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師生()
“虎杖同學——”明流率先推開門,“什麽事都沒有發生——”
他一只手還在努力地捋平衣服上的褶皺,使勁往下拉。然而這麽一拉,領口往下滑,頸側雪白皮膚上幾片新鮮的紅就徹底暴露了。
掩耳盜鈴都沒有那麽明顯。
然而明流整了整衣服就對這些痕跡毫不在意了,手指将亂掉的發絲別在耳後,大大方方地站在虎杖面前:“讓虎杖同學擔心了……但是什麽都沒有發生哦。”
虎杖瞪圓了眼睛,他臉紅得不行:“這一看就很有問題吧!”
又害怕,又好奇,他伸長了脖子想往教室裏看,此時什麽都看不見了。
“虎杖同學……”明流攔住他,“教你成為大人的第一步,要對一些事情視而不見……”
他不說還好,一說虎杖更覺得是受脅迫了,火氣飛速往上漲,抓着明流的手,信誓旦旦保證:“不要擔心,我們一定會幫你的!”
“我是自願的。”
聽聽,這什麽發言啊。一看就是被pua已久的可憐少年,已經徹底淪為人渣手底下的工具了。比起他,明流看着瘦很多,細細的手腕仿佛一捏就斷,皮膚也格外蒼白,就像是常年不見陽光那樣。
虎杖悠仁見過這樣的人。在醫院裏,探望爺爺的時候有看見過那種天生重病的少年,眉眼間帶着股散不掉的陰郁氣,皮膚也是這般蒼白。雖然明流看着活潑很多,可這外表還是讓虎杖想起了某些需要保護的人。
虎杖悠仁愈發悲痛。
“你讓我進去揍死那個……”
明流揉了揉眉心:“其實是在教學啦。新來的老師在教我學……呃,總之不是保健課。”
搪塞不過去了。
“總之就是在做很正常的、小孩子不能看的澀澀的事。”
遮什麽遮啊,就是正大光明想在白天搞……
他說得太過坦然了,以至于虎杖悠仁沒反應過來,拉長音調幹巴巴地應答了一聲:“噢……”
他把聽見的話過了一遍腦子,又幾乎倒過來念一遍。
“等等等等、”可憐的一年級生整個傻掉了,舌頭幾乎打結,“可是明流你……”
“我成年了。”明流豎着食指戳了一下自己的臉,漂亮的眼睛彎了彎,“我是十八歲以上還要念高專一年級的廢物。”
看不出來。
不提年紀完全看不出來。
不對,這不是重點啊。
虎杖悠仁簡直要智熄了:“你先讓我進去看看那是誰。”
“費佳。”
費奧多爾又戴上了眼鏡,整理了衣服,禮貌而不失尴尬地微笑。整件事唯一不對勁的地方就是進來的時候忘記鎖門了。稍微有點後悔。
“唔……”明流有點不知道怎麽介紹比較好,直接叫戀人好像還沒到那個份上,朋友的話又不太可能,說是老師的話……
費奧多爾上班第一天師德盡失了。
“虎杖同學,這其實是新來的文化課老師。”
“費奧多爾·米哈伊洛維奇·陀思妥耶夫斯基。”費奧多爾微不可查地嘆了口氣,又盡可能地把疏離冷漠的氣質撿了回來,“這學期一年級的文化課老師,也是明流君的監護人。很抱歉給虎杖同學帶來了困擾。”
虎杖警惕地看了他一眼。
費奧多爾也不抱希望,畢竟剛剛大概是把能丢的臉都丢盡了。他幹脆也随着明流的性格,大大方方地和明流并肩站立:“目前和明流君是那種關系。”
那種關系。哪種?這可說的就多了去了。鑒于他倆微妙又混亂的關系,費奧多爾随便摘了個詞出來糊弄小朋友,眼前這位臉龐還沾了些許稚氣的少年,除去他身上背負着的陰謀,其實也只是個涉世不深的小朋友。
但虎杖悠仁并非完全不懂,相反,他一高中生的年紀,半知不解的時候想象力最充足了,看見一點過線的東西都能立刻聯想出一大片,少年的幻想裏冒着各種不可描述的顏色,繼而直接腦補出一些并不存在的東西。
他欲言又止,最終只拍了拍明流的肩。
“有什麽困難一定要和我們說。”
明流伸出手揮了揮:“我過一會兒就來找你們。”
“呼……”
明流幽幽地盯着費奧多爾的側臉:“看吧,我就說應該回家。”
有了虎杖那一句話,明流順理成章地擺脫了無盡的理論學習,溜到了操場上。
只是……
不知道為什麽大家看他的表情都有些怪,處處冒着八卦之火的味道。
“怎麽了?我臉上有花嗎?”
他真是二十一世紀标致的小白臉長相,笑起來眼睛也跟着彎,純良無害。
“明流君的家庭很困難嗎?聽五條老師的意思,你好像是孤兒……”虎杖自從回來到現在就有點神游,話沒過腦子就出口,他瞬間止住了話音,抱歉地笑了笑,“啊不好意思,我冒犯了。”
“沒事。”明流展顏一笑,盤腿坐在操場上,“最近确實過得很拮據,也算是背井離鄉,什麽都不剩了,全靠費佳養着。”
“費佳就是新來的老師嗎?”
“嗯,費奧多爾的名字太長了。”明流想了想,補充了一句,“也不用對他太尊敬,費佳肯定不想當老師,他就是過來摸魚。”
或者說就是單純地想要看住他。
“學長、學姐們好。”
真希、狗卷和胖達聽了會兒他們聊八卦,此時看明流的眼神也帶上了點莫名的憐惜。
“明流是嗎?叫我真希就好了。”禪院真希擡了擡下巴,扛着她練習玩的棍子,“要我教你一些防身的本事嗎?以後遇到危險的時候也可以用上。”
明流的眼睛亮起來了,充斥着驚喜:“可以嗎?可以打架嗎?”
“練習的話是自由的。”真希拭去了額間的汗水,勾了個自信滿滿的微笑,“不要被打哭哦。”
……
“胖達學長,你摸起來真的好軟。”
明流揉着熊貓的耳朵,蹲坐在熊貓柔軟的肚子上。
現在整個操場就只剩下他一個還在蹦跶了。
“明流同學,”胖達苦着臉,“您悠着點吶,我耳朵不經扯……”
誰能想到新人同學那麽能打呢……明明連咒力都不怎麽用……
“對不起。”明流捧着熊貓的臉,“把你打成黑眼圈了,胖達學長。”
“說這句話前,或許應該先從我身上下來……”
明流選擇性無視了他的話,趴在熊貓軟綿綿的身體上不走。
“好久沒打架了,一時間沒收住,實在是太抱歉了。”他又蹭了兩下,眯着眼睛,可可愛愛,“果然運動一下最開心了。”
他輕描淡寫帶過了把所有人揍趴下的事情,仿佛這件事和晚飯後要不要吃甜品一樣日常。在絕對的實力面前,被打趴下甚至都不會産生憤怒,反而更多的是一種淡淡的疑惑。
這,真的是人類的範疇嗎?
……
不提明流這只壞心眼夜兔對人類青少年的身心摧殘,他原本是要住在高專宿舍的,可費奧多爾非要拉着他在外面住。
明流喪着臉被費奧多爾拖回去。雖說只是暫住的地方,可也是好好裝修過一番的,地板上鋪了厚厚的羊絨地毯,以便某個熱愛光腳亂跑的人可以踩着地板蹦跶。當然,也是為了降低噪音,畢竟費奧多爾真的很需要一個安靜的環境。
“費佳……我好累,可以不背單詞了嗎?”這幾天可憐兮兮的表情都快用爛了,明流打不起精神,撐着眼皮直犯困。
他一點也不想擁有一個家庭教師版的費奧多爾。太冷漠了,無論怎麽賣慘都要完成每天的背書任務,完全忽視學生的厭學心理。
“我今天和同學們切磋了哦。”他抱着字典蜷縮起來,“真是一群優秀的少年,看見他們都覺得自己老了。”
“您才十八歲。”
“是啊,費佳你也才二十二,笑一笑嘛,總是那麽嚴肅,學生會害怕的。”
費奧多爾從善如流地表演了一個标準微笑,和藹可親,細框眼鏡反射着微光:“好了,該繼續背單詞了。”
“會有獎勵嗎?”
費奧多爾聽見獎勵這個詞就覺得明流又要提點什麽過分的小要求了。
好在這次似乎是正經的學習要求……大概……也許……
明流扯着他的領帶把他往下拉,低聲在他耳邊絮叨了一小段話,滿意地看着費奧多爾耳廓變成粉色。
“那就這樣辦?”
晚飯後他就去洗了澡,去去切磋時沾上的灰塵汗水。睡衣是輕薄的白襯衫,有點寬大,做某些動作的時候自然而然就會露出大片肌膚。
裹得嚴嚴實實的時候很難發現,他雖然看着瘦,肌肉卻很勻稱,曲線流暢得像是随時可以跳起來捕獵的豹貓。
明流捉着費奧多爾的手指,強行把他的手按在自己腿上,指尖從這頭劃到那頭:“這兒怎麽樣?”
“一次,一個單詞。”
“寫在這兒我肯定不會忘。”
作者有話要說: 寫的時候認真思考了一下是誰弄的主角人設,怎麽這麽不要臉啊()
噢,是我的主角()
……
期末周了大家要努力學習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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