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 番外二

“寇雅郡, 快點回家！！十萬火急！！！！！”

寇雅郡正在開會，容夏忽然打了個電話過來，說了這麽三句話後匆匆挂斷。

他瞪着手機，思考幾分鐘後找林逍接了電話會議, 趕回家查看容夏的情況。

剛打開房門, 裏面沖出來一團黑色的不明物體, 徑直撞在寇雅郡的鞋上。

速度之快，他根本看不清到底是什麽。

“怎麽了？進老鼠了嗎？”寇雅郡換了鞋到處翻找。只是各處都找了一通, 只能聽到角落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 就是找不到那小東西在哪兒。

再往客廳走去——

寇雅郡：“？幾個意思這是？”

容夏抱着啾啾，一人一狗躺在地毯上相對無語淚兩行。

他擡頭看看寇雅郡, 還沒說話，先嘆了一口氣。

“我撿了一只貓, 它好兇，一下午都在跟我打架。”容夏呆滞地說，“它打我！”

事情是這樣的。

中午吃過午飯後，容夏開車去附近的快遞驿站取包裹。前幾天給啾啾買了好多好多零食，多到他根本無法用手提着拿回家，只能開車過去。

打開車門時竄進了一個黑色的不明物體。

他扒着車門找了半天, 終于在後座座椅下面找到了這個小東西。

一只全身烏黑、眼睛亮黃的小奶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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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躲在角落最裏面, 容夏夠不到, 也怕被抓傷，實在不敢動。

後來回家拿了根火腿腸，才把小貓咪引出來。

結果，這小東西這就賴上容夏了。

小黑貓趁着他開門的間隙，一溜煙沖了進去，把聽到容夏回家搖着尾巴跑過來迎接的薩摩耶吓得中途剎車, 硬生生愣在原地。

小黑貓面對這樣一個“龐然大物”，絲毫不覺得恐慌。它躲在工藝櫃後面的縫隙裏，只露出一雙黃色的眼睛，伸出舌頭舔了舔自己的前爪。

養了這麽多年狗，對小動物的喜愛到底還是勝過了害怕。容夏去廚房泡了一碗羊奶粉，放在櫃子面前，再次試圖把小黑貓引出來。

不過這人忘了，他面前的這個小東西是貓咪，不是狗。

貓和狗，實在是兩種性格截然不同的生物。

小貓咪試探性地走出來，飛快地舔了一口碗裏的羊奶。

“你好黑哦。”容夏蹲在地上，托着下巴對它說，“你想留下來嗎？”

他回頭看看自己的薩摩耶，又扭過來看看小貓咪，被這一黑一白對比鮮明的毛發顏色逗笑了。他用右手食指去戳小貓咪的腦袋，說：“想留下來，那你可要好好讨好我……哎哎哎！你怎麽咬人啊！！”

手還沒碰到小貓咪，就被咬了一口。

容夏看着手指尖的小牙印，整個人都驚呆了。他難以置信：“我好心把你帶回來，還給你吃肉給你喝奶，你居然咬我！”

容夏怒不可遏，氣鼓鼓地拿開裝着羊奶的小碗，說：“不給你喝了！”

啪——

這只貓在容夏拿開小碗的那一刻，伸爪打開了他的手。

小貓咪的行為太過“惡劣”，連啾啾都看不下去了。一向安靜的薩摩耶嗷嗷叫了兩聲，小心翼翼走過來，想為主人主持公道。

……還沒靠近小貓，就被它兇巴巴地哈走了。

“就是這樣。”容夏憤憤從地毯上坐起來，怒道，“它打我！”

寇雅郡神色扭曲地坐到一旁的沙發上。容夏描述的這副場景實在……實在太好笑了。

他清清嗓子，努力按下心裏的笑意，左右看了看客廳，問道：“現在躲哪裏去了？”

容夏賭氣道：“不知道！黑咕隆咚的，我根本找不到！”

寇雅郡笑着搖搖頭，挽起襯衫的袖子開始找貓。

不過兩三分鐘的時間，他就扼住了小黑貓命運的後脖頸。

下午還在跟容夏打架的貓咪此刻終于老實下來，小小一只被抓在手裏，看着怪可憐的。

寇雅郡一手拎着它，一手拆了今天剛拿回來的快遞盒，擺弄幾下做了個簡易貓窩放到陽臺上，然後把這煤球一樣的小東西丢了進去，之後鎖上了陽臺門。

“！！”容夏大驚，“你幹嘛把它關在外面？”

“先和家裏的原住民隔離一下——你不是說它下午還在打啾啾？”寇雅郡說着，掏出手機打電話，“順便預約一下.體檢，看看有沒有什麽毛病。”

檢查結果倒是健康得很，只是有點營養不良。

寇雅郡把它留在寧姐那兒照顧幾天，帶着容夏回了家。

臨走前寧姐問：“叫什麽名字啊？我記錄一下。”

寇雅郡想了想，“叫煤球。”

這話一出，寧姐和容夏的臉上同時流露出一言難盡的表情。

“？”寇雅郡難以理解，“有什麽問題？這不是挺形象的。”

“算了算了，煤球就煤球吧。”容夏無力地擺擺手，“我看你這個亂起名的毛病這輩子都好不了了。”

開車回家的路上，容夏一直在抱怨煤球欺負他。

寇雅郡右手撐在車窗上，歪着頭看他嘀咕時微微翹起的嘴唇。

“不要它了！”等紅燈時，容夏噘着嘴，輕輕砸了一下方向盤，“壞東西！”

寇雅郡：“你才下單的貓爬架不就浪費了？”

“……”容夏立刻哽住，“你偷看我手機！”

“你手機屏幕那麽大，我想看不見都不行。”寇雅郡逗他，“你先說說，貓爬架是買來幹什麽的？”

容夏扭過頭去，不再理他。

第二天下午，貓爬架送到了。

笨手笨腳的容夏安裝無果，最後還是等寇雅郡下班回家裝好的。

安裝過程中他一直謹慎地觀察寇雅郡的表情，準備在這人嘲諷自己時立刻反擊。沒想到一向惡劣慣了的寇雅郡今天破天荒地什麽都沒說，裝好貓爬架挪到角落後揉了一把他的頭毛就去廚房做飯了。

容夏還挺得意，覺得自己終于治好了寇雅郡這張讨人嫌的嘴。他背着手跟在寇雅郡身後，想去看看晚上吃什麽。

誰知寇雅郡沒有直接進廚房，而是拐個彎去了啾啾的小卧室。

他拍拍啾啾的腦袋，帶它出來去客廳看新買的貓爬架，語氣溫柔地說：“寶貝，爸爸給你買了新玩具，你去看看呢？”

光說還不夠，他還要親自牽着啾啾走到貓爬架旁邊“參觀”。

他抓着啾啾的前爪放到太空艙裏，非常做作地擺了個遺憾和疑惑的表情，自言自語道：“怎麽回事啊，這個高度不像是給你買的呢。”

“……”容夏氣絕，他推開寇雅郡，自己蹲在地上握着啾啾的前爪往這人身上打，嘴裏大聲念叨着，“兒子，你給我打死這個人！打死他！”

寇雅郡連連後退，嘴裏還不肯老實：“貓爬架不是給啾啾買的嗎？既然不是給煤球買的。哦——你總不能是給我買的吧？”

然後收獲了一通在容夏指揮下揮出的狗狗拳。

終于調笑夠了，寇雅郡一把抱住容夏，制止了他那些毫無殺傷力的攻擊。

薩摩耶被兩人夾在身體中間。它扭扭身子，跑開了。

雖說貓爬架不是它的玩具，但多少也有點好奇。它蹲在地上仔細打量着眼前的東西，很快忘了身後的兩位主人。

“好了好了，就是給我買的，就是給我用的。”寇雅郡笑着說，“煤球也不要了，我們家就三口，行不行？”

容夏真恨不得咬死他，“我們家就兩口！我跟啾啾！”

“行行行，你說了算。”寇雅郡忍着笑順毛捋。

再怎麽不願意承認，幾天之後還是把煤球接回家了。

它大概三四個月大，正是最鬧騰的時候，白天在家裏沒少跟容夏打架。

這個小家夥還很會看人下菜碟。有時寇雅郡想抱它，它就一溜煙跑沒影，連根貓毛都不給他留下。

幾個月後，煤球習慣了被人圈養的生活，也慢慢開始親人了。

它不再天天和容夏打架，也不再在夜晚瘋狂跑酷，跟啾啾也親近了起來。

笨笨的薩摩耶居然有了點做哥哥的自覺，會在煤球靠過來的時候趴在地上，把自己毛絨絨的腦袋當做枕頭讓它枕着。

這天下午，容夏躺在沙發上休息。他左手拿着逗貓棒逗煤球，右手揉着啾啾的耳朵。

“你好忙啊。”寇雅郡看他躺得不舒服，走過去在他身邊坐下，讓他枕着自己的膝蓋。

容夏哼哼一聲，手上動作一點沒停。

幾秒鐘後他忽然反應過來，“哎！哎呀！！”

他從寇雅郡膝蓋上跳起來，說：“我這不就是……貓狗雙全了嗎！”

“嗯嗯，知道了知道了。”寇雅郡把他按回自己腿上，接過逗貓棒揮了兩下，“老實點，不夠你鬧騰的。”

容夏不服氣地切了一聲。

翻着肚皮賣萌的煤球和一直舔他手指的啾啾讓這份貓狗雙全的喜悅更加明顯。容夏沉浸在自己的快樂裏，完全沒有注意到寇雅郡摸他頭發和後背的動作多麽熟悉。

寇雅郡想，貓狗雙全的願望，自己可是比容夏早了不知多少年就實現了呢。