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 調包後被養壞的真少爺12 ……

秦家的院門被敲響, 秦升去開的門,柴長平帶着雞蛋豬肉來,笑道:“阿升, 秦哥在嗎?”

“在的在的。”秦升一邊接東西, 一邊把人迎進來。

秦擇的傷好的差不多了, 他在廚房裏炸肉丸子, 阿粱給他打下手。

“哥。”柴長平喊道。

秦升在身後道:“長平叔送了東西來,好多啊。”

秦擇也笑:“長平今兒中午留下來吃飯吧。”

柴長平點頭應了, 他自個兒找活做,見木柴有點少,立刻跑去劈柴。

秦擇用公筷把鍋裏炸好的肉丸夾出來,然後換了一雙私筷, 夾了一個肉丸喂到阿粱嘴邊:“嘗嘗,剛出鍋最香了。”

阿粱擡頭看了他一眼,不好意思道:“等會兒大家一起吃。”

“沒事兒。”秦擇把肉丸又往孩子嘴邊送了送, 阿粱試探着張嘴咬了一口。

秦擇:“好吃嗎?”

阿粱抿了抿嘴, 然後又扯了扯嘴角,算是笑應:“嗯。”

秦擇看出他別扭, 道:“給你哥嘗嘗。”

阿粱松了口氣, 立刻夾着肉丸子送秦升嘴邊。

秦升問:“叔嘗了嗎?”

秦擇:“叔不餓,你們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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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時候,秦家弄了三葷兩素,秦擇還開了酒, 兩個孩子就看看,主要是秦擇和柴長平喝。

柴長平離開時,阿粱和秦升主動去送。

柴長平面上不顯,心裏驚訝極了。

他看着阿粱, 想說點什麽,最後又沒說。

這個年大概只有秦升過得最開心,最無憂。秦升這種開朗的性子,不會苦的。

年後,秦擇傷好了,阿粱又想跑,不過讓秦升和秦擇勸住了。

秦擇知道阿粱不自在,就讓人去池家。主要還是想讓阿粱學習知識。

秦擇私下跟人談好了束脩,池敬不要,秦擇好說歹說才讓人收下。

于是池敬對兩個孩子的學習抓的嚴了些,池素一如既往的溫柔。

秦擇每天往外跑,不知道在幹什麽。有時候阿粱晚上回去,家裏沒有秦擇,阿粱又輕松,又有點難過。

日子一天天過去,四季更疊,阿粱的個子又往上蹿了蹿,他十歲了。

阿粱十歲生辰那天,秦擇辦的很豐盛,邀請了池家人和柴家人。

阿粱也有些高興,畢竟過生辰,只是想到他野.種的身份,阿粱又低下了頭。

那天晚上,秦擇給他講了睡前故事,這是哄小孩兒的,阿粱十歲了。

阿粱很不适應,但是随着秦擇講述,阿粱和秦升都聽進去了。

秦擇講的是一個互換孩子的故事。秦升氣的不行:“那個農戶的妻子也太壞了。”

阿粱心如擂鼓,他擡頭,秦擇雙目泛紅,阿粱很快移開了目光。

說着說着,秦擇就住口了,秦升急得不行:“叔,後面呢,叔,哎呀急死我了。”

秦擇呼出口氣,“我也不知道,睡吧。”

秦升:他睡得着了才怪。

阿粱眼皮子一直跳,他總覺得要發生什麽。

然而事情來的那麽快,第二天早上,太陽剛剛升起,村裏就熱鬧極了。

因為小石村突然行來了兩輛馬車,車邊還跟着仆人。最後他們停在了秦家院門口。

溫禮仁,溫夫人和溫老夫人都來了。

溫夫人和溫老夫人已經哭了一宿,眼睛都是腫的,她們互相靠着。

溫禮仁深吸了口氣,然後親自敲響了秦家的院門。

秦升本來想去開門,但是被秦擇叫住了,“阿粱去。”

阿粱那一刻,只覺得心快速跳動,從院子到院門的距離那麽短,他一步一回頭,卻用了好久。

院門的敲擊聲更急促了,阿粱手都在發抖,他好幾次擡起手,才終于緩緩的,緩緩的打開了院門。

院門一開,露出了溫禮仁那張儒雅清俊的臉。他上了年歲,可是眉眼幾乎跟阿粱像個九成。

秦升嘴巴張得能塞雞蛋了。

溫禮仁只覺得眼前一黑,差點昏過去。

溫夫人立刻推開丈夫,把阿粱抱在懷裏嚎啕大哭:“孩子,我的孩子啊…”

圍觀的村民都懵了,什麽情況啊。

阿粱渾身都在抗拒,好不容易掙紮開,阿粱立刻跑回了院子,溫夫人急忙跟進去。

秦升也傻了,他擡頭看秦擇,秦擇面色平靜,秦擇把溫家其他人迎進來,然而在接溫老夫人時,秦升脫口而出:“活菩薩!”

溫老夫人不解,秦升笑道:“您不記得我了嗎,一年前我跟你馬車邊要飯,你不但給了我點心熱茶,還給了我弟弟披”

秦升頓住,院子裏倏地寂靜無聲,溫老夫人攥着自己的胸口,她僵硬的偏頭,像個老舊的木頭人,一個動作卡一下,最後終于偏過頭,看到了秦升的“弟弟”。

當時小叫花髒兮兮,蓬頭垢面,溫老夫人看不清對方面容。

可是那雙眼睛,那雙眼睛

黑黝黝,清泠泠。

溫老夫人根本忘不了。

“是你,孩子是你——”溫老夫人幾乎站不住,從喉嚨裏發出一聲悲鳴,溫禮仁和溫夫人快速扶住她。

溫老夫人老淚縱橫,不知哪來的力氣,一下子奔過去牢牢抱住阿粱,失聲痛哭。

“阿粱,阿粱,我的孫子啊,奶奶的孫子”

難怪,難怪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她看着這個孩子如此心酸難過。

這是血脈的指引。

這是她的親孫子。

她做了什麽啊?

她的親孫子在要飯,她疼愛着別人的孩子。

溫老夫人痛哭悔恨,她根本不能回想,一回想就感覺心被人紮了千萬針。

“我可憐的阿粱,是奶奶不好,奶奶眼瞎心盲,我的阿粱啊…”

“老天爺,你為什麽要這麽對我們。”

溫老夫人寧願那些苦都受在她身上,她孫子那麽小,那麽小。

溫夫人恨恨的瞪了秦擇一眼,快步走向兒子。同溫老夫人一起抱住阿粱。

秦升不傻,結合昨晚秦擇叔突然講的故事,再看今天場景,秦升終于懂了。

哪怕在他看來是那麽離奇。

秦擇把溫家人帶進了堂屋,秦擇講述了事情大概,也說了阿粱為什麽當過一段時間乞丐。

理智上,溫家人能理解。畢竟在不知情的秦擇看來,就是他媳婦兒偷人,生了“野孩子”。

可情感上,溫家人很難不遷怒,阿粱才是溫家真正的孩子。

溫家好好養大了秦擇的兒子,可秦擇卻虧待他們兒子,他們真的接受不了。

溫老夫人的眼淚就沒停過,她只要看一眼阿粱,就會想到當初這個孩子向他們讨飯。還差點向他們下跪道謝。

不該是這樣的,不是。

阿粱應該坐在馬車裏,穿的體體面面,吃着好吃的點心,喝着熱乎乎的茶。

如果阿粱嘴叼,還會嫌棄不是應季的茶,他該被金貴的養着。而不是,而不是地為床天為被。

阿粱聽着他們講述,只覺得荒唐,失真。他覺得他是不是瘋了。

他居然做這種夢。

他不但不是野種,還是大戶人家的少爺。他親爹是朝廷官員。

阿粱皺着眉,突然跑去廚房,溫家人和秦家人都跟了去,只見阿粱拿了菜刀,給自己手上劃拉了一下子。

“阿粱!”

“阿粱——”

秦擇飛奔過去,立刻給人包紮,阿粱愣愣:“我,我手痛,出血了。”

“不是我做夢。”

所有人都愣了。

溫夫人差點沒哭昏過去,秦擇一把抱住他,哽咽道:“阿粱,不是夢,這不是夢。”

“是真的,你才是溫家真正的少爺。”

“我不信。”阿粱過分冷靜了,他看着溫禮仁:“我們滴血驗親。”

其實溫家已經跟溫從玉驗過了,他們血液不相融。

再看阿粱跟溫禮仁容貌極像,其實都不用再跟阿粱驗。

可是阿粱堅持,阿粱不但跟溫禮仁驗,還跟溫夫人,溫老夫人驗,血都融了。

溫老夫人心疼壞了:“孩子,別擠血了,快把傷口包紮好。”

于是阿粱确認了,原來他是溫家的孩子。

桃月那個惡毒的女人把兩個孩子換了。難怪桃月對他那麽狠,原來不是他親娘。

從溫禮仁口中,衆人知道,桃月在腌臜地方過不下去了,就想起了她的“少爺”兒子,于是跑到溫家認親,溫從玉堪堪十歲,他身邊伺候的人哪敢隐瞞啊,立刻就把事上報了,于是這事牽扯就大了。

桃月開始還不認,可是幾個板子下去,她就招了。或許是嫉妒溫夫人那麽光鮮,桃月就說這些年怎麽糟蹋阿粱的。

“你是夫人又怎麽樣,你的兒子在我面前學狗叫學狗爬。”

“你不知道我多得意。”

要不是還有一絲理智,溫夫人差點讓人打死桃月。

溫家把桃月關了起來,然後溫家人又跟溫從玉滴血驗親,果然不相融。

然後溫禮仁派人調查,就找到了小石村。溫禮仁原本想,小石村那邊還好,至少他的親兒子冷不着餓不着,誰知道…

當着小石村衆人的面,秦擇帶着阿粱出去說出了真相,阿粱不是私生子,他是被桃月調包的真少爺。

人群嘩然。沒想到事情這般曲折。他們統一罵着桃月的毒辣。

在阿粱的認知裏,他終于沒了“私生子”的污名,他姓溫,他是高高在上的少爺。

溫家人今天來就是為了帶走他。

阿粱恍恍惚惚,太快了,一切太快了。

“等等。”在上馬車前,阿粱回頭看向秦擇,秦擇在對他笑,秦升眼眶紅紅,舍不得他。

“哥。”阿粱目光卻看的秦擇。

溫家人誤會了,溫禮仁對秦升道:“阿升,你跟我們走吧,以後你就是我的義子,也是溫家的少爺。”

秦升瘋狂心動,可是比起優渥的溫家。秦升還是更喜歡秦擇。

秦升剛要拒絕,秦擇俯耳說了什麽,秦升猶豫了一下,就跑向了溫家。

“阿粱,走了。”

溫家人上了馬車,快速的離開了小石村,而在當天下午,換下錦衣華服,一身粗布衣裳的溫從玉到了小石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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