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福運文裏的惡毒女配20 ……
深秋時節, 天氣冷了。
二丫穿着一身單薄的裙子在鎮外的一棵樹下等候。
不多時,一個二十出頭的男人走過來,圓眼白臉, 鼻頭有點鈍, 是時下讨喜的福相。他穿着八成新的青色衣裳, 手裏還拿着一束野花。
秦擇挑了挑眉。
“二丫。”對方喚道:“幾日不見, 你越發迷人了。”
他忽而嘆氣,“我本來想把這鮮花送你, 可是跟你一比,這花就襯的跟泥似的。一點兒都不配。”
秋日裏,鮮花都逐漸凋零了。男子能采到這麽大一束鮮花,好似極為用心了。
二丫看着那鮮花, 眸光閃動:“怎麽會,我覺得這花好看。”
她接過那束花,眉眼裏都是笑意。
秦擇氣的不行, 跟身旁的三丫吐槽:“這小子太精了, 居然有老子三分功力。”
“在鄉下給兩把零嘴,讓那些小孩兒見到花就采回來, 再稍微打理後送給女子, 哎呀,那給感動的,真金都不換。”
三丫抿着唇,臉色糾結, 氣憤,還有點無語和驚詫,雜糅到一起,可謂複雜極了。
秦擇:“你看你二姐樂的, 特麽的,一分錢沒花套白狼。”
三丫想說,那叫空手套白狼。
算了,重點不是這個。
那日秦擇哀嚎之後就走了,他決定放松二丫警惕,再引蛇出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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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錯眼的時候,也不知道那個男人跟二丫說了什麽,二丫居然拿錢給對方,對方還假假推拒着。
秦擇/三丫:!!!
這他爹的能忍?!
秦擇咻的蹿出去,把錢搶了揣兜裏。
二丫看清是她爹,臉都白了。
男人不知狀況,怒道:“晴天白日搶錢,我看你”
“我看你欠揍!”随着話音,秦擇一拳頭就呼過去了。
對方想反抗,結果被秦擇壓着打,二丫急了:“爹,爹你”
“二姐二姐。”三丫飛快攔住她。
秦擇打夠了才罷手,二丫推開三丫,扶起地上的男人,她哭着道:“爹,你怎麽打人。”
秦擇:“他騙錢。”
“我…我自願給的。”二丫說了一句,就去看男人的傷,眼淚流的更兇了。
此刻,三丫和秦擇的情緒同步,太糟心了。
秦擇捂着心口嗷嗷叫:“氣死了氣死了,二丫頭,我要被你氣死了。”
他往地上倒,別說二丫,三丫都吓着了。
兩個丫頭都來扶他,秦擇見狀心裏才好受點兒。還好還好,二丫頭還有救。
秦擇數落二丫:“都是男人給女人錢,你咋反過來嘞。你半點本事沒學到我的啊。”
二丫窘迫:“慶哥說他要做營生。還缺點錢。”
周慶原話是他要做營生掙大錢,風光娶二丫進門。話裏話外都是為了二丫,末了又落寞表示,手裏還缺點本錢,哄的二丫一上頭就把錢給出去了。
秦擇怒道:“他做個屁的營生。二十年前,老子就拿這借口從你們已逝的爺奶手裏騙錢花。”
周慶反應過來了,這是二丫她爹啊。他有點心虛,但随後又挺起胸膛:“叔,我是真的喜歡二丫,我會給她幸福。”
秦擇白他一眼:“那你知不知道老子只招贅,不嫁女。”
周慶愣住。這,二丫沒跟他說啊。
二丫別過臉去。
周慶感覺被欺騙了,質問道:“二丫,你給我個說法。”
“說你個大冬瓜。”秦擇瞪他:“去打聽打聽老子是誰再說。”
周慶茫然:“你是?”
秦擇龇牙:“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秦擇。”
周慶想了一會兒,臉色微變。都是在這帶混的,一些地頭蛇總要知道。
秦擇就是其中之一,別看對方老了,可拳頭卻沒老。
周慶瞪了二丫一眼,結果感受到秦擇銳利的視線,灰溜溜跑了。
秦擇哼道:“你看看你找的男人。窩囊廢。”
二丫看着周慶慌張跑走的背影,好像有什麽東西裂了。
她眼淚啪嗒落下,越來越急,淚珠快要連成線似的。到最後捂着臉嚎啕大哭。
三丫心疼的抱住她,秦擇左右看看,然後輕咳一聲,也上前抱住兩個女兒。
三丫有些意外,二丫的哭聲都頓了頓。
秦擇語氣有點不自然,吭哧道:“二丫頭,你別哭了,爹以後給你看嘛,不讓你打光棍。”
三丫:……
三丫: “爹,你”
秦擇:“那小子真的不是個東西,爹就是個混混,看是不是同類太準了。”默了默,秦擇聲音有點兒低:“你還記得你娘以前過的日子嗎?”
二丫身體一僵,随後哭的更兇了。是傷心,也是放棄和釋然。
在跟周慶接觸時,二丫不是沒有覺得違和的地方,可是她長這麽大,第一次有人溫聲哄她,給她驚喜。
雖然那些驚喜都不值錢。
秦擇把二丫帶了回去,他覺得這還不靠譜,隔幾日秦擇就把二丫送大丫那裏去了。讓大丫開導開導。
秦擇看着鋪子裏忙活的三丫和四丫,連連嘆氣。
來鋪子裏吃東西的人笑問:“你嘆氣什麽。”
秦擇幽幽道:“女兒大了,不好管了。”
對方樂了:“誰不知道你四個丫頭又能幹又聽話。”
原本還有人覺得秦擇沒兒子可憐,現在秦擇給他家大丫頭招贅成功,就有不少人羨慕。
秦擇擺擺手:“你不懂。”
“行吧,那你接着嘆氣吧。”對方道。
秦擇是真的有點兒愁,招贅不好招,二丫那性子他也擰不過來。
咋辦呢。
秦擇想來想去,都沒想出法子。
算了,還是他茍久點吧。
三丫他是放心了,就是四丫,他得上心點。
然而秦擇就發現他想多了,四丫壓根不懂情愛,整日想着吃。
就,也行叭。
藥膳鋪子除了最開始的藥膳粥,後面還推出了補湯,價格也在7——10文錢之間,鋪子裏每天平均約有400文進賬,除去各種成本,能賺300文,賺來的錢是秦家和宋家對半分。
數月下來,三丫手裏已經有十五兩銀子了。而入冬後,天氣濕冷,他們鋪子的生意更好了。
藥膳這個東西,一日不見功效,需要慢慢養。所以從另一個方面來說,客人跟他們鋪子的粘性大。
而且真的有老人在他們鋪子吃了一段時間藥膳粥後,精神變好了,逢人就說清雅藥膳鋪好,又給他們鋪子帶來了生意。
藥膳鋪的紅火讓三丫有了想法,鎮子上的人還是少了,如果,如果能去縣裏開一個藥膳鋪就好了。
三丫這個想法出來,就再也壓制不住。她知道很多有錢人上了年紀,特別愛惜自己。他們的藥膳粥那麽好,肯定會有人花錢買。
晚上時候,三丫興沖沖的跟她爹說起此事,秦擇打了個哈欠:“知道了知道了。我困死了。”
三丫不太高興,“爹,我在跟你商量。”
“你可拉倒吧。”秦擇斜她一眼:“你說出口的事,都是你決定好了的。”
秦擇去後院洗漱。
三丫一怔,是這樣嗎?
她眼神詢問四丫,四丫放下手裏的點心,尴尬的笑笑。
三丫:……
大丫二丫離開後,秦擇嫌跑來跑去麻煩,就在本就狹小的後院搭了個屋。
他睡一間,三丫四丫睡一間。早上時候宋家那邊來人,然後一起開門做營生。
三丫暫時把這個想法壓下來,決定先做生意,年後再說。那個時候她也有更多本錢。
期間宋青青寫了信回來,三丫在看信,四丫瞧着肥肥的鴿子,口水下意識分泌。
忽然,鴿子拍拍翅膀飛到了屋頂。
四丫有點遺憾。
宋青青說他們那邊遇到一點小麻煩,過一段時間才能回來。三丫本想問問,但又覺得不太好。她只跟宋青青熟悉,問多了讓青青難做。
所以三丫提筆,主要說了鋪子裏的生意,又道秦宋兩家人身體都好,不要挂心。
三丫把信寫好,就讓鴿子帶走。
四丫戀戀不舍的收回目光,然後道:“三姐,今天吃炖雞好不好。”
三丫:“哈?”
在四丫的哀求下,三丫還是應了。
南方少有下雪的時候,冬天一般是陰天多,濕濕冷冷,偶爾還會有綿綿細雨。
一個年輕人打着油紙傘走到藥膳鋪,笑道:“三姑娘,麻煩你給我打一盅補湯,家裏老人等着喝。”
三丫麻利的從他手裏拿過盅。對方看着三丫的身影,眼也不眨,然後他就被一顆花生米打在臉上。
秦擇懶懶道:“羞不羞你。”
男子臉色一紅,低下頭再不敢看。
鋪子裏除了三丫和四丫,還有宋二嫂宋三嫂。
宋起安和他大哥在後院幫着熬粥,熬湯。
秦擇把二丫送去縣裏,一時為了讓時間淡化二丫那段孽緣。二是大丫他們要做營生,自家姐妹可以幫襯點。
聞家那邊還是對聞游狠不下心,私下給聞游拿了一筆錢,聞游借此租了鋪子賣鹵味。
鹵豬腳,鹵豬頭肉,鹵豆幹等等,葷的素的都有,可不像當初三丫她們那樣的小打小鬧。
大丫托人帶信回來,說鋪子裏很忙,二丫沒空想其他的。
當然了,二丫這麽賣力幹活,大丫和聞游自然少不了二丫的月銀。
秦擇還挺高興的,跟三丫四丫說起此事,四丫羨慕極了,那麽多好吃的。
臘月裏,宋青青和霍禹終于回來了,沒待兩天霍禹又走了,應該是想趁着年關回家,把兩人事情定下來。
三丫不太看好,她覺得霍禹太沖動了,根本沒想好退路,私下決定終身,霍家人怎麽看?
然而霍禹也有自己的考量,他要查的事查清楚了,還有意外之喜,他想趁着家裏人高興,把他跟青青的事落實。等翻年後,就迎娶青青進門。
不過這些隐憂被壓在新年的熱鬧下。
因為今年賺了可觀的錢,三丫買了許多年貨,聞游也跟着大丫到了秦家,一家人歡歡喜喜的。
然而開年後沒兩月,二丫就給了家裏人一個“驚喜”。
秦擇看着同二丫一起回來的年輕小子,眯了眯眼。
那個小子看起來不過十五六歲,穿着一身灰色的短褐,六成新,布鞋後面有個補丁,頭發用布帶綁着,只比二丫高一點點,瘦瘦的。
眼睛不大,山根有點塌,嘴巴還成,一副笑模樣。
“秦叔好,我給您帶了東西,一番心意您別嫌棄。”他趕緊把油紙包遞了過去。
秦擇當他面就打開了,他有點意外,雖然都是吃的。不過點心還算精致,還有一只燒雞。
那小子見狀也沒有異樣,笑盈盈道:“秦叔,我叫譚九,因為是九月出生的。我今年16,周歲17,我是外地人,七年前我跟我爹來到餘水縣,我爹他嗜酒,同年就把自己喝死了,我沒法子就跟人混口飯吃。但是我發誓,絕對沒害人。”
二丫也幫襯道:“爹,阿九他這些年很不容易,卻還保持本心。而且他聽說您是招贅,很爽快就應了。”
秦擇心道,人家孤寡,當然願意了。
不過嘛。
秦擇上下打量譚九,雖然對方手在抖,不過還是挺起了胸膛。他信譚九沒害過人,不過一些混混做的缺德事,對方應該也幹了。
但是就像二丫說的,七年前譚九也才十歲出頭,又沒了爹,還是外地人,能活到現在也不容易。
譚九心跳的飛快,他跟二丫好的時候,二丫就跟他說過家裏的規矩,譚九覺得他能接受,直到聽到岳父【未來爹】是秦擇時,譚九有點耳熟。
然後他私下去打聽,好家夥,未來爹還是同道中人。
可是他真的好喜歡二丫,能怎麽辦?譚九只能硬着頭皮上了。
譚九在秦擇看過來時,努力對視了一眼才垂眸。
秦擇有點意外,行叭,勉強湊合吧。
至少比之前那個好多了。
中午時候,秦擇拉着譚九喝酒,暗暗套話。
三丫帶着她二姐去後院套…咳咳,套話。
二丫一邊處理藥材,一邊笑道:“我跟他在一起很開心,他每次見我都會誇我。連我換了頭繩他都能注意到。還說我紮淡黃色的頭繩更俏,然後從懷裏拿出淡黃色頭繩送給我。”
三丫感覺她二姐怎麽還跟之前一樣,“二姐,男人說的話”
二丫望向她,眸光柔軟:“三丫,姐姐不向往金銀首飾,也不追求頓頓吃肉,只要不餓肚子,偶爾沾沾葷腥,兩個人相依偎着快樂就好了。”
三丫說不出話了。她以為她二姐糊塗,原來她二姐是知道自己要什麽。
外面秦擇把譚九給喝倒了,二丫把人扶去後院屋子歇着,三丫趁機給她爹說話。
聽完三丫的轉述,秦擇沉默了。
三丫有些惴惴,試探道:“爹跟譚九聊的如何?”
其實她有些妥協了,只要譚九沒大毛病,就依了她二姐吧。
秦擇搓了把臉:“湊合吧湊合吧。”
譚九從小讨生活,比同齡人滑溜精明,但本心還不壞,聊起二丫的時候眼裏明顯有光。就跟當初聞游說起大丫那般。
而且二丫很明顯對情緒需求很高,想想也是,以前大丫被原主賣給劉大郎,原主又爛又壞,妹妹又還小,家裏就靠二丫撐着。
她也想被人肯定,哄着。
既然當初周慶能用甜言蜜語哄了二丫,那麽現在譚九也能。相比下,還是譚九吧。
至少譚九心裏是真的有二丫。
至于兩人的歲數差,二丫是要比譚九大三歲,但論心理年齡,譚九比二丫大多了。
秦擇說要考察考察譚九,就讓人在鋪子裏做白工,譚九也不惱,反正未來爹包他吃住。不時還能跟二丫說說話。
他很有眼力勁兒,見秦擇坐久了,就給人捏肩捶背。喝酒時候,主動攬過剝花生米的活兒。
四丫:???
那活一直是她的。
秦擇考察了兩個月,覺得譚九還行,于是在夏初時候,回宋家村辦了二丫和譚九兩人的婚事。
宋家村人都懵了,這才多久,二丫也招贅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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