏接茬:“不過秦擇貪玩,學了半年左右就沒學了。”
宋齊河忽然愣住,對女兒道:“青青,你把你學的字都寫給爹看看。”
宋齊河是赤腳大夫, 總要看一些淺顯的醫書的。所以他認的字。
家裏三個兒子也學了點兒,他原本打算等翻年後,就教青青認字。
宋青青握着毛筆,挨個寫下宋家人的名字, 還默寫了一段三字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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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起安湊近了看,驚訝道:“居然都是對的。”
宋青青有點高興,還有點小得意,“我還會算數。”
她自己出題,一百內的加減數,很快就算出來了。
宋起安有點恍惚:“這不會也是秦擇…咳,秦擇叔教三丫,然後三丫教的你吧。”
宋青青用力點頭。
宋起安:……
別說宋起安,宋家其他人也沒好到哪裏去,王氏嘴巴張的能吞雞蛋。
宋青青這個時候又道:“三丫姐姐說,她爹以前混在賭場裏,如果算數不好,會讓人坑。”
宋家人:居、居然有兩分道理?!
宋家陷入沉默中,良久,宋齊河嘆了口氣:“秦擇當年不去上學,或許不是貪玩。”
孫氏眼神微動。
秦家是外面來的宋家村,要比宋家村本地人更拼命幹活,才能勉強活下來。
宋齊河想着,都過了這麽多年,秦擇還記得當年在學堂學的內容,說明秦擇這孩子是真有天賦。
最後為什麽不去念書了,貪玩或許只是個借口。恐怕當時還小的秦擇已經知道家裏窘迫。
自認為觸摸到真相的宋齊河心情又複雜,又難受:“秦擇他爹娘若是泉下有知,不知該如何心疼。”
他搖了搖頭,背着手進了正屋,晚飯都沒出來吃。
宋起安他們的情緒就沒那麽彎彎拐拐,他們就覺得,秦擇會念書這件事,怎麽就那麽迷幻呢。
那可是秦擇啊,村裏公認的混混。
宋齊河見青青跟着三丫認字寫字,于是給她們重新做了毛筆,格外用心。有時還會指點一下。兩個小丫頭進步飛快。
不知不覺,年關就到了眼前。村裏其他人家都是熱熱鬧鬧的,買各種各樣的東西。
只有秦擇家裏,還是跟以前一樣。不過大丫二丫盡可能用家裏有的東西做了零嘴。
紅薯幹和炒黃豆,炒花生。
當初三丫聽秦擇的,去秦文山家用鹵肉換來的小雞小鴨都長大了。
四姐妹特別用心照顧,所以哪怕是冬天天冷,養了幾個月後,近兩日也有雞下蛋了。
三丫跟姐姐們商量着,要不要過年時候殺一只鴨子,但是三人其實都有些舍不得。最後三丫幹脆讓她爹拿主意。
她爹嘴饞,肯定會讓殺鴨的,她們,她們就聽爹的了。
臘月二十九的早上,秦擇吃了飯就出門了。臨走前還說他會離開好幾天,別等他。
三丫都懵了,等她回神,她爹就跑沒影了。
三丫:可惡啊。
三丫氣的不行,又無可奈何。
過年時候,村裏人閑,很快村裏人就知道秦擇跑了。
村裏人縱然知道秦擇不着調,但是大過年跑了,也太那啥了。
秦家家裏氣氛肅然,四丫也不鬧着吃東西了,每天在院門口轉悠,一錯眼,人就沒了。
等姐姐們找過去,才發現這丫頭在村口徘徊。
大丫抱她回家,小丫頭忍不住抹眼淚,小小聲道:“大姐,我想爹。”
大丫不說話。
三丫走在旁邊,臉色難看。
秦擇再不靠譜,也是她們爹。而且這大半年來,雖然她們爹又懶又饞,可對她們還是湊合的。
沒打沒罵,她們不時還能吃上肉,田裏的重活,她們爹也是請人做了。還教她們寫字算數。
平時不覺,如今一思量,怎麽越想越覺得她們爹好。
宋家村的大人們還好,雖然心裏有些不好的猜測,但是沒對四姐妹說。
村裏的孩子就不一樣了。
尤其是虎子那群人,那跟秦擇有大仇。
這臭小子躲在秦擇家旁邊,看到三丫出來打水,心裏一喜,立刻帶人跟了上去,圍着三丫團團轉。
“秦擇跑了,秦擇不要你們了。”
“你們都是拖油瓶,賠錢貨。”
“你們爹不要你們了…”
三丫陰着臉,看着這群熊孩子,攥緊了木桶。
如果是以前,她肯定就拿着木桶砸上去。但是現在…
她腦海裏閃過一張小白臉,欠兮兮的語調:“敵弱我打,敵強我跑,跑不掉就耍賴撒潑,傻子才硬碰硬。”
三丫不想撒潑。
她嘴巴一張,哇的哭了,她爹說跑就跑了,四丫人小,可以哭。
她不能哭,也不甘心哭。她為什麽要哭,她爹那麽壞,跑了還好了。可是,可是她現在只是為了脫困。
她在智鬥熊孩子,不是她真的想哭的。不是。
三丫哭聲極其響亮,有大人跑了來。
竟然是秦文山。
他看到虎子帶人圍着三丫,再聯想虎子跟秦擇的恩怨,他心頭一咯噔,厲聲喝道:“你們幹什麽!”
秦文山是獵戶,身板高大結實,板着臉吼人的時候特別兇,村裏的孩子就沒不怕的。
其他孩子見秦文山大步過來,頭也不回的跑了。虎子作為孩子王還想撐一會兒,但腿肚子發抖,還是沒撐住,他也跟着跑了。
讨厭的熊孩子跑走了,秦文山看着還在哭的三丫,有些不知所措。
他想了想,從袖子裏摸出一塊饴糖遞過去:“三丫頭,別哭了。”
那糖還是家裏娃給他的,如今有了用。
三丫擡手擦掉眼淚,委婉拒絕了。秦文山抿了抿唇,強行把糖塞三丫手裏,然後拿過木桶,大步朝河邊走,看樣子是要幫着打水。
他不會說安慰話,但是他可以直接做事。
秦擇不是個玩意兒,幾個女娃卻是好的。好歹也姓秦,他這個當伯伯的,哪能什麽都不管。
他今天也是湊巧了,想過來看看孩子,正好碰到虎子帶人欺負三丫
今日運氣好,他能解圍,以後呢?
秦文山眉頭皺的更深,此刻居然無力的意識到,秦擇再混蛋,可只要秦擇還在村裏,多少都能護四姐妹一二。
之前老實了大半年,這混小子到底跑哪兒去了。
“阿嚏——”
秦擇揉了揉鼻子,“肯定有人罵我。”
系統:“正常。”
秦擇噎了一下。不跟系統說話了。
他背着手在大街上走,嘴裏還叼着根野草,衣服也不好好穿,十足混混樣兒。
很快他進了一家大酒樓,小二見他打扮,面上不顯,心裏叫苦。酒樓最煩混子了。
消費低,屁事多。還容易鬧事。
偏偏他們還不能把人往外趕,否則沒完沒了。
大堂中間的一張桌子,客人剛走,小二還在收拾,秦擇立刻跑過去坐下,還左右望望:“這地兒好。”
這話一出,周邊幾桌客人臉色就有點不好了。
小二哄勸道:“客官,這地兒悶,不如…”
秦擇打斷:“我覺得不悶,這位置好。”
小二梗住,改口問:“客官今兒吃點什麽啊。”
秦擇大手一揮:“先來一壺好酒,再來只燒雞,一盤肘子,弄點花生米,沒有花生米,喝酒都不夠味兒。”
小二臉都快僵了,沒喝酒都這模樣,喝了酒還了得?
秦擇摸了摸下巴:“對了,我突然想吃鹌鹑,再給我來盤釀鹌鹑。還來盤大蝦。動作快點,老子餓死了。”
小二欠了欠身,然後立刻往後廚去。
這兒是府城,秦擇費了番功夫才來,過年時候,府城十分熱鬧。
他挑挑選選,才選了這家酒樓,規模大,聽說東家還是個厚道人。
他最喜歡厚道人了。
很快酒菜上桌,秦擇敞開了吃喝,吃到興起,還哼一段小曲兒。
周圍桌的客人本來很煩他,但聽着聽着居然覺得還不錯。
一段小曲哼完了,秦擇喝盡杯中酒,又給自己滿上,用筷子敲着酒碗打節奏,繼續哼哼。
他雖然坐沒坐相,但吃東西的時候并不粗魯,這會兒單手托腮,另只手敲碗,哼着輕快的不知名的曲兒,其他人也沒那麽反感了。
小二和掌櫃也偷偷松了口氣。
等到秦擇吃喝的酒足飯飽,臉上暈紅,一看就是喝多了。
小二試探道:“客人,您吃好了嗎?”
秦擇點頭:“吃好了,你們這兒的廚子不錯。”
小二讪笑,随後又道:“客官,你今日吃喝一兩十八文,零頭給您抹了,一共一兩銀子。”
其實菜價還好,貴就貴在兩壺酒了。嗯,秦擇後面喝上頭,又叫了一壺酒。
三丫扣扣搜搜,統共都沒半兩銀子呢。
秦擇一頓飯就消了一兩銀子。
這會兒他聽到小二的話,秦擇茫然道:“一兩銀子?”
小二陪笑:“是的。”
秦擇樂了:“我沒錢啊。”
他把自己的兜翻出來:“看,兜比臉幹淨。”
小二的表情裂了。
旁邊傳來陣陣笑聲,他們不認識秦擇,但樂于看笑話。
小二匆匆去找掌櫃。
“掌櫃,這是個吃霸王餐的,您看”
這要是換了其他酒樓,早把人往死裏打了。然後再送官。
但他們酒樓的東家是厚道人,底下人心也不壞。
掌櫃試圖跟秦擇說道理,想讓秦擇家人帶錢贖他。
秦擇擺擺手:“別了,我家裏就四個女娃,比我還窮呢。”
周圍人聽了,思維頓時發散。有些人家裏兒子多,此時對秦擇莫名優越了。
掌櫃耐着性子道:“客官,如果你拿不出飯錢,那老朽只有把你送官了。”
掌櫃的到底還是沒讓小二把秦擇揍一頓。至于送去了官府,秦擇會如何,那就不是他考慮的了。
掌櫃話落,立刻有兩個小二來捉秦擇,秦擇嚷嚷道:“別啊。”
“我沒錢,但我有方子。”他委屈吧啦道:“我跟你們換。”
不管是原主,還是秦擇,都沒幹過重活,所以皮膚白,原本顯兇的三白眼這會兒半合着,倒襯出了濃黑的眉毛,高挺的鼻梁。
仔細一瞧,居然還挺俊的。
雖然老了點,不過賣去某些地方,還是有人願意花錢玩。
能在這種大酒樓消費的,多半也有錢去風月場所,其中有那麽兩個看秦擇的目光就微妙了。
掌櫃聽到秦擇的話,頗為頭疼。
這種借口,他聽很多了。
秦擇道:“真的,不騙你。你帶我去後廚嘛。”
“我又不跑。”他咕哝着。
小二憤憤:“掌櫃,您別跟他浪費時間了。”
這會兒過年忙的要死,誰陪這個醉鬼混子胡鬧。
掌櫃想了想,最後還是讓小二把秦擇帶去了後廚。他不喜歡把事做絕,如果秦擇能拿出方子,哪怕稍微有點用,他也就順勢把人放了,彼此都好。
見此,大堂裏原本吃完了飯要走的客人,又重新坐下。今天這事還挺有趣,他們想等個結果。
閑着也是閑着。
那廂秦擇被帶去了後廚,還嚷嚷着要了個椅子,小二都想揍他了。屁事真多。
秦擇坐在椅子上,半眯着眼,哼唧兩聲,然後道:“花好月圓,神仙教我的方子。”
掌櫃:……
小二趁勢道:“掌櫃,我就說您被他給騙了吧。”
掌櫃剛要開口讓人把秦擇送官,秦擇慢悠悠道:“豬皮刮油和水蒸,然後…然後去皮留湯…”
小二嗤笑一聲,皮凍的做法早已有之。不管秦擇說的再好聽,也不能掩蓋這沒什麽用。
秦擇繼續:“弄個雞蛋形,再再…”他緩了一會兒,才清晰說:“再把空針裏弄進調色的牛乳,然後戳雞蛋裏。外圓內花,就是…就是花好月圓,嘿嘿。”
掌櫃若有所思。他在酒樓已久,知道很多菜品都是在陳上加新。
如果秦擇說的是真的,不管是成品,還是寓意,都可以讓他們酒樓在今年出風頭。
一個酒樓不能在保持好味道的同時拿出與衆不同的菜,不能創新,那麽這個酒樓是做不大的。
掌櫃立刻讓人去準備工具,兩個時辰過去,秦擇飽飽睡了一覺,酒也醒了。
掌櫃問他:“公子,所有東西準備好了,只是怎麽用空針在皮凍中弄花。”
秦擇伸了個懶腰:“什麽花?”
小二噼裏啪啦一通說,他真的很看不慣秦擇這種混子。
秦擇愣了愣,然後道:“這個啊,簡單。”
他洗了手就上手幹活了。
衆目睽睽之下,秦擇拿着盛牛乳的針,快速對着雞蛋形的皮凍戳戳。
小二白眼翻上天。
然而掌櫃看着看着,眼睛都瞪圓了。
秦擇把雞蛋放盤裏,遠遠望去,當真如晶瑩的雞蛋裏開了一枝嬌豔柔嫩的花兒。
秦擇哼哼:“沒騙你吧。”
掌櫃連連點頭,他算是明白了,這方子沒用,有用的是秦擇的手藝啊。
掌櫃想法轉過,笑道:“不知公子姓名是?”
秦擇警惕:“幹嘛?”
掌櫃笑道:“公子手藝極好,若是願意授予,老朽自有厚報。”
秦擇微微後仰,睨着他:“真的假的?”
掌櫃:“比真金還真。”
秦擇撓了撓臉:“好吧。”
于是當天晚上,酒樓後院燈火通明,秦擇打着哈欠教酒樓廚子怎麽在雞蛋皮凍裏戳出花兒。
酒樓東家也趕了來,他覺得挺簡單,也上手做了,然後就沒然後了。
東家想花十五兩買斷,以後秦擇不能再教其他人,不能自己做。
秦擇還口就是二十兩:“我那可是神仙教我的。”
“還得把之前那頓午飯錢免了。”
東家沒答應,兩人讨價還價,最後十六兩成交。秦擇那頓午飯錢免了。
主要這做法不好算作方子,但又确實有那麽…咳咳,一丁點兒的技術量。
也就秦擇趕在過年時候來,不然這價錢還要往下壓。
次日,秦擇拿着十六兩銀子回家了。順便買了只燒鵝,路上吃。
從府城往宋家村趕,也得兩三日功夫。
當他到了鎮上,在路邊攤吃了碗面。然後去買了兩包精致點心。
結果讓人攔住了。
“這不是擇哥嗎,怎麽許久不見人。”
秦擇擡眸,來人是賭場裏的混子。老熟人了。
秦擇瞥他一眼:“最近沒空。”
“別啊擇哥。你不知道最近有好多人贏了錢。”混子游說。
秦擇不吭聲。
混子又道:“有的贏了十幾兩,有些贏了四五十兩呢。”
秦擇聞言一副意動模樣,還強忍着。
混子見好就收。
秦擇回村了。
系統問:“你怎麽處理。”
秦擇笑道:“過年了,得送他們份大禮。”
而宋家村裏,秦擇家安靜極了,跟熱鬧的其他人家形成極其大的明顯對比。
宋青青來找過三丫她們,要陪她們,不過讓三丫勸回去了。
這幾天,大丫二丫她們面上堅強,晚上睡覺時候,還是會偷偷哭。
她們不知道以後會怎麽樣。或許又會被人欺負吧。
大丫在廚房裏做蛋花湯,往裏丢了青菜。
院子裏,四丫坐在秦擇平時放躺椅的地方,認認真真剝花生米,剝一會兒又抹抹小眼淚。然後又接着剝。
三丫心疼她:“外面冷,進屋吧。”
四丫搖頭。這丫頭少見的固執。
三丫拿她沒法,只好進屋拿了件衣服出來,結果披到四丫身上,才發現是她們爹的外衫。
四丫看了一眼,哇的就哭了。三丫氣鼓鼓的把衣服扔地上,抱着妹妹哄。
“三姐,我想爹嗚嗚…”
“想我幹啥。”一道吊兒郎當的聲音傳來,姐妹倆都呆住了。
院門沒拴,秦擇直接進來了。
秦擇動了動鼻子,打個噴嚏:“凍死我了,三丫頭,去給我端碗熱湯。”
秦擇剛擡腳往屋裏走,四丫突然從三丫懷裏掙開,朝他撲過去,抱着秦擇大腿嚎啕大哭。
“爹,你去哪兒了啊。”
秦擇把她拎起來,晃了晃:“別哭了,爹買了好吃的。”
四丫收勢不及,冒了個鼻涕泡,搞笑極了。
秦擇看向三丫:“傻了啊,去給爹端吃的。”
然後他拎着四丫進了堂屋。
三丫一口氣堵在喉嚨,她不想理她爹,但雙腳誠實的走向小廚房。
大丫往外面跑:“我聽見爹的聲音了,是不是爹回來了。”
三丫麻木道:“在堂屋。”
大丫立刻沖去了堂屋。
三丫把鍋裏的蛋花湯舀起來,端過去。
半途遇到提水回來二姐,二丫手裏的水桶都摔了,沖進堂屋。
三丫看着撒了一地的水和空桶,心道:果然她爹一出現就有麻煩。
三丫哼了一聲,默默加快步伐。
秦擇把兩包點心打開,讓大丫她們吃,然後又甩出一個錢袋子,笑嘻嘻對三丫說:“打開看看。”
三丫狐疑,還以為袋子裏有老鼠什麽之類故意整她的。
結果三丫打開錢袋子,裏面一堆碎銀子吓壞了她,脫口而出:“你去搶錢了!”
秦擇一口蛋花湯嗆出來,沒好氣道:“你才搶錢了,你全家都去搶錢了。”
四姐妹:……
四丫小心護着糕點,弱弱道:“爹,你慢點喝湯噢。”
秦擇嘴角抽抽。
秦擇清了清嗓子,把之前的說辭重複:“算命的說了,我會發大財。”
“前幾日晚上,我睡的好好的,結果有個老頭跑我夢裏,教了我門手藝。”秦擇把懷裏的水晶蛋拿出來給她們看。
四姐妹都看呆了。
“爹就跑府城去了,把這門手藝賣給了酒樓。那是人酒樓東家給的錢。”秦擇哼道:“三丫頭,你不要總懷疑爹。”
三丫沒說話。
秦擇又樂道:“算命的說的真準,就是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再遇到他。”
秦擇眯了眯眼: “他既然說我會發大財,怎麽也得幾千上萬兩,這十幾兩算什麽。”
“不成,我還得再忍忍。”秦擇說着話,摩挲了一下手指。
三丫太熟悉了,她爹又想賭了。三丫立刻抱緊錢袋子,底氣不足道:“既既然這是小錢,不如就給我管吧。”
大丫二丫看着,沒有開口。
秦擇不幹:“你怎麽全拿走了,好歹給我幾兩啊。我還要買酒。”
大丫其實對酒有些恐懼,畢竟劉大郎就嗜酒,然後喝了酒會打她。
但是秦擇不會,她爹喝了酒特別老實的睡覺。她慢慢也沒那麽怕了。
三丫咬了咬唇,道:“我給你買。買酒買肉都可以。但錢得我管。”
說完,她就拿着錢袋子跑屋裏,上了門闩。
她把錢藏好後,一直聽外面動靜,然而都沒聲。她是真的怕,怕她爹有了錢就去賭。
等了兩刻鐘,她才出去。
四丫一直圍着秦擇轉,還撒嬌要爹抱。
三丫出現的時候,秦擇看向她,三丫有點不自在。
秦擇哼道:“出來了。”
三丫:……
秦擇努努嘴:“喏,給你留的糕點。”
“你要是沒吃到,我別想清淨了。肯定被你煩死。”
三丫小聲說:“我沒有。”
她走到桌邊,桌上有兩種糕點,精致又漂亮,其中一樣有淡淡的奶香。
她撚起一塊嘗了一口,絲絲的甜味彌漫開。
這時大丫二丫端着午飯上桌,秦擇嫌棄不已:“大過年都沒肉。”
“大丫頭手藝又變差了,菜炒老了。”
“雞蛋炒的好腥…”
秦擇挑挑揀揀,大丫靜靜聽着,四丫笑道:“我覺得雞蛋好吃啊。”
秦擇:“去,你個小孩兒不懂。”
四丫嘟嘴,但很快又跟她爹說話。
家裏熱熱鬧鬧,好像之前幾日的安靜都是錯覺。
三丫眼眶一熱,趕緊低下頭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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