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chapter27

走出電梯後被按在牆上的一剎那,姜亞寧的大腦都是空白的。“怎麽了”都來不及在腦子裏過完,唇上就傳來了溫軟的觸感。項楚年還注意着沒有壓到他的右手,但是唇舌交纏的感覺實在太好,姜亞寧全部的思緒都被嘴巴裏的舌頭攪得天翻地覆,下半身甚至還隐隐有擡頭的趨勢。

心髒“咚咚咚”跳個不停,整個人快要喘不過氣的時候,姜亞寧聽到隔壁打開門,然後傳來謝修傑的聲音:“亞寧你回——項總?”

姜亞寧吓了一跳,下意識一把推開項楚年,唇分時還帶出一道絲線。他又羞又窘連忙用左手衣袖擦掉,裝作沒事人的樣子,心已經沉到了海底:“師兄?你……你怎麽會在這兒?”

謝修傑狐疑地看了一眼跟他點了點頭轉身開門的項楚年:“我搬家了。”

姜亞寧聯想到他還在醫院時霍達跟他說隔壁搬鋼琴的事,整個人都不太好了:“你一個多月之前就搬過來了?那……那,那原先的李教授呢?”不知道為什麽,他總覺得謝修傑能搬進隔壁是因為他把一大筆錢摔在了教授臉上逼他搬走。

“音樂節之後我一直在打聽美嘉華園的消息,正好那個李教授在賣房,好像是要辭職去旅行什麽的,我就買下來了。”

“……你幹嘛打聽這裏的房子啊,你不是有房子住嗎?”

謝修傑臉上呈現出一種和平時高冷完全不同的難以形容的表情來:“你家不是養了貓?我想住近一點……”

姜亞寧頓時有種五雷轟頂的感覺,不知道要說什麽。偏偏謝修傑還湊近了說:“我剛剛看到你和項總……”

話音未落,“啪”的一聲,謝修傑的房門“咔噠”鎖上了。

姜亞寧:“……”

謝修傑:“……”

姜亞寧也不緊張要想個什麽理由搪塞他了,問道:“你帶鑰匙了麽?”

謝修傑搖了搖頭道:“我什麽都沒帶,鑰匙錢包手機都在家裏。”

項楚年這時從家裏出來,站在門口道:“先進來吧。等下給物業打個電話叫他們送備用鑰匙來。”

一層只有兩戶人家,以謝修傑的身份跑去外面也不太合适,這的确是最好的解決辦法。謝修傑跟着姜亞寧回了家,立刻被一路小跑過來的Elvis吸引了注意力。他蹲下身想吸引Elvis湊近他,結果Elvis确認了蠢主人完好無損之後,高傲地沒給謝修傑一個眼神,轉身走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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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修傑:“……”

姜亞寧想起霍達胳膊上長短不一的白印子,費力地單手脫掉外套挂起來,對着想要追上去的謝修傑道:“你小心它撓你。”

正在熱牛奶的項楚年打完電話跟謝修傑說:“等一會兒物業的人就上來了,開了門趕緊回去。”

“項總,你……”

項楚年警告的看了他一眼,壓低聲音說:“管好你的嘴。”說完把熱好的牛奶遞給姜亞寧,“喝完上樓洗澡睡覺。讓他走的時候關好門。”就上樓去了。

樓下的兩人心思各異。姜亞寧确定項楚年看不見了,連忙往Elvis的小碗裏倒牛奶,眼看着他自己的杯子瞬間空了一半。Elvis湊過來舔了一下,燙的直搖腦袋。

謝修傑走過來挨着姜亞寧蹲下,同情地說:“和項總談戀愛一定很辛苦吧?”

這句話要怎麽接?姜亞寧憋了半天沒想到符合自己心意的回答,最後只得說:“為什麽這麽說?”最奇怪的是洛華的人知道他和項楚年之間隐晦的關系後第一反應都是他們在談戀愛。

謝修傑說:“他那個人很兇你不覺得麽?……不過你能看上他肯定也不覺得。我進洛華的時間基本上快和洛華發展的時間一樣長了,從來沒見項總和什麽人交往過。以前和程厲讨論過這個問題之後,我倆都覺得項總可能屬于無欲無求最後有絲分裂下一代的那種人。”

“……”

謝修傑的注意力很快就被Elvis吸引走了,拿着姜亞寧給他的貓咪零食一直試圖引誘Elvis。最後布偶貓吃飽了窩在姜亞寧腿上,謝修傑還是沒能摸到它——他每次一伸手Elvis就擺出一副要撓他的樣子。物業的人來給他開了門還有點舍不得走,對姜亞寧道:“我明天能不能來看它?”

“……我在家的話就行。”

于是謝修傑高興的回去了,連夜寫出一首《驕傲的你》送給Elvis,不知底細的粉絲們還以為他有了戀人都傷透了心,不過這都是後話了。

第二天是除夕。

姜亞寧睡到很晚才起床,醒來的時候Elvis踩在他胸口上狠狠舔了舔他的臉。艱難地穿衣洗漱完下樓,看到客廳裏放了好多個大紙箱子才後知後覺,昨天晚上項楚年說要搬進來住原來不是在開玩笑。

Elvis興奮地跳進一個空箱子裏自娛自樂玩起來。姜亞寧看着亂糟糟的客廳不知道要說什麽,反而是整理東西的項楚年說:“晚上一個人可以麽?”

“我沒問題……你有應酬?”

項楚年抱起一摞書:“今天是除夕,你忘了?我得回家吃飯。”

對啊,明天就要過年了。姜亞寧想起往年的除夕都是和姜虹菲姜白一起過,今年就只剩下他一個人,情緒一下子低落起來,悶悶道:“哦。”他想到姜虹菲不禁悲從中來,鼻子發酸,生怕自己在項楚年面前哭出來,連忙道:“我去書房看劇本了,你……要幫忙的話喊我。”

項楚年在他身後說:“不用你幫忙,等會兒出來吃飯就行了。”

下午五點多項楚年收拾完所有的東西走了。姜亞寧洗了把臉,擡頭發現他的漱口杯被換掉了。一黑一白兩個新的漱口杯裏分別放着他和項楚年的牙刷,看上去像情侶的一樣。姜亞寧翻了一下沒找到他原先的杯子,只得無語地下樓去了。

夜幕一點一點暈染上深色,屋裏的光線越來越暗,姜亞寧放下手裏的劇本,伸了個懶腰。肚子有點餓,但是他坐着沒動,發了會兒呆又開始玩手機。房間完全黑下來之後,終于舍得放開那幾個箱子的Elvis吃了些東西,跳上沙發開始洗臉。

姜亞寧撓了撓Elvis的下巴,窩在沙發角上,開始給手機裏的聯系人發短信。他本以為不打開電視就可以忘掉今天是什麽日子,然而窗外時不時傳來人們喜氣洋洋放炮的聲音,還有遠處偶爾的煙花照亮整個客廳。

他有點難過。

左手戳了半天也沒發出幾條短信,反而被一個電話打斷了。是姜白打來的。

“幹嘛呢?手好點沒啊,是不是還不能拆石膏啊?”

姜亞寧吸了下鼻子:“還要一個月吧。經紀人一直逼我補鈣,我感覺我都長高了。”

“哈哈哈,就你的小身板!争取超過我吧。”

姜亞寧不服氣道:“我怎麽說也有一米八,幹嘛都嘲笑我啊。”

“我在德國也是可以上網的,我看資料上和你一起的小鮮肉們都比你高。”

“切,你知道誰是假的誰是真的啊。好多人都墊着鞋墊呢。網上的數據都是虛報的,不能信。”

……

這個跨洋電話打了兩個小時。姜亞寧放下發燙的手機時,感覺半邊臉都是熱的。就在這個時候,項楚年開門進來了,他進門時愣了一下,打開燈看到姜亞寧就在沙發上坐着,皺眉道:“怎麽不開燈?給你打電話一直占線,你幹嘛呢。”

姜亞寧滿心的不可置信,他一直以為項楚年今晚不會回來了。“我小舅給我打電話了……你怎麽這個時候回來了?”

項楚年把從飯店裏帶的外賣放在茶幾上:“吃完飯就回來了。是不是沒吃飯?”

姜亞寧點點頭。

“去拿筷子,趁熱吃。”

這一瞬間,姜亞寧突然明白為什麽人是群居動物了。有個人陪在身邊的感覺比任何貴重的禮物都要真實得多,心都充實起來了。他甚至有種想要抱一下項楚年的沖動。尤其是低頭吃飯的時候還被項楚年當做是小孩子一樣揉了揉頭發,整個人都要淪陷在這種莫名的溫情裏面了。

大年初一,姜亞寧早晨起床後看到枕頭下面有個紅色的東西,他疑惑地伸出手去,摸出一個紅包。

姜亞寧:“?”

項楚年洗漱完從洗手間出來看到他正在研究那個紅包,漫不經心道:“給你的壓歲錢。”他走到床邊居高臨下地和一臉呆滞的姜亞寧對望片刻,終究還是沒忍住吻他的欲望。

姜亞寧仰着頭身體後傾,這個高難度動作維持了一會兒就堅持不住了,想要推開項楚年:“我還沒刷牙……”

項楚年一手控制住姜亞寧的左手,另一只手攬着姜亞寧的後腦勺壓向自己加深了這個吻:“閉嘴,專心點。”

“唔……”

窗外的炮聲一直沒停過,室內的兩個人卻大眼瞪小眼不知道怎麽打發這一天,只有Elvis玩紙箱子玩的不亦樂乎。

“It's been a long day without you my friend……”姜亞寧的手機響了,他趕忙去接,好把自己從剛剛的尴尬氣氛中解救出來。“喂?”

電話那頭是程厲,“亞寧啊,你在家幹嘛呢?”

“我沒事幹看劇本呢。”

“茶幾上的劇本看完了沒?”

姜亞寧有點奇怪程厲為什麽要強調茶幾:“看完了啊,感覺沒有吸引人的。”

“那是我挑出來不接的!這個霍達,他把我挑出來可以考慮的劇本放在你書房書架左邊第二排了!剛剛打電話我才知道,氣死我了!”

“……怪不得都很無聊,”姜亞寧無語了,“那我等下去書房看下好了。”

書房裏的劇本都是大制作,不過給姜亞寧的角色都是配角,程厲還專門标注了“不建議接”。姜亞寧對于主角還是配角倒是無所謂,左看右看比較半天拿不定主意,跟進書房的項楚年翻了一遍所有的劇本之後,卻挑出一本最薄的:“演這個吧。”

劇本封皮上寫着三個字:七宗罪。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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